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大富醒转来时,发现自己躺在一张石床上。他撑起身子四周打量了一下,发现这似乎是一个小山洞的摸样,四壁全是粗劣开凿后的痕迹,四周及其简陋,只有地上随意垫着一些稻草。羊头领趴在床旁边放着一盏油灯的石台上,陈大富想下床去叫醒他,刚一坐起来,一个人就从洞口走进来。那人见陈大富醒了,把手上端的两碗面放在石台上,转身走了出去。
羊头领抬起头伸了个腰,转头看见陈大富坐了起来,想了会儿问道:“你醒了?”
陈大富“嗯”了一声,觉得有点饿了,便过去端着一碗面吃了起来。羊头领看他吃着,等他吃完后,又把另一碗面推给他。陈大富放下碗,端着另一碗一会儿也吃完了。他用手擦了擦嘴,突然想起自己好像多吃了一碗,歉然的看着羊头领说道:“对不起,我忘了问你吃没吃呢。”没等羊头领回答,洞口一个人探头走了进来。
陈大富见了来人,觉得有点面熟。那人大喇喇的坐到石床上,说道:“没想到你这么快就醒了。就我的力道来说一般人还得睡上一天。”
陈大富听了,噌的一下跳到角落,两只拳头对着来人紧张的说道:“你你你是那个”
那人见了哈哈大笑,说道:“没错,我就是打了你的楚山君。”
陈大富紧张的用拳头对着他,过了一会儿又跑过去把羊头领拉到自己的身边说道:“刚才你能打到我是你偷袭,现在你要是过来的话,看我不揍你个鼻青脸肿的!”他嘴上说得厉害,脚下却慢慢的往洞口退去。
楚山君见了笑着摇了摇头:“好吧,我怕了你了。大英雄快过来坐一下吧。还有,你确定你真的是‘刚才’被我‘偷袭’了?”
陈大富转着眼睛想了一会儿,又看向身边的羊头领,问道:“我睡了多久了?”羊头领用没被拉着的手比了三根手指出来。陈大富看了,耷拉着头坐回石台边。羊头领也跟着坐了回去。
楚山君见他俩坐了回来,满意的说道:“这就对了嘛。现在在这勿量山腹内大家都是朋友嘛。”
陈大富听了,往洞外看去,果然见外面火光照得通明,自己这个山洞正是挖在勿量山腹四壁上的。他想了一会儿,看着楚山君正要问话,楚山君却说道:“你如果有什么疑问的话等会问,现在我先问你们几个问题。”
说着他指着羊头领问道:“这位小兄弟是什么身份?我的手下,就是三天前在外面抓你的那个说你的体内有一股奇怪的力量。”
羊头领揉了揉脑袋,望着陈大富。陈大富只好代他回答:“羊头领的身世我也不是很清楚。就知道五年前他满身是血的躺在我们村口,然后被村里人养羊的老人救醒了。之后他就一直跟着那老头生活,三年前老头死了,他就接下了老头的羊。后来村里人自己没时间放羊的话也把羊交给他养。大家问他的名字和他家的事,他只要一想就会发疯,后来有人请大夫给他看了脉,大夫也看不出什么毛病,只觉得他脉象很奇怪。之后村里人也就没人问他了,大家看他和羊每天在一起,就叫他羊头领了。他真实名字我也不知道。”说完,他看着羊头领问,“你现在记得起你的名字吗?”
羊头领毫不考虑的摇了摇头。楚山君听完,表情认真的想了会,说道:“没想到他年纪不大,却有这么复杂的身世。不过,也许我们醉舞门中有人能帮他恢复记忆。不过那人性格有些古怪,能不能帮他还要看他的造化。不过,也许记不起以前的事对他来说或许是件好事。”说完又问道:“那么小英雄你呢?看你天生神力,父母大概不会是普通人吧。”
陈大富听到他提起父母,默默的低着头。楚山君见了他的摸样,知道他有难言之隐,不好再追问,说道:“其实家族身世也不是人活在世上最重要的凭证,即使家里出过十恶不赦的大坏蛋,只要这个人一生向善,大家也会认可他的。我们醉舞门从来都是只看个人对门派的贡献。”
陈大富低着头,心中痛苦的喊道:“十恶不赦吗?要是这个人的父亲是出海者呢?这个人还敢在成功时毫不在意的对人说出这个秘密吗?”
羊头领突然说道:“你一直提起醉舞门,那个醉舞门是什么门派呢?”陈大富听他问出了自己最想问题的问题,只好收起悲伤抬头望着楚山君等着他的回答。
楚山君长叹一口气,说道:“醉舞门具体是什么门派还要你们今后慢慢的体会,现在我能告诉你们的只有很少的一部分。”说着他站起来在洞里来回踱着步子。
“醉舞门应该是中州有历史记载以来最古老的门派,时间久得我们自己都已经忘了到底是谁出于什么原因建立了这个门派。但是门派中最被接受的传说是当年业帝建国,筑起舜天城之日,天地变色,电闪雷鸣。一道闪电劈裂了业帝接见大臣的王宫,若不是业帝闪身躲开,当日业帝就要归天。但业帝那张集全国能工巧匠的构思才打造的王座却被雷电劈成了两半。业帝当即大怒,指天怒骂!或许业帝真是苍天之子,那漫天的黑云竟然渐渐散开,雷声也由大到小最后终于恢复了天地清明。事后,业帝乃天子的神话渐渐传遍了中州,此事也加快了中州的统一。”
“但业帝却知道此事并没有大家想象的那么简单。他暗地里派人不停的在中州收罗自称能懂天命的人,并把他们集中在舜天城中最高的君临台里命他们推算那日的原因。虽然集中起来的大半是不学无术的混子,但其中真有那么几个能通天地的人。他们虽然没有找出那日为何会风云骤变,却真的发现了一个惊天的秘密,那个秘密大得能让中州变成地狱。业帝知道事态严重,虽然不忍心,最后也不得不下令将君临台中的人全部杀死,并随君临台一起焚毁。这件事当时激起了不少新归附的部族的极力反对,若不是业帝料事在先,才和平不到十年的中州几乎立刻又要陷入战乱之中。但是这件事也埋下了业帝死后的十国变乱。”
“君临台焚毁了之后,业帝身边就多了一个神秘的史官——归面。有人说归面是君临台惨案的唯一幸存者,也有人说归面是上天为弥补对王宫的那一击派来的神使,但是我们醉舞门却认定他是我们的开山祖师。当年归面是唯一一个被王任命修写史册的官员。他收集天下奇书,记录了神的降临,离开以及将中州交到人类手中的事迹,也开辟了人类史传的序写先河。”
“后来业帝寿终,归面安然随葬。但是醉舞门却认定他没有死在业帝的陵墓里,而是逃了出来写下了舜天雷击事件的真相。只是他也知道真相太过重要,便将真相藏在了一个地方,并为醉舞门留下了一条线索。”
“或许,这才是醉舞门最初的任务。但是后来随着时间的变动,醉舞门的宗旨也在一代代的变化。现在的醉舞门已经跟以前的很不一样了。当然,现在还不能给你们讲我们的宗旨是什么。这要等到回到醉舞门圣山才能完全的告诉你们。”
“那么,我们还要被你们挟持到你们所谓的圣山那去吗?”羊头领在油灯的光中问道。
“是的,明天我们就要出发。”楚山君停住脚步,微笑着对两个少年说道。陈大富似乎看到他的笑脸在灯光中变得有些模糊。
或许,这是个阴谋。陈大富想着,可是,什么样的阴谋比得过自己的父亲是出海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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