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名:浪鹤行

第三章 泪

    深秋,一样的院子,什么都好似没友上传)

    三个岁的少年,身着青灰短衣,腰束黑色腰带,盘膝于院中。

    三人皆是气息紊乱,盘于井边一人,紧闭双眼,半抿着薄唇,努力控制着吐息,周身竟有淡淡透明烟气旋转。长发及腰,用一根灰色布带随意困扎起来,身材瘦削,脸色略有些苍白。有三道可怕的伤痕从下颚沿着脖颈直划前胸,似是猛兽所伤。这个少年便是冰鹤。

    铁房边,一个少年,方脸浓眉,身材匀称,身上新伤数十道,皆在往外渗血。一样闭目吐息,周身竟凝聚起一股鹅黄色的烟气,伤口居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缓缓愈合着。他是九岁的焚羊。

    待着那些伤口不再渗血,急不可待地睁开双眼,那是一双黑白分明好似婴孩的眼睛,现在却透着愤怒直盯着墙角边盘膝的少年。

    两年前,柳叔带来了一个年龄相仿的男孩,他的名字叫林子千,代号一个千字。柳叔说他是皇室的庶子,排名却是老三,因为无端杀了数十个宫女太监,原先也不得他父皇的喜爱,因为这件事,直接就要被贬成平民,却被柳叔带回。

    千有着一张充满英气的脸,刀削般的脸庞,冲天飞舞的浓眉,黝黑平静如深潭似的眸子。

    冰鹤和焚羊二人曾想,不愧是皇室的子弟,就算是一个弃子,见到也能让人不禁叫一声好个少年郎。行止优雅,谈吐得体,英俊潇洒这些词,却都可以用在这九岁的少年身上。

    可是,这样一个翩翩少年,谁也不会想到,他的吐息之法名为风柳决,是柳叔自创之法。柳叔曾说,千的杀性因为其天赋会比普通人重很多,风柳决又名疯柳决,通过提高呼吸频率,让人体在短时间内承受更多的工作负荷,施展出的武技便如疯魔状。

    千有傲气,一股子怎么掩也掩不住的傲气,在皇宫中,自然是乖乖收敛着,但是在皇宫外,一个少年对着两个皇室培养的杀手少年,他还是认为自己骨子里流的便是比他们更高等的血液。平时也不会和二人走进,远远独立出去。

    不曾想,在‘猎人’中只有凝气阶的千,这次却对旋气阶的冰鹤和炼气阶的焚羊下了暗手,而冰鹤和焚羊也真碍于那林姓的皇室血脉,不敢真正与他对手,所以他们都受了伤。

    这次,他们三人的猎物是柳叔抓来的某镖局镖头,是个壮汉,气诀与冰鹤相仿,皆是旋气阶,同时也是武学大家。也是千习武两年来的第一头猎物。“猎物”被抓来时便是告知若杀死这三个孩子,他就能回去,不然就是他死。

    所以壮汉卖了一百二十分的力,而三人间,却起了内讧。千见壮汉一冲来,掏出双匕就是一招不分敌我的天女散花。焚羊正未料到,首先受了伤,千的招式越耍越快,最后双目通红,见人就砍,似是已入了魔。

    冰鹤唯恐壮汉趁神智不清时伤到千,便自己承担起杀死略强于自己的对手的任务,并同时急促地告诉焚羊,压制住千。

    最终,鹤终归是杀手出身,招招狠辣无比,以伤换死,胸口中了一掌后,把猎物分成了个离头尸。而焚羊招招受制,在被划了十几刀后,才将千压制住。

    焚羊怒瞪了千一会,看着千闭目吐息,几次想开口都没开成,讪讪地摸摸鼻子,恼怒的走到鹤身边,盘膝坐下。

    冰鹤感知到身边走来人,扎一睁眼,杀气便夺眶而出,随着两次吐息,眸子中的杀气才渐渐平复,重归平静。焚羊诧异道:“这次你收获不小?”

    冰鹤牵起嘴角,带着些许喜色道:“柳叔说的不错,生死边缘才能突破界点,我想那贵妃醉酒和棉中藏刀两招已融会贯通了。下次再打同样水品的,便不会如此困难。”

    羊又道:“伤怎样,吐了如此多的血水。”

    冰鹤起身,拍拍羊的肩,道:“并无大碍,刚好伤到了肺经,不过是轻伤,看着比较严重罢了。”

    “没想到这小子居然在行猎中捣鬼,平常就不安分,今儿我怎么就没想到!”焚羊憋着嘴叨咕着。

    冰鹤笑:“他功法会伤神智,你莫要太过纠结于此。下次让着点便是。”说着便去寻着院中的小侍女蓝萍儿要了几株连心麦冬,着水冲了冲,盘膝一坐。随意地拿着便吃。

    蓝萍儿对着冰鹤皱着眉儿道:“那千儿这样也不怕柳叔把他喂了老虎。”

    “本就是本家心法所致,这也无可奈何。过段时间,应该就能控制自己了。他本就是皇室之子,就算现在皇室不认了,我们也不能不认,柳叔也不会不认。所以还是不要太追究这件事了。”冰鹤咬着草药低着头平淡道。

    蓝萍儿不服气的抬抬眉,张口就说:“可是,你。。。”却是骤然暂停了说话,脸颊莫名其妙的红了起来。

    冰鹤听着头顶的人儿忽然没了话说,抬眼看了看,看着萍儿没有长开,两腮还带着婴儿肥,又红又黑的脸,虽不知为何,却觉得好笑,抿着唇轻声道:“都十二了看上去还那么呆。我没事,羊被砍了好几下,他也不肯来拿药。你不去关心下他?“

    “他?哼,他可死不了。每天衣服弄得血淋淋的也不见身上有什么疤。专门给我加工作罢了。”声音邹然高了八度,虽然声音还是很轻,不过足够让前院的焚羊听见了。

    虽是说着,自己却转身去篷中拿了一葫芦底的酒,和一小卷布带子。拽着冰鹤就向前院奔去,边走边咕哝着,哼,疼死这小鬼头算了。

    刚走到前院,就见着焚羊僵硬着身子,脸儿时红时白的,这个凝气期的“小鬼”显是吓得动弹不得。萍儿得意一笑,接着看到了那些细细长长的新伤痕,虽早已不流血,不过看着白肉翻卷也着实让萍儿心疼不已,忍不住皱眉白了一眼正对众人不理不睬的子千。

    虽是心中不平,可对着焚羊下的手可不轻,手一抖,瓶中的烧酒就直接洒在了羊伤口里。刚不流血的伤口被一激,直接又渗出血来,焚羊一声夸张的惨叫,可怜兮兮地看着萍儿,萍儿不为所动,道:“你可别嚎,这么些年还玩一样的把戏真没劲。”

    焚羊闭着嘴,肌肉一用力,血液直接就从伤口里狂涌而出,冰鹤白着眼就走开了,不忍心看待会的惨剧。

    萍儿脸色一白,眼中一阵慌乱,却瞬间就知道了怎么回事,狠狠一扭皮肤还算完好的的胳膊,尖叫着:“让你挤让你挤,我掐死你这小鬼。”说着说着,嘴巴一咧便笑了起来,但是眼泪却不停地淌着。就这样一边笑一边哭。

    焚羊急了,小心翼翼地问:“怎么了傻姐姐?”他并不懂流泪的意义,只是觉得这样不好。萍儿抹着泪,却笑的断断续续的:“咦,怎。。。怎么了,我没有想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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