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名:金镯子

第 11 部分阅读

    会亏待你的,翱”

    依翠攀扶着堆砌的干材堆缓缓站起身子,隐忍着怒气问:“他到底想怎么样?”

    瘦高个从腰带上解下袋沉甸甸的蓝布袋子,在手里掂量了几下,道:“喏,足够了吧?”

    依翠怒视着瘦高个儿,厉声责问道:“啥意思?你说明白点儿!”

    瘦高个不管三七二十,强行把布袋塞到依翠手上:“依翠姐也是个聪明人,别装糊涂没这个命,就甭做这个梦这些银子足够你打胎用剩下的,你自个儿买些补品补补身子吧,咱们少爷对你也算是仁至义尽了,别不知好歹,哼!”说完便提着灯笼转身离去

    “你!”依翠怒气攻心,开始哇哇地干呕不止

    在窗口窥视的谭四看着有些心动,他转身欲冲进材房却被我眼疾手快把拉了回来

    谭四说:“这人太可怜了!”

    正说着,依翠从材房中冲了出来,和我们擦肩而过,直奔园门而去

    “快快快!咱快跟是咋回事!”说话间,谭四自己已撒腿追了过去

    我们跟着他绕来绕去又绕回到徐梦庭的闺房里面还亮着灯,门也没关严依翠埋头刚要跨门而入,恰好与走出房门的徐总督撞个正着

    “啊老爷,老爷恕罪!”依翠埋着头连连向徐总督赔罪

    徐总督身边的管家手忙脚乱地拍着徐总督那身金钱褂:“老爷当心!有没有撞着?”他抬起头巴掌打在依翠脑袋上,怒斥道:“你个该死的奴才走路不长眼睛啊”

    依翠唯唯诺诺不敢正视管家,管家却厉声命令道:“抬起头来!”

    依翠无奈,只得缓缓抬起头,而眼光却总不敢正对徐总督那炯炯有神的龙眉大眼

    徐总督道:“你不在小姐身边好好侍候着,上哪儿去了?”

    “艾我”依翠惶恐无措,时真不知如何回答

    “老爷在问你话,说!”管家在旁添油加醋地威慑道

    “老爷”依翠猛地跪倒在地:“奴婢该死!奴婢,奴婢”

    就在这时,徐梦庭闻声也赶了出来:“爹,是我让依翠去给弟弟送包茶叶翠儿,起来吧”

    依翠颤颤巍巍站起身,埋着头躲到徐梦庭身后去了

    管家厉声吩咐道:“这几天给我好好照顾小姐,要是小姐有什么差池,就唯你是问!”

    “是”依翠好不容易挤出丝声音却惹来了更大的责骂:“你嗓子眼儿长疮啦?大声点儿!”管家怒视着依翠,像是要把她活吞吞吃了

    六神无主的徐孟庭朝管家挥了挥手,道:“好了!爹,我会照顾好自己的,李管家你先陪爹爹回去吧”

    “是!”管家低头应声

    徐总督点了点头:“嗯,那你就早点睡吧”

    “是,爹爹”徐梦庭送徐总督下了阶梯,目送两人走出花园拱门她用丝绢捂着嘴,埋头冲回了屋

    “小姐!”依翠紧随其后

    这次我们三人不再像往常伏在门外或窗外偷窥,而是在依翠关门的刹那间大胆地窜进了房,根据经验,只要朱明卓不出现,我们在这个世界就是帮隐形人

    依翠关好门后便忙着去安慰扑在床上呜咽的徐孟庭:“小姐,到底出了啥事翱您”说着,她也跟着哭了起来

    徐梦庭哽咽着说:“翠儿,你快去陵光书院趟,现在就去!”

    依翠愣,泪水嘎然而止,惊讶道:“现在?小姐,到底啥事这么急呀?”

    徐梦庭边下床往书桌前走,边招呼依翠:“快,给我磨墨!我要写封信给庄同”

    依翠疑惑地看着她

    徐梦庭踅回身,从袖中抽出条绣着两朵芙蓉的丝巾交给依翠,叮嘱道:“你把这个带到陵光书院,亲自交给刘公子,请他明天卯时在瓦屋山老地方见,请他定要到!记住了吗?”

    依翠说:“小姐,您明天还要去瓦屋山呀?要是让徐俯的人知道了那可不得了哇!”

    徐梦庭把手绢紧紧握在依翠手上,言辞恳切地说:“翠儿,无论如何我明天定要再见刘公子面,不管怎样我都定要见他面!我有好多话要跟他说!你从后门走,早去早回,千万别让任何人看见!嗯?”

    依翠只得点点头,将芙蓉丝巾揣进自己的袖里,道:“小姐您放心吧,我这就去找刘公子”

    看着依翠瘦小的身子渐渐消失在黑夜里,站在台阶上的徐梦庭满脸惆怅

    今晚我们仨可被累惨了,跟着这丫头从大堂跑到材房,从材房跑回闺房,这下可好,又得跟着她从后门溜出徐府,去个什么书院跟也好,看看这个风华翩跹的大家闺秀心中的情郎到底长成啥样?也顺便印证下200年前的人们的审美眼光和咱们21世界新人类到底有何不同之处

    大伙儿跟着她越过大街,穿过小巷,终于来到了处灯火通明,书声不断的私塾,想必这就是陵光书院吧!但我咋觉得这儿的切都这么眼熟,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第二十二回暗算

    依翠站在书院旁的颗大树下等候书院散学,不会书院内突然暗了许多,紧接着接二连三地走出来批书生,他们被着背篓挎着布袋,或拿着本书摇头晃脑地默默念叨着

    依翠走了过去,叫住了其中两个正津津乐道地论学的书生当我看清这两人的涅时竟大吃惊!其中那个身材稍高,斯文秀气的书生我怎么看都觉得眼熟,我认识他!定在哪见过,可在哪儿呢?我记不得了

    后来我几经波折,终于把纷乱的思绪全都集中到了我来到这儿所做的第个梦上,对,在梦里!就是那个和朱明卓称兄道弟的人徐大小姐或而称他为刘公子,或而又叫他庄同,他多半他就叫刘庄同吧,定就是他了但梦毕竟是梦,有些事永远也想不明白,比如他怎么会和朱明卓扯上关系

    依翠和他聊了会儿,只见刘庄同脸色沉,又心急如焚的问了依翠些问题,因为咱们离他们有段距离,所以听不清楚

    谭四说:“咱就不能站近点去听?反正他们也看不见,这样站着难受不?”

    我白了他眼,反感地说:“要去你去,我没这嗜好”

    谭四脸色陡变,深感委屈地问:“你这话啥意思?你把话说清楚点,啥叫你没这嗜好?好像我就天生喜欢偷窥别人样!”

    “这是你自己承认的艾我啥也没说”我无意和他遂皮子,眼睛只紧紧地盯着依翠等三人,我发现个情况,站在刘庄同身边的那个目光游移的书生总是色迷迷地盯着依翠,眼光总在依翠的脸和胸处飘来荡去

    不会儿,依翠就告辞了刘庄同个人先走了那个滑头书生和刘庄同辞行后,竟悄悄尾随依翠而去

    今晚所发生的切就像在放电影样,迷迷糊糊,悬念迭出我们又跟随此二人沿着原来的路走,当走到街道转角处,依翠突然汀了脚步,猛地转过身来

    那个鬼鬼祟祟的书生见依翠突然转身,也本能地跟着背过身去依翠笑了笑,扭摆向他走过去,轻轻拍了拍他的背,“咯咯”地笑着问:“喂,你干吗跟着我呀?”

    她的声音又细又长,像抹了蜜似的,又散发着股说不出的诱惑,惹得人心痒痒的

    那书生窘迫地转过身,被迫和她面对面:“我我”他满脸绯红,刚抬头却又垂了下去,不敢去触碰依翠带点的双眸

    此时大街上空无人,依翠纤细的手轻轻地划过这个白面书生的脸,洁白的月光倾斜而下将他俩的影子拖了老长老长

    这个小白脸像是被依翠下了谜葯,跟着依翠步步拐进了道深不见底的小巷依翠突然把这小子按在墙上,手缓缓从他脸上划下直至胸口,她指尖挑,书生的外衣倏地滑了下来依翠微微颔首,两腮绯红,騒容已露她主动层层脱掉了衣衫,那书生书生瞪大双眼怔怔地望着面前这个万般柔情,矫情妩媚的女人,浑身打颤,心“怦怦”地狂跳不止

    当依翠脱下她最后层内衣的刹那,皎洁的月亮也耐不住寂寞,冲破层层云障,由上至下,将它那明亮雪白的目光投射到依翠玲珑有致细腻如脂的玉体上此时此刻,只要是男人,看到眼前这幕思绪都会旁逸斜出,脱离正规!

    我感觉谭四捏住我胳膊的手越来越用力,呆滞的目光紧盯着人家不放

    书生的脸更白了,白得就像具僵尸!依翠慢慢把嘴靠近书生的脸,此时的他早已想入非非,逍遥快活得很呢!

    “别看啦!”谭四突然把拉我出来,随即小巷里传出声声心荡神驰郎”

    “那又咋样?”我问

    谭四装出副老练的涅,道:“老二,你可是聪明世糊涂时,明天去瓦屋山徐大小姐肯定是乘着马车去,那咱不可能跟着马车跑呀?你也看到了,她那两马车可是两匹马拉的,咱就算多长双腿也追不上呀搭车就更不可能了,车棚那么鞋光坐进徐大小姐和那个小騒货就已经挤得不行而她情郎刘公子就不同了,他多半是徒步去瓦屋山,或者是搭着木板车去咱们跟着他道走,准不会跟丢!”

    “那也说不定”看来帅帅的信心并不是很足

    “怎么?”谭四说:“穷书生还能上富家车?你20多岁咋从见你开着奥迪带着你的徐妹妹上山兜风来着?”

    “少废话!”帅帅瞪了他眼,说:“万徐大小姐叫人用马车接他上山呢?你敢说这不可能么?”

    谭四故意曼声说:“他们这是在私会!徐大小姐会不会这么招摇用高头大马,外加锣鼓鞭炮来接自己的情郎翱纯粹就老二个!”

    我低着头默默地走着,心里压抑得很,我又想起弟娃,不晓得他现在到底跑那儿去了,情况咋样?要因为这次把弟娃个人落在这虚幻的世界里,我回去咋向爸妈交待呀?

    “喂!想啥呢想得像丢了魂儿样?”谭四突然拐了我下

    “翱没事”

    我们继续往前走着,在不知不觉中我们已经来到了个小村子里书生走到户破旧的平房前轻轻敲了敲门不会儿,门开了,缕暗光从门缝里泻出,书生和屋内的人寒暄了几句便进了屋

    我们踮着脚来到窗前,像三个飞贼,各自用手指蘸着唾液在纸糊的窗户上捅了个洞,观察着里面的举动

    屋内的方桌旁除了坐着刚才进去的那个书生外,旁边还坐着刘庄同,不知这是不是刘庄同的住所

    书生低声道:“家父家母都睡了吧?真不好意思,这么晚还来打搅你”

    刘庄同摆手道:“明涛兄客气了,不知明涛兄深夜造访,有何贵干?”

    明涛兄?这名字好耳熟,可我就是想不起在哪儿听过

    书生讪笑道:“艾是这样的,呵呵,其实也没啥事,为兄就是睡不着出来闲游,顺便看看你睡了没,如果没睡就叙叙旧,庄同兄不会怪为兄冒昧吧?”

    刘庄同合上书,道:“明涛兄哪里话?咱俩同窗七载,情同手足,今儿明涛兄何以变得如此客气?”

    明涛脸谄笑,眼珠转,话锋陡转:“明日梦庭小姐这么急着约你去瓦屋山,你有没有想过到底所为何事?”

    刘庄同脸疑惑地摇了摇头:“这个我倒不曾想过,但必定事关重大,我很了解她,我也感觉得到!”

    明涛说:“那么,你明日就不能去书院温书了?去趟瓦屋山再怎样也得耗你大半天的时辰这样吧,我把我家的驴车先借你,你搭着车去,或许能在日落之前赶回来”

    刘庄同虽感同手足,咋现在你反倒又和我客起气来了?”

    刘庄同道:“可明涛兄如果把你家唯的驴车借我,你家的农活儿咋办翱”

    明涛慷慨地说:“耽误天没啥关系,如果误了你和孟庭小姐的事,那可就是大事了!既然你明知明日孟庭小姐有急事约你,你就更应守时才对你知道,孟庭小姐出来趟很不容易,这次如果有啥差池,下次又不晓得猴年马月才能和你见上面了,所以你更应珍惜这份来之不易的机会啊”

    刘庄同还在推辞:“还是算了,我明日早起些便是”

    明涛脸色沉,道:“如果庄同兄执意要拒人于千里之外,那日后咱俩就敲锣打鼓各行其行吧!你也再别称我为兄”

    刘庄同面露难色:“明涛兄何出此言?也好!为弟遵命便是”

    明涛笑道:“早这样不就对了,咱俩还这么客气,真太伤感情了!”

    “多谢明涛兄!”刘庄同向明涛感信物?”

    刘庄同面露羞涩:“让明涛兄取笑了”

    明涛道:“哎,礼轻情意重嘛,这也代表着你对徐大小姐的片深情,地久天长,依然如故啊”

    在不知不觉中,村子里泛起了鸡鸣声

    刘庄同细心地收好金镯子,道:“明涛兄,时候也不早了,为弟也该休息了”

    明涛站起身作揖道:“那就不打搅你休息了,明儿早你只管来我家拉驴车,我回去跟家人打声招呼便是”

    “多谢明涛兄!”

    明涛离开后,咱们三人也困得不行,就在刘庄同瓦屋附近随便找了处谷草堆,倒头便睡

    好哇!这个不祥之物原来是刘庄同的东西,难道刘庄同就是杀死明启小杰;火烧寝室楼以及操纵老大尸体让咱们自相残杀的始作俑者?可他和咱们根本就是两个不同世界的人,前后相隔两百多年,就是投胎,少说咱也投了两三次了吧?到底咱前世和他有啥血侯仇?还有弟娃为啥能在大火中死里逃生?弟娃现在又会在哪儿翱

    想到这儿,谭四突然用脚轻轻碰了碰我,有气无力地问:“哎老二刚才,刚才那根金镯子,是不是”

    “嗯”不等他说完,我应付了声由于过度疲倦,大家都昏昏沉沉地坠入了梦境

    第二天帅帅把我叫了起来,不知道了啥时候,刘庄同的门竟是开着的

    谭四走过来对我说:“他还没走,如果你再迟起刻,就真没戏了”

    只见刘庄同肩挎包袱出屋,轻轻地拉拢门,快步朝村外走去

    当他借到驴车后,咱争先恐后跳了上去,随着刘庄同的吆喝声,咱们便跟着缓缓前行路上路太抖,颠得我骨头都快散了特别是屁股,那可是全身最大的受害者!

    来这儿之后,手表手机都不能用,心里根本没有明确的时间概念,只晓得早上,下午,晚上这三个时间段去这趟瓦屋山,大概花了七八个小时当看到刘庄同跳下驴车时,咱们的心下便松了下来

    谭四紧跟着跳下马车,瘸拐地朝我走过来,道:“哎哟!再多做分钟我这把老骨头就散架啦!”

    我扶着他的肩,缓缓滑下驴车,没好声气地说:“你有多老吗?嫩黄瓜拌黄油漆装老!”

    刘庄同把驴车拴在个树密隐匿的地方,然后抹了把汗,马不停蹄向山上登去

    咱们屁股都还是麻木的,又要跟着这个不要命的痴情种子路迎难而上蹬了会,终于在山上颗松树下见到了依翠,她正手捏丝巾朝我们连连挥手,喊:“刘公子,这里!咱小姐已经在上面等候多时了”

    刘庄同欣然笑,憋着心劲儿向上蹬去,不小心踩滑了,差点儿滚下山坡,好在他身手敏捷,把抓住根细树杆,接着他又咬牙重新爬了起来,继续往上蹬去

    依翠看似很着急,却站在原地无动于衷,只晓得味地喊:“刘公子,您慢着点儿,当心着点儿啊”

    好不容易跟着刘庄同连攀带爬蹬上平坡,在依翠的带领下,咱们又穿过丛树林,终于来到处豁然开朗的瀑布旁这不是我们刚来时的地点吗?当初,徐梦庭还在这儿昏迷过,害得依翠心急如焚地带领众丫鬟四下找寻

    徐梦庭面朝山谷,静观瀑布依翠带着刘庄同走过去唤她:“小姐,刘公子到了”

    期待已久的徐梦庭猛地转身,朝刘庄同奔去此时,她内心压抑已久的思念与情全都从她那清澈如瀑布般的明眸奔泻而出!二人都不约而同奔向对方,在面面相觑时,徐梦庭只笑不语,刘庄同欲言又止

    依翠颔首笑,和另外个丫头悄悄躲到旁去了

    依翠带着丫鬟回避到了树丛中,这对久违的恋人顿时深情相拥!

    山谷云雾腾升,奔放的瀑布奔泻而下,跌宕在巨大的岩石上流水似乐谱,飞花是音符,它们共同奏出曲磅礴的恋曲瀑布似乎在用尽它的全力来亲吻着它深爱着的恋人,岩石被它吻了不下千年,而瀑布也心意地爱了岩石千万年,大自然所孕育出来的爱,是博大,无私的

    两人坐在根巨大的枯木上,不晓得是过于地看着他

    刘庄同道:“梦庭小姐,您不用替我的,您对我全家的恩德庄同无以为报,但对于您的大恩大德,庄同时刻都铭记于心,永世不忘!唯有通过这次科考,金榜题名,而后风风光光地回到市,用自己的下半辈子来报答您对我的恩情!”

    泪水早已模糊了徐梦庭的视线,她哽咽着走到瀑布边,捂着嘴情不自禁地哭了起来

    刘庄同顿时不知所措,他立马追了上去:“梦庭小姐,您怎么了?是不是我说错了什么话?”

    徐梦庭缓缓转过身,用手绢沾了沾眼角,摇头道:“不是庄同,我也不知道该怎么给你说,也不知这次约你出来到底是对还是错?或许以后,我们就很难见上面了总之,你听我的吧,科考这次考不上还有下次,你还年轻,才华横溢,定有出头的天答应我,以后不管发生什么事,你都要爱惜自己,万万不能自暴自弃,定要好好的生活下去!知道吗?”徐梦庭极力控制着情绪,说着说着就再也说不下去了

    刘庄同不解地盯着徐梦庭,眉宇紧锁,以为出了什么大事,追问道:“梦庭小姐,你刚才所说的这番话到底是何意思?能否说得更明白点?”

    徐梦庭再也无法抑制自己的情绪,抱着刘庄同痛苦不已

    我最受不了这种低回徘徊,郁涩楚桑的场面让咱三个旁观者在旁看得焦心我心里那股着急劲儿艾只恨不能亲自冲上去把那个徐大小姐即将嫁人的消息告诉刘庄同这个傻书生!

    转眼间,我偶然发现依翠正隐匿在不远处的草木丛中,窥视着他俩的举动

    第二十三回泄露

    刘庄同手足无措地安慰着怀中的徐梦庭,更显不安:“梦庭小姐,你以前都是很支持我的,还说我定能金榜题名,光宗耀祖!可如今您怎么说出如此反常的话来?莫非”

    徐孟庭不知如何回答,慌忙打算了刘庄同的话,但她又无法逃避,只能照实说出实情:“对,家弟也要参加这次科考,他很有把握!”

    刘庄同愣住了,缓缓放开徐梦庭,呆呆地站了阵才从嘴里吐出几个生硬的字来:“您的意思是您让我放弃这次科考,成全您弟弟?”

    徐梦庭连连摇头,解释道:“不是的庄同,你不要误会!你知道我爹爹是省总督,家弟又是徐家的掌上明珠,他要参考难道我爹会无动于衷么!”她的话嘎然而止,刘庄同麻木的脸上渐渐泛起笑容,这笑夹杂着悲愤与无奈,继而又神经质地哭笑不止

    徐梦庭拉着刘庄同,竭力让他冷静下来,可他却像头疯牛,越发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进而仰天怒吼

    徐梦庭泪眼婆娑,劝道:“庄同!庄同啊我知道你这次科举对你来说很重要,是我对不起你,你要恨就恨我吧!你恨我吧庄同!”

    万念俱灰的刘庄同怒吼道:“我能恨谁?我能恨谁!我只恨我自己,恨我自己不能出生在个官僚世家!恨当初为何要认识你,更恨我自己不知天高地厚,竟痴心妄要高攀玉枝!我所做的切都是徒劳,我对自己以后的打算都是幼稚可笑的幻想!我这是在自欺欺人,从开始我就把自己骗了!你为何不早点让我清醒过来?你怎么忍心看着我错下去而不早点把我叫醒!啊”他拼命摇晃追问着木偶般的徐梦庭,等到他发泄够了,她才安慰地说:“庄同,你还年轻,这次考不上不要自暴自弃,下次”

    “下次?”刘庄同斩钉截铁地说:“不会有下次,美好的未来永远不属于像我这样的人!我们这百孤寒,呵呵你真是个千金小姐,和我这种烂溅的书生根本就是两条道上的人,我们永远不可能碰到起!永远都不会!”他推开徐梦庭,疯狂地冲下了山

    “庄同!”徐梦庭欲追上去,却不谨慎重地摔倒在地

    刘庄同脚步陡停,正当他犹豫不决之时,依翠突然耐不住跑了出来,当依翠扶起徐梦庭时,刘庄同早已不见踪影

    “小姐,你有没有摔着翱”依翠急问

    徐梦庭突然莫名大哭,急得依翠手足无措,天空突然飘起绵密细雨

    不久,徐梦庭被依翠和另外个丫环匆匆扶上了马车,咱们三个不管三七二十,顺势跳到马车边缘伸出的木板上,正好能坐稳,但却造成马车倏忽向后仰,惊得车内阵騒动

    “发生了什么事?”依翠把头伸出车外问

    车夫跳下马车绕着车箱寻视了番,又跳上马车道:“可能是路不平陡了下吧,请小姐坐稳了,驾!”

    马车动了,向前越行越快雨也越下越大,我手死死地抓住车箱不敢松懈,和来时的路样,陡得要命在抑扬顿挫的马蹄声中,隐约能听见马车内个女人的哭泣声

    待我们都回到徐俯,有管家匆匆把徐梦庭叫到了大厅,徐总督徐明冲大夫人及几位姨太太都已在此等候多时了

    大夫人见灰头土脸的女儿神思恍惚的涅心急如焚,马上迎了过去:“梦庭,你到底怎么了?翱”

    徐梦庭勉强抬起头,低声和众人打了招呼后也坐了下来

    徐明冲耐不赚站起身问:“姐姐,大清早的你到底上哪去了?”

    徐梦庭没敢正视父亲,她吞吞吐吐地回答道:“我心里闷得慌,所以就叫依翠陪我出去庙里拜拜”

    “哼!还在狡辩!”徐总督拍案而起,指着徐梦庭责问道:“你说,你今天到底去哪儿了?从实招来!”

    “我”徐梦庭被吓得连连后退

    大夫人见情况不妙,立马挡在女儿前面,劝解道:“老爷,您歇歇怒,有啥话好好说不行吗?”

    “哼!好好说,都是你宠的!”说话间,他把推开大夫人,咄咄逼人地逼问徐梦庭:“你老实说,你今天到底去哪了!”

    “姐姐,你就照实说吧,你是瞒不过爹的!”徐明冲在旁敲边鼓

    此时,徐梦庭心底的切秘密都好像无处隐遁,早已裸地摆在大家面前,但她仍心存最后丝侥幸,依然坚持自己刚才所作的回答:“我真的只是去烧柱香,我”

    “放肆!”徐总督今天不知哪儿那么大火气,不等女儿把话说完,抬手就在她脸上狠狠地扇了巴掌,徐梦庭的左脸顿时泛起暗红的掌印

    依翠自然不必说,在旁吓得双腿打颤,大夫人见了这场面也吓得不知如何是好,她再次奋不顾身地扑到女儿前面,紧紧抓住徐总督的双手,恳求道:“老爷,老爷啊梦庭就是千错万错也是我这个做娘的造成的,您要打就打我吧!”

    在这个火烧眉毛的时刻,后面几个姨太太却在幸灾乐祸地看好戏

    徐总督突然拿出条芙蓉丝巾,反问徐梦庭:“你自己看看这是什么?”

    徐梦庭愣,整个人都懵了她无法相信自己托依翠给刘庄同的这条丝巾竟会落到自己爹手上这也就是说,她和刘庄同的那些事,家里人十之也都知道了,这可咋办翱她急得差点晕了过去

    徐总督怒斥道:“大早背着家人假借烧香偷跑去荒山野岭私会男人,你好不知廉耻!你让全家蒙羞,你把徐家列祖列宗的脸都丢尽了!你知道吗!”

    徐梦庭泪流满面,无言以对

    这时,二姨太走了过来伴起了红面孔人物:“老爷,梦庭也是时糊涂,您这样骂她也不顶用啊”

    大夫人的身体缓缓下垂,跪了下来,哀求道:“老爷,就算我求您了!您别责罚梦庭,都是我这个做娘的没做好,才捅出了这么个漏子,您要罚就先罚我吧!求您了老爷!”

    徐总督急忙扶住大夫人,道:“夫人,你这是干啥?这成何体统!”

    三姨太和四姨太都走了过来凑热闹,三姨太火上加油地责备梦庭说:“梦庭艾你怎么这么糊涂,竟然犯下这么不可原谅错误?看把你爹气的,这可如何是好?”

    四姨太附和道:“可不是?你喜欢谁不好,再咋说咱们城也有几户大人家,那么多名门子弟你不动心,偏偏看上了个哎!算了,不说了,我都不晓得该怎么说你!”

    徐明冲道:“都别说了,姐姐固然有错,但事到如今责怪也于事无补咱现在应该想办法不让这丑事传出去”

    “是啊”四姨太接过话茬:“家丑万万不能外扬,要是让整个城的人都晓得咱梦庭和个穷得叮当响的书生有来往,那日后哪家有钱势的公子还肯主动上门提亲翱”

    大夫人忍无可忍,勃然大怒:“住口!梦庭就是再不懂事,也不可能做出这样大不敬的事!”

    “够了!”徐总督怒吼声,整个大堂顿时鸦雀无声徐总督命令徐梦庭:“给我回房去,好好反省滚!”

    依翠扶着徐梦庭战战兢兢地回到了闺房她面目呆滞,脸白得像张纸,无神的双眼好像被蒙上了层细细纱,呈现出死灰般的颜色

    依翠关好门后,站在其身后言未发,却幸灾乐祸地看着她的背影

    过了好阵,徐梦庭才神经质地从嘴里吐出几个零碎的字来:“到底是谁?”

    “嗯?”依翠也没听明白

    徐梦庭字字地说:“爹爹他怎么会知道?”

    依翠佯装瞒顸地说:“奴婢,奴婢也不知道啊小姐”

    徐梦庭站起身道:“知道我和庄同事的人只有四个,我和你,庄同还有他的挚友朱明涛,到底是谁跑去给爹告的状?是谁啊”她突然变得激动起来

    依翠忙跪了下来,安慰道:“小姐,您别这样!翠儿永远不会做出对不起小姐的事!小姐,您要相信翠儿哇!”

    徐梦庭嘴里反复念叨着这个不解地疑问:“是谁?是谁?”她百思不得其解,最终痛斥心肺地挤出句:“庄同,你不会”

    突然间徐总督推门而入,徐梦庭转过身来恐惧地凝视着威仪的父亲,场大难即将到来!

    “看着我!”徐总督命令道

    徐梦庭干脆跪了下来,忏悔道:“爹,是女儿不孝,您惩樊儿吧,只消您让女儿明白件事!”

    徐总督不由分说地打断了徐孟庭的话:“住口!现在哪轮得到你说话?我问你,那个男人有没有对你不敬过?说!”

    徐梦庭摇了摇头

    “从来没有?”

    徐梦庭还是味摇头

    徐总督继续盘问:“你们是如何认识的?”

    徐梦庭埋着头,沉默不语,脸色越来越苍白面对猛虎般的父亲,她心乱如麻,也不晓得是时糊涂还是恐慌所致,她猛地站起身撞向房梁

    “小姐!”依翠的惊呼声撕破了大院的死寂,让早已埋藏在这个大家族中的火葯顿时引爆,徐俯上下全都起来了

    花园中,走廊上满是下人来回穿梭;厨房里热气腾腾,徐梦庭闺房门口更是围满了人

    房内太医正在为昏迷中的徐梦庭把脉,徐总督和大夫人在其身后焦急地等候着

    太医捻了捻胡须,转身对徐总督和大夫人讲道:“徐大人,徐夫人,徐大小姐脉象平和,我待会儿开付葯,很快她就会醒过来的,但切忌不能再让她受刺激”

    “哎!哎!”大夫人连连点头

    徐总督朝门外喊:“李管家!”

    李管家推门而入:“老爷有何吩咐?”

    徐总督道:“马上到大堂准备纸墨!”

    “哎!奴才这就去”

    时间晃又天黑了,轮残月掩映在影影绰绰的乌云中,整个徐俯笼罩在阵阴森恐怖的气氛里

    我们三人吃过几块干面包后翻了翻行囊,干粮已经所剩无几,再这么下去咱不饿死也会急死!

    就在大伙儿焦虑万分之时,我偶然看到个人影在花园的假山中蹿动,贼头贼脑的,不像是好人于是咱们赶紧跟了过去,终于看清了这人的涅原来是依翠,她见四周无人便沿着悠长漆黑的走廊悄悄蹿到了徐俯后门和个男人私会,她以为不会有人看到,但她做梦也想不到已经有六只眼睛正盯着他俩的举动

    和她私会的这个男人就是刘庄同的挚友朱明涛!

    明涛见依翠如期应约,顿时眉开眼笑,迫不及待地迎了上去:“翠姐,你终于来了!”

    依翠左顾右盼,猫腰钻出门缝,道:“今天真有你的!”

    朱明涛洋洋得意地说:“翠姐吩咐的事,我就是赴汤蹈火也在所不辞!”

    依翠冷冷笑,鄙夷地说:“油嘴滑舌,不像个人样!徐老爷又给了你啥好处?”

    朱明涛愣,谄笑着说:“嘿嘿嘿嘿,也没说个明白话不过翠姐,徐大人叫我好好盯住刘庄同,想办法把他和徐大小姐之间来往的书信弄去,要是我真弄到这些书信交给徐大人,他还不重重的打赏我?哈哈哈哈哈!”

    依翠煽风点火地说:“对嘛,只要你照我说的去做,保管你下半辈子风流快活!”

    朱明涛道:“是是,翠姐真是我的盖!我今后定听您的,不知翠姐今晚约我来这儿所为何事?”

    依翠道:“听着,我要你去做件大事,此事若成,你我就可以立马离开城远走高飞!到京城买栋宅子,请大帮下人丫鬟,再不用看人脸色过日子!可此时要是不小心泄露出去,你我的下场不用我说你也应该清楚!”

    朱明涛听,心开始砰砰直跳,他问:“翠姐,到,到底啥事儿翱”

    依翠挥手,示意他把耳凑过来

    朱明涛温顺地把耳凑到依翠嘴边,听她嘁嘁喳喳说了通就在这时,徐俯内传来下人的喊声:“依翠!依翠!”

    依翠惊,马上推开朱明涛,惊慌失措地叮嘱道:“这事儿千万不能有任何差池!你快去吧”

    “哎!哎!”朱明涛看似还有点犹豫,但他还是连连点头,继而像被打慌了的兔,向着黑暗深处慌乱逃走

    依翠刚扣好门,便被个男仆叫住了:“依翠姐,你跑来后门干啥?老爷夫人找了你半天了”

    来到大厅,依翠着实被吓住了大厅内该来的人个也不少老爷夫人,三个姨太太,?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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