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角微扬,喜怒难辨。
俞箴则是毫不避讳地用鄙视的眼光回怼原仪,爱就要坦坦荡荡表露出来,藏着掖着算什么事?搞得谁也不痛快。
吻毕,两人回房间,裴行简还不知道自己刚刚在接吻一事被原仪看了现场直播,他走到门边,先做贼心虚地用手背擦去唇上从俞箴那印过来的口红,才打开门进房间。
原仪也当做什么都不知道,她看眼俞箴后眼神飞快从她身上扫过。
随着裴氏与海生签订协约的日子越来越近,裴行简的生日也越来越近,两者之间前后相差不过两天,于裴行简来说,无异是双喜临门,墩墩也不知道主人们在乐啥,整日咧嘴吐舌哈哈笑,反正跟着笑就好了。
与此同时,谢行收到了一封匿名信,信封里有一张纸和一份亲子鉴定报告,纸上只有一行打印字:裴行简是裴超的亲儿子。
谢行目光一顿,他动作缓慢地拆开亲子鉴定报告,目光掠过。
直到看完,他目光落在最后结论上,久久没有移开。他把报告一折丢在桌上,手捏眉心,面色深沉。他一睁眼,亲子鉴定报告惨白的纸页将他刺痛,他挥手将报告摔在地上,不可置信、也不愿相信。
当初他分明托关系将自己与原仪襁褓中的新生子做过基因对比,确认是他亲儿子。
怎么会变成这样?
裴氏与海生签订合约的发布会这天早上,裴行简比以往提前一个小时睁开眼,他眼底微泛青黑,应该是一夜没睡,眼中却目光清明。
裴行简轻手轻脚下床,他刚套上拖鞋,身旁俞箴迷迷糊糊拉住他的胳膊:“今天怎么这么早就醒了?”
裴行简转身在她额前吻了吻:“睡不着。”
他起身走到窗边,用遥控器打开窗帘,窗帘缓缓收向两边。腰被人从身后牢牢圈住,两人手交叠在一起,俞箴懒懒歪头,看到一片白时眼睛一亮:“下雪了!”
裴行简把她抱到胸前,下巴搭在她头侧。窗外雪花飘洒,万物银装素裹,在将晓天色中,苍茫黑夜有灯火冲破雾色,他的灯火在怀,裴行简原本躁动的情绪变成了安心、满足,世间悲欢喜乐,莫过于此。
俞箴玩着他手指,望着雪露出笑:“这是瑞雪,好兆头。”
最近原仪状态越来越差,经常被痛得彻夜难眠,裴行简虽然表面不显,心里却难受又无可奈何。除此之外,公司近来又有一堆事让他心力交瘁,他不肯在公司加班,每天要在医院陪原仪吃晚饭,回到家后在书房独自加班,俞箴好几次去看,酒瓶、烟头多得惊心。工作上的事她没法帮忙,只能在医院多帮他照看。
俞箴五指嵌入裴行简指缝,两人十指相扣。如果在以前,有人说结婚后要不辞风雪辛劳去医院伺候丈夫的冷脸妈妈,俞箴绝对会嗤之以鼻,她最爱自己,为谁也不愿意委屈自己。和裴行简在一起以后她就嗤不出来了,原来爱一个人,会不由自主想看他高兴,愿意主动为他突破底线,只为君一笑。她依然追逐自由的灵魂,也愿意为他戴着镣铐跳舞。
她爱他,也感谢他带来的她生命中前所未有的新奇。
但她也发现了,爱并不能治愈一切,比如她的失眠。
裴行简从上面看到俞箴眼睛眯了眯:“你在笑什么?”
俞箴回神:“没什么。”
她侧起头看,裴行简直盯着她,听完她的回答满脸闷闷不乐,那委屈的小表情分明是在控诉俞箴——你居然背着我有小秘密了。
她隐隐还品出两分吃醋的酸味。俞箴好笑地捏他脸:“裴行简,你在吃我的醋?”
爱她,又将她看成“情敌”,可还行?
裴行简扬眉:“怎么,吃醋还要亲疏有别?”
“不,不用。”俞箴发笑。
今天的发布会俞箴陪裴行简一起去,造型工作室的工作人员早早来到泊澜湾帮两人打理。弄好之后,司机将车开到门口等两人出来,裴行简让俞箴先上车,他后上。
“先去趟医院。”裴行简说。
医院里,原仪和王婶也起得格外早,主要是原仪今天异常起得早,王婶跟在她后面才起的。
王婶打开窗帘,惊喜朝原仪喊:“夫人快看,下雪了,今年的初雪。”
原仪被白茫茫一片吸引,她甚至等不及王婶扶她,自己拔了针管,穿上拖鞋走到阳台,捧起一手掌的薄雪,长久凝望,倏然露出笑:“真的是雪。”
滨城靠海,常年入冬失败,她已经十五年没看过雪了。
王婶透过窗户看到原仪穿着薄毛衣蹲在雪地里,嘴唇被冻得发紫还笑,王婶一拍大腿,“哎哟”一声,差点没背过气去,赶紧给原仪拿外套。
外套刚上手,一双皮鞋出现在眼底,王婶一愣后抬头,露出笑,做了个嘘声手势,把外套往裴行简手里一塞,眼神指向阳台。
原仪正戳着雪,蓦地肩上一重,余光扫向一旁,身后人递来杯热水,她没理,挪身转向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