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窥视
等她走近的时候，我才看清楚，这是芸娘姑娘的贴身丫鬟。在芸娘的舫船中我见过她。
芸娘又不住在这儿，这丫鬟很明显不是来找芸娘的。我估摸着是来找马如义的吧。
见到我们两人后，丫鬟当即行礼问道：“两位公子好，公子们还没去赴宴么，各位大人早就在正厅等候了，两位公子还是快些过去吧。”
看他匆匆忙忙的样子，见到我们俩的时候愣了愣，可能是以为我们都去赴宴了吧。
“你是来找马如义的吧，他就住在那儿。”楞子也认出了这是芸娘的小丫鬟，随即指着马如义的屋子奸笑道。
虽然我心里也是这样想的，但我没像楞子那样直接说出来。看着小丫鬟逐渐红晕的脸庞，我道：“姑娘不是无缘无故来此处的吧，是来找人么？”
小丫鬟迟疑了一会支支吾吾地道：“这……奴婢不是……是来找一位大人的。”
“找一位大人？这里头的人全去吃饭去了，大人是没有，就剩我们两个小毛孩了。”见这丫鬟害羞的模样很好玩，我便开玩笑道。
“公子说笑了，那……那既然这样，奴婢就告退了。”小丫鬟有些扭捏地道，说完即要往回走去。
见丫鬟好像有什么难事难以启齿，我连忙叫住她，直接问道：“是芸娘姑娘有什么吩咐么？若在下能办到的，定会竭力相助芸娘姑娘。”
我对芸娘还是很有好感的。她不仅长得漂亮，还特别平易近人好说话，明显是个善男信女。
小丫鬟见我真诚相问，且和芸娘也算是自己人，这才轻声道：“多谢公子好意。是这样的，今日申时小姐在……在房内沐浴的时候，竟被一……一个无耻之人暗中窥视。小姐觉得这歹人莫不是船队中的凶手，上岛了还这么嚣张妄为。所以小姐要奴婢来提醒各位大人小心些，只怕这人就是凶手，凶手贼性不改，怕是还会继续犯案。”
难怪这小丫鬟刚才扭扭捏捏，欲言又止的样子，竟是这么回事。这凶手真是嚣张至极了，我们上岛不过三个时辰，竟然就在光天化日之下犯案。
“什么？反了反了。歹人在男人之间打打杀杀就算了，竟然欺负到芸娘姑娘的身上了。真是目无王法了。”楞子这会儿很见到芸娘美女勾起他的英雄救美之心了。
“竟有这事，芸娘姑娘现在没事吧。”我道：“姑娘放心，我们定会和各位大人支会这事儿，侯爷、五叔定不会再让凶手逍遥法外下去。芸娘姑娘见到凶手的脸了？”
“那就多谢两位公子了。小姐看到的只是人影，并没看到凶手长什么样，也不知是不是先前对张大人下毒的凶手。小姐现下倒是没什么，只是受了些惊吓，并无大碍。”小丫鬟道。
“没事就好，我们会给姑娘一个交代的。还请姑娘代我向芸娘姑娘问好。”这会儿被丫鬟一耽搁，我和楞子铁定是要迟到了，我们不能再在这聊下去了。
“嗯，多谢公子了。奴婢这就告退了。”
“哼，若是哪天凶手落在我手里，我定要他好看。”我们急匆匆地走出院落，楞子还是愤愤地道：“胆大包天，胡作非为，痴心妄想，人面兽心。太狂妄了这凶手。”
没想到芸娘这么一受害还能好客，让我等免受沙鱼攻击，得以登上。”
说完我和楞子拿起手中的酒一饮而尽。其实我这话也是说得好听了些，说得不好听，那是感谢岛主看我们可怜巴巴的好心收留我们。
“公子客气。远来即是客嘛，而且我们岛上的人能瞻仰中原礼仪习俗也是一大幸事，日后还需请公子不吝赐教中原华夏的风俗礼仪。”大岛主说完也拿起杯酒一饮而尽。
“岛主客气。”我拿起第二杯酒道：“这第二嘛，就和今日在下在当时所见所闻有关了。岛主博学多才，见识远大，今日我们两人有幸见到岛主建造的水车、浣衣堤和左羊场上的五禽戏，岛主真是有踔绝之能，为生民立命，为百姓造福。”
说完，我又是一饮而尽，岛上的酒和中原的大不一样。这酒醇香得多了，入口后香甜异常，像是蜜水一般。
吕化晞又说了几句客套话，才喝完手中的酒。但从他的神情来看，得到别人对他政绩上的赞扬，他很高兴。
“这第三杯嘛，自然就是小弟夜宴来迟，让各位大人取笑了。这杯算是下官的罚酒，各位大人不必举杯。”说完我即和楞子将杯中美酒喝完，和众人行了一礼后，我们溜进五叔身后的空位。
我和楞子迟到的小插曲过后，众人又开始捉对喝酒，大碗喝酒，大口吃肉，毕竟我们都算是难民，难得享受美味。好好的安静环境一下子就变成了菜场嘈杂的气氛，侯爷在和岛主喝酒闲聊，两人像是失散多年的亲兄弟似的，这会儿正聊得热火朝天。
其他人就更不用说了，喝酒的喝酒，劝酒的劝酒，喝得不亦乐乎。
我们经过五叔身边的时候，我清楚地看到了五叔眼中的怒火。我们因小失大，游山玩水去了，竟误了正事，五叔不生气才怪。
但是还没等五叔开口，楞子屁股一坐到小矮凳，就立马发话了：“爹呀，这不怪我们呀。我们不是玩去了，我们这是抓凶手去啦。”
一听到凶手两字，五叔愣了一愣，不知发生了何事，奇怪地看着我们。
楞子继续道：“你知道吗，那凶手都嚣张到没边了，她竟然去偷看芸娘姑娘洗澡，真是无耻。幸好这被我们俩路过看见，我们总不能为了来吃饭而见死不救吧，所以我们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我直接冲过去和凶手大战五百回合，这凶手身手还真好，硬是我使出各种绝招。我眼看就要占据上风，擒下凶手了，但是小福子在我身边太碍事，我得分心去保护他，结果就让凶手给跑了。所以这才会迟到的，我们这也算是因大失小，做对事了吧。”
楞子说得绘声绘色，但我肯定是不信的，这儿没几句是真话。五叔虽然看着楞子听得很认真，但从其神情看得出来，他也不信。
我本来还想帮楞子圆个谎的，但他最后竟说我碍手碍脚，毁了他的好事，这牛皮吹得太大了吧。现在要不是是在厅室内，我早就破口大骂了。我最后只是恶狠狠地瞪着楞子，真想用眼神杀死他。
“他说的是真的？”五叔明显不信任楞子，转头问我道。
“额……这后面明显是在胡扯，但凶手偷看洗澡确有其事。”我想了想道。
“那你们是和凶手打过照面了，凶手是谁？”五叔直接问道。
这个问题我们肯定答不上来，连芸娘都没见过凶手的样子，更别说只听到三言两语的我们了。但是楞子先前牛皮吹大了，这会儿正支支吾吾的答不上五叔的问话，我幸灾乐祸地看着楞子。
五叔见楞子这会儿连话都说不出来，知道楞子肯定是言非其实了。便转头问我道：“到底是怎么回事？你说。”
见五叔面色不善，我忙道：“芸娘姑娘遭人窥视确有其事，但没有楞子说得那么夸张。”
我将我们回到商院后的事情一字不落地和五叔说了一遍，当说到芸娘的丫鬟来禀报窥视之事的时候，五叔皱了皱眉，想了想道：“芸娘姑娘人美招人烦，对她心存非礼之心的人多得是，这个窥视的人当不至于是凶手。你们以后当心些，但也不必人心惶惶，担惊受怕。”
“嗯。但话虽如此，歹人刚上岛不到三个时辰就敢如此嚣张，真想不到以后他还会干出什么坏事。我们还是要小心些。”我道。
“那是自然。记住，岛上不比船队，这儿全是外人，你们遇事要多个心眼，不得轻信任何人。”五叔严肃告诫道。
自从船队发生命案以来，五叔这话没少说。我们处处小心，至今为止，也没有歹人来找我们麻烦，我们毕竟是小人物，安全些。
向五叔汇报完这事儿后，五叔竟已忘了我们迟到的事，我和楞子心中一阵欢喜，看来五叔也是很健忘嘛。我高兴地夹起桌上的菜，将其送进嘴中，这对于吃了好几天清粥的人来说，简直就是御膳美味。
正当我舀起一勺肉汤的时候，突然琴音响起，舞娘曼妙的舞姿也在厅室中间渐渐舞起。这时候我才发现弹琴的人正是芸娘，她应该是早就在厅室内了，我走进厅室时太过紧张竟没看到她。</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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