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韦光亮正回忆自己学医的缘由，不由得感到好笑，这时见梁医生麻利地用手术刀割往那凸起的地方割了一刀，然后拿着纱布擦了擦，等他松开手时候，韦光亮从手术视野中可以清晰看见一层黄色的脂肪组织。
梁医生毫不犹豫地有手术刀轻轻挑开，这时他拿了两把小弯钳子给韦光亮：“你别没事情做，过来帮忙！”
韦光亮拿着这两把弯钳，不知道要怎么做，忙问：“那我要怎么样帮忙呢？”
“你夹着这两边！拉开来！你们老师以前没教你们怎么做手术的吗？”梁医生指了指。
“没怎么教，老师说手术要到医院才能真正学到。”
“你们学校的老师怎么这样的！这些东西很基本的！怎么能推给我们教呢？”
韦光亮奇怪的看了梁医生一眼，不知道怎么回答。他清楚记得，以前课堂上老师是放过一些手术视频，试验课都有做过缝缝猪皮，缝缝猪大肠的，但是却从来没有完完整整让他们练习过如何做一个手术，因为当时老师说过，学堂上学的内容和医院实际情况中会有差别，手术这些东西，课堂上是没办法教你们的，只有将来你们到了医院，你们的医生自然会教你的。只好拼命回忆上次和张医生做手术的时候的情形。
“好，你就这样子拉着。”
梁医生拿了把弯钳，像似剪头发一样，弯钳在里面不断张开松开，不断地分离那肿物的被膜，十分细心，也十分老练。可是突然间，韦光亮见那弯钳有黄色的泥沙一样的东西沾在上边，这时，那男子哇哇大叫：“哎呦！好痛啊！”
“很痛吗！？”
“痛啊！好痛啊！”
“再拿多一支利多卡因来！”梁医生放下手中的活，看了一眼手术包旁边还剩下一点透明药水的小瓶子。
“哦！”小洁应了一声，走出去了。
韦光亮见梁医生停下来，用一张纱布压着手术切口，自己也就松手，这时他才发现，原来娇娇早已经不知道去哪了，奇怪，刚才自己还以为她们都在这里呢！她几时离开的呢？嗯，看来定是自己太过专注手术，所以达到了忘我的境界。不错，不错。
“你别楞着啊！你这里拉好一点啊！”
“哦，哦！”韦光亮忙回过神来。
没多久，小洁回来，掰开手中的瓶子，梁医生忙用注射器吸了不少麻药：“忍着点，现在再帮你打些麻药，打了之后就没这么痛了！”说完，拿开沾有不少血的纱布，将针头往里面周围打了几针，疼得那男孩又哇哇大叫。
打完麻药后，梁医生又那了快干净的纱布进行按压，等了好一会才松开，继续拿起弯钳进行手术，而韦光亮，也帮梁医生牵拉这手术切口。
“啊！嘶！嘶！”
梁医生手指头每动一下，那男孩就呻吟一下，这梁医生就不耐烦了：“欸！还有这么痛吗！我都已经帮你打了麻药啦！”
“还是有一点痛！”
“这个没办法的啦！你这个是深层里面的，麻药效果是没那么好的啦！你忍一忍啦，我现在就尽快帮你做完它就是啦！”
“哦。嘶！啊！呃！嘶！”
“你别老是发出声音啊！你这样影响我做手术的！你痛你就忍着，别发出声音来嘛！”
“哦。嗯，嗯。”
这时韦光亮见梁医生用弯钳从里面夹出一团沾有血的泥沙样黄色的物质，估计就是那粉瘤了，可是梁医生眉头紧皱，韦光亮就知道没有好事发生。
“哎，我都说这手术不要做的了！你这个肿瘤都已经和周围黏连在一起了，现在其他地方都有了，我能做的，就只能帮你将周围的组织割掉，这样，日后复发的机会就会小一点。”
“什么，医生，这会复发的吗？”
“这肯定会复发的，粉瘤复发的几率也是挺大的。”
“不是哦，医生，我听以前那个医生说，只要割了就不会复发的。”
“谁说割了就不会复发的，有些人是会复发的，现在你这个都不完整，不成熟，都已经和其他地方黏连了，就算是那些已经整个取出都有可能复发，别说你这种情况了，这不用讲的！”
“那，怎么办？”
“那我现在就尽量帮你割干净周围，尽量就避免它复发咯。”
“哦。”
梁医生操起手术刀，往里面割了些红黄相间的东西出来，韦光亮往里面瞧了瞧，果然这手术不好做，就像散了黄的鸡蛋让你挑出蛋黄来，比较麻烦。
“哎哟！哎哟喂！”
“欸！怎么又叫了！”
“医生，好痛啊！”
“哎，不做了！不做了！行了！行了！哎，反正也差不多了！”梁医生也就收刀了，也不继续割了，仔细检查里面有没有出血，没有就收好刀缝针，这难免又让这孩童惨叫几声。
手术完毕，娇娇不知几时来了，她见韦光亮正要脱下手套，忙阻止道：“同学，你别脱手套！”
“为什么？”
“你帮我个忙，帮我把这些器械去洗一洗。”
韦光亮心想，我是来学做手术的，才不是帮你洗东西的！况且我有教学费，才不会帮你洗什么烂鬼器械，还是跟梁医生看看下个病人要紧，于是说：“我要和梁医生看病人！”
“这有什么好看的！你快点去洗东西啊！”梁医生朝韦光亮训道：“你洗完那些手术器械，我那边和病人交代清楚了，等病人过来，就一起手术了，这不就刚好了吗？”
韦光亮想，这是什么话，下个病人的什么情况我都不知道，那手术要我怎么做啊？况且怎么说自己都是个正牌大学生，来这里学习，没有理由干这种这么低等的活吧？洗这些东西不是应该由你们医院请工人来干的吗？怎么能要让我做这事情？
韦光亮又想到假如自己今天帮你们洗手术器械，那明天你们会不会让自己打扫病房啊？这未免也太离谱了吧！这样的话，你们医院不就剩下很多劳动力，剩下很多请人的成本？最主要的是，医学生本来到医院实习就没有工资的，如今什么杂活都要自己做，哪里还有时间学习呢？实习生应该是来到医院学东西的，不是帮被你们指点去干活的奴隶！
韦光亮就这么样想，于是死活都不肯去。
“欸！你怎么这样的！哪个实习生做完手术不洗手术器械的？你还不快点给我去啊！我说的话你不听啦？！是不是要我和你们学校领导说你才肯去！”梁医生气汹汹道。
韦光亮忍气吞声，心想，好！你是我带教老师，我看在你份上，我就去洗，可是，如果做这些烂鬼手术我都要去洗这些烂鬼东西，那我宁愿不做。于是一字字问：“到哪里洗啊？”
“直走进去，那里有一个门，小洁，你带他进去。好好监督一下，要是洗不干净，我为你是问！”娇娇手指指道。
韦光亮听了，心里自然很不爽，居然要让人监督自己，怕自己不会认真洗一样，未免也太那个了吧！可是听到“小洁”这两个字，就像快要喷发的火山里下了一场雨雪，还是有些欣慰，但是又想到这无缘无故来医院要干这种肮脏活，倒不如去酒店大排档当洗碗工好了！起码去酒店大排档帮人洗碗，还有些钱赚，在这里，累死累活，一分钱都没有！想到这，还是很生气。
韦光亮推着推车，在小洁的带领下，走到走廊尽头，推开门，里面几张台，上面摆放着各式各样的手术器械，小洁示意他转了个弯，那边有个洗手池，旁边摆着有消毒液，有刷子，还有个小篮子，装了不少废弃的手术刀片和缝针，看来，就是在这里洗这东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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