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中有人嚷嚷“这小姑娘这么小能犯什么罪?”
“就是,卓大人才离开几天,怎么这些衙役就随意抓人了?”
“这小姑娘犯什么罪了?你们今天不说清楚休想把她带走!”
“说不准是哪家的富老爷看上了这小丫头!”
“就是!”
“肯定是的。卓大人才离开,这些衙役就无法无天了!”
街上聚拢的人一下子多了起来,人群七嘴八舌的说道。
王冠如仔细看了看那姑娘,发现她虽然年纪尚幼,服饰粗糙,但细瞅瞅还确实有点看头,若是再过几年肯定比以前自己村里的那些女子要好看多了。
王冠如心里信了七成,看衙役的眼神自然带上了一丝鄙视。
“光天化日之下,这些官差怎可如此胡为?卓大人进京城去了,这些衙役看来是要无法无天,造反了!”
“今天老子在这儿,要是说不出个道理来,这些衙役别想把人带走!”
人群里有人越说越看着那父女两人,却没有人再出声阻止衙役了。
看衙役虎视眈眈的盯着自己,王冠如知道只要他侧身让一下,可怜的父女两人似就会如老鹰捉小鸡般被衙役们套上锁链拉去衙门。
正在犹豫间,“踏踏哒哒”“踏踏哒哒”身后传来急促的马蹄声。
“小卓大人!”
“小卓大人!”远远的街市上响起了阵阵问候声。
街上的路人让出一条通道,片刻间已有两乘马驰到王冠如身前。王冠如只觉眼前一亮,但见两匹马一白一黑,都是神骏高大,鞍辔鲜明。黑马上坐着一个二十八九岁的青年男子,一身绸衫,身形魁梧,一张国字脸。白马上的是个少女,大约是十八九岁,眉如新月,丹唇皓齿,长发垂肩,一身鹅黄衣,腰间也挂着一把长剑。王冠如自幼生长在小村庄,一向也没见过几个头脸齐整的女子,更别说如此好看的美人了。
两匹马一般的高头长身,难得的是身上竟无一根杂毛,黑者全是黑,白者全是白,奔到近处,随着马上一对璧人的齐声呼喝,两匹马同时止步,端是一对万中无一的一对宝马。
“卓少尹!”那班头朝马上的男子作揖道。
注:少尹:官名,辅佐知府处理日常事务的官员,主要负责各类案件的审讯,也可兼管文书、督梁,捕盗、海防、江防、水利,多是由各地德高望重或名声显赫之人担任或兼任。
“马班头,这是怎么回事?”马上的男子看到衙役和身上套上锁链的中年汉子,于是问道。
“回禀卓少尹,这户父女欠缴了今年田税。按卓大人临走前的吩咐,我们兄弟正打算将两人带回衙门。”
那卓少尹看了身上被套着锁链的中年汉子和躲在王冠如身后的瘦小的女孩,再想起父亲离开前留下的命令‘今年欠缴田税的猎户依每人三十大板处置’,顿时心里大致明白了来龙去脉。
“那马上的是什么人,那些衙差还冲他们行礼。”
“你个老头连他都不认识,告诉你,那黑马上的可是卓子恒,卓公子!”
“卓子恒?那是什么人?”
“乡巴佬,连鼎鼎大名的卓子恒公子都不知道?那可是知府卓大人的公子,贵簇城内大大有名的人物,你连他都没听说过?告诉你,卓公子还是这贵簇城的少尹,所以你看那些衙役喊他‘卓少尹’。”
“看着就是个纨绔子弟,居然当上了‘少尹’这职位?还不是凭借着他家老子的势力。听说卓大人是个好官,现在看来还不也是个以权谋私的狗官!”
“呸!你老小子什么都不知道,尽在那儿胡说八道!告诉你,卓公子当上‘少尹’和卓大人一点关系都没。卓大人三年前才来此地接任,但卓公子五年前就已经是这贵簇城的‘少尹’了。你可看卓公子一副俊俏的模样,他可是闾颂门的大弟子,一身功夫没的说!当年他孤身剿平了横行贵簇城的‘夜山帮’,又接连为城里的百姓做了好几件大事。知府刘大人挡不住城里百姓的呼声,才封了他‘少尹’这官职。三年前卓大人来上任,人们便把他们一个唤做‘卓大人’,一个唤做‘小卓大人’,两位卓大人可都是难得的好官,也是我们贵簇城的贵人。”
“瞧那公子哥能有什么真功夫,能一个人挑了一个帮?照我说,他背后多半是有师门在暗中帮助。”那人兀自嘴硬,还要强辩几句。
“哈哈,卓公子孤身剿平‘夜山帮’,当时少说也有几十人亲眼所见,哪能作假?我看就你老小儿这样的,恐怕十个也不是卓公子的对手。”
“哼,真的假的?我看这公子哥的模样不像有什么真本事,那些亲眼所见的人多半是被他收买了,才帮他吹嘘。要是我当时在现场,一定揭穿他的把戏”
“嘘,你这话可得小声点,别被人听到,小心别人打。”
“靠,听到就听到,老子怕个鸟。”嘴里这么说,声音还是小了下来。
王冠如内功独到,周遭人说话声音虽然不响,但也没有逃过他的耳朵。
那一对璧人马俊人靓,听那男子还有如此英雄事迹,王冠如心中顿生结交之心。
卓子恒心里明白了事情的经过,此刻正在暗自寻思:欠缴田赋的确算是重罪,对欠缴田赋的人无论是律法还是各地实际情况历来都是动用大刑。
父亲这次临走时候特意叮嘱的,‘欠缴田赋,三十大板’,只打三十大板这已经算是很轻的判罚了。
一般人欠缴田赋,被判了三十大板,只怕是皆大欢喜。不过瞧这小女孩的模样,若是真打打三十大板,卓子恒相信,她父亲的担心是有原因的,这三十板下去小女孩就算命保住了,那也是身受重伤,至少要休养大半年才能恢复。
在卓子恒心里,律法里规定的‘欠缴田赋,大刑伺候’本意是为了避免有人故意不缴纳田赋才设立的。对这些实在贫困的农户,这三十大板打不打根本没什么关系。
如果卓大人临走时没有下令“欠缴田赋,三十大板”,现在他是城内的少尹,这种案子本就在他的职能内,下令放人或者轻判,都是他一句话的事。只是卓大人出行前吩咐了“欠缴田赋,三十大板”,虽然卓子恒也知道,若是现在父亲在肯定也会特赦这小女孩,可是要他这个‘少尹’在知府不在的情况下擅自更改知府大人留下的命令,做主连这三十板都不打,就不是那么简单的事了,万一有别有用心的人告上朝廷,告他个‘藐视上官’,他不但自己会惹上麻烦,甚至还很有可能牵连上父亲。
卓大人留下命令的原意是体恤民情,重罪轻罚,哪知此刻这一命令,却成了眼前这特殊情况下法外开恩的一个阻碍。
“师哥,既然是欠缴田赋的刁民,那就让马班头他们把这两个刁民带回衙门去啊。”骑在马上的少女突然说道,声音甚是清亮。新的江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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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章贵簇遇美(三)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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