卖了”二字,心中刺痛,冷笑:“现如今还说这话,梅香拜把子,都是奴才秧子,你以为自己还是爷哪!”
方若听了张手要打,小张氏拦住朝使他眼色,道:“且别跟她一般见识,不定得了谁的势呢!”
……
海芝月的马车里,海芝月见珠娘往一件旧衣里絮棉花,那棉花看着也不是新的,有点发黄,团在一起,需要用手一点点展开。
她边帮忙抻棉花边问:“你爹衣服备的不够?”
珠娘见她把棉花揪得越来越死,忙拦住,道:“你轻点,棉花不能死劲压。”又道:“方大哥衣服不够,我把他一条破被拆了絮一件棉衣。”
海芝月啊的一声,惊道:“你,你还给他做衣服,你是不是……”
珠娘瞪他一眼,嗔道:“你别瞎说啊,爹、游大哥他们的衣服都是我补的,方大哥衣服少我做一件怎的了!”
……
车马由南向北穿过锦州府城,经镇北门出城向东北方向行去。珠娘掀开车帘回头朝锦州城望去,见城内双塔居然跑到鼓楼左边了,奇道:“怎的这鼓楼会动?我怎的记着进城时看那双塔是在鼓楼一边一个的!”
海芝月咯咯笑起来,道:“这可是千古谜题,你且猜猜。”
珠娘又打眼细看,纳闷道:“这双塔建在东北,鼓楼建在正中,怎么也是在一侧,难道当时天太暗我眼花了?”
海芝月笑道:“这鼓楼既不会动你也没眼花,是这锦州城不是正南正北的,稍微有点斜,你从两个方向看当然有所不同了!”又道:“这里有句老话:五门不正鼓楼偏,玲珑宝塔在两边。”
“怎的是五门,这只有四个城门啊?”
海芝月一脸早知道你会问的样子,道:“前朝时这里是有五个门的。”
珠娘点头受教,问:“海姐姐,你到底哪的人啊,问你你也不告诉我。你对北边这么熟又往北走,难道你是奉天人?”
海芝月装模作样,捏指掐算道:“还不到说的时候。”
珠娘呸的一声,故意道:“我瞧你就是奉天人,什么事都知道。”
海芝月嘻嘻笑道:“这些都是我哥跟我讲的,我怎么可能懂这些!”
“你哥?很厉害么?总听你提他。”
海芝月骄傲道:“那当然,我哥上知天文下知地理,无所不知无所不能。”说着又叹口气道:“我哥对我可好了,我这次去榆关就是去找他的。”
“你哥怎的不在家里,跑到那么远的地方?”
海芝月气鼓鼓道:“他非要去当兵,我爹不让,他就自己偷跑去了!我都快半年没见他了,实在太想他就跑去看他了。”
珠娘道:“男儿志在四方,你哥想必有自己的目标。”
……
车马一路行向东北,经过义县戍卫,远远看到一条宽阔的大河,正是大凌河。大凌河水流要比小凌河急得多,也十分浑浊。
见又是一条大河,黄三烦躁。可又不能不过,他只能打马到陈藏跟前请教:“这河能不能趟过去?”
陈藏摇头,“这里水太深太急。往东边走有个渡口,现在不是涨水的时候,那有摆渡的。”
众人往东走,到了一处屯子,房子均由夯土和石块砌城。有穿着破衣的妇人在河边洗衣,这么凉的天她儿子居然光着屁股在旁玩耍!
陈藏上前探问,那妇人朝屯子方向扯开嗓子吼道:“李把头——过河——”声音十分嘹亮,把黄三等人下了一跳。
马氏拍拍胸口,“我的乖乖,我比我还厉害。”
第33章 十两买命
在河边洗衣的妇人喊了一嗓子后,就有个年过六旬的老头带着个黑脸汉子从屯子里跑出来,那老头就是李把头,他冲众人喊了一声:“等着!”,就往河边跑去。
众人这才发现在岸边黄中杂绿的蒿草丛里藏着一条船。
李把头调转船头,惊起几只野鸭,他将船悠悠荡到河岸一处芦苇少的地方。
那是一只很小的木船,长不过一丈,宽不足五尺,船头铺着几块巴掌宽的木板,除了船家,只能容下四五个人。
黄三见船这般小,问他还有没有别的船。
李把头道:“唉,唉,这周边几十里就咱这一条,你们这又是人又是车的,得分着来。”
黑脸汉子道:“你们得加钱,这怎么也得走几十趟!”
黄三等人与船家议定了价钱,还按老规矩,先把行礼和妇人送过岸。
珠娘、海芝月、小张氏、桃红带着诸多行礼先上船。黄三怕他们过岸跑了,派差役胡子同她们一道。
李把头撑杆,黑脸汉子拽着固定在两岸的绳索,木船被湍急的水流激得飘飘悠悠的,向对岸行去。珠娘和海芝月紧紧抓住船帮防止被晃下去,四面青山缓缓后退。
忽听“扑通”一声,几人转头,见后面只有桃红和胡子,桃红惊慌失措的看着水面,胡子惊讶地看着桃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