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历八月十六日
中午,宫喜鹊率领一群儿女堵塞住宋芳草的房门吵闹。没人开门,她们就用铁锤砸门,用砖头砸破窗户,一个个爬进去。她们走过去,推开卧室门,一看,光天化日之下,谢雄与她并排躺在床头,正你一口,我一口分吃香蕉。
宫喜鹊说:臭婊子,卖b的,你勾引我儿子!
宋芳草说:不是我勾引他,是他非要粘我,怎么赶都赶不走!别看你带这么多人来,他也不一定跟你们回去!
宫喜鹊说:臭卖b的,快给我撕嘴!做了不要脸的事,还这么振振有词,快给我打!
宋芳草说:我巴不得你把他打走,从此不再粘我!免得我老公回家撞见,我不好交待!
捉奸拿双,抓住把柄,谢英便给谢逢春打去电话,劝其赶紧回家,管管他的老婆,莫要破坏谢雄的家庭。
谁知,谢逢春在电话里一通恶言辱骂:我老婆是怎样的人,我心里最清楚,你们不要诬陷我老婆。要不然,谁造谣,我决不放过谁!
宫喜鹊见肖琳装哑巴,把苦水往肚子里吞,便埋怨她没本事,是个窝囊废,还说当初娶了她,是瞎了眼。
传言变为事实,这现实,不亚于当众让人大扇嘴巴,肖琳心发冷,眼发黑,腿打颤,脸上火辣辣。刹那间,肖琳又气又恨,妒火冲天,天降神力似的,奔上前,揪了宋芳草头发,不管三七二十一,叭,叭,叭,劈头盖脸便打。
宋芳草半蹲半跪在床,挣扎不开,便千娇百媚地向谢雄展开亲情攻势说:若你儿子落下什么残疾,我可不负任何责任!
肖琳听了一愣,“你的儿子”“若有什么残疾”那就是要我负全部责任了?真的,若有不测,谢雄和谢家人肯定跟我没完,手脚便软了。
谢雄推了肖琳一下:去,一边呆着去,欠揍是不?
宋芳草之所以能够步步得逞,越发肆无忌惮,公然把野男人带回家过夜,甚至睡午觉,就是由于谢雄对肖琳的哀求,和家人的劝告,统统采取视而不见,听而不闻的态度。肖琳一屁股坐地上,掩面大哭:这日子没法过了哇,你在外边鬼混哦,我睁只眼闭只眼呀,看见了就当没看见哩,听着了就当没听着呢。我藏着捂着,家丑不外扬,只为维持表面的风光,你这没良心的,居然得寸进尺,你还让不让我活啊?
宋芳草犹如自家无人一样,慢慢地穿衣,慢慢地打扮,一切收拾完了,没有逃离的意思,反而忙碌着招待谢家人坐一旁,抽烟,喝茶,冷眼相向,俨然女主人一个。
宫喜鹊说:你刚才说什么?
谢英说:她说她怀了谢雄的儿子?
宫喜鹊说:几个月大了?照b超了吗?能确定是个儿子么?
谢雄说:四个月了,照了彩超,是个儿子!
宫喜鹊说:阿弥陀佛,菩萨保佑!
谢嘉娇说:琳呀,哪个叫你不生崽啊?你就是这个命呀,想起来真让人伤心啦!
到这时候,谢雄依旧若无其事地躺在被窝里。听罢,竟然耸耸肩说:好了,男欢女爱,天经地义的事哩。我说,肖琳哩,你要不想,为何小小年纪就往我怀里钻?
肖琳嚷:你不是人!
谢雄双手一摊,双肩一耸,摆出无可奈何的姿态。
宋芳草说:瞧,她还脸红?她还知道不好意思?
肖琳冲向她要撕她咬她揍她:臭不要脸的,偷人养汉,帮忙生私生子,还想登堂入室啊?
宋芳草叫:谢雄,你看着办吧!你管不管?我警告你,再让她碰我一下,咱法庭上见!
谢雄一跃而起,张开双臂拦住肖琳:快别孩子气!我栽了,你能有好下场?
肖琳”叭”赏了谢雄一巴掌:我瞎了眼,嫁给你这牲口!
宋芳草说:打是疼,骂是爱,又疼又爱,用脚踹。谢小少爷呀,你真有艳福啊!
谢雄愣了几秒钟,便清醒了,“叭”还给肖琳一巴掌:你敢打我?没王法了?三天没挨打了,你发痒呀?
肖琳被打得跌倒地上。
谢嘉娣扶起肖琳说:琳呀,我走了,你多保重!
谢雄说:不帮亲人,帮外人,你这人有毛病?早就该滚蛋!
宋芳草说:你还怕人知道?我都不怕,你怕什么?
肖琳说:无耻!下流!真让人恶心!
谢雄说:还恶肺呢,你还不滚?不怕我亵沾你,小姐啊?
肖琳说:狗男女!不要欺人太甚?我可告诉你,逼狠了我拿刀宰了你俩,大不了同归于尽!
宫喜鹊说:肖琳哟,想开点,肖琳,甭认真!狐狸精转世呵,被她缠上,拆你十年阳寿。
谢雄说:我这样做,对不起你,但你生得有崽,会这样对你吗?
宋芳草说:我俩订有代孕协议,等我把孩子生来,就送给你养。我俩只是暂时合作关系,又不是真夫妻,要在一起生活一辈子。
肖琳说:人活脸,树活皮,人活的就是一张脸呀,名誉就是女人的命呀!
宫喜鹊说:琳呀,忍了,难道你把个人名誉看得比传宗接代还金贵?
肖琳说:天哪,不想得罪哪个,也没得罪哪个,怎么就落得这个下场哟?
宫喜鹊说:你不用管,你也管不了,这些事与你无关,你闲事莫管,我也不会管,也管不了。
肖琳说:我得到了什么?他这样,为什么我要跟你逃走?
宫喜鹊开道肖琳:想开些,琳呀!现如今,这号事,这号人,多着呢,没办法!
谢嘉娇说:男人就是这样的,女人没办法呀!他不少你穿,不少你吃,还能回家,就行了。你看外国,还有红灯区吧,外国女人就是想得开!
宫喜鹊说:言下之意哩,男人嘛,男人就是这样儿,谁让你不是男人,而是女人呢。女人摊上如此男人,就要忍受,就要想得开。婚姻,不过是夫妻彼此迁就,和靠习惯来维持的结果,除了改变自我来适应环境,没办法啦!
谢嘉娇说:再退一步说,自古到今,男人就是这样儿呗,三妻四妾的是男人不?逛窑子吃花酒的是男人不?二十四妃七十二嫔的是男人不?小蜜二奶金屋装美女的是男人不?灯红酒绿眠花宿柳的是男人不?
肖琳向谢雄招手:来,过来,让我掐掐你脸皮有多厚?我一直纳闷,你的胡子,怎么能长出来呢?
谢嘉娇劝说肖琳:这是家丑,你乱嚷什么?他是你老公,你瞎闹什么?扳倒他,你能有好日子过?男人在外找女人的,在谢河畈多得数不清,谁这样恶搅了?你可够狠心的,往死里整老公,那公理公道,能天跟着保护你?
宫喜鹊说:这日子不想过下去了是不?过去象你这样瞎胡闹,是要滚铁钉的!你不生崽,他不休你,己经是你的福份了!男人打老婆,是天经地义的,闹什么闹?
肖琳说:你儿子偷人生私崽,倒变成我的过错了?
谢雄说:你该知足了,肖琳!过日子,比上不足,比下有余就该知足。许多人下岗后,吃饭也成大问题。好吧,改善生活我不反对,街头摆地摊买水果,你去吗?街尾拉板车买袜子,你去吗?街边立桌子买夜宵,你去吗?
肖琳说:你让我干那?你不嫌丢人,我还嫌丢面呢?
谢雄说:可不得了!你是干嘛的?狗屁都不是!你也不扪心,问一问,你还能干嘛?除了靠我养你!
这话肖琳,当然不爱听:你这叫什么话?
谢雄说:大实话!怎么样?你当你是谁?是皇室公主,你说呢?还是研究生?
肖琳说:三个月前,我就取了环,你晓不晓得?现如今,我已经怀孕了啊!
谢嘉嫒说:你都剖腹生了三次,你不要命了?
肖琳说:没得崽,随便是个人都欺负我!我还要这条命干吗?
谢雄说:你要生,你就生,你就养,你有没有崽,只有生下来才晓得!
肖琳说:什么叫我有没有崽?我生的,也是你的崽!
谢雄说:你生的,是不是我的崽,只有你心里有数。
宋芳草说:我生的,百分百是你的崽。
肖琳说:天煞的,你说这种话,就不怕天打五雷轰!
谢雄说:最近几个月,我根本就没碰过你的身子。
肖琳说:你找野女人,每夜不回家,让我守活寡,还有脸说理?
谢雄说:找野汉子,你先!
肖琳说:我的崽,你不要,是吧?我不生了,做人流去!
谢雄说:恶梦醒来,是清醒,是冷静。悉听尊便,这样也回不到从前。
宫喜鹊说:是崽,都生,崽不怕多,只嫌少。养大了,都是自家的孩子,都能传香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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