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起胳膊,让苏云九搭着下来,“您怎么会在这种车上?”
苏云九不敢答他的话,反而问:“你不抓我?”
“公主说笑了。我就是再有十个胆子,也做不出这种事。”
“你……”苏云九有些迷茫了,也不去细想自己说的是什么,“你不会是因为对我还有那心思,才不愿动手的?我已经嫁了人了,这一趟回来他也没写休书,况且我们到底不合适。在其位谋其职,你不应该……”
苏靳哭笑不得地打断她,“公主您多虑了。您是要回宫,还是回从前住的府里去?”
“回宫?”苏云九终于揪住重点,但她似乎不敢往那处说,“是,我是该进宫去向陛下请罪。这不,他都气得将我封号收回去了。”
“您的新封号是来不及拟定。”苏靳说,“如今南沧只您这一位公主,所以我们才这般称呼。”
苏云九呆立在原地,宛如遭了雷击。
许久,她才缓缓转头看向苏靳,“你的意思是……”
苏靳点头。
“那他们人呢?可都安好?”苏云九紧张起来,“这么大的事,怎么没传到西渊去?”
“怎么没传到。”苏靳牵过一旁的马,扶苏云九上去,自己则牵着马绳走在前头,“说起来,这事能做成,您家那位西渊太子还帮了不少忙。我胆识谋略皆不如他,哪儿还敢对您有什么心思。”
从城门回府的路上,苏云九听苏靳讲了个大概。说是她大哥苏风末早料到他们家会有被反咬一口的这一日,于是很久以前便暗中打点好了,且里外皆瞒得死死的,就连每日与他一同上朝做事、回家又时时能见着的苏陌川都不知道自己儿子有逼宫的念头。
“他所用的人都是八竿子打不着的外族人,兵营所在的地方离碧海城也极远,平时辅佐陛……辅佐苏煜时也尽心尽力,看着就是个认死理的。若真要猜三位公子谁会叛变,定有人说二公子心思深,三公子做事莽,两者皆有可能,却偏猜不到他头上。他说,既然苏煜偏要将无罪说成有罪,那他可不能白吃这亏,不如就做个逆臣,把它坐实了。苏煜不仁不义,最后也未能叫百姓信服。”
苏靳说到这,府邸的红灯笼已映入眼帘,“到了,公主请吧。还有什么我没说明白的,回去与他们聊聊便是。”
苏云九下马站定,抬手抚上已有些掉漆的朱红大门,眼眶微微泛红。
门是虚掩着的,她推开进去,就与沈玉漓撞了个满怀。
“嫂嫂!”沈玉漓兴奋地大喊,手里的兔子灯笼也随着她的蹦蹦跳跳而晃荡着。
追上来的苏星河来了句:“活得好好的呢?那我就放心了。”
“你们这是在干什么?”苏云九摸摸沈玉漓的脑袋,“爹娘呢?还有大哥二哥,都上哪儿去了?”
“这不快入秋了,我前几日带玉漓上街玩儿,她看别的小姑娘提着兔子灯笼,以为是中秋快到了那些贩子提前拿出来卖的,谁知我们几乎逛遍了碧海城都没再见着什么灯笼,想来是人家自己做的,我就也给她糊了一个,她正准备带出去遛遛。”苏星河说这些时话倒挺多,说完却又是一句:“二哥在后头,别的你去问他。”
“你这人真是……”苏云九一脚将他踹出了门。
苏月辉在库房点着他那些珍宝和名贵熏香,余光瞥见苏云九进来,也并未抬头,“自己四处看看有什么要带走的,收拾收拾,这几日就搬进宫去。”
“还真不给我些时间缓缓?”苏云九坐到桌边,拿起苏月辉喝了一半的茶抿了一口,“这到底怎么回事?我从进城到刚才,听苏靳说了一路,还是没理清。他说西渊太子帮了忙,但沈孤水怎么会和这件事扯上关系?我此次回来,本是想让大哥帮我一把,刺杀苏煜,谁知……”
“你当我缓过来了?爹都被这苏风末吓得病了,正在宫里躺着呢,一群御医轮着去瞧,屋里都闷了许多。娘在床边守着,也不大同我们说话。”
苏云九干巴巴道:“那他和沈孤水是有些像。”
苏月辉小心翼翼地吹去一块鸽血红上的灰,“总之就是大哥他藏得太深,比我想得远了去了。他在苏煜那儿说让我们去西渊给你带话,理由是你信我们,出了事我们也好帮衬,谁知他是看不惯苏煜过河拆桥,又怕自己败了以后我们家就完了,才找个借口让我们避到西渊去,免得……那什么,断子绝孙?”
苏月辉叹口气,“也不知这件事他谋划了多久,真就半点不跟我们提。我和苏星河回来后便莫名其妙成了王爷。也是替他后怕,所以我们两个,这辈子头一次把他打了一顿。”说着他又怂恿苏云九,“你要听了也觉着气,你回头见了他就再打他一顿,他不会处斩你。”
苏云九被苏月辉这一通绕得有些头昏,“你还是少和苏星河待一块儿。说话越来越像他,听着怪累。”
听了这话,苏月辉便正经起来,自袖中掏出一个方盒,“至于你那夫君……倒真是有情有义,你没跟错人。”
苏云九接过方盒打开,那通体莹白、质地上乘的玉玺便映入眼中。
苏云九手一颤,“他……他肯把这东西给你?”
“想什么呢。”苏月辉说,“这也是假的。他让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