则同样运转。
刘邦两次夺军,除了他并无造反之心外,与这些将领和他关系一般,多少也有些关系——他们并不是利益共同体。
君臣关系正常的时候,这样治军自然是最好的。
但是,殷嫱需要的就是休戚与共的利益共同体。只有在动了韩信和她之后,极大触动了底下人的利益,才会有人替他们拼命。否则长安那边大义一压,手底下离心离德,这仗还怎么打
能用钱解决问题,对殷嫱来说,都不是问题。
殷嫱道:“不如出二十万钱、五千匹帛添个彩头,每项的魁首就拨一部分赏下去,每年春秋演习,就按这定例今年卖兰花是府库出钱牵头,回流的钱帛还算充足。”
韩信笑道:“恐怕有人独占鳌头。早有人眼馋他们平日三餐食补,你这一赐下去,他们心中必然更不平。”
殷嫱挑眉:“那由我出这一季的全军食补,大家均分,下一季比过如何呀?下一季,食补便不均给,每季检阅按名字得额外的食补。”
“胡闹。你哪来那么多钱帛往里边填?”韩信急了,他对军中情况了如指掌,这其中要花的钱足以拖垮几个豪族了。
殷嫱微笑道:“当年我高王母捐了水银百万,又资助了一半家资用于家中修筑长城所用。托她老人家鸿福,我殷氏在天下的名声不错,生意又扩展了不少。区区几百万钱,还是拿得出的。”
韩信这才松了一口气。原本知道殷嫱家资丰厚,却不知道她家资丰厚至此。
只是却对殷嫱话中下一季比过一笑置之。如今还有西楚余孽在楚境内活动,因而他才征发了一些士卒拱卫下邳,待楚地平定,士卒解甲,自然不需要往其中填军费。
“更何况,”她十月就要收割栎阳和楚地几个豪族,这点钱迟早能拿回来,当然这话不好说出口。
于是殷嫱改了说辞:“冶铁那边,有位表姨、表舅研究也有进展,如今可以大批量制造铁质农具和兵刃,还有肥料。想来七月之前就能配发下去,这些东西带来的收益够了。”
这事韩信是很重视的。如今黔首普遍是用官府配发下的铁质农具耕耘,就算律法规定损害农具、耕牛的刑罚再如何严峻,还是免不了正常的损坏。
殷嫱的那些表姨、表舅也不知是怎么改良了冶铁之法,不仅炼铁的速度极快,质量也比原本高了许多。
韩信一听,注意力就转到这上头了,他觑了眼殷嫱:“我去瞧过,我看工坊炎热,有人用硝石制冰消暑,却被被舅父喝止了。”
“硝石,是我不让他们动用的。”殷嫱淡淡接口。
造反还没成功呢,一群人便想着要享受了。竟然借着韩信的怜悯,跟她这儿耀武扬威来了?
他们可没有石油可以用,要制取工业肥料和火药,就全指着那点硝石了。战争期间,竟然要动用战争物资去享乐?
到时候出了岔子,大家一起陪葬么?
她微微一笑,眼里却没什么笑意:“舅舅要是缺冰,找我要就是了,我匀一些给他。那硝石是留着给黔首做肥田之物用的,如今还缺着,今年却不能给他们制冰用。”
韩信点了点头,并不纠结在此。
两人说笑间,军中演武已有一些分出了胜负。譬如比射技那一项,竟有人从百步之外,射中了一枚吊在摇曳柳枝上的铜半两的方孔。
他拿的那把弓,是十石的强弓。其膂力惊人,视力和精度也相当不错了。
此人在适才的搏击里表现倒算平平。
韩信目光一凝。
他多次与殷嫱几个“亲戚”讨论,又去过那些新开的“工厂”。心中隐约有了一条明晰的思路,今日几乎已经成型了。
“工厂”中的进度非常快,那是因为主管的人,将全部的工作细化成了好几个部分,只要有熟练的工人就可以熟练地完成他那一部分的工作。
这样拆分,降低了难度,提高了精准度。
军中何尝不能如此?
如今军中除了兵卒、骑兵、车兵等都是混杂的。但有人擅长搏击、有人擅长骑射,倘若将军中兵种细化,善射者入一曲中,专习练重弩,余者各司其职,一来使精兵愈精,二来也便于计算。
古来,如长平之战那样的大战,两国军队加起来号称百万,其实当中许多其实只是参与后勤的民夫。
只是这样一来,将来士卒解甲归田,重新征集之时,又要甄别一二,太过于费功夫。
韩信思索之间,有人见他似对那小卒感兴趣,便将人唤了过来。
殷嫱也没反对。
那小卒生平哪里见过这样大人物?楚王还是一位在天下间颇有传奇色彩的人物。听说他原本还是楚国市井的流氓(ng)无赖,不过几年时间,就成了一国之王。
远远见了楚王和君夫人,黝黑的脸直泛红,简直不知手足该往何处放:“仆、臣拜见大王,拜见王后。”
殷嫱笑了笑:“听你的口音,是下邳人罢?”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