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名:森林术

    二

    办事如此不利,屡次出现失误,萧太公愤怒地转过身,双手靠背,冷冷地责备道:“钟儿,这是怎么回事。临行前我一再嘱托,三令五申,万勿伤其性命,前车之鉴你却毫不在意,身为箫府未来的继承人,你让我如何放心得下?”

    萧世钟自知理亏,低着头,不敢吱声。

    “责任也不全在大哥,当时情况紧急,刺客逃至聂府的离崖山,如果不及时将他逮捕,不知又会惹出什么事来!”气氛充满火药味,战火一触即发,萧世灵向前一步替世钟解围,双手摇着萧太公的右臂,撒娇地道,“父亲,你也别生气,大哥他一定会查个水落石出,是不,大哥?”说着,世灵对世钟使了个颜色。

    “儿臣,一定在一个月内将此事查个水落石出,给父亲一个说法。”萧世钟举手施礼道。

    “以后你那鲁莽心性须要收敛,否则,迟早会坏了大事。”萧太公听了此话,怒气微消,言辞语气严厉,丝毫未减,“为父并非责备你今天的不是,只是你未来责任重大,若想统领四崖,不仅仅是收复民心,那些忠臣名将可都是经历数百场战争,从死人堆里捡回的命。倘若你不能立伟功以是他们顺服,日后必多患难,你好生思量。成大事者,不可逞匹夫之勇,当顾人之不顾,虑人之不虑,切莫莽撞行事。”

    “是,儿臣知道了,谨听父亲教诲。”萧世钟答道。

    萧太公转过身,道:“没有不透风的墙,也没有无线索的案子,多多观察身边发生的没一个细节,行刺的事,不希望再次发生,马上增加府内兵丁,昼夜巡防。”

    “儿臣明白!”萧世钟答道。

    “好了,你们都下去吧!忙了几天,回去好好休息一下!”萧太公教子虽严,却仍有为人父的爱心,世钟处事不周,但数日的奔波,亦使他心生怜爱。

    世钟同世灵退出客厅,便各自分开。世灵带着疲惫的身躯,回到厢房睡下了。而世钟急忙遣手下将宾客宁策明请至书房,商讨事宜。宁策明,乾崖山梅岭人氏,号雪梅居士,经梅岭侯贾锦鹏举荐在萧世钟门下做客,其常为萧世钟出谋划策,防患于未然,深得世钟信任。萧世钟将这几天发生的事情和盘而出,以期宁策明能提出极好的建议。

    “太公让你来处理这桩刺客事件,是给你建立功劳的机会。自古以来,君欲传位与你,必将重任与你,要求苛刻,只有这样,继位者方能服众。”宁策明细细分析,缓缓道来,“不过,你数次抓捕都致使刺客致死,在你看来是被逼无奈,太公未必如此想。”

    “此话怎讲,我一心效忠父王,怎会有弑父篡位之思,我又是父王的继承人,继承大位是迟早的事,只要做好分内之事,父亲他不会废我另立的,还望宁师明示!”萧世钟思绪稍乱,解释连连,深感无辜。

    宁策明见状,起身背手,望向窗外,道:“公子,切莫惊慌,你且听我慢慢说来。若是一次失误,太公未必生疑;可是你接二连三伤及刺客性命,即使太公不生怀疑,外人也会多虑。小人离间也是意料之中的事,况且三公子、四公子对大位垂涎已久,其党羽定然会借此机会向主人献媚。此时太公书房或许就有关于你的奏折了。”

    方才恐惧未消,又平添忧愁,萧世钟心如乱麻,急忙起身走到宁策明身边,问道:“不知先生可有良策?”

    “就目前状况而言,须查明刺客的幕后人,消除太公的顾虑,方能保住你储君之位。”宁策明微笑作答。

    “可是,刺客已死,没有线索可查,如何能找到幕后主使人?”萧世钟对此事感觉素手无策,只得再次垂询。

    “刺客的尸体现在何处?带我前去看看,或许可以寻得些蛛丝马迹。”宁策明说道。

    他们一同来到箫府牢房,门口两边立着两名狱卒,右边狱卒见萧世钟走来,谄媚道:“大公子吉祥!”左边的狱卒慌忙附和。

    萧世钟看了右边狱卒一眼,大步踏进牢房,走到刺客牢房门口,命令道:“把门打开!”

    狱卒麻利的将牢门打开,站在一旁,纹丝不动。

    宁策明走到尸体旁蹲下,观眼、嘴唇、皮肤,检查骨骼,没有丝毫伤口,起身,摇了摇头,说道:“尸体毫无伤口,也没有致命的内伤,若只是碰撞了一下,那还不至于致死!”

    “他撞在我身上之后,只是昏死过去,当时灵儿还检查了一下,尚有呼吸,后来不知为什么到家就死了。如果不是因为我,那还能是什么原因呢?”萧世钟一脸茫然地问道。

    “中毒,”宁策明略加思考,若有所悟地问道,“当时聂焱是否接触了刺客的身体?”

    萧世钟闭目回想当时的情形,眼前一亮,说:“他在用右手试探的同时,左手好像放在了刺客的右臂上,当时情况紧急,我也没注意到这些。”

    听了这话,宁策明在刺客左臂上细细观察了一遍,发现左臂肘上方有个指头般大小的黑点,指着黑点说道:“刺客是中毒而死,这黑点便是施毒的证据。聂焱素来阴险,做事比小人更可恶三分。如今你管辖震崖山,此地与离崖山毗邻,以后与其相处,要多加小心,凡是要多个心思。”

    萧世钟愤怒之极,一拳将牢房的木棍断为两截,说:“我说那天怎么对我那么客气,若在平日,定然会兵戎相见,怎么可能这么轻易地放我们平安地离开。”

    宁策明说道:“那种情况下,无论聂焱有多少手下,倘若你们起争执,以大公子和大小姐的武功,带走一名刺客全身而退是没有问题的。公子一旦将刺客带回,严加审问,刺客供出幕后主使人,到那时惹起两大家族的斗争,对他们聂府没什么好处。况且,箫府军队实力远大于聂府,聂焱他怎能不有所退让?”

    “我有一事不知如何处理,敢问先生,刺客的死因能否向父王如实禀报?”经此一事,萧世钟对宁策明的敬仰之情又增几分,态度更为恭敬。

    宁策明果断答道:“不可,此时告诉太公为时尚早,幕后主使人不见得就是聂焱。”

    “这话我又听不明白了,幕后主使人不是聂焱,又会是谁?”萧世钟有些不明就里,明明就是聂焱,为何又说不是。

    “府上戒备森严,平日一个鸟儿都飞不进来,何以一个武功平平地刺客来去自如,若无内应,即使有公子般是武功想要完整的逃出箫府,亦非易事。”宁策明独具慧眼,析事入微,句句点中要害,言罢看了看身边的狱卒。

    萧世钟将狱卒喝退,牢房里是剩下他们二人,便轻声试问:“先生是说三弟,四弟?”

    “嗯。”宁策明点了点头,继续说道,“他们二人皆有可能,尚不能断定是其中的哪一位。此事只可心知,不可言明,以免贻他人之口实。”

    “那父王那边如何回复?”已在太公面前许诺,须有个答复才是,萧世钟问道。

    “且观且看,日后再说。”宁策明嘱咐道,“多留意其他两位公子的动静,阴谋败露,自然会想办法隐匿,昼夜观察,定会有所收获。”

    且言萧世灵浑身乏力,一觉睡到日中时分。此时世灵的贴身丫鬟秋荷轻声推门而入,说道:“小姐,三公子派四喜来请你过去吃饭!”

    “请我吃饭?”百年不遇的饭局,萧世灵有些疑惑,问道,“你确定是吃饭,而不是别的?”

    “这还有假,四喜还在门口呆着呢,要不我叫他进来您问问?”秋荷轻声作答。

    萧世灵做起身子,摆了摆手,说道:“不用,我只是好奇,世毓怎么想起来请我吃饭!”时至中午,早饭未进,肚子饿的咕咕噜噜作响,她简单洗漱一下,便前去赴宴了。

    世毓的住所离萧世灵的厢房不远,徒步片刻中即至。他已等候多时,见世灵走了进来,起身相迎,说道:“灵姐,您请上坐。”

    如此殷勤服侍,实不多见,萧世灵颇感惊奇,说道:“三弟,您可不常请我吃饭,先说明原有,否则我可不敢吃。”

    萧世毓见她不坐,强行拉她坐下,双手摁了下双肩,自己也在旁边坐下,说:“姐姐,这两天去抓刺客,功劳不小,为咱们萧家安定做了很大的贡献,作为兄弟的我,自然也要为姐庆功不是?你说这顿饭该不该吃?”言罢,两眼虔诚地看着她。

    “呵呵。”萧世灵被他那一段话及那双可爱的眼神逗乐了,说道,“不过,抓刺客的功劳主要还是大哥的,我有什么功劳可言。”

    “大哥的办事效率你我是知道了,如不是姐姐你”萧世毓看不惯世灵老是向着世钟,出口恶言。

    “别乱说,”萧世灵打断他的话,怒斥道,“他是你大哥,有你这么不守礼仪的吗?”

    “是是是。”世毓见她生气,连忙和气起来,将筷子递到她手中,说,“姐姐劳累两天了,三弟我特意给你备了些你最爱吃的酸菜鱼,赶紧尝尝。”</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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