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知之看看参加会议的人都齐了,开口道:“人都齐了,我们开个会,专门讨论一下,公司股改的创立大会,定在什么时候召开合适。我们把日子定了,把要做的事理一理,这样大家可以分头行动,进度也可以加快一点。石副总,你把股改的事情,先向大家介绍一下。”
“股改进展,总体上,在我们的预想之中。现在空股的事情也处理好了,只待地坤的审计报告出来。审计报告出来后,还要到国资委去批。根据规定,菰洲市国资委还要报省国资委。待省里的批复下来,创立大会就可以召开了。”
“审计报告这几天就要定稿了。文董秘,你这两天去催催,要不干脆去一趟,地坤弄好后,立刻拿过来。”方知之对文一平说。
“今天我和徐生通过电话。他说过两天就好了。嗯,也好。我再与徐生敲敲定,去一趟吧。好了马上拿过来。”文一平说。
“小文,券商那边怎么样了?”石晓仁问文一平。
“那边我也联系过了,我已经与徐善谋约好,待审计报告出来,他和王猷就过来做材料。”文一平说。
“庄莎主席,持股会的事,处理得怎么样了?”方知之问庄莎。
“会议开了,字也签得差不多了。主要是有几个人不在上柳镇,但都已联系过了。再过一个礼拜,估计就全好了。”庄莎说。
“怎么样?签字还顺畅吧?”方知之饶有兴趣地问庄莎。
“意见总是有的。把股份转到瑞祥物流,有的职工不理解。”庄莎说。
“不理解也是正常的。只要不形成势头,就不要紧。”方知之笑了一下,说道。
“没事的,放心吧。”庄莎说。
庄莎是瑞祥医药的工会主席。持股会是国企改制的产物,瑞祥医药的普通职工所持股份,都聚在持股会里,而持股会由工会分管,庄莎名正言顺地成了持股会的会长。从理论上说,持股会是单个股东,权重最大。所以庄莎的持股会这一块是否稳定,对瑞祥医药的股改工作至关重要。好在瑞祥医药这几年效益好,职工收入也有小幅提高,加上瑞祥医药要上市,想到上市后可以变现的钱,职工内心也由衷高兴,做点改革变动的事,相对也方便一些。
方知之听到这里,心里舒展起来。昨天夜里,回家已是凌晨,老婆又跟自己吵,执意要自己说去哪里了。方知之说洗脚了,洗完后在靠榻上睏着了。老婆不信,要跟自己去酒店对质。方知之当然不去,老婆就嗓子大了说,嫌我老了,想丢下我,没门!方知之没理,任老婆在半夜三更哭闹,看老婆眼泪鼻涕衣衫不整的样子,心里就想着讽圆圆光鲜的样子,回味起刚才在酒店里的孟浪劲,心里甜滋滋的。方知之估计自己与讽圆圆的事,老婆已经察觉,但具体情况老婆肯定不知道。想想老婆整天独自一人在家,也确实没劲。女儿中考不好,市重点择校还差十多分。方知之和老婆气得没了话语。女儿却没心没肺,丢下书本疯玩,与同学旅游去了。方知之以为,这种事也是天意,只有认命的份。家里难过一阵子,渐渐就平静下来。方知之又隔三差五地与讽圆圆约会,享受讽圆圆青春胴体。
方知之有点乐不思蜀,可内心还是有把握的,只与讽圆圆各求所需,互不干涉。然而随着时间的流逝,日久生情的征兆渐现。方知之发现讽圆圆有这个苗头,心里就慎重起来。有时讽圆圆缠绵娇媚着不让方知之回家,情景之中,方知之也别无他法胡乱应付,可回家的时辰终究是太晚了。而此时,老婆就在卧室里孤等,难得的渴望也十有落空。方知之不是推累了,就是说老了,提不起兴,弄得老婆胡想联翩。前些天,老婆凑巧听得闲话,说方知之在外面有个二奶,于是对晚归的方知之,醋意大发,压抑的情绪宣泄一空。方知之则是死活不认账,吵久了,也累了。方知之说了一二句好话,就睡着了。今朝上班,方知之睡眠不足,眼皮微微肿胀,心情低落。因为周一定好的会议时间,不便改动,所以绷着脸,毫无表情,程序化地主持着会议。
“那么待持股会的字签好后,瑞祥物流受让的手续也可以做起来了。钱舒,瑞祥物流的审计怎么样了?”方知之若有所思地问钱舒。
“瑞祥物流的资产比较单纯,账目也干净,审计很快的。没问题。”钱舒很快回答道。
“瑞祥物流是干净,但问题是,瑞祥医药这次资产剥离后,以后瑞祥医药的退休职工所有发生的费用,瑞祥物流都要承担起来。根据券商规划,这次剥离的资产中,也只有瑞祥煤气站、瑞祥大酒店略有盈利,而退休职工现在需要的费用,按平均年龄计算,至少要提到七十五岁。目前这三块资产还是不够的。所以到时候,瑞祥物流去工商办理变更时,还要准备近一千万资金,要打过去验资的。”文一平对钱舒说。
“钱不是问题。反正这几年效益好。银行要多贷给我们,我们还不要呢!不过这钱打到瑞祥物流,就回不来了?”钱舒问。
“按道理是这样的。这是资产,是其余三块资产不够,用现金去补足而已。”文一平解释道。
“那不亏死了。噢,也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这么多现金没有利用起来。”钱舒叫起来。
“都是一家子,说两家子话干嘛?自家的钱,还怕没办法融通吗?”方知之接了上去。
文一平听了很不舒服。心想做了那么多工作,请了专家来,不就是帮瑞祥医药来分家的吗?不分家,上市有障碍。现在倒好,家还没分,就想一家子。法律上,瑞祥医药与瑞祥物流各自都是独立的公司法人。到时候,如果又弄成了一家子,证监会审核时,不定个娌妯不分才怪。
文一平憋不住,可还是含糊地说:“理论上,工商登记后,瑞祥医药与瑞祥物流各自都是独立法人。但是,这两个法人毕竟同是瑞祥这棵大树下的子孙,血脉相连,其情可叹。至于具体到实务操作,只要场面上过得去,合规合法就行。钱部长,你说呢?”
“那倒也是。以后碰到问题再说吧。”钱舒觉得文一平话里有话,有点刺,但听上去很有道理,不好驳,便妥协地回答。
方知之听着文一平的话,也觉得有点刺耳,可有一句话合自己的意,就对钱舒说:“文董秘说得对,只要场面上过得去就行。那边瑞祥物流要验资时,你就把款子打过去吧。以后遇到具体问题,我们再来解决。”
方知之环视了一圈,目光与石晓仁交汇了一下。方知之很想知道石晓仁的看法。
石晓仁似乎会意,就开口道:“上市对我们来说,是一项全新的工作。这项工作具有极大的挑战、创新的特点,遇到问题很正常。我们研究讨论,会议定下来的东西,我们去做就行了。”
方知之会心地笑笑,又对庄莎说:“持股会的股份出让以后,持股会的历史使命也就完成了,注销手续要抓紧办好,不留死角。”
“签字的事完成后,我们打报告到市总工会,申请注销。”
“需要多长时间啊?”
“估计不会太长吧,只要手续齐全。”
“文董秘,到时候你协助一下庄主席,特别是法律上的实务,最好弄弄清楚,免得留后遗症。”方知之对文一平说。
“好的。庄主席你开口了,我就到。”文一平笑着对庄莎说。
“大家看看,基本情况都摆着,看看还有什么遗漏的问题。”方知之面向大家说。
生产副总白石、经营副总米守中、技术副总张若谷只在上市工作小组里挂了个名而已,遇到需要配合的,比如提供相关数据等,配合就是,不分管具体工作,所以开会只是听听,了解一下,并不发表什么意见。听介绍,还有好几项工作没有完成,而且有些需要完成的工作并不涉及自己。看来今天,要定下创立大会的日子,是有难度了。
方知之见大家没有意见,接着说:“现在是七月初。我盘算了一下,现在主要耽搁时间的地方是国资委的批文。石副总,我们什么时候去一趟,吃个饭什么的,向领导汇报汇报。”
“好,这是需要的。我联系一下。”石晓仁说。
“还是把材料送上去之后,或者送去之日为好。去早了,话也不好说,倒让国资委捏了话,叫我们工作要抓紧。”文一平说。
“文董秘说的也是。那么往前推,我们先得加快弄材料。”方知之想想文一平的话,还真有道理,接了上去。
“我看,就目前来说,还是要尽快把徐生的报告拿出来。这样才好做接下来的事。”石晓仁说。
“徐生那边到底怎么样了?”方知之问。
文一平觉得有些好笑,怎么转了个圈,又回到这个已经说过的话题上了。他朝方知之看看,又在笔记本上记录,心想方知之怎么了?
方知之问话刚出口,就意识到了这个话题在会议开场时就说过了,急忙补上前一句:“我是说,徐生那边,是不是有些数据改动了?”
“应该不会,或许有其他的一些原因。”文一平只好接上去,帮方知之圆场。
“反正会议一开始我们就说过了,文董秘,辛苦你了,干脆去跑一趟,盯紧了徐生,赶紧拿过来,这样才好加快走下一步工作。”方知之说。
“好的,我去一趟。”文一平无奈地说。
“看样子,今天要把创立大会的具体日子定下来,是有难度了。要不先这样,我们先确定个大致的时间段吧?石副总,你说呢?”方知之沉思了一会,对石晓仁说。
“也好。我看呢,估计要到八月底的样子。”石晓仁说。
“我想,起码也要到那个时候。”文一平说。
“政府批文的事,是急不来的。也只好先这样打算着。”方知之朝文一平看了看,又说:“大致时间暂且这样定了。可创立大会的筹备,还是有许多工作要做。石副总,文董秘,你们要不弄个创立大会的方案?”
“创立大会的方案,券商会做的。”文一平说。
“不是的。董事长说的是创立大会的筹备工作的一些细节。”石晓仁对文一平说。
“就是创立大会召开前,我们需要做的所有工作,理一理,规划一下,不要漏了点什么,留下遗憾,造成被动。所以形成一个文字的东西,定下了,逐条对照做就行了。”方知之说。
“好的,我们去做一份。想想,确实还有许多事情要做,单靠脑子记,说不定哪件事就漏了。这样就不好了。”石晓仁顺着方知之的思路说。
会议结束后,文一平回到办公室,刚喝了一口茶,石晓仁走进来说:“小文,这份方案你做一下吧。主要是创立大会前,我们还需要做哪些事,理一下。比如会议的地点放在哪里,需要备点什么礼品之类的。”
“好吧,我先做一份。石总有什么具体的想法,先说说。我也少走点弯路。呵呵!”
“也没什么想法。你先做出来,我们商量商量。”
“那好,我做起来再说吧。”
文一平看着石晓仁走出办公室,去拉抽屉,找自己原先做的一份创立大会筹备的提纲。文一平想找出来看看,可以用的话,修改一下就可以了。
(下一节预告:二十一、酝酿)
</br>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