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阿土的带领下,独孤小宝很快便找到了剩下的几幅药材,以及刚刚使用过的药渣以及药方。
“这药渣里,确有小指头大小的草乌。抓药的方子,以及抓好的药材里,都没有,应该是人后来添上的。”在独孤小宝看完后,脑中的声音说。
“可恶,是谁干的,我饶不了他。”
“想不想查出真凶?”
独孤小宝不动声色的把要药材和药渣,放回原处:“我在这里守株待兔。”
“不用这么麻烦,草乌并非常用药材,我们到府中各处转转,看谁的住处或者身上有草乌,便明白了。”脑中的声音说。
“小兰没有。”
“这边也没有。”
“我闻到了,就在这屋里。”
独孤小宝猛然推开一间房子,屋里一个仆人见独孤小宝进门,假意道:“不知少爷找小的有什么吩咐。”
独孤小宝不理会他,依照脑中声音的指引,直接走到墙角边,翻开一块地砖,在下面找到了一个小罐子。打开,看到了十几个黑色的干枣般的果子。
“小胖子,这就是草乌,具有极强的神经麻醉效果,一次吞服两粒,可以直接致人死亡。长期小剂量服用,可以损害人的神经系统,使大脑变笨,反应变迟钝。你小子若是再服用个几年,估计就变成植物人了……不好,这小子想跑。”
独孤小宝扭头,看那仆人正偷偷摸摸的想要从房门溜走。
“站住。”独孤小宝愤怒的喊道。
仆人听独孤小宝这么一说,撒腿便向府外跑去。
独孤小宝气喘吁吁的在后面追,边跑边喊:“来人啊,捉住他,别让他跑了。”
几个家丁瞅见独孤小宝在追一个叫郑强的帮厨,口中还喊着‘捉住他,别让他跑了’。正要去拦住郑强,只见这仆人郑强,身子一提,使用轻功翻过了独孤府的高强,消失在了外面的街巷中。
“可恶,你们几个可认识这人是谁?”
“回少爷,是厨房的帮厨郑强。”
“赶快带人去他家里,把他家所有人都给我捉回来,这郑强偷了府里几千两银子,谁捉住他,重赏白银五百两。”
一众家丁听闻此事,不待吩咐,各自摩拳擦掌,蠢蠢欲动。
不一会,周管家来了,一脸难为情的道:“这郑强在独孤府干了十几年,算是的老人了,大伙从没有听他说过,他有家室,或者,在其它地方有住处。除非报官,否则单凭我们这几十号家丁,想找到他,怕是难。”
独孤小宝仔细思量了一下,只得无奈的说了声:“风吹鸡蛋壳,财去人安乐,今天便算了,以后大伙要是碰到了郑强这贼人,五百两,不一千两银子,长期有效。”
众家丁纷纷应许,而后各自散去。
周管家却站在原地。
“有事吗?”
“少爷,到书房,有件事情要和你说。”
在独孤猛人书房里,独孤小宝看着书桌上的一本本账目,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什么?”
“并州之战,独孤猛人大将军,击溃匈奴来犯刘猛部,御赐,良田千倾,白银一万两。”
“独孤猛人大将军,主动出击匈奴刘猛部。历时五个月,大小十六战,潜以利诱其左部帅李恪,李恪杀死刘猛,归顺南晋。皇上御赐良田两千倾,黄金一万两。”
“独孤猛人大将军,率部在凉州俘虏匈奴大将金城,斩杀匈奴将军乞文泥。御赐良田五百倾,白银五万两。”
“独孤猛人大将军,大破来犯之西域鲜卑残部,斩首五千余,俘虏鲜卑残部一万余人。御赐良田三百倾,白银五千两。”
“独孤猛人大将军以寡敌众,率军阻挡匈奴并州来犯之敌,为南晋军队赢得三个月的宝贵准备时间。御赐夜明珠十二颗,翡翠六十件,玛瑙一件,宝剑一口,美女一百人。”
“雍凉大捷,独孤猛人大将军监军,诸杀匈奴大将三员,骑兵五千。二十万匈奴百姓来降。御赐犀角杯一对,白玉腰带一条,良田一千倾,白银十万两。”
……
独孤小宝翻着手中的军功赏赐薄,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老爹这么多年,居然受了皇上这么多赏赐,给自己留下这么多的财产。
没想到老爹打仗这么厉害。嘴角不自觉的露出了一线笑容。
周管家毕恭毕敬的站在书桌边:“少爷,还有这些。”
独孤小宝慷慨的道:“不用看了,账目上的事,周伯你办事,我放心。”
周管家:“少爷如此厚爱,折煞老奴。只是,只是这些账目,少爷最好还是都看看。”
独孤小宝见周管家一脸沉重,毫无半点喜色:“好吧,周伯我累了,账本先放这书房里,我明日再看。”
周管家上前一步,拦在独孤小宝出外的路上:“少爷,怕是来不及了。”
“怎么?”
“您看看便都明白了。”
“什么?”独孤小宝从另一摞账本中,随手抽出一看,目瞪口呆。
“独孤猛人大将军,在洛城西苑,宴请手下六百余人温汤浴,汤浴、伙食、车马、歌舞表演、八大胡同过夜,共计花费白银七万一千四百二十六两八钱银子。”
“补贴四千两百二十三位士兵遗孀子女,四万两千两百三十两。”
“聚财庄一百零九笔赌债,合计三十一万七千两白银。
“修缮大将军府,白银两万两。”
“立春院包养花魁,历年合计白银六万四千四百两。”
“替子还赌债,一万一千两。”
“打赏门客,四万两整。”
“孙明,郑武报销公子吃喝玩乐花销三万八千六百两白银。”
“户部侍郎娶儿媳……工部尚书纳妾……兵部尚书六十大寿寿礼……
……
独孤小宝放下手中的账薄。从第三摞,拿起一本翻开:
“晋元六年三月二十七日,卖青州田庄一座,良田两千倾,得银十万两,补贴家用。”
“晋元七年七月六日,卖并州牧场一个,得银两万两,还风流债。”
“晋元七年九月十八日,卖玉器珠宝四十六渐,得银一万三千两,补贴家用。”
“晋云十年五月十日,卖幽州良田两千倾,得银八万两,还赌债。”
……
良久,独孤小宝合上账本,无奈的望着周管家:“有什么话,还请周伯明言。”
周管家把一个大箱子,放到独孤小宝面前:“这些都是历年买卖的凭据,公子请查收。”
“怎么了。”
“前两日,四海钱庄的人已经来了,独孤大将军欠了四海钱庄一笔银子,我初略估计了一下,独孤家的所有产业加在一起,也还不清这笔银子。将军在世时,四海钱庄摄于将军的威名,不敢造次。可现在,唉……四海钱庄的人,明天要来收房子。少爷,是老奴无能,还请责罚?”
“什么,收房子。”
“嗯。”
“欠了多少?”
“六十万两。”
“这笔债一直都有吗?”
“不是,之前是二十万两,不知怎地,将军这次回来,从四海钱庄又借了三十万两。这三十万两银子中,一小部分犒赏搜寻公子的城防军众将士了,其它的银子,现在在那,小的也不得而知。”
“还有十万两呢。”
“是利息。”
独孤小宝刚站直的身子,一屁股跌到了椅子上。
“所有的田产,以及家中的现银和器物,总值多少?”
“少爷,如你所看到的,家中值钱的器物,多半早就折成现银,补贴家用了。皇上历年赏赐下来的房产,几乎都被独孤将军卖光了。所以,家中也只有这将军府,还值点银子。”
独孤小宝沉默了许久:“四海钱庄的人什么时候过来?”
“明天中午吧。”
“树倒猢狲散,周伯你收拾收拾,把府中的下人们遣散吧。”
“少爷,昨日老奴用皇上抚恤的银子,在城北买了一处小宅,这些是剩余的,少爷收好,以后读书用得到。四海钱庄纵然再心狠手黑,也不敢动皇上发下的抚恤银。”
“有劳周伯,谢了。小兰阿土和我一起长大的,问他俩愿不愿意留下陪我。其他人今天就可以发放契书,另谋高就吧。”
“少爷不要过分哀伤,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老奴相信独孤府终有一天,还是独孤府。”
“周伯,独孤府抵债后,你可有什么打算?”
“不劳少爷挂念,老奴自有容身之所。”
“如此甚好,这般我就放心了。一个时辰后,让小兰和阿土来一趟,我们也该收拾收拾了。”
周管家走出书房后,独孤小宝看着四周无人,悄悄走到书房的一个角落处,手指慢慢摸索这墙上的砖。
对,就是这块。独孤小宝从兵器架上,取下一把小刀,把墙砖撬了下来。
不一会儿,屋中一声轰隆,书架慢慢的移动起来,露出一个二尺见方的洞。
独孤小宝小心翼翼的,从小洞里取出一把匕首,一块木牌和两本书。
做完这一切,再次确认周边没有人后,按照独孤猛人遗言吩咐,把书架又恢复到了原位。
如释重负。</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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