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名:新天启大明

新天启大明第9部分阅读

    赶紧大张旗鼓地赶过来禀报,也好显示自己这么一段日子来,一直是忙于办差,忠于皇帝。

    “那么,依你之间,宜当如何?”朱由校不清楚这样违制之后,应该如何进行处罚,便来了个抛砖引玉,然熟悉这些礼制的魏忠贤来说。

    魏忠贤嘿嘿一笑:“依照祖宗礼制,应遣人前往立即拆毁,但福王原就与先帝爷正嫡,迟迟不肯就藩,野心非比寻常,先帝匆匆驾崩,皇上年幼登基,先前福王就有不敬之语,皇上若不重罚,怎可震慑不臣亲王之心?”

    朱由校心中暗自盘算,依照祖宗成法,福王多设门楼三层,有违祖宗法制,因而魏忠贤赶来禀报;但此刻的惩罚却似乎又不依照祖宗成法的意思了,嘿嘿,所谓的祖制,那就看对自己有利还是有害了,对自己有利的,便抬将出来,堵住那些文官之嘴;对自己不利的,便跟他们讲因时制宜的道理。总之,一切要尽在自己掌握之中,才是王道!

    第四十二章童言天真当无忌

    “福王毕竟是朕之叔父,又是皇祖之爱,朕命人将其违制之门楼拆除,也算是予以告诫,何苦加以重罚,而伤皇族之和气?皇祖驾崩不久,朕若真严惩福王叔,日后如何见皇祖于地下?”朱由校摆出一副为难的样子,他也想趁机找一些藩王的麻烦,然后剥夺他们的爵位,这样既可以让他们得到自由,又可以让朝廷节约一笔开支,一举两得的好事情,却不能名正言顺地去做,朱由校也只能半推半就,摆出一副不太情愿的样子。

    魏忠贤谄媚地摇摇头道:“皇上,福王不比常人,当日素有夺位之不轨心肠,皇上及先帝仁慈,不与他计较,却不想福王爷竟僭越祖宗法度,俨然有洛阳为皇宫之意,其用心等同谋逆,当将其老父子斩示众,妻女配教坊司为奴!”

    “福王叔岂会有谋逆之意?忠贤,你言过其实了吧?”朱由校犹豫起来,他知道历史上的朱常洵,就藩洛阳之后便成为一个不问国事的王爷,纵然也干过一些扰乱当地百姓的坏事,但与谋逆二字,可谓是相距十万八千里,要知道,欺男霸女的罪名,与谋逆篡位的罪名,是不可同日而语的。

    魏忠贤赶紧劝道:“皇上,福王纵无谋逆篡位之心,但谁能担保其王府官员无有此意?奴才打探得知,福王府中官员,对先帝及皇上登基为君多有怨言,常道福王乃是神宗爷爷所中意之人,理当继承大统,先帝在时,他们还有所收敛,皇上登基一月有余,此辈常有不轨之言流出,望皇上明察。”

    朱由校微微颔,沉吟片刻道:“此事待朕询问过王安之后,再做计较。”

    王安是司礼监掌印太监,内廷中的宰相,废除一个亲王,可不是一件小事情,得咨询清楚了再做决定,可不能因牵一而动全身,惹得皇族当中人心惶惶。

    整顿藩王制度,也在朱由校的预选之中,但必须等到全国大局稳定之后才能够慢慢地收拾,大明帝国养着数万龙子龙孙,早已经不堪重负,而且为了防止有人谋逆,还设置了重重障碍,只是将他们当做宠物一般养着,不让他们做出一点儿贡献来,那可不像个样子。其实藩王当中,若是能够好好地利用一下,还是有很多人能够为帝国做出贡献的。

    譬如朱由校的便宜弟弟,泰昌帝第五子,历史上的崇祯帝朱由校,便是一个自太祖成祖之后难得的工作狂,只不过一腔血热过了头,加上天灾,内忧外患,才落得个吊死景山的结局。不少史学家乃至于推翻他的李自成都认为,崇祯帝并非亡国之君,也正因为这个原因,才有数不清的人为崇祯帝扼腕叹息――一个亡国之君能够得到众多人的同情,在中国的历史上这样的帝王,一双手都数得过来。

    魏忠贤听了天启帝这话,有些失望,他一直想着如何能够扳倒王安,而让自己成为司礼监掌印太监,或者任用一个听话的人担任司礼监的掌印。从大明帝国历史上来看,司礼监掌印一直以来便是太监领,秉笔有好几个,但掌印只有一个。魏忠贤是个有志向的太监,目标自然放到了太监领上去了。

    以前客巴巴在的时候,魏忠贤还很有信心地挤掉王安,成为天字第一号太监,因为他知道天启帝最听的就是客巴巴的话,但让他始料不及的是,客巴巴为他谋到了司礼监秉笔的位置,却被朝臣们一番奏疏给赶出宫去,而且天启帝还下旨,让她非诏命不得擅自进宫,这就等于斩断他魏忠贤的一根支柱。看今天这情形,日后想挤掉王安,只怕更是难上加难。

    朱由校一想到朱由检,才领会到自己来到这儿这么久,还没有见过日后大名鼎鼎的崇祯帝――只不过这样一来,朱由检继承皇位的可能性只怕已经不大,但这并不能该变他是一个希望大明中兴的龙子龙孙!

    “忠贤,你去请朕五弟过来,让他东暖阁见驾。”朱由校见魏忠贤也是心思重重,忙拍了他一把,吩咐道。

    魏忠贤这才回过神来,心中有些狐疑,天启帝此刻召见皇五弟朱由检,难道是因为福王这事情让皇帝有了什么触动?

    但他无论如何也不会猜到朱由校的心思,只得赶往朱由检住的宫殿去,心中还有些郁闷,自己好不容易才挖到了那么有价值的东西,天启帝竟然搁置一旁,要听王安的意思,看来不把王安整倒,自己是永无出头之日了。

    朱由校刚刚打了个小盹,就听到外面一声脆生生的声音传来:“皇兄,你在哪儿?”

    这声音除了朱由检之外,不会是别人出的,朱由校心中还有些紧张,高声应道:“由检么,朕在这里,你过来吧。”

    门口边出现了一个十岁左右的锦衣少年,眉清目秀的模样让人觉得甚是畅心,见了朱由校,却大声叫道:“皇兄,你这段日子做什么去了?怎么我总找不到你?这些奴才也不肯告诉我,真是气死我了。”

    朱由校自从登基以来,还没有哪个人这样随意地跟自己讲话,顿时觉得亲切无比。此刻的朱由检不过十岁模样,也还没有开始读书,懂不了那么多朝廷上的大事,难怪他此刻童言无忌,若是年纪长一些,只怕还真没有多少人敢跟自己如此说话,成天面对的要么是一些讲繁文缛节的官吏,要么是俯帖耳的太监,这偌大的紫禁城,就缺少这样的人跟自己这样讲话。

    “朕,哦,皇兄是当官去了,由检你也知道,当了官就有许多事情要做,因此皇兄也好久没有陪你玩玩了,是皇兄的过错,今儿个皇兄就陪你好好玩玩,怎么样?”朱由校哈哈笑道。

    朱由检却斜歪着头,疑惑地问道:“皇兄,你当的是什么官?能不能给我当当?”

    朱由校一愣,这样的话在如今这个年代中,可以说是杀头的大罪,朱由检此时也真是可爱得紧,竟然连这样的话都说出口来。

    跟进来的魏忠贤听了这话,惊骇得赶紧走上前来,捂住朱由检的嘴,责道:“小爷可不能说这样的话?”

    朱由校却摆摆手:“忠贤,你做什么?竟敢贸然朕的皇五弟,你可知罪?”

    魏忠贤一愣,随即辩白道:“皇上,小爷这话是大不敬,奴才不过……”

    朱由校不等他的话说话,便打断道:“不过什么?由检才多大年纪?老百姓还知道童言无忌,难不成我们皇家倒不如平头百姓了?朕这江山,是继承自祖宗,由检也是龙子龙孙,日后朕便是将天下给了由检,忠贤你难不成还有异议?”

    第四十三章以旧换新谋节流

    魏忠贤吓得赶紧跪倒,接连磕了几个响头:“皇上,老奴死罪,老奴死罪!”

    朱由校刚想话,王安却从外面进来,见魏忠贤这个模样,奇怪道:“皇上,忠贤这是怎么了?难不成作j犯科了?”

    魏忠贤忙解释道:“王公公,您借我几个胆儿我也不敢作j犯科哪,皇上适才讲日后要将江山传给小爷,这事怪不得皇上,只怪我一时多嘴。”

    王安却是大吃一惊,忙上前两步,行礼毕,说道:“皇上,这样的话可万万说不得,皇上如日东升,日后定然子嗣绵绵,岂可草率定此大策?老奴已经让宗人府会同礼部,为皇上选后选妃了。”

    朱由校呵呵笑道:“朕不过是一时的玩笑话,王安你又何必如此见怪?”

    王安固执道:“皇上,岂不闻君无戏言?昔日周成王以桐叶与弱弟戏言封侯,虽是戏言,然周公云,人主无过举,不当有戏言,言之必行之!皇上此话在宫中说说也就罢了,切不可于朝臣之前提及,即便是戏言,也是万万不可。”

    朱由校有点不悦,道:“为人君者,岂是为圣人者?言不得随心所戏,行不得随意所为,真不如为民间一农夫!好了,朕今天找你来,可不是听你教诲,也不是让你听朕牢马蚤,朕已即位,按制当封五弟为王,但五弟年纪尚小,暂不封爵,朕拟让其暂居宫中,着人教其读书,切不可像朕一样,只是粗通文墨。”

    王安垂而立,应道:“老奴明白!老奴还有一事要奏,瑞、惠、桂三王,尚未就藩,三王奏请于京师先立王府,待就藩之后,再将王府交与大内,然内阁、工部都以为,如今库中捉襟见肘,实无银两连盖三座王府,请皇上圣裁。”

    瑞、惠、桂三王都是万历帝的儿子,与泰昌皇帝是亲兄弟,也就是朱由校的叔叔们,按照大明的祖制,这些人应当到各自的封地去就藩,然后老老实实地呆在各自的王府中吃喝玩乐,不能参与朝政,不能擅自离开封地。

    但户部所说的也不错,如今国库中囊中羞涩,实在拿不出那么多的钱来修建三座王府――如果将王府修建得简单一些,只怕礼部的人又要说,这有违祖宗成法礼制,这样一来,朱由校到成了风箱中的老鼠,两头受气了。

    “王安,三王为何还不就藩,而逗留京师?”朱由校一时间也拿不出什么好主意来,又觉得有些奇怪,按照大明祖制,这些叔叔们也应该可以就藩了,因而只得问着王安。

    “回皇上,三王仍未就藩,瑞王年最长,因汉中瑞王府万历二十九年起营造,至今仍未告竣,因而逗留京中,未能就藩;惠、桂二王尚未婚配,按祖制不得就藩,待其婚配之后,再就藩封国。”王安回道。

    朱由校一皱眉头:“瑞王封国汉中,建造王府十九年尚未建成?是建王府还是皇宫?惠、桂二王可曾议定封国所在?”

    王安回道:“回皇上,瑞王封国汉中,惠、桂二王各封国荆州、衡阳,未曾建造府邸,汉中瑞王府虽自万历二十九年起营造,然时断时续,因而仍未告竣。”

    藩王众多,也的确成为大明的一大隐患。托金庸《鹿鼎记》的福,朱由校知道明亡之后,清兵已经占据大半个中国,这时候的什么唐王、桂王竟然还为了所谓的“正统”而互相厮杀,天地会与云南沐王府的人还因此闹过一场纠纷――想起来也正是滑稽,社稷、地盘统统丢了,这帮人不想着如何将清人赶出华夏,却自家闹了起来。

    朱由校沉吟起来,刚才王安说惠、桂二王尚未婚配,想来年纪应该跟自己相差不多。天启元年的大婚,少不了要花银子,二王婚配,所花的银子也不在少数,再建造王府的话,岂不是要雪上加霜?能不能从什么地方开始节流?

    “王安,”朱由校突然开口说道,“你待会儿让人给三王传话,就说瑞王的汉中府邸可停修,着瑞王明年正月就藩,用自己的俸禄再行完善,至于惠、桂二王,朕选后落选众女之中,可让二王自行挑选,命为王妃,与朕前后大婚,待王府修建一半之时,立即就藩,以自己俸禄再行完善,与瑞王同。”

    王安领命而去,朱由校又将魏忠贤招呼到跟前,笑道:“忠贤,东厂番子众多,朕有个事情要你去办一下,你可愿意?”

    魏忠贤哪里敢回个不字,恭敬地道:“皇上说哪里的话,忠贤乃是皇上家奴,东厂也是皇上之东厂,非是忠贤之东厂,能为皇上排忧解难,是忠贤的福分,还请皇上示下,纵是刀山火海,忠贤也绝不皱一下眉头。”

    朱由校哈哈笑道:“朕可不会让你去上刀山下火海,你让人查看一下荆州、衡阳,可有废旧王府?”

    “皇上,”魏忠贤却抢话道,“这不用查,荆州原系太祖爷第十二子湘王就藩之地,后畏惧自杀,成祖爷徙辽王就藩荆州,第八代辽王朱宪(火节)因被告犯有滛虐僭似诸罪,被废除藩,如今辽王府已经荒废多年,虽然年久失修,但毕竟比起新盖一座王府来,能够省下不少银子。”

    朱由校一愣,这个魏忠贤虽然说是个文盲,但的确是个能够把握人心思的好家奴,自己不过开了个头,他竟然想到自己的意图是给二王两座废旧的王府,难怪历史上的魏忠贤能够得到天启帝的信任和厚爱。

    “至于桂王,”魏忠贤继续说道,“衡阳并无废旧王府,但可改封,世宗爷龙兴之地,故景王朱载圳所在封国德安有景王府,也可命人加以维修,以作桂王府。”

    “不错!”朱由校笑着赞道,“忠贤,你虽然目不识丁,但却聪明过人,不过不必命人加以翻修,只当这两座废旧王府为已修建一半的王府,翻修之事,便让二王以自家俸禄去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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