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名:塔露帕

塔露帕第1部分阅读

    书名:塔露帕

    作者:千绮夏

    文案

    「通过脑海里的想法,实体化幻想恋人」称作「塔露帕现象」。

    白麻是一名参与「塔露帕现象」研究的年轻男性,在与研究所签下保密条约参与实验后,运用超凡的精神力实体化了脑海中幻想的完美恋人。

    甜蜜的同居生活中,一系列的怪事却也接踵而来,完美恋人的不理想以及生活的脱轨失控,渐渐的,都让白麻感到了不安惶恐,而更恐怖的事情还在后面……

    灵感来源于2ch的诅咒。

    「塔露帕」——把思念的力量视觉化。是西藏教义的秘籍,把人类的意识通过灵体表现出来。

    内容标签:灵异神怪恐怖幻想空间

    搜索关键字:主角:白麻┃配角:塔露帕┃其它:都市怪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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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天

    从医院里苏醒过来的那一天,我就被赶出来了。

    理由很简单:没钱、没家属、没证件。

    准确的说,我是一个三无人员。

    据说,我是被人从海滩边上捡到医院的,一连昏睡了好几天,原本以为苏醒过来之后就能道出个所以然之类的,结果我却彻底的失忆了,除了自己的名字以外,什么也不记得了。

    当然,我也并不能确定这是不是自己的名字。只是依稀记得昏迷的时候有人在耳边不断呼唤“白麻”二字。

    于是理所当然的,我就穿着病服流落街头了。

    “小哥,要不要来放松一下,很便宜的哟!”街边浓妆艳抹衣着暴露的女郎风情一笑。

    我还在犹豫着的时候,她就已经热情的拉我进了一边隐蔽的小店。

    “这个是服务的价格单,请看。”女郎眉开眼笑的递过来一张印有各种项目的单子。

    我为难的接过来,掏了掏空空如也的口袋,示意她我现在身无分文。

    “信用卡有吗?刷卡也是可以的。”女郎指了指不远处柜台上摆着的pos机。

    我摇摇头,回答她:“我不知道你说的什么卡,总之我现在什么都没有,也什么都不知道。”

    女郎露出一个失望透顶的表情,往上拉了拉露出诱人|乳|沟的衣领,抱怨:“原来是个穷光蛋,这年头,赚点钱都不容易啊!”

    就这样,我又被囫囵的赶出了隐蔽的小店,再次流落街头。

    夕阳西下,我走在寂静的街道上,又冷又饿,脑海一片空白,街边的铺子传来一阵食物的香气,我循着这股热腾腾的香气走过去,许多白色的团子摞在一起,散发出扑鼻的香味。

    “要吃吗?新鲜出炉的包子,有猪肉的,也有香菇的。”老板乐呵呵的招呼。

    嘴里不由自主的分泌出湿润的唾液,喉咙下意识的作出吞咽的动作,我点头道:“猪肉的。”

    “500円,谢谢。”老板手脚麻利的装好一个包子递了过来。

    我呐呐的试探着说:“我可不可以先欠你一个包子?”

    “诶?你这是要吃霸王餐?”老板惊疑又迅速的收回包子,不屑的挥手连声道:“连买一个包子的钱都没有,走开走开。”

    我忍住那股难耐的饥饿感,泄气的离开,漫无目的的在行人寥寥的街道上游荡。

    未来要怎么生存下去?怎样才能赚到钱生活?

    ……

    类似的问题在我的脑海里盘旋,但是我却完全找不到解决的办法,直到我看见街角那根电线杆上所贴着的那张广告:

    【招募】:xx研究所因科研需要,特招募青年男性参与实验。

    实验成功者,即可获得20000円。

    联系方式:xxx08034775772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二天

    穿着白大褂的科研人员微笑着递过来一纸合同,嘱托道:“如无意外,请在这里签字。”

    我不好意思的再次确认:“实验成功后真的会有20000円的酬劳吗?”

    优雅知性的女研究员点头回答:“这个是一定的,另外,实验期间我们研究所将提供食宿,你有任何要求,只要提出来,我们都会尽力满足。”

    我尴尬的笑笑:“不知道您怎么称呼?”

    “叫我歌代就好,这位是我的搭档水谷先生。”女研究员介绍道,旁边戴眼镜的高大男研究员友好的点头示意。

    我在签名栏的地方用钢笔书写上“白麻”二字,歌代接过合同仔细看了看,随即与我握手,说:“那么,以后还请多多指教了!”

    研究所位于一座现代感超强的摩天大楼里,坐私人电梯到了几十层后,歌代引我参观了一遍研究所内的构造。

    通透感十足的镜面墙壁,以白色为基调的装饰,都有一种太空的感觉,一尘不染,远离了人间烟火。

    在宽敞的圆形大厅中央,树立着一面密密麻麻巨大的电子监控屏幕,上面的一格一格的都是各个实验者房间内的24小时监控,而数名研究员则围着电子监控屏幕而坐,面容严肃的记录着相关数据。

    这时,有一个姿势奇怪的男人走了过来,笑容满面的朝我身边的男研究员水谷挥手:“水谷先生,先走一步啦,承蒙你的照顾!”

    我好奇又不解的望着他奇怪的姿势,没有说话。水谷客套道:“她还好吧?回家后也请务必记得继续记录日常生活哦!我们是会回访的。”

    男人憨笑着摸头,对着旁边的空气羞涩一笑:“奈奈子也很开心的对吧?我们要回家了!”

    我瞪大双眼,这才发现他奇怪的姿势好似挽着一个看不见的人,毕竟,他身边除了空气,什么也没有。

    难道这里有一个不存在的人?

    我被这想法弄得毛骨悚然,小心翼翼的打量这个憨笑着的男人,不料,被他察觉,我尴尬的收回探寻的目光,男人却不在意的乐天一笑,热情道:“你也是来参加塔露帕实验的对吧?”

    我迟疑的点头,男人大大咧咧的说:“祝你成功!很不错的,成功的话,就会像我跟奈奈子一样幸福的!”

    我回想之前在说明书里面见到的对“塔露帕”的解释,望向他身边的那团空气,问:“你已经成功创造出了你的塔露帕?”

    我话音刚落,憨厚老实的男人却变得异常愤怒,就好像我冒犯到了他一样,他不爽的说:“奈奈子不是塔露帕,奈奈子是我的女朋友!”

    说罢,偏头对着手臂那侧的空气一笑:“奈奈子,不要生气,我会要他道歉的!”

    我惊讶得合不拢嘴,身边的歌代歉意的撞了撞我,示意我顺着这个男人的话来做。

    “请向奈奈子道歉!”男人催促道。

    我咬牙朝他身边的那团空气鞠躬:“对不起,冒犯到了奈奈子小姐。”

    男人对着那团空气碎碎念,随即对我挥挥手,说:“奈奈子原谅你了,她说她很喜欢你身上的味道。”

    我被他弄得一头雾水,开始怀疑起他是不是精神有问题,或者人格分裂之类,毕竟我确信他身边没有任何人的存在。但是这种话叫我怎么好意思说得出口,总不能对着一个陌生人说:“喂,你是不是脑袋有问题啊?”怎么说,都是很不礼貌的行为。

    目送那个男人以奇怪的挽着一个不存在的人的姿势离去后,我终于还是忍不住说出了自己的担忧:“塔露帕实验的结果不会就是精神病吧?”

    “不,你怎么会这么想?”歌代莫名其妙的望了我一眼,解释道:“你不是已经看过实验说明了吗?——并不是每个人都能成功的,完全成功的是可以实体化你脑海中的形象的,刚刚高木先生只是不完全而已,所以除了他自己以外,旁人是看不到他的塔露帕的。”

    “塔露帕到底是怎样的一种存在?”我头痛欲裂的问。

    水谷接过话茬,回答:

    “目前我们还无法定义塔露帕到底是怎样的一种存在。只知道它是西藏教义的一种秘籍,把思念的力量视觉化。——所以,请务必用心想象。”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三天

    清晨被电话铃声唤醒,我揉揉眼睛,睡眼朦胧的走到电脑桌前坐好,然后接起电话。

    是研究员歌代小姐。

    “早安,白麻。那么,请打开电脑,我们提供了一些理想恋人的照片供你参考。”

    电脑屏幕上显示出琳琅满目的美人照片,或清纯,或甜美,或妩媚,或妖娆,我一张张翻过,只觉眼花缭乱。

    “所以说,我是要根据这些照片来想象吗?”我喝了一口桌上的鲜牛奶。

    “嗯,也不一定哦。如果你心里早已有合适的对象则无需参考我们所提供的照片进行想象,总之,请用心想象,这对日后的实验结果有很大影响。”

    合适的对象?

    大脑一片空白,别说理想恋人,就连亲人朋友我都没有任何印象,从医院醒过来的我,记忆是一张白纸。

    要怎样才能成功创造出塔露帕呢?

    虽然现在参与实验,每天衣食无忧,但是也是有时限的,超过那个时限如果还未创造出塔露帕,便会被研究所解约,同时一分钱也拿不到。那样的话,又会沦落街头,过上饥寒交迫的生活。

    不要,我绝对不要再次尝受到饥饿所带来的那种空虚难受的感觉。

    我闭上眼,开始试图“用心想象”。

    我的理想恋人应该是什么样子的呢?第一个出现在脑海中的词是“完美”。

    他一定是个完美又拥有绮丽外表的人,会温柔又含情脉脉的唤我的名字,潋滟的瞳孔中永远只有我一个人的身影,只属于我一个人的完美恋人。

    “白麻……”耳边传来一个低沉魅惑的声音。

    渐渐的,似乎有白色的雾气缭绕弥漫整个设有24小时监控的单人房间,眼前白茫茫一片,就连面前触手可及的电脑桌的轮廓也看不清了。

    然而,不知道为什么,我却丝毫没有感到恐惧,内心一片平静。

    “白麻……”那个声音继续低低的断断续续的唤我的名字,我迟疑片刻,在氤氲的白雾中摸索回答:“我在。”

    话音刚落,眼前浓稠浑浊的雾气便瞬间消失得一干二净。我环顾一圈整洁通透的房间,床还是床,椅子还是椅子,什么变化也没有。

    失望的叹一口气,所以我这算是失败了吗?

    ……

    午餐时间,顺便走出房间透透气,不然憋在里面都快要发疯了。

    研究所所在的这个楼层面积是出奇的大,位于几十层楼的高空中央竟然还利用钢化玻璃等高科技材料搭建了一个小型的空中花园,玻璃的构造就像无数面亮晶晶的镜子一样反射阳光,恍如仙境。

    有许多叫不出名字但模样可爱的各色花朵争相绽放,在令人目眩的阳光下展露娇艳迷人的笑靥。我忍不住走进去,轻嗅血红色的艳丽花朵。

    “你很喜欢朱槿吗?”突如其来的声音吓我一跳,一个戴眼镜的书生味颇重的年轻男人站在我身旁善意一笑。

    “朱槿?”我生硬的重复这个词,却并不明白其含义。

    “也就是扶桑花。”他指了指我手下抚摸着的单瓣黄蕊深红颜色的艳丽花朵,耐心的解释道:“朝开暮萎,花语是新鲜的恋情、微妙的美。”

    我腼腆的笑了笑,实在不适应与陌生人对话。

    “你也是来参加塔露帕现象实验的吧?忘了自我介绍,我是水野清,也是一名参与实验的人。”年轻男人友好的自我介绍道。

    “你好,我是白麻。”我点头应道,听到他也是参与实验的人时,莫名的就放松不少,也许是因为有一种同伴的感觉,所以才会稍稍安心吧。

    他示意我与他一起坐在一旁的木桌边的圆凳上,然后温和的询问道:“你很面生,之前我没见过你,你应该是最近新来的对吧?”

    我局促的点头,身体还是有些紧张,正襟危坐着等待他继续往下说。

    “看样子,你还没有成功创造出塔露帕啊。”他笃定的陈述道。

    “诶?”我有些惊讶于他的笃定,问:“你为什么这么肯定?难道你已经实验成功了吗?”

    水野清扶了扶度数颇高的眼镜,说:“一半一半吧,也不算完全成功。”

    我迷惑不解的问他:“也就是说你已经创造出属于你的塔露帕了吗?”

    “是的。”他严肃的点头。

    “那么,它在哪里?”

    “就在你对面坐着呀。”

    猛地抬眼望去,相隔一个木桌,一个浑身是血长发遮脸的阴郁女人望着我,露出一个阴沉的微笑,红到发黑的血顺着她苍白龟裂的脸慢慢滑落下来。

    我大叫一声,踉跄着起身逃离,忍不住回首望去,却发现木桌边只有水野清微笑着坐在那里,而刚刚那个恐怖狰狞的女人却消失了,就好像从未存在过一般。

    难道……是我的幻觉?

    我惊疑不定的逃离似的走出空中花园回到室内,穿着白大褂的研究员们行色匆匆的穿梭其间,一副忙碌的样子。

    很容易辨别出往来的人群中谁是研究员谁是实验者,除了衣服特征外,最重要的就是精神状态。大多数实验者都是一副优哉游哉的状态,而研究员则是24小时神经高度紧张废寝忘食的状态。

    “你是……”擦肩而过的一个陌生男人在看到我的那一瞬,突然惊恐万分的瞪大双眼,嘴唇颤抖着。

    我迷惑的微微偏过脸打量他,是一个染着一头金发的消瘦的年轻人。

    年轻人的瞳孔越瞪越大,嘴里含糊不清的喊着些旁人听不懂的话语,像癔病发作一样浑身颤抖着后退。

    不少研究员跑过来围住他,都是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

    “21号病情加重,需要镇定剂。”

    “是谁负责21号的?!怎么可以让这种高度危险的实验者跑出来?!”

    我看见数名白大褂包围住染着一头金发的年轻人,然而他却不断挣扎,状如癫痫,又哭又笑:“我一定是疯了!……哈哈哈,什么塔露帕现象……哈哈哈,我疯了……喂,你们看见了吗?别动我,弥生,我的弥生,如果你真的存在的话……快给我杀了他们!”

    研究员歌代小姐走过来,怜悯的望着不远处疯癫的年轻人,叹息道:“他是三个月之前来的,可惜实验失败了。”

    我强忍住心头那丝令人浑身发冷的恐惧感,说:“所以……如果失败的话……我也会变成他那样吗?”

    歌代小姐伸出手抚摸了下我的脸颊,柔声安慰道:“不会的,我很看好白麻你的。”

    我强作镇定的挤出一个虚弱的微笑:“……是吗?”

    听起来也只是像个安慰而已,并没有任何说服力。

    “——白麻,你是白麻是吧?!”被强行镇压住的金发年轻人双眼直勾勾的望向我这边,突然大喊道。

    我诧异的望着被拷上镣铐的他,为什么,为什么他会知道我的名字?

    好奇战胜了恐惧。

    我刚准备上前问他是不是认识我的时候,却被研究员们隔开,目送着他被强硬的按上轮椅推走。

    “请当心哟,这位可是有狂躁症以及精神不大稳定的患者。”陌生的女研究员笑眯眯的提醒道,然后穿着高跟鞋一路小跑着追了上去。

    歌代小姐不以为然的笑笑,关心道:“那么,白麻君今天的实验情况如何呢?”

    我刚欲开口,她用涂有血色甲油的手指竖在红唇前做出一个“嘘”的动作,温婉道:“请与我到研究室做详细记录。”

    作者有话要说:

    ☆、第四天

    深夜被噩梦惊醒,身上冷汗涟涟。我坐在单人床上,脑袋里依旧回荡着梦中凌乱不祥的悲鸣声呼唤声,整个人就像死过一遍一样。

    无数个记忆碎片在脑海中闪现,赤足舞蹈的男人、言笑晏晏的男人、醉卧花间的男人……

    我所遗失的记忆里,男人的身影无处不在。

    在迷失自我的茫茫黑夜中,我开始想念那个在记忆里不断出现的陌生男人,就像抓住一棵救命稻草般,他就是我的光,是我曾经真真切切存在过这个世界的无言的证人。

    他一定有一双漆黑如墨却哀艳绝伦的双眼,眼尾微长,眼角的一颗泪痣让他看起来即使微笑也像哭泣一般。

    他会穿着一身华丽的朱红的振袖和服在刻有禅意山水的黑色屏风前翩然起舞,随着指间那柄绘有月夜花海的折扇翩跹旋转,赤足在地上打出富有韵律的节拍。

    他会温柔的缱绻的唤我的名字,会在沐浴后披着一头长及脚踝的湿发,任性的撒娇着要我帮他用毛巾揩干。

    ……

    一双柔软却修长的手臂缓缓从身后环住我,紧紧的,有种窒息的错觉,耳边也感觉到了湿热的鼻息,有人在我耳旁低笑:“白麻……我好想你,正如你想念我一般。”

    我不敢回头,生怕这又是一个虚幻的梦境,梦醒之后,又只空余我只身一人。

    于是嗫嚅道:“你……你是谁?”

    身后温热人体传来的触感突然变得不真实起来,那道低沉的声音的主人似乎也变得迷糊起来:“我……我是谁?”

    “你叫什么名字?”我抓住环住我的这双手臂急切的问。

    而身后那“人”则像梦魇一般,只是呆呆的机械的重复着我的话语:“名字……我叫什么名字?”

    伴随着迷惑的嗓音,我所抓住的这双紧紧环住我的手臂也开始变得若隐若现起来。

    “请一定要在脑海中坚定自己对塔露帕的想象,试着与它对话交流,想象它会怎样回答。”

    我突然想起白天研究员歌代小姐曾经嘱咐过我成功创造塔露帕的秘诀。

    “我叫朱槿,嗯,就是白麻你最喜欢的那种颜色艳丽的红色花朵的名字。”皮肤的触感又开始变得真实起来,那把温柔多情的嗓音在耳边寂寂响起。

    “恋人的性别?不,我一点也不在意。相反,我很喜欢同样身为男性的白麻呢。”

    “孩子?不,我不喜欢小孩,所以这样不是更方便吗?”

    “这些问题都不是问题,朱槿在意的,只是白麻的心而已。白麻你会一直跟我在一起吗?”

    “太好了,那么就约定好了哟。我要一直跟白麻在一起,最爱白麻了。”

    “从此以后,我就是白麻的恋人了,这个世界上唯一的恋人。”

    “呐,白麻,你难道不愿意回头看看我吗?”

    我迟疑的缓缓转过身,在一片黑暗中,隐约看见那个人的轮廓,苍白如瓷一样的肌肤,纤细修长的身材,披散及地的乌发,无一不昭示着我成功创造了属于自己的塔露帕。

    从此以后,在这个世上,我将不再是孤单一人。

    因为,我知道,无论怎样,我的塔露帕都会一直陪伴着我。

    我兴奋又用力的抱住了眼前这个人形,多日来的彷徨不安一扫而空,他也异常热情的回应着我的拥抱,仿佛能看透我一般,在我耳边轻声呢喃:“不要怕,白麻。以后,朱槿会永远陪伴着你,永远。”

    “你……”我摸索上他完美无瑕的脸庞,不确定的问:“是真实存在的吗?”

    他一把握住我的手,漆黑深邃的眼瞳温柔的注视着我,左眼下方朱红的泪痣在一片黑暗中熠熠生辉,他说:“抱我吧,白麻,让我感受你,让你感觉到我的存在。”

    “抱我。”

    一声声蛊惑的声音不断重复着在耳边响起,我心甘情愿沉溺在他那双哀怨却温柔的双眼里,任欲∕望占据了上风。

    ……

    “那么,在这张表格上填好信息后,便可以离开了。”

    我填好表格后,便递给了等候在一旁的研究员歌代小姐。

    “关于那20000円……”我与坐在我身边的和服男人对视一眼,然后踌躇的开口问道。

    歌代小姐犹豫片刻,随即展颜一笑:“我们会结算给你的,这点请不要担心。”

    “我们走吧,这里的空气都让人觉得窒息,我讨厌待在这里。”朱槿皱眉拉了拉我。

    因为担心朱槿,所以匆忙的告别了歌代小姐,便坐电梯离开了这个神秘的研究所。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五天

    从研究所出来后,我带着朱槿,用实验获得的20000円租了一处老旧却整洁的公寓,从此过上了二人同居生活。

    由于身上没有任何证件,健康证也好,银行卡也罢,我都没有。所以找工作这件事简直难如登天。托热心的房东的福,把我推荐给了小区外的一个便利店做收银员,要不然,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白麻君,麻烦请将这个放到上面的货架去。”身材娇小的女店员友美艰难又吃力的抱着一盒货物,摇摇晃晃的递给我。

    我接过那一盒货物,踮起脚小心翼翼的将它放到了最上面的货架。

    “那么,我先走了,辛苦了。”看了一眼店里墙上挂的时钟,我收拾了一下,便交班了。

    友美戴好印有便利店商标花纹的头巾,仓促的点了点头:“明天见。”

    事实上,总是要一个女孩子上夜班这种事,其实心里挺过意不去的。但是,家里还有孤零零的朱槿等着我回去陪他,所以也别无他法。

    走在回小区的路上,习惯性的在自动售卖机买了咖啡以及饭团带回去充当晚餐。刚准备拿着食物离开的时候,一道微弱的叫声吸引了我的注意力。

    只见自动售卖机的墙角处,一只雪球一般的小奶猫缩成一团,睁着湿漉漉的眼瞳“咪咪”的叫着。我试探着蹲下来,伸手摸了摸猫咪毛茸茸的头。

    猫咪撒娇似的扭着身体摇摇晃晃的站起来蹭了蹭我的手掌心,痒痒的。

    “你也一个人吗?”我握住它探过来的粉嫩的小爪子。

    猫咪靠近我,不断示好一般的“咪咪”叫着。我打量了一下四周,并无他人。试着等待了将近半个小时,也不见有失主过来认领。

    所以,这也是一只被遗弃的小猫咪吗?

    我犹豫片刻,最终还是一把抱起猫咪,决定把它带回公寓抚养。

    开门进去的时候,房屋里没有一丝的光亮,就像被黑暗吞噬了一样,我换好鞋,无奈的说:“朱槿——你又没有开灯吗?”

    一个温凉的人体贴了上来,双手轻车熟路的朝我下身探去,我躲开他的马蚤扰,怀里的东西散落一地。

    “别闹了,先吃饭。”

    我抱着猫咪打开了屋内电灯的开关,一瞬间,白晃晃的灯光刺得人眼睛想要流泪。

    松松垮垮披着一身朱红色绸缎和服的长发男人危险的眯起狭长的双眼:“白麻,你怀里的这是什么?”

    我摸了摸猫咪,说:“街上捡回的小猫咪,很可爱吧?”

    朱槿警惕又一脸嫌恶的用手指抓起我怀里的猫咪,仔细的打量着。猫咪似乎不满自己被人这样提在半空中,一爪便划上了朱槿白皙的指尖,红到发黑的血珠慢慢渗了出来。朱槿眉头一皱,便甩开了猫咪。

    我慌忙接住受到惊吓的猫咪,安抚的将他放到一边沙发上。

    “下次不可以……”

    长发及地的和服男人含住渗出血珠的指尖,眼神若有似无的望向我:“好痛。”

    “轰”的一声,我脑袋里的那根名为“理智”的弦崩断了。

    ……

    情∕潮退去后,坐在我身上的朱槿仰着汗湿的脸颊,那颗朱红的泪痣在灯光下闪闪发光,呢喃道:“白麻,那只猫咪好碍眼,我们丢了它好不好。”

    我摸了摸他散落一地的乌发,答道:“猫咪也孤零零的,陪伴朱槿不是很好吗?”

    “可是,我只要白麻陪着我就好了。”朱槿眼神深远的说。

    我拿起茶几上的饭团,转移话题道:“好了,早该饿了吧,吃晚餐吧。”

    朱槿的食欲总是很淡薄,也许是塔露帕不需要像人类一样进食的原因?就连带着我,也开始对食物的需求变得没那么强烈,一日三餐,只是简单的吃一点便算饱了。

    这天在便利店收银的时候,却发现了一个意外的身影:之前在研究所有过一面之缘的高木先生正面无表情的在冰柜附近挑选饮料。

    “高木先生。”结账的时候,我迟疑的喊出他的名字。

    憨厚却颓废的男人抬眼茫然看着我,片刻后反应过来,激动的说:“我记得你……你是……你是上次……”

    我打断他接下来的话,提醒他有关签下保密条例的准则。

    高木这才反应过来,呐呐道:“我知道了。所以,你现在也是创造出属于你自己的塔露帕了么?”

    我“嗯”了一声,然后问:“你的……奈奈子呢?”

    刚提及这个名字,高木的神情就变得特别惶然,铁塔一样的彪形大汉突然唯唯若若得像个孩子般:“不要……奈奈子说都是我的错……她想要我陪她一起……”

    我迷惑不解道:“你好好陪伴她不就是了?”

    似乎塔露帕都特别黏创造出它们的人,朱槿也不例外,想到这里,我就甜蜜的笑了。

    “奈奈子很喜欢你身上的味道……也许你可以帮我……”高木突然急切的抓住我的手。

    我尴尬又莫名其妙的挣脱开他:“你在说什么呢?我不明白。”

    高木整个人处于一种极度紧张的状态,他的目光四处逡巡着,最后,像是看到了什么一般,脸上血色尽失,恐惧万分的跑出便利店,甚至忘了拿已经结账了的饮料。

    我拿起他遗落的饮料追了出去,刚跑到街边,一阵令人心悸的刹车声响起,铁塔一样的男人被货车撞出好几米外,血肉横飞。

    “救救我……”似乎有声音痛苦的这么说着。

    货车司机颤抖着打开车门下车,有围观的人走了上来,议论纷纷。

    “真是造孽哟,这么年轻。”

    “这就是闯红灯的恶果,司机真倒霉啊。”

    手中的易拉罐滑落在地,“骨碌碌”的滚远,沾上了地上新鲜的不祥的血液,变得污浊不堪。

    作者有话要说:

    ☆、第六天

    辗转反侧一整晚,脑海里全是支离破碎的血腥片段,终于,我忍不住拨通了名片上研究所的电话。

    “出事了,之前参与实验的高木先生突发意外事故死亡了。”我心有余悸的重复了一遍事情经过。

    “如你所说,也只是意外事故而已。”

    “不对,他出事之前似乎在躲什么人?整个人精神状态极度糟糕,高木先生好像很恐惧自己之前创造出来的奈奈子,这些也许与塔露帕实验有关。”

    “我们合同里有提到过实验的危险性与不确定性,一切后果自负。”

    我心一凉:“可是现在出了人命,难道不应该报警提供相关线索么?”

    “请暂时不要报警,这会影响我们研究所正常工作的进行。那可是意识不明的灵体,况且实验……”

    我直接挂断电话,一咬牙决定道:“我来报警。”

    “没事吧?”一道慵懒的声音传来,披着华丽锦缎的长发男人跪坐在一旁专注的望着我。

    我关掉手机,一脸纠结的说:“高木死了。”

    “但是,高木只是自作自受而已,谁叫他没有好好想像。”轻蔑的语气、就像谈论天气好坏一般的表情突然让我意识到朱槿即使外表与人类无异,可是内在却依旧不是人类。

    塔露帕是一种没有心的、反自然定律、超出人类认知的存在。

    意识到这一点,我不由有些毛骨悚然。这意味着,有一天,朱槿也会像奈奈子恐吓伤害高木一样威胁到我的性命吗?!

    “我现在不想看见你,你给我消失。”

    “消失的话,要去哪里?还是……”

    “够了!给我消失!”失去冷静的吼声过后,身边那个人,消失了,就像从未存在过这个世界一般。

    我茫然的自言自语:“消失了……吗?”

    “不会消失哦。”一双手臂缓缓从身后环住我,越来越紧,那个鬼魅的声音纠缠不休的在耳边响起。

    我大叫一声,推开哀艳绝伦的男人,匆忙的逃离了这个曾经留下过二人无数美好回忆的地方。

    “朱槿也怪怪的,和我想像中不一样。”站在充满欢声笑语的公园里,我再次拨通了研究所的电话。

    “请继续用心想像。”

    “我真的不行了,塔露帕毕竟不是人类,更不可能有人类的感情,对吧?我要怎么做才好?”

    “请保持冷静。塔露帕的主观意识,我们目前还没有资料可供参考。请按你原来的意识对朱槿进行想像,就是唯一的解决办法。”

    “……”

    挂断电话后,我失魂落魄的坐在公园秋千上,大脑一片空白。

    傍晚,回到公寓后,朱槿还是乖乖的坐在客厅沙发上,姿势一如我离开时一样,纹丝不动。

    我叹口气,没有开灯,走过去抱住他:“对不起,我不该对你发脾气的。”

    男人顺从的抱住我,说:“没关系的,白麻的心情我能理解。一定是嫌朱槿一直缠着你,占用了你的时间吧。”

    “可是,我真的不能没有白麻你啊。”朱槿抬起那张让人无法抗拒的脸,幽幽道。

    “不能忍受你的视线被别人分走、不能忍受你的怀抱向别人敞开……”

    我俯下身,捧起他的脸,吻上了他沾有鲜血的唇。

    不同以往熟悉清冽的味道,他的口腔湿漉漉的,黏稠又腐烂的气味让人作呕,我惊恐的推开他,不能自已的偏开头,吐了出来。

    “怎么了?”朱槿伸出艳红的舌尖舔了舔唇角的鲜血,一脸无辜。

    我强忍住胃里翻滚的呕吐感,快步走向厨房:“你今天到底吃了些什么?!”

    真相就在眼前:料理台上,污浊的鲜血顺着菜刀滴落一地,血肉模糊的一团躺在砧板上,浓重的肮脏的血腥气充盈着整个厨房。

    “那只猫,太吵了。所以,我把它吃了哦。”尾随而来的男人漫不经心的说。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七天

    我忘记了自己是怎样狼狈不堪的从公寓里逃出来的,在24小时营业的便利店待了一整晚,最终决定另谋出路,最好是能离开这里。

    可是我又能到哪里去呢?

    这种时候,亲人、朋友、恋人的存在就变得无比重要。可是对于我这种过去都是一片空白的人来说,要寻到一个认识我的人都困难,更何况是有亲密关系的人。

    等等,认识我的人……我的脑海里突然浮现出一个年轻人的身影。

    “是这样的,为了感谢研究所对我的照顾,我特意买了些町内有名的那家店的唐扬炸鸡来慰劳大家。”

    进了研究所之后,我将手中拎着的外卖盒交给有些讶异的许久不见的研究员歌代小姐。

    毕竟是正值妙龄的女孩子,对美食毫无抗拒之力。她看了一眼数量可观的装有香喷喷的炸得焦黄的炸鸡外卖盒,然后招呼研究所内其他的研究员前来一起分享。

    众人原本对食物也不是那么感兴趣的,但一听说这是人气很高的那家店的唐扬炸鸡时,立马跃跃欲试的围了过来。

    我瞥见之前貌似负责监管不安全实验者的女研究员,拿了一盒炸鸡朝她走过去。

    女研究员犹豫半晌,别过头拒绝道:“谢谢,不过还是免了。”

    我打开外卖盒,吃了一口外焦内嫩的炸鸡,说:“味道很美味哦,只吃这么几块,是不会长胖的。而且,町内这家人气很高的店每天限定100份唐扬炸鸡,我这可是排了很久的队才买到的这二十份。”

    女研究员挣扎着望了望我手中热气腾腾的外卖盒,一咬牙,接过去,忍不住吃了起来。

    我打量了一眼大厅内其乐融融的众人,一闪身,悄无声息的朝实验者所住的那片区域摸去。

    “看不出来,你还是很有办法的嘛。”突如其来的一道声音吓了我一跳。

    我转身一看,数日前在空中花园里有过一面之缘的文弱男人一脸探究的跟在我身后,见我警惕又满是敌意的望向他,忙做了一个投降的手势。

    “我只是看你好像要做什么危险又有趣的事,碰巧跟着你看看而已。”

    我警告他不要多管闲事,这个叫做“水野”的男人乖顺的点点头,还善意的说:“我就看看,说不定还能帮上点忙。”

    时间紧急,已经顾不了那么多。

    我数着一扇扇紧闭的实验者房间的门牌号,朝走廊深处走去。

    18、19、20、21,当我看到门牌号上那黑色尖锐的“21”这个数字后,心里的一块大石落了地。

    我正欲伸手推门的时候,却发现这里的几扇门都需要刷芯片识别才可以打开,也许是特殊且不安全的实验者的缘故。

    “我可以打开哦。”一旁的水野默默的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研究员才能拥有的芯片。

    我瞪大双眼:“你哪来的这个?!”

    “我的塔露帕帮我拿到的。”他不以为然的耸肩。

    我只当他是在痴人说梦,直接从他手中接过芯片,放置到铁门?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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