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大学,毕业证到手了,回家睡觉?
不知道该羡慕还是该惋惜。
几秒后,同学们嘻嘻哈哈,插科打诨过去。
晚上回到家,水祝试探性地对她妈说:“我觉得,我应该有一份工作……”
“工什么作什么,家里没钱给你用啊?”水妈白了她一眼。
水爸抖抖报纸,看过来,略微心疼水祝几秒,赞同道:“你妈说得对,听你妈的。”
去年水爸退休了,每天在喝茶看报纸下楼散步和大老爷们聊天,最大的活动就是买菜做饭,水妈倒是成了最辛苦的人——每天陪着水祝上学,无聊到学会了看小说,装小零食的饭盒包里总会别着一本她将会在课堂上看的书。
“不是,我每天在家呆着……挺无聊的……”水祝小声说。
水妈拧眉想了很久很久,久到水祝感到绝望,准备去洗洗睡觉时候,水妈终于开口了:“你不是爱吃零食么,楼下的铺子空了,让你爸去盘下来,你去进点零食回来边卖边吃。”
“……您是在开玩笑吗?”水祝试探性地问。
“明天你下楼去问问,找人给她装修起来。”水妈直接对水爸说。
事情被水妈一锤定下,水祝毫无反抗的余地。
水妈让她开个店看起来有事可做的原因,不外乎是她能继续每天盯着水祝——因为水祝在大二的某一天晚上做了噩梦,梦见小蛇蜕皮很辛苦,一直在叫她。
梦醒后,她想也没想,直接买机票,偷出自己的身份证和护照,在第二天去学校的路上跑了。
那时候,水妈对她的戒备心渐渐淡了,时隔一两天才会陪她去学校,很有利于她逃跑的机会,她没有放弃。
然而,还是没躲过曹警官。
又在登机口,她被抓住了。
之后,无论她说什么,爸妈都不同意,曹警官也时不时发消息寻问她的状况,身份证和护照不知道被水妈锁去哪里,水祝翻过一次家,没找到。
现在好不容易毕业了,眼看自己利用工作即将获得自己,哪想,爸妈是准备继续防备她,大有她再跑,就准备买条狗链子拴住的架势。
铺子盘得很顺利。
临开工之前,水祝终于忍不住说:“别小卖部吧,我没那么能吃……开花店吧,有点儿品格。”
至少看起来,没那么那么那么落魄,稍微漂亮些。
她还是女孩子,不想以后带小蛇回家,别人指着说:“嘿,你看那个开小卖部的女娃儿找了个漂亮的男娃子。”
她的小蛇最好看,以后一定也会喜欢很好看的花。
开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自己每时每刻能在水妈眼皮底下。
于是,小卖部变成了花店。
店铺装修完毕。
水爸开车带着水妈和水祝去花卉小镇。
清晨阳光明媚,初夏的风清凉,复古的小镇被五颜六色的花树围绕,阵阵花香随着晨风抚上肌肤。
昨晚下过一场雨,青石街道荡着几汪雨水,空气弥漫着清凉的花香。
水祝深吸一口,又香又凉,闻着全身心都不由地放松起来。
她绕着青石街道穿进一条条巷子,一家家或大或小的花屋大开门来,盆栽移到路边或院中,青色藤蔓上接着五彩斑斓的鲜花,花蕊上挂着欲滴不滴的雨珠。
檀香从翠竹后飘出,大水缸里青烟袅袅,宁静的琴音一弦弦拨响。
水祝饶了进去,青竹后是一大片花海,鲜花重叠,花香浓郁。
她从小径里过去,挑了自己觉得好看的花,爸爸在和老板聊天,茶都泡上了,看起来聊得很好。
水妈也在挑花。
看着老妈拿起一捧接一捧不同的花,水祝有种开花店是方便自己看的错觉。
爸妈开心就好。
她把选中的花放到编织篮里。
编织篮是青色的,不大的椭圆形,放进红色的花的煞是好看。
水祝莫名地就想起小蛇编织的青草兜,装着满满一兜的红果子,比这个还要惹人眼。
水祝撇嘴,抽回手,转身出了花房。
她顺着巷子绕到了主街,长长的主街尽头是车水马龙的柏油路,路边种着高大的绿树,树后的草地上花树开出朵朵粉红的、黄色的、蓝色的花朵。
太阳洒下来,泛着粉白的光泽。
大树下,刚下车的人们躲在树荫里寻找太阳伞,或者戴帽子,拿着手机对准花树和小镇的牌坊拍照。
水祝从牌坊左边的小径转了出去。
宽阔的柏油路上车来车往,前方红灯路口排起大长龙,斜对面是商业街,周末的街上人潮如水,好伙伴好闺蜜手挽手地端着奶茶聊天。
水祝站在路边的树荫下,摸出手机想看看罗珊杂七杂八的信息。
刚点出微信,她便觉得头皮凉幽幽的,像被什么阴凉的东西死死盯住。
不祥的预感漂浮上心头。
她觉得不应该。
汽车滑过去。
水祝低头刷了两下手机,突然想起,小蛇的照片是几点钟拍的?
点进微博一看,五个小时前。
脑里不由地飘过小区门口的盛况。
水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