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真相
（一）梦呓
“我要”夜里，杰搂着馨，在梦里哽咽细语，就在这一瞬间，馨品出了他眼泪的咸涩和心灵的酸楚，听到了发自一个男人内心的泣诉，但总是断断续续，令馨听不真切。
她凝望着身旁这个她深爱着的熟睡的男人，此刻，他们的距离这样的近，可是，心灵的距离似乎很遥远。
有时，在睡梦中，他的身体颤动着，馨轻轻地抚摸着他的脸，他才慢慢安静下来，他竟在梦里哆嗦，馨想，如果，可以永远这样，依靠着这个温厚的胸怀，再黑的夜晚也充满光亮，她把头靠在他的胸上，一时间，他的胸竟又哆嗦了一下。
在梦中，他似乎在害怕，她用手轻轻的抚摸着他的脸，手掌间有被未刮净的胡子刺痛的感觉，他在梦里紧紧地抓住她的手，再三地说：“别离开我”
又一天的夜里，杰刚刚应酬完回家，馨已熟睡，半夜里，馨在杰的呓语中醒来，他怀抱着她，她有点喘不过气来，她静静地在床头小灯的微光中打量着他，凝视他那张棱角分明的脸，他似乎睡得很沉，但有时会呓语，发出轻轻的酣声，她把头低下去，用耳朵拱拱他的嘴，这次，她听清楚了，他在说：“我要赎罪”
赎罪？到底，杰要赎什么罪？“赎罪”这两个字，他说得最清楚和急促，他一直在睡梦中呼喊：“我要赎罪”
看来，他连做梦都在想着自己的过错。
这时，他迷迷糊糊地醒来，发现她正凝望着他，他只好勉强地朝她微笑，笑容惨淡：“你还没有睡啊？”
馨撒了谎：“噢，刚醒过来。”
说着，她半侧起身子，他听着她温柔的声音，心中涌起一阵歉意，勉强地挤了个笑容：“头有点疼睡不着！”
她小心翼翼地轻轻地搂着他，心里满是心疼与担心：“应酬是没错，可也要注意一下身体啊，你不太会喝酒，还喝这么多？”
杰只觉得酒后头疼得有点厉害，他头晕脑涨，浑身上下一点力气都没有，软绵绵地靠在馨的身上，馨嗔怪他说：“不太会喝酒，就少喝一点嘛，一点也不知道照顾自己！”
馨一边说，一边用湿毛巾给他擦拭额头的汗水。
杰抬起昏昏沉沉的脑袋，自然地看着正在为他擦汗的馨，神情专注而疼惜，她的脸颊红扑扑的，精致的面孔上也冒出了细细的汗珠，但她却顾不上，只是埋头用她温柔的双手照顾着他。杰靠着馨温暖柔软的身体，闻到馨身上淡淡的香水馨香，盯着她娇美的脸庞，一切的心浮气躁立刻消失无踪，他任她温柔的手在他的额头拂去，他感到很温馨，脑上浮现出惬意的微笑。
她的温柔美丽感化了他，他的心头一阵热浪涌来，他握住了她的手，轻声唤道：“馨”
馨的眼里有了些许羞涩，她望着他，“嗯”了一声，他的身体像没有骨头似的，靠在她的身上，馨望着双眼微闭的杰一眼，嘴里喃喃地说：“你喝醉了，就好好的休息吧，别再说话了。”
过了一会儿，她怀中的他呼吸粗重起来，似乎已经渐渐入睡，自言自语着：“好老婆，乖，我爱你”
天生一对的两个人，早已注定了彼此的心灵是相通的，她总觉得他在为某事而忧虑，而这件事，必然与她有关。
有时，他望着她，却似乎欲言又止，脸上的表情复杂得可爱，可是，这其中到底蕴藏着什么？她不得而知。
她感觉到他内心的忧伤的气息，似乎为了赎回某种罪过似的。她害怕，上帝给了她的幸福是短暂的，不是永恒的，她感到他的忧伤与她的过去有关，尽管他从来没有询问过她的过去。有一回，她又想要说，被他止住了，依然是那句话：“人要往前看。”
她天真地以为，过去的一切将会在记忆中抹去，被无数一点一滴的幸福填满，传说中，这世上有一种东西，可以将丑恶抹去，只存留美好，这就是爱情，独一无二的爱情，爱在两个心灵中来回、盘旋，他们的生命因此而精彩。
他说：“我害怕失去你。”
她说：“别怕，这一天永远不会来临。”
杰牢牢地抱紧她，双眼流露出坚毅的目光，似乎要借此给她支持与鼓励，他愿用自己的一生来陪伴她、呵护她，甚至为她献出生命，他们理解彼此的内心、彼此的思想。
虽然，他是如此贪恋她的身体，每一回，当汹涌的爱浪渐渐消退，她能感受到他内心的焦虑与恐慌，她知道他真心爱她，但总觉得彼此之间似乎相隔一道墙，这道墙将彼此分隔得很远很远，她贴近他的胸口，似乎这样能将彼此的心灵拉近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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