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名:金镯子

第 10 部分阅读

    无故消失了!他到底是被遗留在了2007年还是被送到了另个不为人知的空间?我心如刀绞,再多的痛苦也只能往心里咽,现在我唯能依靠的人就是自己,前面没有路,只有靠自己来开掘!

    我们只好沿着古道走啊走,也不知走了多久终于看到了人影,之后人便越来越多,大多推着独轮车,或背着麻袋什么的,就像赶集样,纷纷往个方向走

    谭四好奇地问:“他们这是干啥去翱像蚂蚁搬家似的,是去赶集还是去劳改翱”

    此时,我心里压抑得很,六神无主,更不想说话,所以没有理会他

    谭四见我心不在焉爱理不理的,而帅帅又埋着头个劲儿往前走,自己也知道没趣,牢騒了几句也就再没开过口

    我们跟着浩浩荡荡的人流走着,也不晓得走了多久,反正我的小腿已经酸得不行,只听得谭四怒不可遏地抱怨道:“这么走走走!他们下火场我们难不成也跟着下火场呀?”

    我本也是满肚火气,经他这么说顿时如火山般爆发了:“不走难不成在这等死哇?你能不能闭上嘴!”

    “快走!快走!快走!”突然有人从身后狠狠地推我,我猛然转身竟发现有七八个人簇拥着我们,使我惊讶不已

    “你们看得见我们?”

    个老妪抬头看着我愣了愣,绕过我埋头继续往前走,我这才发现谭四和帅帅也正样惊讶地看着我

    “他们能看见我们?”我明知故问

    帅帅喃喃自语道:“为啥刚才那丫头又看不见呢?”

    谭四耸眉毛,什么也没说,趾高气扬地继续往前走

    “朱明卓!”

    我愣,发现在熙熙攘攘的人流中有个鹤立鸡群的男人正盯着我们,那人正是朱明卓!我实在不敢相信,用力揉了揉双眼定眼再看,那人确实就是朱明卓!难道是云善大师怕我们出事才把他也送过来助我们臂之力的?

    “还愣着干啥,快过去呀!”谭四迫不及待地侧身穿过人流,尽力向朱明卓靠去

    朱明卓突然转身又融入了人群,瞬间便蒸发得无影无踪

    “哎!朱明卓你别走哇!”“是我们呐!朱明卓,是我们啊你听到没有?”我和帅帅边扯着嗓子喊,边奋力前行

    帅帅随手拉了个路人本想问路,但那路人回过头似乎并没有看到帅帅,继而转头问旁边的妇女:“刚才好像有人拉了我下,是么?”

    妇人否认道:“我怎么知道?谁会拉你艾准是被人拐了下吧”

    “哦,大概是吧”

    “他没看见我?”帅帅明知故问

    “这到底咋回事翱”我实在太疑惑了

    我们边走,谭四不停地问:“刚才我们会不会看花眼了翱要真是朱明卓干吗见我们就跑翱你们到底看清楚了没有噢?到底怎么回事翱你们说话啊”

    “唉,有完没完翱”我朝谭四连连摆手,道:“这些人都是进城赶集的,我们也先进城再说吧!”

    又走了阵子,感觉人们的脚步都在加快,我抬头看,远处果然出现了座古城楼,帅帅久未舒展的脸上突然泛起红晕:“看到了!前面是城楼!”

    这时,大家都已经累得快趴下了咱们这走不晓得走了几万里,这个年代没有公车,也没有,连个自行车也没有,不晓得周围这些老老少少咋就这么能走呢?这会停下来,我腿上的肌肉便迅速僵硬了

    帅帅从包里拿出食物和水,我们就这样边吃东西,边向城门走去反正再苦也只是2个月,折也就过了临走时云善大师说过2个月后他会尽切办法把我们拉回去的

    太阳渐渐西斜,我们终于进了城

    狭窄的石板街道旁排列着高低参差腐朽不堪的木瓦楼街上行走的男男女女,或骨瘦如材,或衣衫褴褛;略显费富贵的,也副萎靡不振的涅

    街头立着道牌坊抬头望去,上面雕着“”,市不就是我的家乡么?如果没有这块牌坊作证,我真的难以相信眼前这座破旧不堪的城市就是我繁华的家乡市

    这天城特别热闹,逢上了赶集人们个个都摩肩擦踵拥挤在狭窄的街巷里两旁店铺的老板扯着嗓子为自己招揽顾客,整个场面鱼龙混杂,极为混乱!

    我们三人站在街道旁的屋檐下不敢轻易乱走,帅帅问:“现在我们该做啥呢?”

    我想了想,也是筹莫展

    谭四说:“该做啥?我们来不就是为了查明我们跟那个死鬼到底有啥纠葛么?这个祸根肯定就埋在304寝室楼下,要是能找304寝室楼的准确位置,切不都迎刃而解了么?老二弟娃的下落说不准也能在那儿找出蛛丝马迹”

    “是啊”我拍脑门,欣喜地说:“确实,云善大师说过我们和恶鬼的恩怨与那栋寝室楼,还有弟娃都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现在弟娃也失踪了,我感到他的境况很危险,得赶紧找到304寝室的位置才行啊”

    帅帅紧蹙眉头:“可现在的市和我们那时的完全是两个样,哪个晓得304寝室上辈子是什么?连打听也没门了”

    突见人策马扬鞭,从人群中飞奔而来

    “闪开!闪开!”

    街中人潮突然开始朝两边裂开,像根被剖开的竹筒,从那头蔓延过来

    这是个趾高气扬眉清目秀的青年男子,骑着匹雄健的白骏马,领着大批随从,浩浩荡荡地驶过大街!震耳欲聋的马蹄声把路旁夹道的男女老少吓得脸色铁青,浑身发抖!

    我们三人就站在人群后的台阶上,看得真切那人和我般大鞋顶多就二十来岁,但眉宇间充满着十足的霸气,他倨傲于人群之上,放肆地挥舞着马鞭,转眼便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站在我们前面的两个书生嘀咕道:“那个骑大马的就是本省总督徐大人的独子徐明冲”

    另个人道:“科举将至,我等还是少管闲事为妙日后若有出口之日,少不了咱风光的时候!”

    “余兄言之有理!那事不宜迟,我就先行告辞,回去重温《圣谕广训》”

    “后会有期!”

    “告辞!”

    我在蓦然回首间,突然看见街对面有个人正愣愣地看着我们,似乎已经子了很久,我擦亮眼睛定眼再看,那人就是朱明卓!我矢口大喊:“朱明卓!”

    谭四和帅帅也闻声望去

    “真是他!”

    “朱明卓快过来啊”“是我们啊”“朱明卓!你咋来这的?”我们纷纷向街对面招手呼喊,但身旁的人似乎点也感觉不到我们的存在,也许我们根本就不属于这个世界

    朱明卓表情麻木,缓缓沿着马队的足歼着我们趁机拼命往外挤,顿时被淹没在人潮里我们边艰难地往前移,边不时抬头看,生怕又把他跟丢了可这次他走得很慢,但我总觉得我们再怎么努力总和他保持着段距离,就像同极相斥的磁铁,永远都无法挨近!切只等走出这该死的人流再说了!

    第二十回梦呓

    折间,朱明卓拐弯进了小巷,咱们大气未喘口死死地跟住了他

    谭四骂道:“这个小狗日的,好像故意逗我们绕圈子!”

    朱明卓出了巷道,穿过片麦田,最后在户人家的院门口嘎然止步,大伙儿憋着最后口气奔了过去谁知大院的门突然开了,个头戴斗笠的老者挑着两个粪桶走出来,接二连三地又走出来十几个挑木桶的,他们衣衫褴褛,大概是这户有钱人家的下人吧看这架势,这必定是户大户人家

    朱明卓跨上了台阶,畅通无阻地走进了院门

    “朱明卓,等下!你跑啥翱”最后我连喊的力气都没有了,谭四跺脚,咒骂道:“你他妈见鬼了!老子今天逮不到你就跟你姓!”说着口气冲了上去,像强盗似的闯进了大院眼看院门就快关闭,我把拽着急嗽不止脸色铁青的帅帅从门缝倏地下窜了进去

    这门原来是道后门,直通个巨大的花园我们三人穿梭于花鸟鱼虫中,怪石嶙峋间,躲躲闪闪,虽然心里明白对方不定会看到自己,但潜意识里还是有做贼心虚的胆怯

    夜幕缓缓降临,草丛中的蟋蟀用杂乱无章的夜曲接替了晚霞的余晖我们再也没力气在这儿瞎转悠,也再没心思去提防谁,干脆在处假山堆上坐了下来,切任天由命

    “你说这个该死的到底死在哪个旮旯里了?窜进来人就不见了,是耗子变的吗?”谭四还在愤愤不平地骂着朱明卓说来也怪,自从我们认识朱明卓时就觉得他不同寻常,他有个能掐会算的奶奶,自己又有套对神怪的见解那晚,他离奇失踪后就再也没有他的音讯,在这个世界能碰到他已令我们十分惊讶,他的所作所为似乎是在为我们引路,我们现在被困在此处也全是拜他所赐,我心里在犹豫,他到底是不是我们认识的那个朱明卓,他对我们又有什么目的?

    “来,把面包吃了”帅帅取出食物和水,我们就在假山上胡乱吃了点,也不知道这些食物还够我们吃多久

    四周都静悄悄的,只有潺潺的溪流伴着蟋蟀在尽情地沉吟我背靠着假山仰望深邃的夜空,这晚星星很多,它们相互映照,秘密地挨近,组成张无形的网,网住了我们的出路,似乎要把我们永远困在这个不属于我们的世界里

    远处飘来阵优美的古琴声,是高山流水的曲调我情不自禁地站起身道:“你们听,有人在弹琴!”

    “定是哪个大家闺秀吧,电视里都这么演”帅帅道

    谭四跳下假山,冷笑道:“咱们现在是在看电视么?快啊”说着便朝走廊跨去

    我们沿着蜿蜒的走廊寻声找去,切都黑不溜秋,树影在风中摆荡,凉风向我们袭来,十分清冷

    终于看到前面有淡淡的灯光在闪烁,于是我们三步并作两步向灯光处跑去,琴声越来越急促,越发越清晰了

    座古色古香的大木楼前种着颗高大的桃树,树上开满了鲜艳欲滴的粉桃,它们沐浴着晶莹的水珠,迎着皎洁的月光,舒展开花瓣,在尽情地扬馥吐芳

    我们伏在门板上,透过门缝刚好能窥见里面的情形

    屋内是间布置典雅的闺房,两根浑圆朱红的顶梁柱下对称的摆放着两个青花瓷花瓶琴音绕梁,房梁中间垂下的纱幔如桃花般鲜艳,层两层三层,层层叠叠;丈两丈三丈,虚幻如梦在鲜如桃,艳如李的纱幔下,坐着个风华翩跹的富家小姐,她纤长细致的手指灵巧地滑过琴弦,让那成串的音浪如水般倾泻,美妙的琴声流淌在宁静的暮色中,将种情韵散播到了这片诗情画意中

    “有人!”帅帅神经质地捏了我把,只见个雍容华贵的妇人领着两个丫鬟走上台阶,她们和我们只隔几步之遥,但我们在她们眼中和空气并无两样丫鬟便轻轻叩门,唤道:“小姐,大夫人来看您了

    谭四白了帅帅眼,嘟哝道:“娘娘腔!”

    眼前这位妇人看起来顶多30出头,而刚才叩门丫头竟称她为大夫人,我想大概她就是这里主子的原配夫人吧当她进屋后,原坐在古琴前的那个小姐便站起身恭敬地迎了上去,叫道:“娘”

    大夫人握住千金小姐的手,用慈母般温柔的眼光仔细地端详了她会儿,道:“梦庭艾来,快坐下,你不舒服就该多休息”两人都坐了下来,身后的丫鬟在茶案上摆上了两只精美的紫砂盖碗茶杯

    这位富家小姐原来叫梦庭,当她缓缓转身之时,我终于能看清楚她的庐山真面目哎呀,果然人如其名,这有钱人家小姐就是大不样!比起我今天在大街上看到的那些女子,完全判若云泥

    蛾眉皓齿,逞娇呈美,面如冠玉,清辞丽曲,在耀耀的烛光中,更能凸显她的柔美雅致恬静端庄我想在我们那个年代,再好的演员也未必演得出她那般凝艳的神态和得体的举止

    当我和她眼光相触时,我心底突然涌起股亲情般的暖流,这种感觉溢于言表,就像在这个被尘封的世界中偶然找到了自己的亲人,心窝子热腾腾的,百感交集

    她抬起双手抖了抖袖子,端起茶杯缓缓送到母亲面前:“让娘受惊了,梦庭只是偶感眩晕,大夫说并无大碍娘,您喝茶”

    妇人接过茶杯放回茶案,责备道:“看你,没事老跑山上干啥?烧香也要黄道节日嘛,以后在家呆着哪也别去,啊”说着便转身吩咐丫鬟:“翠儿,把鸡汤端上来”

    “是”

    妇人笑着说:“梦庭艾娘特意吩咐厨房为您炖了这锅大枣炖鸡汤,你趁热喝了吧,好好调养下身子然后早些休息去吧,翱”

    梦庭揭开盖子,股热气倏地腾了出来锅内除了蜷缩着整只鸡外还泡满了发胀的红枣,枸杞当归什么的

    她抿嘴笑:“让娘劳心了”

    大夫人在出屋前特意转身关照道:“这次你私自上山晕倒的事你爹爹还蛮在鼓里,以后别再去了,晓得吗?”

    “嗯”梦庭点了点头:“娘,您也早点休息吧”

    “嗯,我晓得了对了,依翠没在你房里伺候着,跑哪儿去了?”

    “啊”梦庭下楞住了:“娘来的时候,我刚好让她去厨房帮我做点吃的,没想到娘就送来了”

    “哦,这么回事”大夫人对梦庭身后的两名侍婢吩咐道:“好好照顾小姐,小姐需要什么你们就去做”

    “是,夫人”

    待大夫人走后,个人影闪了过来,窜到门口轻轻叩了叩门:“小姐,是我,依翠”

    门开了,人影迅速窜进了屋

    正在喝鸡汤的梦庭马上放下碗迎上去,吩咐两旁丫鬟先出屋,而后问:“怎么去了这么久,到底怎样?”

    依翠喘着气解释道:“小姐,本来奴婢可以早些回来的,可哪知在路上被两个叫花子给拦住了,伸着手向我要施舍”

    “他们要,给他们点就是了”

    依翠继续说:“说是他们全家老小三天吃不上口饭,都快饿死了您说我个丫鬟,哪能管这些闲事呀?现在外面世道又这么乱,今晚我可真够背的”

    “好了好了,我叫你去哨的口信,没出岔子吧?”梦庭很紧张地问

    依翠笑了笑,信心十足地说:“小姐放心吧,没出任何岔子!”

    “那庄同怎么说翱”

    依翠看了看门口,搀扶着小姐走进了摆放在屋间左侧的屏风后坐了下来,道:“您今天不能去见刘公子,他当然有些失落了”

    梦庭急了:“那你是怎么给他解释的?难道你把我晕倒的事告诉他了?”

    依翠谄笑着说:“我哪能艾小姐您吩咐的事依翠哪次出过岔子?我按您教我的说法,原封不动的说给了刘公子听,说夫人今天心血来潮要您陪她去买布,所以来不了了,下次定还有机会见面的”

    梦庭忧心忡忡地点了点头,挥挥手:“你先下去吧”

    “是,小姐”

    待依翠出屋后,房间里的灯也灭了两盏我们靠在墙上偷窥了半天早已累得腰酸背痛,反正现在也无路可去,倒不如在院里四处走动走动

    四周万籁俱寂,我们继续沿着漆黑的走廊缓步走着,净谈论些无聊的话题

    “你们说,这宅子的主子会是个大地主还是个大官僚翱”谭四很好奇地问

    “哪个晓得?你们还记不记得今天在街上那个骑马乱撞人的小子,他妈的太嚣张了吧!就我们这会儿市的市长都不敢这么嚣张!”帅帅愤愤不平地说

    谭四笑道:“哈哈!你那是啥年代,我听前面那俩人说,他是省总督大人的儿子,省级的总督在清朝可是正二品的官儿,人家的儿子在人前嚣张嚣张也是应该的嘛,你要是哪个省长的公子,你也可以像他样,在咱学校嚣张阵,过过瘾!哈哈哈哈!”

    “切,我才不稀罕!”

    谭四对我说:“嗳,老二,你说我们来这儿不是为了找朱明卓这小子么?怎么咱们进来这么久了,连人影也看不到了,妈的!”

    说话间,我们已经来到间灯火通明的大堂前

    帅帅若有所思地说:“我总觉得朱明卓好像是有意要引我们来这儿的”

    “为啥?”我问

    帅帅耸耸肩:“我也不清楚,感觉吧”

    谭四不耐烦地催促着:“你和他啰嗦个啥?快去前面看看好像还挺热闹的,在搓麻将呢!”

    这是间很大的中堂,围桌坐着四个衣作华丽,各显富态的女人,果然在搓麻将坐在正中央的就是刚才在梦庭小姐房间看到的大夫人她双手边纯熟地来回摸抓,边和其他几个姨太太闲聊

    说实话,我从来到这个世界开始,就对这里的切都特感兴趣这不是电影,不是,这是历史的真实再现,这对于我个系的高才生来说无疑是次受益匪浅的经历从这个角度来说,我们这次可算是因祸得杆但不知为什么,我的心情怎么也轻松不起来,可能是因为弟娃地关系吧!

    大夫人继续说着:“最近梦庭老是怪怪的,怎么有事没事老爱上瓦屋山道观烧香翱”

    坐在她左侧穿红色旗袍的妇人说:“烧烧香是好事啊但是现在外面兵荒马乱的,还时常有红头发蓝眼睛的怪物出没,说起来都吓人,要是咱梦庭撞上了,那可咋办呢?姐姐还是得把梦庭看紧点儿吧”

    大夫人侧过头问坐在她右侧的穿粉色旗袍的妇人:“玉儿还在书房用功翱”

    穿粉色旗袍的妇女回答道:“是艾让姐姐操心了,眼看科举将近,玉儿虽出身名门,但也要为以后谋个官半职最近他可紧张啦,饭也不怎么吃,整个人都瘦了圈了!”

    大夫人出完牌后问:“是么?那可得叫厨房好好弄些补品,给他补补才是”

    穿粉色旗袍的妇人眼珠转,将嘴伏到大夫人耳边,说:“姐姐,补身子是回事儿,咱得想办法能让玉儿放松点才对艾不然我怕他熬不到科举,就已经累趴下了”

    “嗯”大夫人世故地点了点头

    左边穿红色旗袍的女人摸了张牌,嘴角扭,不满意地说:“玉儿可是老爷的掌中宝,二姐姐不妨把您这些烦心事儿直接告诉老爷,老爷定会想法子给咱玉儿解困的,不是吗?”

    “西风!”穿粉色旗袍的女人没好声气地说:“玉儿是咱徐家六房人中唯个男冬老爷当然会疼的啦三妹妹,你还年轻,来日方长,以后有的是机会,哦!”

    穿红色旗袍的女人瞪了她眼,憋着口气把牌重重摔在桌上

    突然,个身姿矫浆魁梧不凡的身影闯了进来,定眼看去,这不是今天在大街上纵马乱撞的小子么?他三步跨到牌桌前,向众人作揖道:“玉儿来看看娘二娘三娘四娘!”

    穿红色旗袍的妇女挺了挺腰,装出幅不屑顾的涅

    穿粉红色旗袍的女人欣喜地问:“玉儿,书温得怎么样了?”

    “哦,还行吧”

    “怎么了,是不是哪儿不舒服翱”玉儿的娘看见自己的宝贝儿子这副脸色,忙放下手中的牌

    大夫人关心地问:“玉儿,如果百万\小!说看累了就多休息休息,到外面走走,不要天到晚老窝在书房里”

    玉儿点点头:“谢谢大娘关心这不,玉儿刚看完书就赶着过来看望各位娘了”

    咱们无心听他们扯家常,遂离开中堂那走没几步,那个叫玉儿的也领着书童出来了,他不停叮嘱书童:“今天干得好!明天你继续在书房替我把风,老法子,知道吗?”

    书童边伛偻着身子跟在他身后,边胆怯地回答道:“公子,小的”

    “怎么?”

    “”

    “怕啥?有本公子在还怕谁动你根毫毛不成?就这么定了!明天本公子还约了曾家二少爷出去赛马呢”

    两人的背影渐渐消失在了黑暗中

    谭四的嘴巴早就闲不住了,等他们走便开口问:“咱们今晚到底怎么过翱难不成要露宿街头?”

    被他这么问,我们倒真懵了帅帅四下环顾,可四周除了暗影潜动的花草树木外,连个坐的地方都看不到,看来今晚只有随便找个地方凑合过夜了

    帅帅说:“可要是啥时候他们突然又看得见我们了咋办?这家人有钱有势的,要把我们全当作怪物绑起来送官,我们可就永远也回不去了!还是要以防万才好”

    细想,这话也很有道理我们三人在这儿人生地不熟,要是真闹到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地步,那恐怕就真要和来世说拜拜了

    最后,我们还是在巨大的院落中找到个破材房,三个人钻进去各自找了个自己认为还凑合的地方躺下虽然现在是二月间,但还是觉得凉风沁人,甚至我都竖起了鸡皮疙瘩

    这晚,大家好像都睡不着,短暂的沉默后便又聊上了东拉西扯,直聊到了天蒙蒙亮时,才在不知不觉中睡着了

    朦朦胧胧中,我似乎来到了间古时私塾,这里正正方方的摆满了25张书案

    朱明卓伛偻着背,就像在桌下翻找什么东西突然,他双手陡停,身体缓缓直了起来,目瞪口呆地看着他手上捏着的锭银元宝

    个眉清目秀的白袍书生突然走了进来,朱明卓措手不及“嘭”地把银元宝扔在了地上,那白袍书生惊讶地问:“明涛兄,你这是在做什?”

    朱明卓定了定神,道:“庄同兄你来得正好,我有本《孟子》突然不见了,回想起昨晚咱俩恰好在这书院后山温书,所以我猜想可能是你拿走了,今天找你也不见你人在,所以在下就冒昧翻了庄同兄的包袱,还望庄同兄切勿见怪”

    朱明卓这小子到底在干吗?自从我们在这个世界重新遇到他,他整个人都变了,叫他不答应,追他又追不上,就像见鬼了样!更奇怪的是,他是啥时候和这里的人扯上关系的呢?还和这个油头粉面的书生以兄弟相称,真是太出乎人意料了,这些难道是云善大师的特意按排的么?

    书生朝朱明卓走过来,提起包袱翻找了阵,道:“明涛兄找到了么?”

    明涛兄?他为啥称朱明卓为明涛兄?朱明卓啥时候改名了?这真是越来越令人匪夷所思!

    朱明卓摇了摇头,脸歉疚地说:“真是失理了,看来我这本《孟子》定是掉书院后面了,呆会儿我再去好好找找,兴许能找到”

    书生道:“那我陪明涛兄起去找找吧,两个人找总比个好找些”

    朱明卓忙推辞道:“不用不用了,为弟又怎敢在耽误庄同兄温书的时间,再过十来日便是县试,庄同兄还是好好温书吧庄同兄的文采直让为弟所钦佩,这次县试必定十拿九稳!”

    书生连连作揖道:“彼此!彼此!明涛兄谦让了!”

    朱明卓突然把笑眯眯的眼光转移到书案下的银锭上,问:“最近,总督府梦庭小姐来找过你么?”

    书生脸色顿时沉了三分,刚才挂在脸上的笑意也渐渐褪去

    “怎么了?”朱明卓关切地问

    书生叹息道:“科举冲刺这个月,我每日埋头苦读,来回于书院和家之间,根本没时间和梦庭小姐见上面昨天依翠姑娘来找我,说梦庭小姐狠想我,要我申时在太峰山老地方等她,可是临时她却来不了了,我想以后我很难再和她见上面了”

    朱明卓拍了拍书生的肩膀,嘴角泛起种兴灾乐祸的笑意:“庄同兄何出此言?我看梦庭小姐对你往情深,来日方长,待到他日你金榜题名之时再风风光光回来迎娶她,岂不美哉?”说话见眼光又情不自禁地移向到了书案下的银锭子上

    书生抬起头似乎也注意到了他的这小动作,道:“这锭银子是昨天梦庭小姐让依翠姑娘带给我的,说是让我考试之前买点东西补补身体我晓得,她也盼着我金榜题名,这样我就可以正大光明地去向总督大人提亲了!”

    朱明卓的脸色越来越白,两颗眼珠子紧紧盯着书生,僵硬的脸颊勉强能挤出丝笑容:“呵,看来,梦庭小姐对你真是寄予厚望呀!庄同兄可得努力才是,不要辜负了徐家大小姐对你的片深情啊”

    “嗯!十年寒窗,如果这次不能举高中,我就在也不见梦庭小姐,直到高中为止!”书生坚定地说

    朱明卓冷冷笑,道:“看来这次庄同兄是抱了破釜沉舟的决心,消如你所愿”

    “多谢明涛兄!”书生作揖道:“那为弟就先温书了”

    朱明卓向后退了两步,道:“就不打搅你百万\小!说了,我先去后山找书”

    书生那出本褶皱满面的《圣谕广训》,笑了说:“明涛兄请便”

    朱明卓点点头走出了书院

    我正想跟上去问个清楚,但才发现双腿怎么也迈不开!朱明卓已经走了好远,眼前就只剩下那个白袍书生在那儿摇头晃脑,嘴里还念念有词

    我完全动不了,怎么办?到底该怎么办!

    第二十回浮现

    那个白袍书生直在我眼前摇头晃脑,唧唧刮刮,我句也听不清楚,倒像是首催眠曲听着听着,我眼前开始变得迷离,朦胧感阵高过阵,书生摇晃的背影越来越模糊,双影越来越重,就像高度近者不带眼镜时所看到的世界样

    我用力甩了甩头,本想把头甩清醒但谁知越甩越模糊,股呕吐感从我的胃迅速充斥至喉咙天旋地转,书生渐渐转过身,露出张狰狞的脸,我惊,眼前漆黑片,就像跌下了万丈深渊,身体飘飘然,像是置身于云里雾里

    “起来啦!”我的右脚腕不晓得被哪个狠狠踹了脚,我还没来得及睁开眼接连又挨了两脚,心头顿时上了火:“他妈的是谁!”

    只见谭四和帅帅各自站在我左右盯着我看,谭四弯下腰曼声道:“起来了你个猪,睡得这么死喊都喊不醒!”

    我缓缓从地上爬起,感觉背脊骨冰冷冰冷的,忙问:“咋了?现在啥时候了?”

    “啥时候?太阳都照屁股了!”谭四回答

    帅帅走过过来问:“你睡得真死,叫你好半天都不见你动动手指,还以为你”

    谭四在旁添油加醋地说:“就是,我还以为你”他也家伙咬住了话茬,不过他想说的我都清楚

    我努力站起来朝门外走去,倚着门框问:“你们猜刚才我梦到了谁?”

    谭四揶揄笑:“是哪个美眉?”

    我无心耍贫嘴,开门见山地说:“是朱明卓,好像在间书院,他和这儿的人很熟,他们叫他啥兄弟来着我记不起了!”此时的我脑子里实在是太混乱了,零碎的记忆根本不能指引我记起刚刚经历的那场虚幻又可怕的梦

    帅帅听,眼里突然闪过丝希翼之光,他朝我跨过来,道:“快说说,他有没有给你说啥?”

    谭四也问:“是艾这小子有没有给你说他到底想怎么样?”

    “我真的想不起了!”

    大伙儿再度陷入了迷茫中

    今天天气不怎么好,满树的桃花随风飘落,庭院深处格外萧瑟

    我们沿着走廊绕啊绕,也不晓得走的是哪条路,竟然又回到了昨天几个姨太太打麻将的中堂门口这时,里面坐着的两个人正聊得火热

    坐在左边的是个身作朝服,头戴涅红顶官帽,长着张刀条脸的中年男人看他威仪赫赫,副坐稳了的官相,准是朝廷重臣坐在他旁边的是个红妆打扮,花枝招展的媒婆,她正比划着,笑得格外灿烂:“东城李家可是城首屈指的大户人家,那李家的公子论样貌,嘿!不是我老婆子给大人您吹,在城,除了大人您的徐公子外,您还能找得出比李公子长得更标志的青年才俊来,老婆子我就提头来见您!”

    徐总督听,顿时喜上眉梢:“刘媒婆,你这张嘴可是抹过蜜了!本官倒想听听,这李员外的公子到底有何过人之处,敢下重金请你来向本官说媒,讲!”

    “啊是是是!”刘媒婆见徐总督对这事越来越有兴趣,便更加来劲,张笑脸在宫粉的衬托下活脱脱就像朵三月的桃花,说起话来也越来越气壮:“徐大人艾您听我慢慢给您讲这李家公子不仅人长得表人才,而且是才华横溢!这点不用我老婆子多说,今年科考大人您呀,就看好吧!还有”

    说曹操曹操就到走廊那头,徐梦庭正和依翠缓步走来,小姐家步子迈得特别鞋走起路来非常矜持

    当她听见中堂里徐大人和媒婆的对话后,脸色很难看

    “小姐?”

    “嘘别说话”依翠刚要说话就被她打断了

    中堂内,刘媒婆正绘声绘色地向徐总督讲着李家公子又怎么怎么好,怎么怎么出类拔萃,与众不同:“总而言之,李公子无论凭家世还是才学,和大人的千金都可谓是门当户对,天造地设的对绝配呀!徐大人,您可要相信我刘媒婆的眼光呀!再咋说我刘媒婆在城也撬几十年红线,造就的佳人数不胜数这不,西城李老爷的公子,他的婚事不也是老婆子我撮合的么?现在人家都抱孙子了,举得男!真是羡煞旁人呀,啊呵呵呵呵呵”刘媒婆笑得快背也直不起来了

    徐总督还是稳坐如山,他捻着胡须娓娓地说:“刘媒婆,你要清楚,梦庭可是我最宠爱的个女儿,岂凭你张巧嘴就能轻易定下她的终身大事?”

    刘媒婆吃了个闭门根脸色陡然沉,但她不狼干这行的,见枪不中立马换个角度另复枪:“哎哟,徐大人啊不狼徐大人,多余的话老生就不敢在徐大人这儿班门弄斧了,不过徐大人以后还是得给贵千金找户好人家吧?吃道,缘分天注定,要是错失了良缘,那岂不可惜?徐大小姐人又得那可跟天仙似的!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俗话说:郎才女貌,天造地设,大人您说句实话,李家公子真的就没点儿配得上梦庭小姐么?”

    徐总督不动生色,端起茶杯缓缓呷了口

    徐媒婆急了,两颗眼珠子在眼眶里直打转她清了清嗓子,谄笑着说:“徐大人艾您想想看,李家是城的首富,而您有又是省的这个竖起大拇指要是这徐李两家能喜结良缘,那日后大人在朝中的地位定蒸蒸日上!徐大人,您定要好好考虑考虑这门婚事呀!”

    徐总督缓缓看向刘媒婆,突然哈哈大笑起来,道:“现在外面乱得很,不知从哪儿闯进来流红头发蓝眼睛的怪物,把我大清国扰得鸡犬不宁!哎”

    刘媒婆见徐总督似乎有所松懈,便口若悬河地劝说道:“唉呀徐大人,别怪老生多句嘴,您这就是杞人忧天了,如果大人能和李家接成殷亲,大人定能家业永固,四世同堂!几个浑身是毛的妖怪又怎能威胁得到大人您呢,大人您说老生说得对不对翱”

    徐总督听后点了点头,对刘媒婆说:“老夫生在朝为官,宦海沉脯我消今后我的女婿也是朝官吏,这才算得上是门当户对!否则,再有钱也是浮梦场”

    刘媒婆眼珠转,道:“哎哟!大人不必的,李家公子对于这次科考可是信心百倍!如此大人又如此亲睐,李公子必定下笔如神助日后带上状元帽,骑着高头大马回到城,风风光光的迎娶梦庭小姐!”

    “嗯如果真有这天,本官自会谨慎考虑”

    刘媒婆大喜,像是拾到金子样兴奋:“嗳哦哦!徐大人真是慧眼识英才艾省有您这位总督真是省之福!呵呵呵呵!”

    徐梦庭脸愠色,愤然离去咱们三人也不约而同跟了上去

    徐梦庭把自己关在闺房里,任依翠在门外怎么敲怎么喊就是不啃声

    正当依翠等丫鬟都筹莫展的时候,那个叫玉儿的纨绔子弟来了他是徐总督的独子,我记得上次在街上曾有两个书生说他叫徐明冲,想必玉儿是他的小名吧

    依翠看徐明冲来了,如释重负迎了上去:“大少爷您可来啦!小姐把自己锁在房里,任我怎么叫,里面都没反应!您看,这该咋办呀!”

    “咋办?叫你不好好看着小姐,滚开!”徐明冲把推开依翠

    依翠被徐明冲狠狠地推开,心里自是不快可又无可奈何,从她气愤的眼神中不难看出她和徐明冲似乎还有着另重关系

    徐明冲见喊门不见效,干脆脚把门踹开冲了进去,我们三人紧跟其后

    徐梦庭扑在徐明冲怀中,哭诉着:“哥,我不要嫁给什么李家公子,我不想嫁!”

    “为啥?这门婚事如果真是爹作的主,那我也没辙”

    徐梦庭边,哭得更加伤心

    徐明冲轻轻拍着她,安抚着她,这么个性格刚毅的家伙恐怕只有在自己的亲姐姐身上才肯花下这么多耐心:“姐,别哭了,爹不是还没答应这门婚事么?或许爹心理还是舍不得把你轻易嫁出去”

    徐梦庭摇了摇头:“爹爹说,只要那李家公子能在这次科考崭露头角,他就应了这门婚事,我,我该怎么办?呜呜呜呜”

    徐明冲迟疑了阵,看向站在门口的依翠依翠也不是个傻子,她把嘴噘,知趣地带上门离开了

    徐明冲回过头对姐姐说:“姐你先别哭,你好好想想,这次科考我也要参加,你说那姓李的真那么容易高中?”

    徐梦庭淌着泪说:“那媒婆说李家公子才华横溢,还十拿九稳的说他定能在这次科考上考取功名,我怕万他要真的”

    “没有万!”徐明冲道:“姐,要真说哪个能十拿九稳考取功名,再怎么也轮不到他!”

    徐梦庭撑起身,不解地望着徐明冲:“你说什么?弟弟,你刚才这话是啥意思?”

    徐明冲阴鸷笑,道:“姐,总之你放心好了有我在,他的锋芒绝不可能盖过来!”

    “是不是爹爹对你说了啥?翱你快告诉姐!”

    徐明冲始终没有正面回答这个问题,只是再用眼神暗示在他眼底似乎孕育着个不可告人的阴谋

    徐明冲在出屋时,竟发现依翠还站在走廊台阶下,好像专程在那儿候着他出来

    徐明冲趾高气扬跨下台阶,无视地从她身边走过依翠赶紧追了上去,道:“玉儿少爷,晚上咱老地方说话!”

    徐明冲似无所闻,继续往前走

    依翠威胁道:“大少爷如果今晚不来就别怪翠儿”话还没说完,徐明冲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依翠见这位徐大少爷竟如此无视她的存在,气得咬牙切齿,面色通红

    夜风徐徐,淡月渐渐从流动的云层中脱现出来,但却仍给人以朦朦胧胧的感觉清冷的走廊上突然闪现出点微弱的火光,忽明忽暗,沿着走廊溜进材房

    材房中,依翠正焦急地等待着,不用说,定是在等那位徐大少爷了可这个纨绔子弟真的会如约而来吗?

    谭四挥手:“走!”

    我和帅帅马上响应号召,穿过花丛,横过走廊,直奔到材房门口观察着里面的情况

    里面传出依翠尖锐的质问声:“他到底什么意思?他是不敢来吧,翱”

    站在她面前的是个尖嘴猴腮的瘦高个儿,冷笑着说:“呵,依翠姐,您可别给大少爷赌气,您要知道,如果这事儿真的闹开了,吃亏的肯定是你!”

    “你!”依翠实在气不过,可又无可奈何,只好缓缓放下指着对方的手,神思恍惚地原地打了个踉跄

    瘦高个儿个健步跨上去扶住依翠,阴鸷笑:“哎,依翠姐,您想开些,何必拿着鸡蛋去碰石头呢?”

    依翠狠狠地啐了瘦高个口,刚要开骂便头埋了下去,干呕不止

    瘦高个愣,更加幸灾乐祸他边假惺惺地为依翠抹背,边用软刀子威胁道:“依翠姐,你不要这么激动大少爷说了,只要你守好你这张嘴以后安分点儿,他是不会?br/>免费b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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