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名:文一平点一

十九、箫声与碎事

    陈希声说了句吹一曲,就开始吹友上传)琴南织雪随着幽怨沉厚的箫声,合着眼睑,摇头晃脑地,身子也摇摆起来。文一平听着,想象着苏武在茫茫戈壁中,手持汉朝符节,背着风雪牧羊的情景。当余音渐散,陈希声说:“如果用古琴合奏,效果会更好。”

    “已经够好了。那份苍凉的、深厚的,也是遥远的思乡之情令人感动啊!”琴南织雪沉沉地说。

    “琴南织雪,你也来一曲古筝吧。”

    “好啊!来一曲,好吗?”

    “这个曲子,取其秋高气爽,风静沙平,万里浮云,飘逸天际的意境。借鸿鹄之大志,抑写逸士之心胸。全曲节奏起伏婉转悠扬,似鸿鹄飞翔于云霄,和鸣于苍穹。倏隐倏现,若往若来,或盘旋、或顾盼,息声斜掠,绕沚三匝,才停落。鸿鹄此呼彼应,成群,飞鸣宿食,得所适情。全曲委婉流畅,隽永清新,可达物我两忘之境地。”陈希声对文一平说,随即拿起箫,准备伴奏。

    “妙极!看来琴南织雪是中国通。”

    “我学的是这个中国民乐器。主修就是古筝。”

    “哦,快弹奏吧,我都等不急了。呵呵!”文一平说。

    “别急。我还要戴指套呢。”琴南织雪说着,就去取来指套,贴在手指尖上。

    琴南织雪全神贯注弹奏起来。身子时而下伏古筝,时而又坐得笔挺。手指在琴弦上不停地滑动着。陈希声则吹了一半,靠在木窗边,头朝外,咳了两声,随即就静静地看着琴南织雪,左手随着乐曲摆动起来。

    一曲毕,文一平鼓掌。陈希声也叫好。琴南织雪高兴地说:“这一曲比,总想起那洼湿地,夕阳西沉,群雁起舞的场景。”

    “只有心中起舞起来,这一曲才能显示其魅力。”陈希声说。

    “我也不懂,但听得入神,能联想到一些空阔的场景。”文一平说。

    “有这个效果就不错了。音乐的一大功效,就是况。下午例行的办公会上,方知之听取了各分管领导的汇报,生产经营形势一片大好,各人都喜形于色,会议气氛分外融洽。会上,很快确定了本周三,召开一次创立大会的前期预备会。办公会结束后,方知之叫文一平留了一会,对文一平说:“上次空股分配方案的会议,石副总没有参加。我后来跟他说了。我看他心里有点不舒服,你去跟他讲白相点。”

    “好的。我想石晓仁副总会理解的。”

    “应该没啥问题。只是事体要做得大家开心。”

    “对,董事长考虑周全。我去跟他讲白相,再向你汇报。”

    文一平回到自己的办公室,放下笔记本等材料,闲步踱步到了石晓仁的办公室。石晓仁正埋头盯着电脑屏幕,听得脚步声,见文一平进来,忙说:“小文,来,坐、坐。有什么事吗?”

    “没事。石总,你忙啥呢?”

    “才上去,看看这股市。唉,怎么老是跌个没完啊?”

    “呵呵!股民苦死了!汶川地震的辰光,倒坚挺了两天,可到后来,就暴跌了。”

    “没有理由啊!接下来奥运会了,可能有希望了吧。”

    “石总,我倒不这么看。你看中国股市,凡有大事好事,股市必跌无疑,简直就是魔怪。”

    “也是。记得香港回归那年,都以为要有大行情,结果,还不是惨不忍睹。”

    “不过这股市,也有说不定的时候。这次在中国开奥运会,是大姑娘出嫁头一遭。说不定政府为举国庆祝,还真的能大涨了!不是都说,中国人特要面子吗?呵呵!”

    “呵呵,只能寄希望于此了。”

    “如果今年下半年能筑底,明年倒有可能走好。对我们公司的发行来说,是件好事。”

    “对,如果顺利的话,明年四、五月份的样子,就可以申报了。”

    “四、五月份可能来不及。现在的上市辅导期,虽然不是硬性规定,但监管部门内部还是掌握在一年。不足一年的,除非公司亮点多,市场行情好,政府鼓励,一般都在一年的样子。”

    “那么,半年报出来后,就差不多了。”

    “对,我们就在这个时段做材料。然后等中期审计数据出来后,就去北京申报。”

    “对了,地坤的报告出来了吗?”

    “还没。说是快了。这次空股已经处理了,报告就没问题了。”

    “那天开会,你怎么不早点通知我?”

    “石总啊,方董事长临时决定的。那天你恰好不在,好像去市里开会了?”

    “这种事体,能这样草率吗?避开我,也不应当这么明显啊!”

    “关键是这点空股,再拖下去,时间来不及了不说,还会惹出麻烦。”

    “他想独吞,当然会出麻烦的。”

    “呵呵,后来还是尊重大家的意见,分成三块处理了。”

    文一平听出石晓仁的意思,心里不满,然木已成舟,已无法扭转。心里虽然不爽,与文一平说到此处,透口恶气罢了。而瑞祥医药上市,虽然总指挥是方知之,可石晓仁是总指挥下设的工作小组的组长,具体工作都由石晓仁去落实。文一平是工作小组的副组长。在这块工作中,是石晓仁的下属。而方知之则要求文一平只对董事长负责,要及时汇报。文一平知道方知之的意图,借自己的眼,看住石晓仁。文一平尽管不知石晓仁是否知道方知之的这层意思,但文一平还是感到石晓仁做事有点引而不发,就虚避实的味道。石晓仁对自己倒表示很信任,凡有隐秘想法或私事,也会与文一平细谈。对文一平来说,方知之和石晓仁都是领导,两方面都得罪不起。至于他们之间彼此的怨言,文一平听了也不会说。都在一幢楼里办公,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如实传了话,加重了领导间的敌意,对已对公司都是没有好处的。再说公司高层运作的实质,文一平以为,远非对错好坏那么简单。虽是经济组织,然在时间的流逝中,掺杂了太多的非经济的因素,什么权利、欲望、利益、人脉等等,价值标准也随着形势的变化而变化。文一平觉得自己的信息传递不当,很可能两面受气。与其这样,还不如不说。可是工作还得做,自己的这个角色,穿梭于公司高层、中层领导之间,收集信息,传递信息,如何使信息不失本意,又去掉信息的棱角与锋芒,已成为文一平工作时的本能反应。委婉、柔和地把信息传递到需要的地方,文一平靠的是文件,还有汇报、电话、谈话、调侃、戏说,甚至是饭局或麻将等等形式。今天听了石晓仁的话,心里已经很明了了。文一平想怎么回说方知之,就说石晓仁服从会议决定,小事化了吧。

    (下一节预告:股改会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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