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虎观,战神殿前。
缈舒和云飞都呆呆地看着那丈余长的巨型牌匾,眼里不断地泛出各种不一样的色彩。如此巨大的牌匾,他们进入的时候却没有注意到,这是何等失礼之事?而牌匾上金碧辉煌的三个“战神殿”大字,更是仿佛往云飞两人脸上抽了两巴掌,金色的字,巨大的牌匾,居然被他们就这么忽略掉了,这是对这白虎观的不敬,同时是对这战神殿的侮辱。
“这下你们知道为何神帝庙会如此疯狂地想要吞并白虎观了吧?”西云笑着对一旁依然呆望着那巨大牌匾的两人说。
“知道了,完全知道了!”
看着头顶上那苍劲有力的三个大字,云飞脸上冷汗不断地滴落了下来。这“战神殿”三字,可不是随随便便就可以写上牌匾挂在大殿之上的,唯有真正能够成为“战神”的人,为他所建的大殿,才能叫做“战神殿”,而战神殿每个朝代各有不同,里面供奉的人也有所不同,现在能成为战神殿的大殿,不容置疑一定是大明皇朝所立的战神殿。
“这……立‘战神殿’的人是谁?”
云飞渐渐冷静了下来,在一个皇朝里,有权利立战神殿的人屈指可数,他们不是立下显赫大功的猛将,就是叱咤武林而受皇帝嘉赏统领锦衣卫的高手,如此说来,立战神殿的人,应该就是大明皇朝的开国大将,当初受困崂山的龙举。但是云飞还是无法肯定,因为他的心里还有个一个疑虑。
“这立‘战神殿’之人可不是龙举哦!”
似乎是在响应云飞心中的疑虑,西云很随意地说出了“不是龙举”这个真相,说到这的时候,玄光师兄弟脸上也露出了疑惑之色,他们是白虎观的后辈,立字之人自然是不清楚,而且平时也没有太过于留意牌匾上的批注,所以就理所当然地认为是龙举。
“不是龙举那是谁?”
听了西云说的话,缈舒吃惊地看着西云,看来她也认为立字之人就是龙举,这番话未免也使她自己有点惊讶。而云飞,眼神里所表现的,与其说是惊讶,不如说是惊恐,如果不是龙举,那么就是心中的那个顾虑,这个顾虑,在大明帝国,是翻云覆雨的存在。
“你们自己看一下牌匾的批注吧!虽然字写得小,又很高,不过仔细点看还是能看到的。”
西云不多作解释,直接便给出了这个要求,眼里也渐渐露出了敬畏之色。而话音刚落,云飞便迫不及待地看向了大殿上的牌匾,随之瞳孔一缩,身子便是向后绊了一个踉跄,差点摔倒。见云飞这个模样,缈舒心里想着“什么人那么夸张啊”慢慢地抬头往上仔细看去,玄光几人也抬头看去,他们也希望确认一下那牌匾的立字者是谁。
“战神殿……洪武元年…二月初二,国瑞重八立。印章是……‘朱’?”缈舒将那字一个一个地读了出来,虽然有些模糊,但还是能辨认得清楚,随后她很淡定地看向云飞,说到,“原来是皇族的人立的啊!这个朱重八是谁啊?怎么你那么惊讶?”
“明朝开国皇帝,明太祖,朱元璋,字国瑞。而朱元璋,原名朱重八,后改名朱元璋。”
站在一旁的云飞依然无法抑制自己的惊讶之情,他心里的疑虑其实就是在猜测是不是皇帝立的这个牌匾,但是一直不敢肯定,因为这里的位置几乎在中原大陆最东端的崂山上,而这里的一座小小的道观,居然可以在开国两月以后被皇帝立其殿为“战神殿”,这是何等的殊荣,这样的荣誉又是与这寒酸的道观有多么的不般配?
听了云飞的说法,缈舒也是顿时变得懵了起来,居然将本朝皇帝的名讳给记漏,这对皇帝天大的不敬,同时也是自己的一种及其失礼的行为。而今天遇到的事情太过于令人震惊,一时间缈舒也是难以消化,就连朝廷的大臣看见皇帝的御笔字也得下跪,他们三过牌匾而不理是什么情况?
“我们…要…”缈舒细声支吾着,她跟本没想到这牌匾是皇帝亲笔提的字,这御笔金字,是见字如见君,见君不下跪,那可是死罪啊!
“呵呵,小姑娘,不必惊慌!”西云看出了缈舒和云飞心中的不安,就像伸出援救之手似的用最温暖的语调给予安慰,“当初皇上立字时,特许了这块金字牌匾不需见字如见君,原因就是因为这里是寺庙道观,如果来往的人每见一次就下跪,那皇上写的这字就没有实际意义了。”
听了这话,缈舒心里才逐渐平伏了下来,而云飞,也渐渐变得冷静了。但是都沉默地抬头看着眼前这块由皇上亲笔题字的牌匾,心中泛起了澎湃的波澜如此一来,神帝庙的种种举动,就都可以解释得通了。
显而易见,神帝庙费劲心急想要吞并白虎观的真正原因,便是这里的“战神殿”牌匾——将皇帝御赐的牌匾宣传出去,神帝庙就有可能会成为全国最大的寺庙。
“二位先随我进去吧!”西云轻挥衣袖,动身往后院方向走去,只淡淡地说到,“我看天色已晚,诸位也不方便下山了,我这荒山野观,粗茶淡饭,诸位暂且就餐果腹,今晚就在我这休息吧。”
“那这件事?”
西云将话题突然偏转,使得云飞一下子无法反应过来,只讪讪地问了起来。反而缈舒却很乐意聊一下这琐事,当下点了一下头,便跟着西云过去了。
“这件事先且搁置吧。大致情况你们也了解了,多说也无益。”西云并不回头,语气依然平淡而和蔼,随后转头与玄光说到,“你去白虎居将问天先生也叫出来吧。”
玄光低头道一声安,便离开了,西云带着众人去膳堂,安排其坐下,随后在膳堂的神像前上了一炷香,也跟几个徒弟坐下了。
这白虎观不大,但平日打杂的道士其实也有几个,吃住也在观内,早些前的神帝庙闹事,因为这些道士不会武功,也没有出来,只自顾自活。所以西云一众人等的膳食起居,也算是有人打理,不大的一间道观,生活也是各自分工,井然有序。
不久,玄光一个人尴尬地回来,看样子并没有叫到问天。
“玄光,问天先生呢?”西云见玄光自己回来,心里自是猜了一半,但还是问了一声玄光,算是确定一下自己的猜测。
“我去到白虎居,问天先生已经不在了。”玄光站在众人面前,疑惑地说到,随后又从袖中拿出一封书信,上写“问天留”,递给了西云,“弟子在桌子上,发现了这个。”
玄光说问天不在,云飞先是吃了一惊,然后又见问天留了一封书信,加上这一天来问天极少的言语,自己便也是猜了大半。随后接过书信,拆开信封,拿出了其中的信纸,看了一下,其中如是写到:
云飞公子,缈舒姑娘,并白虎观诸位,
问天不辞而别,实为非礼,而吾等愚钝,难以辞托,遂借尔等出大殿观“战神殿”牌匾之机,稍整行装,离观而去。
云飞缈舒武功不弱,闯荡江湖,且无性命之忧,或非人间之灾祸,或已驱除,若有妖魔作乱者,实为妄言也,亦无需多虑。
云飞公子之龙影宝剑,先且由问天保管,待时机成熟之日,自会物归原主,定当亲手奉上。龙影之功,吾已拓于封内吊坠之上,公子贴身戴之,亦可习得。
云飞乃练武奇才,往后必成大业,望其戒骄戒躁,专心修学,切勿随意动武,凡事观其本质。切记静心以修神。
吾观星略算,云飞缈舒实为天地奇缘,他日武林风雨,尔等定当协力共进,相互扶持,或爱恋成亲者,此等天机奇算,恕不相告。
而白虎观之事,余未及代为解决,还请诸位恕余之慵懒。
吾冥思苦想,尚觉西云道长之言语实为至理,遂听道长一劝,不辞而别,个中缘由,问天肯望道长解说。
问天留。
……
问天的这个书信,显然是因为些什么原因而离开写的。如果云飞知道问天要走,他当然会留,但问天不辞而别,想来是想不到很好的离开的借口,个中缘由问天说过由西云道长解释,自然会有自己的道理,所以云飞也不追问了。
信中提到的拓印龙影武功的吊坠,云飞也从信封中找到,当即便佩戴在身上,一幕幕武功的动作要领,便浮现眼前,待云飞心神一收,这些画面就悄然消失。只是因为是拓本,没有了龙影的灵性,这些武功后面的一大部分内容亦有所出现,云飞见其晦涩难懂,也不深究。
“西云道长,问天说您知道他离开的原因,您可以跟我说一下吗?”戴好吊坠,云飞问了一句西云。
“不瞒公子,其实问天先生说的离开之原由,我确实不知。”西云脸上浮现了尴尬的表情,他自己也想不明白,为什么问天说自己离开的原因他会知道,“我们先且就餐,待今晚我静思一下我们说过的话,明日再答复你。”
“也只好这样了。”云飞也是摇了摇头,耸着肩说到。
晚饭过后,云飞和缈舒都各自回了西云给他们安排的房间,此时夜已三更,想来也该熄灯休息了。这段时间来云飞习惯晚上练功,确实效果也不错,便舞了套剑法,缈舒沐浴后也睡下了,当夜无话。</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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