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名:欺负我没得崽

暗箱操作

    随着建设项目的工程用地,逐步付诸实施,吴家祠的田地,便逐步被政府征收一空。

    针对田地征收,开发区出台了三种方案,不愿卖地的,就从别处调机动地给他,征多少调多少,愿意卖地的,就签字拿钱,另外一种是,征地的钱,以一万元为一股,加入新农村开发合作社,也就是变成合作社的股东,合作社用股东的钱,进行投资,招商合营办工厂,或建厂房出租,赚钱后,按股按年分红利。

    田地没征收的农户,也可以用田地入股,合作社把田地集中起来,再转租给养殖,或种植大户,进行集约式,机器化经营,股东既可以在大户那打工,还可以按年拿田地租金,更可以按股分红利。

    从综合情况来看,选择第二种的人居多,河里游动的鱼再好看,也不如碗里煮熟的鱼,容易吃到嘴。

    土地是国有和集体的,农民承包交皇粮国税,农民出租,谁租用谁付租金,农民建房只要付少许基建金,住房只需交管理费。土地是国家的,谁征收谁付补偿费,土地是地方政府的,谁使用谁付转让费,农用地与工业用地,商业用地,房产用地之间的转让价差,被政府拿走了,建房还可收房产税,办工厂还可收税和收管理费。一个萝卜两头切,好处都让地方政府占了。

    新农村建设,推行整齐划一,宅基统一计划,房子统一建设,式样统一新潮。土地不允许农民买卖,房子也不允许农民私建,经过政府转让,土地是地产商的,经过政府授权,房子也是地产商的,农民买房就必须要交天价房款。

    吴家祠撤村改社,由农民变市民,青年人由农民工变临时工,老年人由农村人变社区居民。虽说身份变了,但生活和地位,实际上并未发生多大改变,各家各户仍是自谋出路。虽说每家都拿到数目不等的田地征收补偿金,但由种田自给到买米买油买菜,毫无疑问增加了日常开支,再添物价飞涨,生活成本越来越高,补偿金作为青年人的创业资金,或留为老年人的棺材本,或存为小孩的大学费用,几乎成为白日梦。

    经济开发区管委会,根据市两委的有关政策,以及县政府的城区规划,在吴家祠准备发放一批宅基地,然后再建设一部分铺面来安置失地村民。此规划上报,并征得县政府及有关部门同意后,决定由吴家祠村委具体负责这项工作。

    一年后,商业铺面竣工。当失地村民精心装修,积极进货,预备开张营业,县政府一纸通告,干部解说,干警助阵,防暴警壮威,总指挥一声令下,挖机铲车整齐出动,三个小时之内将50户的铺面,统一拆除,村民经济损失达1300多万元。

    失地村民疑惑不解,走相问,刚建成的铺面,怎么成了违章建筑呢?

    经过县委和县城建局立案调查,原来实施建设时,村长擅自改变政府批准的规划方案,私放宅基地50户,给根本不具有乡村宅基地资格的城里人,还非法占用基本农田50亩,且违规建设了50余间两层铺面,并以每间二十万的价格卖给失地村民。

    城里人违法建筑的住宅楼,和村委违章建设的铺面,县政府已经按违章建筑全部拆除。

    城里人建住宅楼的宅基地,原本该是批给失地村民建铺面的。村委决定收回50户城里人的宅基地。但50户城里人声称是从村长手里买的,每户已经交十万元宅基款,并拿来盖有村委公章的收据。可收款人是村长的大哥,却并非村委财务人员,事后也未交到村财务,村财务根本就查不到这笔钱。

    村委询问村长的大哥,其言谓这笔钱已经交给村长。

    出卖集体宅基地的500万元,村长是贪污?还是挪用?或是私设小金库?

    村长不认同私自变卖宅基地,和非法占用农用田的罪状,说此举是经过村委和村民代表开会讨论,表决同意,一致通过的;还说事没暴露,公众一同受益,均等分红利,现在出了意外,却要他一人承担所有责任,他是为了大伙的利益才出头露面,如今却要他一个人头落地,大伙这样背信弃义,以后的公益事务,谁敢去做?

    提及这笔钱的去向,村长说已经用于交际应酬的饭费,车费,手机费,和村委的招待费,伙食费,工资,及偿还债务,只属于违反财务规定,完全可以补齐单据,补办手续,再账目公开,公查公示。

    按显规则说,照潜规则做,言行不一。私卖,私收,惟有他一人自知其事,村委和村民代表,及村民都不予承认,至于究竟卖了多少钱,到底钱在谁手里,谁都说不清楚,是本黑账,是张废纸。村长和他大哥,不是账务人员,行为自负。

    村长滥用职权,非法占用农用田,直接给村集体造成1000万元损失,给失地村民造成1300万元损失,给城里人造成1500万元损失。

    城里人和村民将情况反映到经济开发区管委会,强烈要求追究村长的渎职责任。

    王子安回复说:想给纪律处分吧,可他不是党员,想撤销他村长职务,政府又无权罢免,真是没办法啊!

    代表说:官有十条路,九条民不知,你们顶头上司都拿他没办法,我们小民百姓就更无法可想了!

    王子安说:这样无法无天的村长,可是你们自己选出来的哟!当初主要考虑到村民的民主意识不强,文化素质不高,乡里和县里还制定了一些指导意见,倡导能人治村,建议富人管财,都当耳旁风,没人听得进去嘛。

    代表说:土地财政哦,政府无本万利啊!村民在国家征收土价过低,城乡“剪刀差”过大的情况下,为维护集体和个人利益,为解决生存问题,而不得不采取的权宜变通措施。

    王子安说:搞歪门邪道,选个地痞当村长,跟我们胡搅蛮缠,讨价还价,寸步不让。骗上也会叛下,背上也会负下,瞒上也会欺下,私分也会多占,没想到这一层吧?

    代表说:人无远虑,必有近忧,怪我们目光短浅,不像你有这般卓越远见。

    王子安说:有能力的人,身怀绝技,只想干出一番大事业,不屑于损公肥私,富人能富,就在擅长理财,富人已富,就不贪小财小利,不爱占便宜。

    代表说:五年换了三村长,咋就没一个称职呢?没当村长之前,个个忠厚,老实可靠,一旦手里有权有钱,贪污受贿,吃喝嫖赌,咋就变得面目可憎呢?

    王子安说:我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这个问题,就我个人认为,男人难过美人关,穷人难过钱权关,好人变坏,坏人更坏!

    代表说:真希望这不准确,此变不正常,除非是人品有问题。

    王子安说:凡夫俗子,人随环境变,心随世事变,变是正常,不变才不正常。

    代表说:最近,他不间断的请说客,上门致歉,但被我们拒绝。他让我们倾家荡产,这不是几句好话,就能和解的小事。我们要求惩处胡作非为者,必须让涉事人受到严厉的制裁,别再让他,及他的继任,继续祸害乡里,以达到惩前毖后,警戒后人的目的。

    王子安说:你们有“好“办法让他上台,当然也有”坏“办法让他下台哦!

    代表说:轰他下台容易,可村集体和我们的经济损失,又由谁负责赔偿?

    王子安说:铺面买卖,应该签订合同哩,经济赔偿,民事纠纷,找法院啊!

    代表说:合同盖的是村委公章,收款人是村会计,他并未签名。

    王子安说:由于村长违法,导致铺面被拆,买卖实体化为乌有,合同签订无效。购房款,该当由村委如数退还。

    代表说:村委账面上,已经空无一文,我们要求政府派专业人员,调查取证,核实村里财务状况,给村民一个明白,还大伙一个公道。

    王子安说:清查村级财务,要等我请示上级,得到明确答复,才能启动调查。

    不日,开发区和乡政府便成立了专案组,村财务账本被扣押,留下清单原件,要求村委进行整败,要求当事人配合调查。

    经过几个月的调查,村民并未得到满意的结果,村财务账本却莫名其妙地人间蒸发,该专案组称账本已退回村委,而村委称账本未被退回,空口白话争来争去,谁又拿不出依据,来证明是对方在说谎,故账本不知去向。村民想再次查找也无法查找,上面想继续核实也无法核实。

    问题没有浮出水面,反而更加混浊迷离。

    人心大乱,议论纷纷,账本到底在何方?土地征收价钱到底是多少?村集体究竟截留了多少?村里私下究竟卖了多少土地?村干部有没有多分和多占?村民代表是不是同流合污?宅基地为何要卖给城里人?为什么城里人会在村里落户?

    失铺村民和失楼城里人联合,将村长作第一被告,村委作第二被告,告上法庭。

    村长因非法占用农田,滥用职权,给村集体造成重大经济损失,被追究渎职责任,法院判处二年有期徒刑。

    失铺村民和失楼城里人的经济损失,村长个人承担60的赔偿责任,但他无钱支付,甘愿多坐三年牢。村委也称,目前无钱,日后有钱再赔。

    </br>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