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是第二天的早上到的安塞县,因为最近临近过年,路上倒是十分热闹,我只是每次看到冻得微微有些发颤的赤那就有些后悔,早知道现在这样当时就不该把毛剪了。
二哥刚下车时就找了个隐蔽的地方把赤那身上的障眼法去了,我才不用再拉着一只有些时候可能发出狂吠的“箱子”。
因为一时间还不知道现在该去哪里,我们三个人和一条狗就站在车站门口吹着冷风。
我把那条黑白格子的围巾往上拉了拉盖住了半张脸,看着旁边把那条红色围巾拿着甩过来甩过去的犀牛,问:“我们现在要往哪走?”
其实相比起问犀牛来我更想问二哥,因为经历了之前的事情再加上犀牛对二哥那个简直膜拜式的描述,我觉得二哥的话能够让我更加有目标性,但是依照我的了解,二哥此时恐怕也不会说话,就算说了的话,我的能力暂时也还听不懂二哥的意思,所以就直接问了犀牛。
犀牛听了我的话,茫然的摇了摇头:“书里只提到最后一次是在安塞出现过啊,没有具体的地点。”
我考虑了一下,想到不能再在这里浪费时间,正准备问二哥,就听到身旁传来了一个声音。
“哎呀,这位小哥儿真乃天人之姿啊!”
我闻声转头看去,就见一个穿着道袍的人站在我身后,眼睛却紧盯着二哥,嘴里还说着:“看看这面相,印堂发黑……不是……印堂发红、鼻梁挺拔、眉大眼浓、身材出众,真正是天人之姿啊,贫道有幸能一睹此等风姿真是前世修来的福分啊!”
我愣了愣一头雾水,看着站在一旁默不作声的二哥,印堂发红?眉大眼浓?不是眉浓眼大吗?这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再看犀牛,已经笑得蹲到了地上。
我侧跨了一步,对上那位“贫道”,“这位……道长?你这是?”
那位“贫道”没有回答我的话,只是伸长了脖子看我身后一直低着头的二哥,过了半天,见二哥既没抬头也没有反应,忽然冲着我咧嘴一笑说了一句“哎呀真是不好意思,贫道认错人了”然后转身就走,连一句解释都没有留下。
好不容易才缓过来起的犀牛一听这话又笑了过去,我也被整的笑了一下,看着二哥说了一句:“天人之姿?认错人?这道长真是有够幽默的。”我这句话的重点在最后一句,但是二哥的重点在第一句,只是我当时还没有发现而已。
什么是“认错人”?世界上还有这么拙劣的借口?
但是二哥却没有一点反应,一直到看着那人走进了车站二哥闷闷地说了一句:“跟上。”然后就自顾自的向前走去。
我和犀牛匆忙跟了上去,现在二哥就是我门的军师,哪有不听的道理?
走到车前时,二哥忽然停下脚步,然后走到我面前,在我眼睛下又重新在赤那身上施了障眼法,好在犀牛堵住了外人的视线,不然这事情就不知道会引起什么样的反应了。
我们坐车一直来到了建华镇,因为临近年关,这里还有表演,只是有要事在身我们也没有时间看就连忙下了车找那个人,但是找了一圈也没有见到,明明是和我们一起下的车怎么这才两分钟就不见了呢。
我纳闷的想着转了一下头,忽然眼前一亮,一抹道袍的影子就飘进了我眼里,我连忙叫住前面还在四处寻找的两个人,用眼睛示意他们往那边看。
我们走过去的时候“贫道”还没有察觉,还在对面前的那个穿着雍容的女人进行一番“天人之姿”的思想灌输,那个女人听完那些话后显得很高兴,笑眯眯的从包里拿出了一张百元大钞就要给那个“贫道”,就在此时,二哥忽然上前站在了两人面前。
以二哥的身高想不引起注意都不行,那女人愣了一下递钱的动作也停顿在那里,转头看着二哥,语气不满:“你谁啊?”
二哥没有说话,但是身上散发的那股冷意我一米外都能感受得到。
那女人可能也觉得有些不对劲,但是也不愿意示弱,瞪着二哥嚷嚷:“你能不能站远一点,现在道长可忙着呢,知不知道什么叫做先来后到啊!”
看起来她是以为二哥要插队,但是这种事情怎么可能。
二哥听了这话也没有什么反应,只是忽然转身一把扯着我的衣服就把我拉了过去,然后对着那个女人说了一句话,让我这辈子都难以忘却的一句话——
“他猥亵我弟弟。”
一瞬间我就觉得我面前天塌地陷了,但是二哥还没有一点自觉性,也许是觉得这样说还不够狠,他想了想又加上了一句:“还不负责。”
我承认我很高兴今天二哥说了很多话,还是在别人没有开口的情况下,但是这不代表我就愿意变成他口中的那个“被猥亵的弟弟”。
我正要抬头解释,二哥的手却先我一步把我的头按了下去,再加上一句恶狠狠地低声威胁:“闭嘴!”
于是我乖乖地站在了那里,默默地接受着周围三双眼睛的注视,其实不用抬头我也能猜得到他们脸上的表情会有多精彩。
大概时间停滞了有那么一分多钟后我就听见那女人尖声惊叫道:“流氓!下流!”伴随着的是我面前飘下来的一张红彤彤的毛爷爷和那女人高跟鞋发出的声音。
二哥这才松开了手,淡然的蹲下身子捡起了那张毛爷爷,然后……塞进了口袋里,看着“贫道”,说:“走吧。”
犀牛也许也是这时候才跟上了二哥的思路,爆发出一阵大笑,指着我气都喘不上来:“猥亵……弟弟……不负责?哎呦,笑死我了,受不了了我要岔气了。”
我撇下犀牛,一个人转身忿然,这是什么乱七八糟的借口!当然,我同时再次见到了二哥和他名字的和谐。
但是我忘却了一件事情,之前在安塞的车站时我说过的那一句话,当时二哥的重点放在了我那句也许带有怀疑语气的疑问句上面,虽然那句话真的没有其他意思。
我们跟着道长坐着一辆牛车一路到了桥坪——道长的家。
二哥下车后只说了一句话,但也足够让我惊讶。
“师叔。”
师叔?这种地方都能找得到亲戚?</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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