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最后还是被带走了,至于去哪,柳叔只说了一句话,带到消耗品比较多的地方。千只是个过客,来了又走了。那天柳叔重新回来的时候,正好看着萍儿给血淋淋的羊处理伤口,眼睛肿肿的。就问了一旁平淡冷静的冰鹤前因后果。
看柳叔些许诧异的表情,就知道,这件事,却是出了他的意料。
六日后,千便被柳叔带走了。冰鹤和焚羊有些羡慕地看着他们跳出墙外---他们从没出去过,至少记忆中没有。
半个月,又要死一个人。死亡总是带来悲伤,但是死亡也给生者希望,二人年幼时就懂了。虽然他们肯定会死,简单到皇室或者是柳叔一句话,他们就无法选择自己命运,虽是知道,虽被洗脑,虽不会反抗,但是还是觉得悲哀。
他们是死士,他们不知道这心性是不合格的,还是所有死士都会有这种想法。虽然悲哀,却还是忠诚。
至少现在他们还不想死,至少现在他们能掌握自己的命运。
二人从没有过忐忑,只是悲哀得疲惫。半月杀一人,院中的他们总觉得自己快把院子外的人杀光了。
不过他们也期待过,也许杀光了,自己三人就能一起出去了吧。外面是怎么样的呢?也许到处都是紫杉树,到处都是尸体还有疯狂但是怯弱的活人,到处都是血,到处都是污秽。因为尸体总是被丢在院外的不是么。
只有自己的小院子,还有很多像这个院子一样的小院子,和那皇宫在这个污秽的世界里放着光辉吧。
但是果然还是想出去看看啊,至少为了那片更蓝的天。
柳叔不经常在家,即便是不经常在,那高只一丈的院墙,也是两个孩子的牢房。也许凭借他们,早就能跳出墙外了,但他们也没想过要尝试,即使是好奇,也从未想过逃出去,生活在院中,才是正常。
柳叔轻飘飘地跳入院中,手上拎着两头成年的有些变异的黑斑狼,轻轻一甩,二狼便狠狠地撞上了铁房的墙壁,短促地尖叫了一声,便晕了过去。
转身看向二人,第一次露出一个诡异的微笑,道:“你们一个八岁一个九岁,都已过了打基础的年纪,是该到出去的时候了。但是你们会有三个测试任务。过了这次的猎人,我便会告诉你们的任务是什么。”
狼的战力不是很高,棘手的地方在于异变过的黑斑狼,体内积累了许多毒素,这些毒素会通过唾液传染给人体。
狼一旦长出了黑斑,它们的寿命便不会长,但绝对是别的种群不想对上的那一类。
一旦被黑斑狼咬伤,若不得治疗,一时三刻便会从内部腐坏。就算是没有被咬伤,被口水碰上,也会在沾染的地方惹上黑斑,不加控制,黑斑就会越长越大,不超过九年,就会变成黑斑狼似的黑斑毒人,最终毒死自己,而且黑斑只能控制,还不知治愈的方法。
重新进了熟悉的铁皮房,二人压下了对于接下去的任务些许的恐惧和无助,提着匕首,秉着呼吸躲进黑暗。
两只被唤醒不久,还摇晃着脑袋的黑斑狼也被丢了进来,门再次被关上,也锁住最后一丝光。
黑斑狼的眼睛和平常的狼眼睛有些许不同,在黑暗里,散发着绿色的光,却能清楚地看见绿光中诡异的一块块血斑。双狼耸动着鼻子,甩了甩身子,发出愤怒压抑的咆哮声。
冰鹤和焚羊不约而同地趁着这个刹那,从黑暗中一跃而出,提着匕首便向双狼冲去。
冰鹤右手一甩,一把匕首便脱手而出,速度极快,直刺其中一狼的鼻子,狼也在一瞬间反应过来,一低头,头一甩,同时便要人立而起调转方向。可是却来不及了,只听噗嗤一声,匕首直戳左眼,狼反应也快,顺着匕首的势便向下翻滚去。
匕首并未戳深,却成功地刺瞎了左眼,痛苦嚎叫起来,疯狂甩着头爬了起来。
这时焚羊跑到了,也不用匕首,重重地冲锋过去,好似只暴熊,对着那伤狼刚刚站起来的腹部狠狠一踢。
后面的迷茫的黑斑狼也清醒过来,似是一蹦一转身,对着焚羊的后颈人立而起,歪着头,长得腥臭的大口向下咬去。冰鹤此时奔到那狼的背后,滑步,侧翻,就转向了狼的右路,左手反握的匕首就刺向狼的腹部,这招叫回眸,回的是死神的眼眸。
狼正处在单靠后脚直立的姿势,重心前倾,看着冰鹤的匕首却躲闪不开。只能放弃撕咬焚羊,单脚一软,向侧面翻去,躲开致命伤,在胸口划出了一道长长的伤口。
谁想冰鹤的匕首如跗骨之蛆,手腕一动,左手匕首便投到了右手,正握,目标就在狼的腹部,狼正惨叫着向下滑去,挣扎着就要在空中翻转身体以保护柔软的腹部。
冰鹤重心下移,空出的左手向地上撑去,手臂一转,右手的匕首就如同绞肉机一般,把狼刚转移到下方的腹部刺了个穿,顺着势划个圆圈,划出了个长长的伤口,狼血还未喷出,冰鹤就翻滚而出,奔向了被焚羊大力一踢要害正一边哀嚎一边挣扎着爬起的黑斑狼。
快要冲到这黑斑狼身边时,那只被剖腹狼凄惨的呜呜声才传来,正是濒死的呻吟。
被大力踢中要害的黑斑狼,口中泛出带血丝的白沫,喘着粗气,发出愤怒的低吟,挣扎着无力的后退,要站起身子,双眼却恶狠狠地盯着焚羊。
焚羊踢完一腿,握着匕首就全力追去。这时快速前进的冰鹤清晰地看见了狼眼中的戏谑,心中大叫不好,匕首向狼再次甩出,重心一倾,双手着地,同时口中大吼:“后退!”如同一只灵活的猫,靠着手部的力气,硬生生地止住了前进,四肢着地的便向后退去。
焚羊不明所以,但是也紧急刹车,但是他的气之决并不是以灵活著称,而是刚猛。所以来不及了,狼似是看不见匕首,疯狂地甩起头颅。口中泛着的白沫便四射而出。
冰鹤已逃出五米外,却看见焚羊还在狼前刚止住脚步向后弹跳。一咬牙回奔去,跳出两步,一个扫腿,踹向了焚羊的腰部,焚羊顺势向前一蹬,瞬间被踹出三米,这时狼的唾液也飞溅到。
冰鹤正收回扫出的腿,蹲在地上,此时只能向上弹去,随意一跳便跳了七尺之高,顶在铁房房顶。手一伸,手掌贴着房顶弓起,便硬生生支持了身体两三秒。
下方传来一声惨嚎,接着便无了声音。冰鹤的的手掌这时也支持不住了身体,发出啵的一声,便无了支持,摔下地来。气息一转,无半点声音地轻轻落在地上。
急忙看向歪着头的焚羊,眼神一转,未发现任何被唾液溅到的痕迹,目光对视,焚羊轻轻笑着摇摇头。冰鹤轻吐一口气,看向那只狼,匕首正深深地插在狼的上颚中,血不停地从刀柄处滴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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