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名:醉梦歌

第八章 虚与实

    凌程风在油灯下看着竹简。路仁带着谋士们坐在堂前安静的等着。

    凌程风翻完最后一卷,伸了个腰说道:“哎,老习惯了,在饭后总是要看完几卷书才能安心,劳各位先生久等了。”

    一名老先生起身说道:“凌将军不仅勇冠三军,同时还勤奋好学,真乃我下秦立国之栋梁。我等只在在堂下稍坐,何足道哉?”

    凌程风面带微笑的说道:“老先生言过了,在下不学无术,止一庸人耳。此时请各位亲来,实因想得一名说客前去劝降朱燕军带军元帅刑右玉。老先生如此快人快语,定是此行的最佳人选,不知老先生意下如何?”

    那老先生缓缓说道:“我本有心为国出力,为将军排忧,但怎奈年长身枯,不能与少年人争盛。若将军身边实在无人,那老朽也只好拼死前往了!”说着颤巍巍的站了起来。

    凌程风哈哈一笑,堂下的众人也不免莞尔一笑。老先生身边的几个谋士笑着劝老先生坐下。凌程风说道:“老先生勇气可嘉,实是我等青年人的表率啊!”那老先生作了个揖,算是接受了这个称赞。众人又不免莞尔。

    凌程风笑完,突地正襟危坐说道:“诸位,将城门重重围住,虽即刻之间不能攻进来,但我军夺取凤头之重任不免受阻。说客之事,不知各位谁愿承担。”

    众人交头接耳一阵,或自摇头或默然无语,竟无一人愿意。路仁看了一眼众人,正想开口,却见凌程风笑着对自己摇了摇手,只好把话憋了回去。

    众人闹了一会,李志平说道:“将军,此时我军虽两仗连胜,但劝降一事,是否操之过急?我想若我军和朱燕军列阵相搏,我军必胜,何苦多这劝降一事?”

    “李先生此话不然,”凌程风连连摇手道,“我挟两战之利劝降刑右玉,刑右玉惧怕我军声威,必定望声来降。诸位不会是认为我军敌不过朱燕军,怕前去劝降有生命之危吧?”

    众人连称不是,但凌程风再问谁愿出使时,众人又矢口友上传)凌程风连问几次,见无人应话,大发雷霆,命军士拉了几名谋士出去打了一顿,便把他们全部赶出门外。

    几个谋士在门外拉住李志平问道:“李先生,平日里你了解将军的稍多,今日将军性格大变可是为何?”李志平摇首道:“我也不知,恐怕是将军今日连取大捷,喜悦冲昏了头吧!大家不要多想,还是各自回去睡觉吧。”说完,李志平摇着头回屋去了。

    第二天,一骑马从傍城往城外的朱燕军驶去。

    刑右玉在帐中接见了这位无名的使节。

    “你就是朱燕军主帅刑右玉?”使节一进帐篷就冲刑右玉说道。

    两旁的军士大怒,拔刀就要将他砍翻在地,刑右玉大声喝止。他从帅坐上走下来迎着来使说道:“在下正是刑右玉。”

    来使斜眼看了他一眼,冷笑一声道:“我还以为刑右玉是怎样的好汉呢,原来竟是这等的豪杰。哼哼。”

    刑右玉对四周怒瞪着来使的军士摇了摇头,说道:“使官说笑了。使官到我朱燕军来有什么事呢?”

    “我来呀,是要你赶快带朱燕军投降!省得我们疾风军一个个来砍你们的头。”使官毫不畏惧的说道。

    这两边的军士大怒,不顾刑右玉的眼色,刷刷的拔出腰中短剑就把来使拿来,刑右玉见形势失控,也提长刀在手,喝令众军士退出帐外。众军士只好退出,但都聚在帐门外不肯离开。过了半响,刑右玉护着使节走出帐外热情的把来使送出了军营。

    回帐时,将士们围了过来,纷纷叫道,要刑右玉不可投敌,若他投敌便要把他立刻斩杀另立元帅。

    刑右玉笑着让众人安静下来,说道:“大家的心情我都知道,疾风军夺我傍城,坑杀我军士,与我朱燕子民有不共戴天之仇!我怎可投敌?方才之事只是我的将计就计。待那巨坑填平之时,即是我军大破疾风军之时。”

    那使节回傍城后不久,果然有人从傍城内推着泥土出来填埋巨坑。刑右玉命人置好香炉祭品,带着全军对着巨坑祭拜了一回。接着回到帐中,把借投降取城之计给众人细细讲解。同时说道:“我军前来之时,已将军粮接济了傍城被驱赶之百姓,此时粮道又被人占着,军中存粮实在不多。若不想空手而归,只能速战速决。故而投降之时,需令士兵们变现得惧怕疾风军声威一点。待进了傍城,切记按计划行事。”众将士听命各自回营安排。

    傍城中车流不息,不过一日便将巨坑填好。

    隔日早晨,刑右玉骑上战马,向各位说道:“将军们,复仇之时已到!磨砺好心中的刀吧,让敌人的鲜血喂饱我朱燕在天的英灵!”说完,便令各军往傍城出发。

    吴勇在城门下检查着第一支进城朱燕军,领头的竟然是李奇。他看着低着头的李奇忍不住想起了身上的枪伤,按下再战的冲动。令军士仔细搜查,切不可放过一个带武器的人。

    放进第一批后,后面的朱燕军渐渐的拥挤了起来,两边人多次在城门处发生冲突,好在朱燕军依军令没有带刀,吴勇连令增加人手,但依然止不住两边人的争乱越来越频繁。吴勇赶紧命人上报凌程风。过了一会儿,上次的使节就又驱马到了刑右玉面前。

    “刑将军,昨日你说只让精锐进城,怎么现在全军都堵向了城门?快快叫他们散开!这么堵我进出城门丝毫都不方便!”

    刑右玉点头道:“这样是不方便,但如果你不用回傍城的话不是就不会感到不方便了?”

    使节道:“什么不用回傍城?我奉凌将军的命令前来叫你进城呢!”

    刑右玉哈哈大笑,说道:“好个凌程风!真当我是只猫吗!”说完军旗一挥,傍城门前堵的士兵立即闪在两边,一支骑兵呐喊着往傍城冲去!

    傍城城门处的疾风军还没回过神来,立时被刚才还搭着脑袋的朱燕军用手掐死。这时先进城内的朱燕军发声喊,纷纷向身边的疾风军袭去。

    使节听着城内喊声突起,知道不好,惊惶的问刑右玉:“邢元帅,这是为何啊?”

    刑右玉横刀在手喝道:“这是我们朱燕军的雷霆一怒!”说完命人把使节抓到一旁,自己拍马带军往傍城冲去。

    吴勇逃过城门之乱,喝令士兵纷纷就地集合,抵挡朱燕军。这时朱燕军大多已有武器,事先又有详细安排,一时间把疾风军从靠朱燕国的西门一条街道一条街道的压往东门。

    吴勇骑马来回奔波,但这城中巷战不比旷野,军士被阻隔在不同的狭窄巷中与敌人交战,若不是和熟悉的同伴分在一起,难免不手忙脚乱。

    疾风军今日就遇到了这种问题。这边朱燕军早有安排,步步为营,节节紧逼,疾风军虽忘命相搏,也抵挡不住。吴勇带着随身侍卫帮了这条巷子,那边又被攻破,只恨自己没有三头六臂。他令人连连上报,却得不到凌程风半点音讯。他想带兵退却,又苦于军令无法下达。兵荒马乱中,他见对面街上一员大将正是李奇!心中叫声苦,见李奇催马向自己杀来,知道躲不过,只好忍着受伤的肩膀举着长戟迎敌。

    这次交战,李奇积着一股怒气,吴勇有伤在身,心中又颇为焦急,未几合已经险象连连。两旁的护卫拼死护着吴勇慢慢退去,没过几个街道,侍卫已死了大半。剩下的侍卫纷纷喊吴勇先走。吴勇知道今日事态危急,只好对众护卫举手作了个揖,策马向东门跑去。又跑了几个街道,听到身后喊杀声渐近,知道护卫已经全部牺牲。好在东门就在几条街外,他奋力催马,怎奈这马跑了大半日早已累的虚脱,奔跑速度渐慢。突然背后一人大喊:“看枪!”吴勇回头一看,只见李奇空手立马原地,一支长枪破空而来,“噗”的穿自己的胸而过。

    吴勇一口热血喷了出来,死前心中喊道:“凌将军,你在何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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