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讲。”
“在下与淑妧公主早已定情,择日便会迎娶公主,还请衍国陛下和摄政王不要为难我二人,容我们归程。”
话到点上,秦曦坚决拒绝,“你们连婚约都没有,算哪门子定情?”
“我们有婚约!”莫离插话。
秦曦转头,“少糊弄孤,你们的婚约早被承安帝作废了。”
谢锦寻抿口茶,娓娓道来,“摄政王有所不知,隼国全皇城的百姓都知道,公主对在下情深似海,非我不嫁,若是摄政王执意为难,只会令公主成为笑柄。”
“陌东侯巧舌如簧,孤也要忌惮你三分了!”
莫离发觉,谢锦寻竟能轻易将高冷的秦曦气得火冒三丈。
虽然,谢锦寻在扯淡,但她倍儿爽利。
秦曦又道:“孤若不放人,别说她,就是你都别想走出衍宫。”
“在下暂且不会离开贵国,至于日后,谁说得准呢。”谢锦寻撩下嘴角,唇畔的笑意高深莫测,有些话点到为止。
秦曦摸不透他,越是让人摸不透的存在,越令人生畏。高手过招,通常喜欢后发制人,谢锦寻不亮出底牌,秦曦其实是惶恐的。
秦曦鼻端轻哼,听说谢锦寻是个极为内敛的人,从不随意放狠话,一旦讲出来,定是胸有成竹。
不过,他当衍国禁卫军是吃软饭的么!
接近尾声时,秦曦摆摆手,“来人,先送陌东侯去驿馆。”
没等宫人动作,莫离径自走到谢锦寻身边,扶着他坐上轮椅,微微颔首,转身就走。
秦曦一忍再忍,最终没说什么。
马车上,莫离坐在谢锦寻身边,为他揉肩,“改日,我陪你一同回光海道观,好好感谢一下掌门和巅青道长。”
谢锦寻:“嗯。”
回到驿馆,周首辅瞧见谢锦寻的脸,默默扼腕叹息。
莫离扶谢锦寻进了客房,扶他坐在圈椅上,亲自舀了热水,蹲下来要为他洗脚。
谢锦寻拉起她,“我自己来。”
“你能行?”
“慢慢来,还是可以的。”
莫离再次蹲下,挽起袖子,为他脱靴袜,“别在我面前逞强。”
当撸起裤管时,触目惊心的伤疤,让莫离心疼不已,她倾身,亲吻他腿上的结痂。
谢锦寻头皮一麻,扯开她,“你在干嘛?”
莫离指着他的脸,皮了下,“呦,脸红了。”
“别闹。”
“乖乖伸脚。”
谢锦寻抬脚没入水盆里,莫离抹两下香胰子,轻轻为他搓揉,“水烫吗?”
“不烫。”
“幸好脚没伤到,要不然,你的脚估计会废掉。”脚上不止筋脉多,成日捂住,伤口不易愈合。
莫离看着那些伤疤,就能感受到当时的情形有多惨烈。
“锦寻,你是怎么逃脱鲨群的?”
谢锦寻本想揉她的头,一听问话,手指顿住,收了回来,“是老孙救了我。”
莫离哑然,低下头,“不知大胡怎么样了。”
谢锦寻闭上眼,久久不语。
莫离单膝跪地,将他的一只脚搁在大腿上,扯下肩头布巾,轻轻擦拭。
谢锦寻轻声道:“很晚了,快去休息吧。”
莫离担忧他疲乏,便端着盆去倒水,净手后,拿了套干净的中衣折返,“这是周伯伯的,你先凑合穿,明儿我让成衣匠赶制几套便衣。”
“好。”
“我帮你更衣?”
“不用。”
莫离没好气,“你自己能换?”
想了想,又问:“在道观,是小道长为你更衣的?”
谢锦寻:“嗯。”
“小道长能,我更能。”不由分说,莫离抓住他身上的外褂,小心翼翼解着系带,“辩白”道:“别以为我在占你便宜,你浑身是伤,哪有美感啊。”
嘴上说着,目光控制不住瞟了几眼。
等到解腰带时,谢锦寻再也淡定不了了,扣住她的手,“你去休息吧。”
莫离扭捏一下,红着脸瞪他,“你能不能把自己当病患,医者照顾病患有何不妥?”
“我自己来。”
“你有力气?”
“有。”
“逞强。”
谢锦寻真想把她丢出去,扯过塌上堆叠的新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