“是我算漏了。”明子辉解释道,“我没想到夜家手脚那么快,请圣人赠了谥号。要是按我们早先计划的,没几日就是天子亲耕的时候了。本来这种小事圣人是不会管的,但如今我身份地位不同,到时候我只要活着出现,别说夜四,夜族都逃脱不了一个戕害朝廷命官的罪名。这也是他们当初做下事情的报应。夜绍维巴结北彦王都直接放到明面上了,夜族出事,北彦王到时候也讨不到好去,凭着这个借口,背后想出手的人可不少。也算是做到了曾王要我们做的事情了。可是我没想到,夜家请了谥号。天子岂容有错?到时候我就是活着,也必然是死的。假如我再出现,假如阿娘他们再认我,那必然是假冒状元公,是个欺君之罪。这罪可不在小,不仅帮不成曾王,恐怕还害了他。”
博佳倒吸一口气,“不就一个谥号,怎么还有这么大的罪名。”
“所以,”明子辉目光冷冷,“夜家绝对想不到这事,他们巴不得我死的悄无声息,怎么可能还请一个谥号叫天下皆知,一定还有一个人在背后,而且我感觉这个人,我一定认识。可是天子为什么会同意这个谥号?”
博佳只觉一阵寒意涌上,连忙换了话题,
“你跟师父提过吗?”
明子辉摇摇头,“这点小事,用不着麻烦师父。”
“那也得跟小竹子提啊。他都快疯了。”
“没办法,这出戏就靠小竹子了。到了地方之后妖禹兄会跟他说的。”
“这也算傻人有傻福了,后面的事情他就不用参与了。还有些事,想不想听?”
明子辉反而翻手在小几子上捉了一只杯子,给博佳倒了一口茶,“说说看。”
“咱们翰林院的那一拨人精,突然都觉得世间仅有的这么一个天才夭亡实在太过可惜,为了勉励天下士子,求了个恩典。”博佳捧起茶杯,啜了一口,“啧,也不知道兖州那位的脸往哪放。你的那个宝贝儿子,这会还不知道断奶没有,一场科举没考,平白得了一个散职,就在翰林院行走。”
“兖州那位根本就看不上这个。那位只要一束发,自然有的是好位置候着他来挑。”
“唉,毕竟是世家,咱们拼死拼活的挣点东西,人家出生就含着金钥匙了,比不了。”
“所以啊我们还是谈谈我那个便宜儿子好了。我还没问过呢,过继的是长房的哪个小子?”
“长房?不不不,就是四房你那个族兄的庶长子。”
明子辉一拍桌案:“竟是庶子!继宗择嫡,这可是规矩!夜家欺我太甚!这么荒唐的事情,我不信世家寒门都没有反应。”
“唉唉唉……这又是什么怪毛病,死活都不计较了,还计较什么嫡庶。”博佳怪道,连忙起身安抚因为过还未完全了结,博佳也不好给他添乱。于是只捡了一些比较重要的情况说了下。博佳与明子辉名为主仆,实为兄弟,两人同被乳母朱氏抚养长大,又拜在了同一个师父名下,近些年来,博佳被明子辉打发出去,在外面奔波,对外面的情况了解的更清晰一些。
两人正说着,就门外传来叩门声,却是胡道长派的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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