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过了多久刘斌醒了过来,感觉头晕晕的,他迷迷糊糊地坐了起来,休息了好一会,才稍微清醒了一点,慢慢睁开了眼。
“好久没有喝这么多酒了,这床怎么是斜的”他喃喃道。
“这是哪里?怎么了。”看着映入眼帘的一片绿色,刘斌大吃一惊。
他使劲揉了揉眼睛,又拍了拍头,确定自己已经醒了。
被刚才一吓,刘斌酒已经醒了大半,他四处打量了一下,发现自己正躺在一个山坡上,开始回想了起来。
“开始在喝酒,喝过酒,上车以后我让王胖子来接我们,接着……”
“等等,王胖子现在在上海啊,他来个屁啊,昨天真是喝多了。”刘斌懊恼地给了自己一嘴巴。
“然后……后来就不记得了,现在我们待的地方肯定是在那个山上,难道是喝醉了被人趁机打劫了。”
“也不像啊,除了车不知道停哪里去了,其他东西都还在啊。”刘斌摸了摸身上,手机和钱包也在。
刘斌苦思半天,怎么也没想明白怎么到这里了。
坐了白天,酒也差不多醒了,这时他才想到了另一个重要的事情,“黄宇呢?”
刘斌连忙站了起来,虽然脚步还有些轻浮,但他现在已顾不上了,四处寻找黄宇的下落来。
刘斌远远地看见一个黑影躺在远处山坡上一动不动,心里生出了一阵不祥的预感,他不敢想了,飞奔了过去。
“还好,还只是醉了没醒,还以为他出事了呢。”到了黄宇的旁边,刘斌才松了一口气。
刘斌晃了黄宇好久,黄宇才缓缓地醒了过来。
等黄宇看清了周围的环境,他也是大惊失色,人也清醒了过来。
黄宇带着询问的目光看着刘斌,等着他的解释。
“我也刚醒过来,也不知怎么回事,可能被人打劫了吧。”刘斌耸耸肩,摊开双手,做了一个无奈的动作。
“哼,服你了,被人抢劫了你还幽默得出来。”黄宇哼道。
“但又不大像,身上的东西都还在,就车不见了。另外更奇怪得是刚才我四处看了一下,周围也不通公路,难道有人把我们抢劫了之后抬到这里。”
“先别说这些,要是车丢了,王胖子还不得找我们拼命啊,赶快打个电话报案啊,还有找人来啊。”黄宇看了一下,虽然也有些纳闷,但还是催促刘斌。
“怎么找啊,这里手机没信号,再说我们连这是那都不知道。”刘斌回答道。
“那赶快找路出去了,管他呢,先回去睡一觉,我头还是晕的。”黄宇说道。
“你没事了吧,能走不了,还是先休息一下吧。”刘斌看黄宇还有点晕,有点不放心地问道。
“没事,走吧。”黄宇站了起来。
说是山,还不如说是丘陵好些,很快两人就走了下去,但山坡下还是只有一条土路,长长的也不知通到何处。
两人对视苦笑了一下,只好继续朝前走去。
走了好半天,两人也越来越觉得疑惑,也不知这里是长沙那个乡村了,怎么这么偏僻。
又转过一道弯,黄宇视力好,远远看见远处有个人影,连忙拍了拍刘斌,“嘿,前面有人,我们去问一下。”
两人加快了脚步,朝那人追了过去。
看看近了,从后面望去,那人扛着锄头,个头矮矮的,赤着脚,穿着很是普通,但看上去却有些古怪。
“嘿,哥们,请问一下……”刘斌后面的话却生生地咽了下去,只因那人听见呼唤,转身过来。
两人这才看清那人装束,那人身穿右衽(指衣服领子的开口在右侧)交领短衣,头上包了块方巾,腰间系着一条长长的腰带,也是一幅瞠目结舌的样子。
刘斌有了一个隐约的感觉,可能自己并不是迷路了。
愣了半响,刘斌总算回过神来,说道,“请问到长沙怎么走。”
“哦,沿着此处直走便可到长沙府,不过离此尚有十余里。”那人打量着刘斌和黄宇两人,答道。
“长沙府?这人不但衣着古怪,怎么说话也这么奇怪。不会吧,难道……?”刘斌心里已经想到了一种可能的处境,但还不死心,又追问道:“请问此时是何年呢。”
“哦,小兄弟何处此言,此时自然是洪武三十一年二月初五。”那人虽觉疑惑,但回答倒也十分爽快。
“洪武?”刘斌和黄宇闻得此言,无异于响起晴天霹雳,对视了一下,均看出了对方眼中的那份震惊。
两人虽然心中大骇,但多年的军旅生涯让两人已非当日少年,况还有另一人在旁,不得不暂时镇静下来。
刘斌定定神,学着电视上的古人拱手谢道:“多谢大哥。我们还要赶路,就先行一步了。”
趁着那人还愣着,刘斌和黄宇连忙快步走了。
那人好半天才回过神来,“真是两个怪人,莫名其妙。”自言自语地回家去了。
两人一阵急奔,直到再也望不见那人,才停了下来,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你看我,我看你,谁也说不出话来。
“你说我们是不是在做梦。”看看这样愣下去也不是办法,黄宇率先开口了。
“应该不是,哪有这么真实的梦,再说难道我们还能一起做梦。”刘斌虽然也希望如此,但却骗不了自己。
“那如果是真的话,那我们就回到过去了。”黄宇念念道。
饶是两人定力过人,此刻也只觉万般无奈,好好地喝着酒就到明朝了,这谁都吃不消的。虽说两人以前在部队也没少吃过苦,一个在山里,一个在野战部队也差不多过着与世隔绝的生活,但那时起码还有希望在,可如今,难道能再喝一次就回去不成。
“难道真的是天妒英才啊,我们眼看就要一起创业了,就呼地到了明朝了。”刘斌仰天长叹道。
黄宇这时倒还没多考虑自己的处境,只是想起今后就与父母和爱妻永世分割,感到万般痛苦,却见到刘斌正作长吁短叹之态,不由还是笑了出来。
“靠,现在你还笑得出来,你还是人不是,这都能接受。”刘斌怒骂道。
黄宇这次却没有反驳,反而紧紧地握住了刘斌的手,什么都没说。刘斌一愣,也用力地握住黄宇的手。
这个世界也就我们两兄弟了,真是一世人,两兄弟,两人皆是这般心思。
两人又呆呆地坐着,寻思起来。
还是刘斌先说话了,“想什么呢,黄宇?”
“爸妈,还有老婆。你不是么。”黄宇反问道。
“爸妈当然是想的,他们都老了,真不知道没了我这个不肖子他们以后怎么办。”说到这里刘斌鼻子一酸,眼泪都差点留了下来。
难得地看到刘斌软弱的时候,黄宇也不由得一阵心酸,“爸,妈,欣(黄宇老婆名)恐怕我们只有来生再见了。”
两人伤感了好久,才控制住自己的情绪,思考起自己的处境来。虽然遇到了莫名其妙就来到古代这种事情,但所幸两人两人在部队磨练多年,经历了普通人无法经历的种种事情,养成了坚忍不拔的性格,因此现在还能保持头脑清醒。要是稍微差点的人说不定立刻崩溃了。
“刘斌,现在怎么办?”虽然黄宇向来镇定,但现在这种状况他也不知如何是好,只好期待地看着刘斌,希望他能有些主意。
被黄宇的目光看得有些发麻,刘斌心里也在暗暗叫苦:“你问我,我问谁去?”但他也知道黄宇现在六神无主,如果自己也茫然不知所措那两人更是完了,所以他深吸了一口气,表现得非常镇定,慢慢说道:
“黄宇,别太担心,我们什么场面没见过,这么多年都过来了,我想,既然我们能来,那我们应该也有可能回去。”
刘斌虽然表情镇静,但微微发颤的声音暴露出了他此时内心也是没底,不过以黄宇现在的状况也没注意到这一点。
听了刘斌的话,黄宇稍稍平静了些,犹如黑夜中的人隐隐约约间看到了一丝曙光,他说道:“刘斌,那我们马上回刚来那个地方去,看能不能回去……不……我们是喝醉了来的,那我们先去买酒,然后去那喝,说不定喝醉了明天我们就躺在华天的床上了……”说到后面黄宇声音越来越低,喝醉酒就能穿越时空这谁信啊。
“嗯,不过应该不是这么简单,肯定有什么我们不知道的原因在里面,不然我们喝醉也不是一次两次,为什么偏偏这次就这么倒霉呢。”刘斌应道。
刘斌努力思索起脑子里的科学知识来,看有没有什么理论能够解释自己的遭遇,左想右想好像量子理论那些古里古怪的理论有可能解释这一切,不过根据量子理论所说,没有什么是确定的,就连这个世界存不存在都难以确定,一切都像上帝的骰子……
越想刘斌的脑子越混乱,最后他终于认识到了凭自己的知识要想想明白这一切那是绝无可能了,一次都只有走一步算一步了。
刘斌还能平静,还没能绝望,那是因为很早他就认识到,人们的烦恼大多都是自己找的,要不怎么叫自寻烦恼呢,像现在再绝望又能有什么用,除了让自己痛苦外毫无益处。而且从性格上讲他始终还是一个乐观主义者,至少还从没想过靠结束生命来终结自己的痛苦。“但为什么自己并没有黄宇那么痛苦呢,也许在世界上值得自己留恋的事情并不是很多吧,可能我就是天生无情的那类人了……”
“黄宇,别再发呆了,不管怎么样,我们现在先得生存下来,回去的事我们慢慢想办法。只要活着就还有希望,你可千万别想不开啊”见黄宇还是傻傻地坐在,刘斌只好提醒他了。
黄宇勉强里挤出了一丝笑容,说道:“刘斌,我没事,只是事情太突然了,一时接受不了,过下就好了。”
“嗯。”
“刚才那个家伙说我们现在是在哪一年呢?”
“洪武三十一年。”刘斌随口答道。他心里却是一喜,黄宇主动询问自己情况来了,看来他平静下来了,暂时应该是没事了。
“刘斌,历史你比我熟悉,你给我讲讲我们现在的情况吧。”
“你没事了?没事就好。”
“唔,事已至此,我又能怎么样呢,不管怎么说我们得先活下来了。”
“黄宇,伤心的事再想也无益,我们不是一直都要打算做一番事业么,到了明朝我们也可以闯出一片天空来了。”刘斌还待发表一番豪言壮语,却见黄宇没理他,口中却念念有词道:
“洪武三十一年,也就是1398年,啊,朱元璋今年该死了,然后建文帝即位……”
“好家伙,进入情况比我还快,不亏是野战排长出身。”刘斌脸上有了一丝笑容。
“算了,其他我也不记得了,刘斌,历史你比我熟悉,你说吧,对了,你刚才说什么来着。”黄宇叹了口气,说道。
刘斌慢慢说道:
“嗯,现在是1398年,马上朱元璋就死了,然后建文帝继位开始削藩,接着朱棣就造反了……”
刘斌脑中迅速的回忆起了明朝时的政治,经济情况,虽然不是学历史专业的,但刘斌对历史却是非常感情趣,以前如果不是读了军校的话,可能他就是北大历史系的学生了。现在闲暇时他也常常翻阅一些历史书籍,虽然对明朝历史不是太感兴趣,但多少还是知道一些的。
黄宇也不时地插话问一些问题,差不多把刘斌知道的都掏空了。
“我也就只记得这么多了,再说历史上写的不一定真的了,而且历史上都是记载的大人物的事迹,像我们现在这种小喽罗应该怎么生存下去恐怕没历史书会记载吧,这些都只有靠我们找人慢慢了解了。”刘斌想想已没什么遗漏的了,说道。
黄宇点点头,接着说道:
“嗯,关键是现在我们怎么起步?现在我们可是身无分文,要钱没钱,要官没官,对这个时代流行的我们又不会,什么四书五经、诗词歌赋更是一点不会。得想个立足的办法,总不至于我们跑去当兵吧。”
“当兵不现实,你我又不是什么万夫之勇,马上朱棣就要造反,不定一去就做了炮灰,而且明朝军队地位太低,充军都是作为刑罚来着。我们可别犯贱啊。”刘斌耸耸肩。
考科举、办工厂一个个的建议被提了出来,但很快就因为不现实而被否决掉。
“写书怎么样?比如说弄本西游记什么的,反正老吴还没生呢,这既能赚钱又能出名。”黄宇又提议道。
“写书?西游记?”刘斌问道。
“对。”
刘斌沉吟良久,说道:
“这也不容易。西游记我们虽然知道情节,但真要写出来还是有些困难啊。不过也不是毫无可能,来,咱们再仔细商量看看可不可行……”
说话间,刘斌习惯性地摸了摸兜,准备掏烟,却摸到了另一样东西,随后突然嚷了起来:“有了,有了,我还有pda手机的啊,你快看,这上面我存了好多小说的,西游记好像也在,还有金庸的小说,我们也可以盗版几本出来了……”刘斌掏出手机,看了看。
刘斌把手机递了过去,黄宇连忙接过看了起来。
黄宇略略看了一下,也大喜道:
“很好,简直是太好了。”
刘斌小心翼翼地把手机关机后收了起来,信心十足地说道:
“有这个在,那写小说是肯定不成问题了,不过另一个问题是,不知道这电池还能用多久,我们得赶快了,先写出来一本是一本了,否则等电耗光了我们真是欲哭无泪了,我看先把西游记和射雕英雄传写出来吧,这两本这个时代应该能够接受。其他那些什么科幻、玄幻什么的还是算了。”
待到计议妥当,两人便朝着长沙方向走去。
一路上,虽然两人没再说话,但也各自考虑着具体的办法,刘斌想到,明朝对户籍管理甚严,如果自己两人不能想到一个比较好的借口的话,恐怕将来会有麻烦,刚才那人见过我们,看样子像是本地的农户,恐怕会暴露我们来历不明的身份,早知道刚才就干脆灭口好了。
“灭口?”刘斌心里一颤,虽说自己算不上高尚,但杀人的事以前也没想过,怎么会突然生起这种想法呢。
“也许我始终都觉得这个世界不真实吧,也根本没把他们看作和我们同样的人吧。”刘斌自我开脱道。
“刘斌,我觉得我们刚才那么跑了,做得不是很妥当,应该……”黄宇发话了,却欲言又止。
“哈哈,看来我们想一块去了,我刚才想起也觉得当时应该……。”说到后面,刘斌压低了声音,作了个卡擦的手势,虽说四周无人,但还是小心点好。在古代,祸从口入的例子可是不少。
黄宇刚还为自己的狠毒想法有些惭愧呢,没想到刘斌也是这般,会心一笑,摆手示意让刘斌继续说。
“不过现在就算想也来不及了,不过还好,就匆匆见过一面,应该没有大事。刘斌又补充道:“我们赶快去换身衣服,现在我们真可谓是奇装异服了。你看你那有什么可以当钱的没有,找间当铺换点钱,不然我们怎么生存下去。”
黄宇想了想,回答道:“嗯,那是,不过身上除了些人民币还有信用卡外也没什么东西,哦,还有一个zippo,不知道这个能当多少钱。”
“哦,我这也还有个zippo,这个现在应该能当些钱了,这个时代都用的火石什么的,连火柴都没有,谁见过火机啊,唉,都当了吧,现在又没香烟抽了,留着也没用。”
两人朝长沙方向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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