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名:农家科举

分卷阅读176

    很有可能和朱瞻基的身体有关。

    张皓文猜得没错,此时宣德皇帝的生命,正在铜漏滴答中无声的消逝,殿外风雪连天,浮现在朱瞻基脑海中的却是那两句话——“翦烛添香欢未极,但惊铜漏太匆匆。”他才三十七岁,可他英明神武的一生,却很快就要走到尽头了……

    朱瞻基心里有许多担忧的事,太子朱祁镇名义上已满九岁,实际上,他连八岁还不到。幼主临朝,自古就会为江山增添许多的不安定因素,更何况,朱瞻基生于平安盛世,并不像他,也不像他的父亲一样,经历过真正的战场硝烟。将来,大明朝在他手中将去往何处呢?

    明年是丙辰年,今年未曾举行的会试,大概会在明年补试一场了。他本来还想看看那三位做出如此锦绣文章的琼州才子,是不是如他想象中一样丰神俊朗,才华横溢,可现在看来,他的身体,已经无法撑过这个寒冷的冬天了。

    出乎朱瞻基的意料,时间流逝,这一年的春节就在一国之君病重卧床的沉重气氛中度过了,京城里谁也不敢大肆庆祝新的一年到来,南京国子监大门紧锁,不能回家的监生也

    都在后面的屋舍中烧起炭炉,关进房门,默默等待远处的钟声响起。

    还没出正月,国子监里的监生们就开始议论纷纷,很快,四处传播的消息得到了证实,宣德皇帝朱瞻基已经于正月初三的凌晨驾鹤西去,留下他治理了十年的大明江山和不满八岁的太子朱祁镇。

    国子监的士子们皆为“天子门生”,遇此国丧,全都换上了素缟,一连三日齐聚国子监随国子监祭酒一起诵祷经文。不安的气氛到处蔓延,有人说因为太子太小,众臣和张太后有迎立藩王入京的打算。消息从北京传到南京,总是需要一定的时间,他们还不知道,就在朱瞻基丧礼结束七日之后,太子朱祁镇已经由三位阁老和张太后扶立为新皇帝,来到华盖殿,登上了那个对他来说太过高高在上,太过宽大的宝座。

    登基之后,新皇定年号为正统,并宣布,这一年二月份的会试照常举行!

    在这之前,有许多其他地方的举人早已赶赴京城,却没想到,先等来的是皇帝驾崩的消息。从南京到北京,并不像在南方偏远之地跋涉那么困难,所以大致一算,张皓文觉得他们还是赶得上会试的。

    由于已经有了举人身份,进京赶考的时候无论是坐船还是骑马,是住客栈还是借宿道观佛寺,他们都会受到特殊的优待,自古来鼎鼎有名的京杭大运河上,更有许多船只自告奋勇想要捎上他们这些赶考的士子,因为运河一路有着数不清的钞关,但只要你船上有一名举人,那就不用交这个“过路费”了。就这样,张皓文和自己的同伴一起,又踏上了北上的旅程。

    会试的前奏1

    “你们可不要以为会试和乡试的格式一样, 就可以用同样的方法应对,我们虽然能在广东脱颖而出, 但会试聚集的是各地的才子, 不说别的,就说咱们在国子监遇到的那几个江西的同窗,他们的八股文有时候连我看了都自叹不如呢!”

    张皓文一行人紧赶慢赶,终于在二月份赶到了京城。听说,这一次入京考试的举子一共有两千多名, 只不过,由于来参加会试的都是有身份的举人, 自然不可能像乡试的时候那样,背着书篓,穿着长衫在街上晃来晃去寻找住处。张皓文和丘洵、邢恕一到北京,就住进了京城中来自广东的商贾名流集资兴建的“会馆”中,享受着和国子监的艰苦条件天上地下的居住环境, 等待乡试第一场的开始。

    三年前年纪轻轻就考中解元的丘洵, 自然成了一众士子们追捧的对象。厅中坐满了人, 他们正聚精会神的听着丘洵为他们解说乡试和会试之间的不同之处。张皓文和邢恕坐在一旁, 也一样听的认认真真。邢恕还开口问道:“见深,会试首场也是七篇八股文, 这和乡试到底有何不同呢?”

    “这个,你们就要听我好好说说了,考的形式还是一样,只不过, 会试考官注重的不仅仅是学问,还有文风!若是在文风上稍加注意,最后的效果就会事半功倍的!”

    丘洵站起身来给自己斟了杯茶,举着茶盏面对众人侃侃而谈:“这其一嘛,自然是要揣摩主考官的意思;其二,八股文也称作时文,这是为何?时者,‘与时皆行’也。大明初建之时,民风淳朴,天下大乱已久,刚开科考试,考官们都喜欢简洁明快,义理清晰的文章。可如今呢?文风已经变得越来越华丽,甚至篇幅也比明初长了许多。道试、乡试的时候,每个地方的主考或许各有偏好,可这里是京师,天下饱学之士齐聚于此,大明的文脉就握在这些人的手中,尤其是广东各州地处偏远,未必对当今流行的时文那么熟悉……”

    ……

    “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