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董在外吃请,宴毕总爱散步回家,除了下雨下大雪。有时候下雨下大雪也照样散步,主要看赵董心情指数高低而定。每一次的散步,赵董只让司机给他把上衣搁车上,下雨或者下雪时再拿一把备用的伞。
这种状况究竟持续了多久,印象里大概有一年多。更让司机狐疑的是,n多次吃完请,司机独自开车离去,却总在某一街角、或马路对面、或人头攒动的闹市中心,见赵董打的士。
现今,人们总把权利在握者不坐专车打的士喻为暗黑的不言而明,人人心里有杆秤。可是,司机却不得其解:赵董并没有结婚,和女人亲亲爱爱很正常更是光明正大,至于如此辛苦还要找个散步的理由去暗黑吗?
司机哪里知道,这位赵董的确是去暗黑。却不是人们想象中在某宾馆或者某住宅区的“暗黑”。他是名符其实的暗黑,是去钻旮旯,哪里偏僻就往哪里钻。
军人出身,在部队官至教导员的赵董,一向以神秘莫测著称。当年,在部队干到马上就要提升团副,他却响应缩编号召带头转业;回到地方,放弃去某机关任公务员的机会,偏要寻一个即将倒闭的企业锻炼。这份举动,被市委组织部十分看好,差一点点就被树了正面典型。可他又拒绝了可成新闻人物的契机,却一脑袋扎进一家破厂子里鼓捣起来。
这一步棋算是走对了。风华正茂的赵董来到一家国营木材厂报到。安在办公室当主任,积极配合厂长搞改革、搞兼并,七搞八搞就被马上就退休的厂长推荐到了领导岗位,接替老厂长干起了厂长。
如鱼得水般,赵董越干越有劲,直到把一个快倒闭的木材厂干到了中外合资,自己也顺理成章地就干到了董事长的位置。还把木材变着花样弄了数十个品种,出口创汇。随着企业的扩大,他积极为政府排忧解难,安排了上千个岗位,招聘了从工人到管理层的一大批人,得到社会各界的一致赞誉。更令人津津乐道的是:他的职工不论婚否,都能“安得广厦千万间”,改建、扩建、新建的住房已达人均面积百平方米。
如此优秀的人才却不爱坐专车喜欢散步,实在令人唏嘘感叹。尤其结合时下的风气来看待这件事,起码感动了司机本人。
木材厂——现在是公司,有一门卫——现在是保安,姓郑,是赵董的战友。也是赵董当了赵董之后请来的军转待业人员。不过呢,老郑哪哪儿都不错,就是说话实在太结巴。这病根不是娘胎里带来的,是在部队实弹演习时负了伤留下的后遗症。正因为有这毛病,郑保安虽然在部队表现出色,但回到地方却找不到一份像样的工作。到了赵董的公司,赵董也无法提拔他,于是安排一个专职保安给他干。因为赵董心里清楚,再找不到比保安更好的岗位让他施展才华。
赵董没法儿提拔郑保安,就在生活上、条件上尽量满足他。不但门卫改建成小二楼,楼下给老郑办公,楼上安顿他一家三口,还给他老婆另外开一份工资,正当的理由是:协助老郑坚守岗位。反正,企业效益好的很,多开一人工资还算事儿吗?何况是赵董的战友的老婆,稍微代替老郑看守一下大门就有在里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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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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