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5年10月11日
周夏在半夜闯进墨艺的房间,声称听到了异样的声音。半梦半醒的墨艺起初愣了愣,下一秒便觉得是周夏编的谎言,于是随手拿过枕头便朝着周夏扔过去,毫不留情。
被砸了一下的周夏依然锲而不舍,他依旧道:“墨艺,你不会半夜做恶梦了吧?是不是被昨天的抢劫的人给吓傻了?”
墨艺胡乱地抓着自己的头发,瞥了一眼墙壁上的挂钟,时间显示是半夜两点钟,她无奈地瞪着周夏,带着怨气对他说:“周夏,你找死啊?”
之后蒙头大睡。风吹动窗边薄纱窗边,那床头柜上的古书被风吹动了一页,月光倾洒在古书上,那一行字在黑夜迷蒙中,清晰可见。
1935年10月11日张艺兴随同石田在长沙城前观看数十名共党人士与百姓被残杀,此举激起了人民的共愤,也为张艺兴之死埋下了祸根。
周夏依然觉得不可思议,他分明清晰地听到了一个声音,似乎还是男子的声音,具体说的什么话他听不清楚,难不成是他自己产生了幻听?他转身耸了耸肩握住了门的把守要离开周夏的房间,歪了歪头,想,许是自己太过紧张了。
早起,窗外树枝上的叶子仿若一页凋零,墨艺套了件血红色的毛衣,刷牙洗脸后便接到了编辑大人的电话,语气自然不好,甚至还格外气愤:“稿子拖了多久了?墨艺,你还想不想写?立马回来给我一个交待。”
她静默地听着,没有反驳,只是一个劲儿地点头称是,挂了电话,揉着略微有些昏沉的脑袋,模糊的记忆中似乎有周夏,她不觉吓了一跳,她竟然梦到了周夏?真是见了鬼了。
随手胡乱地收拾了一下自己的东西,冲到周夏门前朝着门上狠狠地踹了两脚,扯着嗓子喊道:“周夏,送我回去。”
门吱吱呀呀地打开,周夏一副几天没睡困得要死的模样,见收拾的干净利索的墨艺,微微吃了一惊,问:“这就走了?”
墨艺点头,转身朝着电梯口走去,背对着周夏,她说:“我在楼下等你。”
大厅内有悠扬的钢琴曲,舒缓人心的曲调飘飘扬扬的在金碧辉煌的大厅回荡,周夏坐在褐色天鹅绒沙发上,翻开古书,赫然看到那一句话,只觉得手脚瞬间冰凉了下来。
她从包包里拿起手机,快速地拨通了那个电话号码,终于嘟嘟嘟的几声之后,电话被挂断,没有人接听她的电话。
墨艺没有丝毫的迟疑和犹豫,再以最快的速度去拨打那串数字,却传来滴滴滴的忙音。她神色有些僵住,片头看着外头光秃秃的树干,眼睛涣散没有交集,她是否真的打通过那个电话?
肩上被人拍了一下,周夏本想着要吓一吓她,却没曾想看到的是墨艺红红的的眼睛,他从未见过墨艺掉眼泪,今儿个倒是第一次,故而一时慌了手脚,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古书被风吹得哗哗作响,那一页一页翻过去的是张艺兴艰苦悲惨的人生,不知会在何处止步。
那钢琴曲的悠扬丝毫驱散不了墨艺心中的惊慌失望害怕,她咬着唇不让自己哭出来,耳边全是那句温润到极致的声音:“那个时候的中国……是什么样的?”
他是喜欢的,喜欢这那个满目苍夷的国家。
他是憧憬的,憧憬着那个落败国家的复兴。
墨艺此刻只觉得心痛,那无助的心痛令她几乎无法承受,视线略过古书,黑白色照片上的男子的脸是扭曲的,他的面前是被残忍杀害的同胞,鲜血直流,他瞳孔里极力压制着的愤怒与那嘴角轻微勾起的一抹笑意格格不入。
她闭上眼睛不忍去看,双手只得无助地抓住周夏的衣角,喃喃无助道:“他会不会死?”
古书上所说的生死不明几字彻彻底底地把她禁锢在了历史的桎梏内,让她每时每刻都处在惊慌中,担心他是否会等不到明天的太阳。
沉稳黯哑的声音自头顶传来,周夏扶着她的肩膀,逼视着她的眼睛,道:“墨艺,你醒醒吧,他早就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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