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城官署内,卢植、宗员、张坤、樊兴还有一干武将齐聚一堂,众人都眉欢眼笑的相互聊着这场大胜,就连一向严肃的卢植,脸上也带着若有若无的笑意,宗员拱手抱拳,大声朝卢植笑道:“将军,这一仗打下来,咱们的兵力不减反增,而且还攻下了毛城,兄弟们都夸赞将军用兵如神呐。”宗员这个马屁,卢植并未理会,而是抚了抚胡须,沉声道:“别太得意忘形,此战仅是开始,后面尚有张角兄弟的十五万大军,诸位回去务必谕令全军,不可掉以轻心。”众将军轰然唱诺。
过了一会,卢植命众将散去,只留下宗员张坤樊兴三人,卢植指着地图道:“经此一战,张角将邯郸、馆陶、清河、巨鹿的兵收缩到广宗、广平两座大城,现在张角统军八万余驻守广宗,张宝张梁统军七万驻守广平。随后的仗该怎么打,尔等有何见解?”樊兴先道:“张角兵多粮足,但士兵不如我军精锐,我军远来,并州多山林,粮草需从朝廷送往此处,故我军利在急战。张角收缩防御,坚守不出,则我军很难利用兵锋各个击破,如此一来,我军若战,则需攻城,若不战,待我军粮草耗尽,自然不得不退军,张角此举也算高明。”
卢植点了点头,赞许的道:“说的不错,叔智(樊兴表字)认为,我军该行何方略破之?”樊兴道:“依学生之见,我军应该先打广平,再打广宗。”卢植凝神道:“为何?”樊兴道:“但凡军分主从者,若主军从军貌合神离,可先破主军,从军即散;若主从齐心,则需避实就虚,徐徐削之。如今张角张宝张梁是为亲兄弟,张角军共十五万,竟能分一半与张宝张梁,显然兄弟三人并无芥蒂,是以学生认为应先破广平,再破广宗。”
卢植点头道:“嗯,仲德(张坤表字)以为如何?”张坤垂首道:“三弟对张角战略的见解,学生认为是极好的,只不过学生认为我军应敌之策,或许可以变一变。”卢植道:“但说无妨。”张坤上前几步,指着地图侃侃而谈:“张角收缩防御于我军而言亦利亦弊,北方城池大多空虚,我军可长驱直入,北上进入信都,兵连幽州,接通乌桓,如此则可就地征集粮草,招募士兵,这样既可以解决我军粮草问题,还可缩减双方兵力差距,此乃一也。”张坤说到这儿,喘了口气,接着道:“其二,三弟所言军分主从之说,弟子是极认同的,只是张角分张宝张梁兵力过多,两者相差无几,难分主从,与其攻打张宝,不如直接攻打张角,届时张宝必救,我军可围城打援,与敌军野战,则敌军坚守不出的方略自然可破。”卢植抚掌大笑,一连赞了三个好字,然后对宗员道:“宗将军以为如何?”宗员急忙拱手道:“真是名师高徒,末将实在佩服,佩服。”卢植道:“如此就依仲德之意,只不过毛城还是得守着,宗员,你领五千兵马加上八千降军驻守毛城,严加训练,这八千降军张角授首之前尽量少用,以防不测。张角既然打算坚守不出,未必会派人攻打毛城,万一有人来,能战则战,不能战,则率军退入并州。”宗员拱手称诺,卢植又道:“谕令全军,休息一夜,明日准备开拔。”
张坤樊兴二人出了官署,张坤看看樊兴沉默不语,于是道:“三弟,二哥不是有意驳你的主意,只是商讨战略,各抒己见,咱们都是为能打赢这场仗。”樊兴笑道:“二哥多虑了,小弟是在思考二哥的见解的高明之处,这些小事,又怎会挂怀。”张坤拍了拍樊兴的肩膀道:“走,去我房中,咱兄弟好久没有好好喝一杯了。”樊兴道:“好啊,呃,只是明日还要行军,怕醉酒误事,改日吧,改日小弟定筵请二哥。”张坤想着也对,遂道:“好,一言为定。”“一言为定!”
张坤和樊兴一起走了一段,随后各自回到住所,毛城城不大,遇到战乱,很多居民都纷纷迁到别处,张坤住的地方是个小院落,院子很小,却是东西厢房,前厅后院都有。张坤刚进到后院,就听见阵阵粗犷的叫骂声,至于内容,换来换去无非是问候祖宗八代,也没什么新意。张坤这才想起还有几个人被关押在后院里,急忙对看管的小校喊道:“将那为首的带到我房间来。”张坤回到房间,刚脱掉铠甲,小校就将捆的跟粽子似得周仓带了进来,张坤皱了皱眉问道:“怎么捆成这样?”小校道:“这贼厮力气太大,不这么着,怕他挣开了。”张坤道:“给他松绑。”小校讶然道:“将军——”张坤目光一凝,小校无奈,抽出腰刀割断绳子,周仓松了松肩膀,突然身子暴起一拳朝张坤的脸打过来,这一拳速度之快,来势之猛,竟带起破空之声,饶是张坤身手好,毕竟有心算无心,一惊之下,急忙躲时,已经迟了,拳头擦过张坤脸颊,张坤当时就觉得脸上一阵火辣辣的疼痛,小校见此情景,急忙挥刀欲砍,张坤急声喝道:“慢!你先出去!”小校犹豫了犹豫,见张坤面色严肃,只好退出门去,却不离开,就站在门口握紧钢刀随时待命。
周仓脸上闪过一丝惊讶,随即冷笑道:“小子,有种!不过别以为这样老子就会为你卖命,老子不吃这一套。”张坤当时救他,只是从他身上隐隐看到了大哥樊立当年的影子,原本打算好生劝说他一番,然后遣他回乡,不想他却恩将仇报,一句话不说便要取自己性命,当下心头火起,怒极反笑道:“我招揽你?你还不配!亏我还以为你是条汉子,现在看来,不过是个下黑手的卑鄙小人!”周仓听得这话,登时火冒三丈,瞪着眼吼道:“你骂谁卑鄙,我他娘的要不是怕你喊人,揍你这毛孩子还用下黑手!”张坤憋了一肚子火气,又见对方如此小瞧自己,剑眉竖起直视着周仓的双眼冷冷地道:“不教训教训你,你还真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了!是个爷们,跟我到院子里来,咱们一对一单打独斗,谁喊帮手谁是孬种!”周仓喝道:“好!”
随后两人来到后院,张坤命令小校远远站开,两人就在院子里拉开架势,张坤一抱拳,沉声道:“请了!”随即负手而里,腰挺得枪杆一般直,眯起眼睛紧盯着周仓,周仓也不答话,抡起胳膊朝张坤当面就是一拳。张坤嗤笑一声,低头沉腰,却是不退反进,左脚前迈一步,欺身靠上周仓左肋,用左膝盖卡住周仓大腿,两手一分,左臂如钢鞭一般“嘭!”得一声打在周仓胸口,周仓应声而倒,一屁股墩坐在地上,马上又一咕噜爬起来,拧着眉毛紧咬牙关,惊骇的看着张坤,可随后却猛得弯下身子,右手紧紧的捂着胸口(好吧,张坤的这个动作其实是太极拳中野马分鬃的一个变招,小生只练过几年太极拳,其他的不太懂,各位将就着看吧)。张坤喝道:“再来!”周仓咬了咬牙,挺直身子,却不敢再上拳头,而是飞起右脚踢了过来,张坤躲也不躲,左臂抬起,抱住周仓的右腿,腰顺势一弯,将力道卸去,然后左腿一扫,周仓就又摔在地上,远处围观的小校和几个黄巾贼目瞪口呆,已经看得傻了。张坤掸了掸衣袖,看也不看周仓一眼,转身回屋,走到门口,停下来背对着周仓道:“领着你的人走吧,以后安分些,若再从贼,被我抓住定不饶你。”周仓直愣愣的看着张坤,突然双膝一弯,“扑通”跪在地上,一头磕下去大声道:“将军,俺周仓有眼无珠,要是将军看俺这身肉还有点用处,俺愿意为将军鞍前马后,死也甘心。”张坤一愣,心思这人什么毛病,好言相劝你拿我跟仇人似的,揍了你一顿你倒老实了。不过想归想,既然周仓愿降,张坤焉有不受之理,急忙转过身将周仓扶起来道:“阁下刚直勇烈,张某也是欣赏的很,阁下能愿意投效,实乃张某之幸。”周仓起身,看着院子其他几个贼人道:“俺的几个手下怎么办?”张坤看了看道:“愿意留下的,就跟着张某,不愿意留下的,给他们点银子让他们回乡。”
张坤看着周仓过去跟几个贼人说话,思量道:这周仓空有一膀子蛮力,头脑却太憨直,带不得兵,且先留在身边当个护卫吧。停了一会,几个贼人纷纷离去,仅留下两人还在院子,张坤见此情形,叹道:“朝廷视他们为贼,他们又何尝不视朝廷为贼,这乱世,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啊。”
各位书友,您的认可会为小生增添写作动力,若是喜欢本书,请投下您的推荐票,小生拜谢了,话说收藏倒是慢慢的有了,为嘛还是没有推荐呢?
推荐阅读:-----------------
</br>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