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纸,惊喜于眼前的精致酥果,记忆里,只有在很小很小的时候才食用过这些富人才能享用的饕餮美味。
“你家住哪里?”陈何遇将她的反应尽收眼底,轻声问道,生怕声音大些,会吓到战战兢兢的小兔子。
小姑娘摇摇头,“我没家了。”
果然。
“流浪到此?”
小姑娘点点头,发梢扫过他的面颊,“我跟骆……仆人沿途行乞。”
陈何遇好笑,“行乞还有仆人?”
“家道中落。”这都是骆凇交待给她的原话。
“你的仆人呢?”
小姑娘指了指斜后方,“在那边。”
陈何遇看过去,一眼认出这个偶然在自己眼前晃悠的陌生少年,只是这次,少年带着一个少女前来买惨了。
真是……
陈何遇勾勾唇,明白少年的意思,无非想跟着他,在这座县城里,想跟着他的人太多了,谁让他是“陈鼎记烧鸡”的传人呢。
他问倾儿:“你想跟我回府?”
闻言,小姑娘蓦然抬头,一双灿若星子的瞳眸璀璨生辉,令陈何遇一怔,再仔细看她,会发现她的五官异常精致,只是由于营养不良,以及邋邋遢遢,减色了不少。
“可,可以吗?”
陈何遇笑了笑,拍拍她肩膀,站起身,“可你们来路不明,我不能收留你们?”
“我叫倾儿,我仆人叫骆凇,我们不是来路不明的人。”
“你父母是谁?”
倾儿摇头,叔叔告诫过她,若想活命,绝不许向外透露自己的身世。
这时,车夫颠颠跑过来,“主子……”
咦,车夫疑惑,主子身边的小鬼是谁啊?
陈何遇没有解释,而是吩咐道:“去为这位姑娘寻一户可靠人家暂住。”
“这……”车夫寻摸一圈,指了指麦田方向,“小的这就去跟当地村民打听打听,哪户人家适合收留小姑娘。”
“嗯。”陈何遇话音刚落,衣袂被人小力道扯了一下,他转头看去,倾儿正用一双水汪汪的水杏眼盯着他。
“大哥哥,你不收留我们?”
陈何遇笑道:“以后有困难,可以去陈鼎记找我,我请你吃烧鸡。”
稍许,车夫领着一对老夫妻走来,陈何遇稍作打听,命车夫付给他们一笔银子,便登上马车准备启程。
当土路上留下两排长长的车辙时,妇人伸手想要摸摸倾儿的头,一旁的骆凇突然冲上来,拨开妇人的手臂,拉着倾儿直奔马车而去,田野间随即传来一道道急切的呼喊声,来子骆凇。
“陈公子等等,我有话说……”
后来,骆凇凭着三寸不烂之舌打动了陈何遇,再后来,陈何遇入宫做御厨,骆凇也随之入宫,只不过做了宦官。
——光阴似箭——
潺潺溪流,汇入骆府后院的碧潭,粼粼潭水上,光影浮动,映出倒垂杨柳和几朵云,余晖拨开云雾,斜照潭边木屋,木屋的窗棂翕动不止,摇摆间抖落一层浮尘。
透过窗缝,隐约可见屋内光景,骆凇仰靠摇椅,身披貂氅,倾儿正趴伏在他身上沉沉睡着。
骆凇时而翻书,时而为怀中女子拢拢头发。
房门被叩响,骆凇眼眸未动,只鼻翼间发出一声“嗯”,淡淡的,若有似无。
很快,一名小太监躬身进入,规规矩矩,目不斜视。
主子闲暇时,喜静,连嘴皮子都懒得动一下,伺候在这里的侍从个个善于察言观色,否则也留不下。
“骆公公,按您吩咐的,奴婢办妥了。”
骆凇勉强赏给他一个眼神,“人呢?”
“在门外。”小太监毕恭毕敬,腰杆又伏低了些。
“带进来吧。”
骆凇放下书卷,随手挑了挑塔香,一股浓郁檀香瞬袭鼻腔。
怀里的倾儿被惊扰,哽唧一声,把脸扭到朝阳面。
数尺金芒探入木屋,照在倾儿的脸上。
怎么形容她好呢?
香培玉琢,靡颜腻理,曾经干瘪的小可怜儿已出落的亭亭玉立。
随着她的反应,骆凇沉吟一笑,大手一揽,倾儿顺势没入大氅里,继续与周公畅游山水。
骆凇的怀抱,为她营造了一座象牙塔。
去而复返的小太监推开门,手拽麻绳,麻绳的另一头绑着一个医女。
女人低头缄默,身体止不住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