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繁星点点的夜空,许久之后,他转身慢慢走向屏风后。
软塌上的被子隆起一块,一动不动,他坐在旁边看了一会儿,叹了口气,“闷坏了?”
隆起的被子里慢慢探出一个小脑袋,乖巧又安静,被子掩住大半个脑袋,只露出一双眼睛,眨巴眨巴的看着他。
沈良州心窝子一软,抬头摸了摸她的头顶,轻声安慰,“没事了。”
青颂慢慢露出整个脑袋,嘴巴依旧是麻的,她张了张嘴,呜咽的哭出声。
“又哭。”他的拇指指腹摩挲过眼泪,笑道:“你是水做的吗,眼泪说有就有。”
她含糊不清说了几个字,然后恼怒的瞪他。
沈良州闷声笑,眼角眉梢都是笑意,“骗你什么了?”
青颂惊讶于他居然能听清自己说的是什么,犹豫了一会儿,脑袋蹭在他的胸前,慢慢抱住了他。
沈良州怔了下,似乎没有想到,他的手僵在半空,然后紧紧抱住了她,唇贴在她耳边呢喃,“担心了吗?”
她不说话,哭的迷迷糊糊。
沈良州捉住她受伤的手轻啄,他本想抱她回去,可昏迷多日身上脱力,只能作罢,任由她趴在自己胸口哭。
本想教训一下,心却软的一塌糊涂,说不得,凶不得,只能惯着纵着。
怎么一张嘴哭,好像就全变成他的不对了。
他轻声哄着,头脑大概是不太清醒,要不然怎么能一直在道歉呢,上次笑了她,上上次凶了她吓了她,连同初次见面惊到了她,他通通道了歉。
觉得有点好笑,但心甘情愿。
到了最后,青颂不哭了,只是眨巴着眼睛看着他。
他问她,“饿了吗?”
她点头。
沈良州让人上了吃食,陪她一起吃完,倒了杯水递到她手里,见她还盯着他,不由笑道:“要喂吗?”
小姑娘赶紧摇了摇头,小口小口的喝水。
有一次她发烧,喝不下药,六月跟她说,那药就是沈良州一口一口喂下去的。
再次躺下的时候,她有些倦意,窝在他怀里,脑袋蹭着他的下巴,鼻息间全是他的味道,令人莫名的安心。
打了个哈欠,她有些昏昏欲睡,仰头只看见沈良州的下颚,便凑上去,小心翼翼的轻啄了下他的喉结。
沈良州倏忽一顿,双臂压在她身侧,将她禁锢在怀,鼻尖蹭过她的脸颊,“跟谁学了些勾人的把戏?”
青颂的惊愕被他吞入腹中,慢条斯理,具有侵略性。
伸手遮住她的眼睛,他含糊不清,“下次记住,要闭眼。”
抵死纠缠,席卷过她嘴里的空气,她有些喘不过气,空暇之际咬上一口,他的眼睛更红。
一番火热的唇舌之战,沈良州败下阵来,埋在她的颈窝呼吸粗重,许久才说:“一直觉得你还小。”
他顿了顿,她又打了个哈欠,翻身重新将她揽入怀,轻抚她的后背,“睡吧。”
小姑娘沉沉的睡过去,发出均匀的呼吸声,他听着听着,就叹了口气。
要疯了。
这一觉极为沉稳,醒来时已经是晌午了,日头偏西,青颂呆怔的坐了很久,茫然的望着眼前景物,后知后觉的发现这非国师府。
她爬起身穿好衣物,蹑手蹑脚出了门,见四下无人,松了口气。
昨晚那么乱,今儿估计也正统不了。
她做好偷溜出去的准备,跟做贼似的,特意选了僻静的地方,刚松了口气,就看见沈良州带着人浩浩荡荡往这边来。
青颂吓了一跳,下意识想躲,四下张望,手忙脚乱的爬进半人高的假山内,慌乱之中还蹬掉了一只鞋子。
来不及捡,她战战兢兢躲在假山里,还不忘拽着旁边浓密的枝叶遮挡住自己。
真是,要是被看见就丢大人了。
沈良州在假山附近停下脚,身后的人立即四处散去,像是在寻找什么人。
青颂胆战心惊,忽见沈良州直直朝她看过来,吓了一跳,想挪动身子,布料蹭破勾住菱角,被死死的拉住。
她心里咯噔一下,一只手拨开浓密的枝叶,居高临下的看着她。
“……”
静默几个呼吸间,她讪讪出声,“卡……卡住了。
沈良州问她,“要做什么?”
“我、我想着回去。”青颂涨红了脸,又挪动几下,仍是被死死勾住。
沈良州眼神挪动,笑吟吟盯住她,“不着急,朕还有事对你说。”
有侍卫过来,低声轻语几句,沈良州眼神冷淡下来,嗯了声。
他伸手将她从狭隘的空间抱出来,布料刺啦一声,青颂的脸更红,紧紧攥住破碎的裙边,窘迫的想刨坑把自己埋起来。
沈良州眼里带了笑意,脱去外袍披在她身上,弯腰捡起掉在旁的鞋子给她穿上。
“你乖乖回去,别想着跑。”
青颂应了声,看见沈良州的目光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