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
在她高一时，她的美术班老师，也就是褚悉暮的父亲，问过她，学画画这麽久了，以後想不想走艺术的路？她点头，因为她喜欢。水印广告测试水印广告测试只是当他更进一步问自己想走哪个方向，她只是摇头说不知道。
一开始画画是兴趣，後来家里送她到美术班去，不浪费她的才能，就这麽画着画着，也有些成就。她不是没有考虑考高中的美术班，只是，家里人希望她到大学再作决定，若是那时真想走这条路，他们仍会支持。於是，她高中进的是普通高中的普通班，进入了与考试搏斗的生活，却坚持不懈地在念书之馀，到外头的美术班上课。不过这样的自己，还是跟纯粹的美术班生差了不少。
一个是每天马不停蹄的创作与累积，一个只能在读书之馀挤出时间来维持技巧，差距还是有的。
而，就在暑辅结束後的第三天，路萱姚依旧到美术班去上课，中途休息时间，大家在闲聊，她就抱着英文参考书念念有词。褚悉暮坐到她面前，给了她一杯温奶茶，要她休息。
「谢谢。」她接过後抿了一口，看着他拿走自己抱在怀里的书。他翻了翻，对页面上的笔记有些佩服，「每天都这麽读书，会不会很累？」她点头，「不过没办法，得这麽读。」
「我以前高三的时候好像也是这样，」他轻勾了勾嘴角，「过程中常常睡着。」
褚悉暮高中时念的也是普通班，文科头脑，他说常常睡着倒不是他不爱念书，他反而很喜欢看书，只是那些考试必须应付，不情不愿，只能将就着睡睡读读。
「不过念好英文是没什麽损失的，」他把书阖上，稳妥地放在一旁，「以後上了大学，很多书都是英文写的。」
「嗯。」她又抿了一口奶茶，觉得甜度适中。
「想好了吗？以後想去的地方。」
「嗯？」他的问题让她有些愣。
「听我爸说妳以前说想走艺术，如果现在还喜欢画画，以後也想继续下去，要不要……考虑艺大？」
艺大……
「我一直都很喜欢画画，」她低下头，看着自己手中的奶茶，「以後，也想要走相关的路。其实我不知道自己除了这条路还能有什麽路，只是，没想过要到艺大，美术生的第一志愿，都是万中挑一，我应该考不进去。」
一只手轻轻地搭在她头上，抚了抚，褚悉暮柔声地说，「我可是看好妳才这麽问的。」
路萱姚微微抬头，看见他在笑，她眨眨眼，「是这样吗？」
「妳画了快十年的画，虽然不像美术生这麽大量的练习，但也是日日不间断，这样的妳，并不会比他们差。」
她很专注地看着他，一字一句都听得很清楚。
路萱姚眨了下眼睛，让自己回神，轻吐出一口气，随後拿起画笔，把一切杂念都抛开，开始进入创作状态。
直到下课时间，大家纷纷离开时，路萱姚才让自己缓下来，休息会儿。将近整整两个小时的专注时间，一旦松懈下来，便袭来满身疲倦。
她放下画笔，看着完成度近九成的作品，虽然累却非常满足。
但她又想起了褚悉暮。
他知不知道呢？她这麽努力的原因，这麽努力丶半点时间都不想浪费的原因。她侧眼看向自己书包里，被夹在她的日程本里的小册子。那是她前一阵子从艺大拿来的活动宣传册。几乎每一日，她都会一页一页地细细翻看，每每看见右下角的名字是他，嘴角总是会扬起。她可以想像在这些画作背後丶落下画笔的他，神情有多专注，手的动作有多细致轻巧，他安安静静地用明暗丶色彩塑造出了一个世界，使人沉迷其中。
那也是她也想踏入的世界。
他知不知道呢？那个有他的世界，是她也想踏入的世界。
她叹了口气，又用了十几分钟将画作完成，而後起身清洗用具丶收拾东西。在一切都整理好後，便背着包包，向还留在教室的同学们打了招呼，走出门外。
而门外，总是惹得自己惦记的人，就站在那里，望向她。
一时间，两人都没有动作。
「萱姚，妳不是要走了吗？怎麽还站在门口啊？」一个同学从她身後探出头，「啊，妳和学长有话说吗？那借我过吧，我饿死了，我要去吃宵夜。」路萱姚「噢」了一声，赶紧让路。
「学长再见啦。」褚悉暮也应她一声，走廊上很快就又剩他们两个。
路萱姚走近他，带着试探的口吻道：「那我也走啦？」
「不饿？」还没等她回答，他就朝她晃了晃手中的袋子，「不管饿不饿，都和我吃点东西再回去。」
褚悉暮能理解，当时她想赶快投入作品的心情，他也能明白，进入状态後便不理身外事的那种专注。於是，他没有一定要她如何做，只是让她顺着自己的想法，然而，他也知道，她回去还得再念书，会不会好好吃东西还真说不准，便只好掐着下课时间，买些东西，守在门口，就算多等了十几分钟他也不意外，更不介意。
此刻，他们待</br></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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