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婆婆神情变化, 然后随口说:“今年二月二,我拿着签文找归云师傅解签。娘, 你说我碰到谁了?”
心情不佳的曾老太敷衍地问了句:“碰谁了?”
“归云师傅正给月儿那丫头解签呢, 我挂了两耳, 说她命里带贵, 旺夫兴子。嘱咐秦嫂子好好给月儿物色夫家……”
春花话未说完,听见脚步声响,扭头见是出门散心的继子回来了。
忙笑着打招呼:“子辰回来了,早上寒气重,熬了碗姜汤我让喜儿给你端过去。”
注意力被儿媳妇刚刚话语吸引的老太太见孙子布衫单薄形色萧索,浊眼热了热软着话语嘱咐:“加件外衫,别染了寒气。”
曾子辰勉强笑笑听话的应好,看到亲人为他担忧默默说句:对不起,待事定后他一定会尽己所能考个好名次。
婆媳分开后曾老太便开始琢磨方才儿媳告诉她的事情。
归云师傅是出了名的解签灵验,儿媳妇春花和秦氏连带钟氏一族平时交往不厚,没必要编瞎话诓骗她。
再回溯这些年秦氏虽年纪轻轻丧夫,可日子却越过越殷实。不但田里雇了佃户,生意亦愈来愈好,县郊菜田经营的也有声有色。
再说月儿那丫头,少时腊冬月的天掉进冰窟窿,都说孩子不行了可硬活了过来。
难道真如归云师傅说道,大难不死命中带贵?
孙子爱吃钟记的包子,有时候出门顺路捎带几个。
抛开旁的不提,那丫头方方面面没的挑,模样俊俏手脚勤快,据说算账根本就不带拨算盘珠子的。
而今丫头过了及笄之年,想来不知多少门当户对的人家有意结亲。
念此,她心底不免也生出几分意动。
再三思忖,打算看情况再定,倘若孙子情形无转好,且中意钟家丫头就请媒人前去。
钟月模仿上次曾子辰的做法,将写了满满两大张开解曾子辰的纸笺夹入书册让其带走。
相信他非迂腐之人,遭受落榜打击后继续重整旗鼓砥砺奋斗。
结果对方没让她失望,观其精神状态恢复的不错,她便渐渐把重心转移到生意和菜田上。
随着丰收季临近,钟月喜悦心情被上门说亲媒人削减不少。
一些人也太过着急了吧,她及笄尚未半年就想要订下亲事。
再说,被媒婆夸成一朵花的男子连名字都没听过,更甭说了解品行相貌了。
她只是被扰的烦,但一点都不着急,该心焦是曾某人。
经过半年发展,虽然没和曾子辰牵下手拥个怀,可在礼教严恪的古代,两人算是两情相悦。
钟氏家长这关她确定能解决,至于曾家那方她肯定不会插手,等着看曾子辰行动结果。
媒人登门的情况从年前持续到年后,秦氏始终没见曾家动静心里有些着急了,渐渐生出些不满。
就当她打算背着女儿准备留意各方面不错的人家时,曾家请的媒人突然登门而至。
恐立即应下亲事遭曾家看低了,于是秦氏持模棱两可的态度吊着媒人。
钟月看破不说破由她为之,这个时候肯定胳膊肘子不能往外拐。
直到与秦氏交好的曾千顺妻子李氏过来陈明诚意,秦氏才彻底松了口,将女儿的八字交给她。
“这真是月儿的八字?”曾老太抚了抚庚帖问二儿媳妇。
在场的杨春花听婆婆如此之问,略略偏过头笑起来。
原本以为钟家立马会应下亲事,没成想倒费了一番功夫。不过说起来倒奇怪,对方如此做法她反而心里踏实了。
李氏听婆婆莫名一问,面露不解:“秀萍亲手给我的,还能有假。”
心情敞亮的曾老太闻此完全放了心,看个好日子决定亲自找人合八字,顺带再验验那丫头是否真的旺夫。
沉浸于喜悦中的曾子辰自然不晓得老人家的小心思。
得悉今日二婶去钟家说和,他特意跟夫子告了天假,心神不定在书房等消息。
听丫鬟喜儿偷偷通报秦氏终于肯交换庚帖,便彻底失了冷静自持。起身来回踱步,比考中童生还兴奋,恨不得即刻飞到钟月面前,看她是否同自己一样高兴。
亲事定下来后,接下便是一连串的繁琐流程,纳吉、纳征、请期。
在请期问题上两家有了分歧,曾老太太经过亲自验证,确定未来孙媳妇八字生的好,旺她家孙子,想来年二月二让钟月过门。
这一决定甭说钟月不同意,便是秦氏也觉得有些早,起码也得等过了端午生辰。
钟月的心思最好十八岁以后再说,但她也晓得这种可能微乎其微。
秦氏正打算同公婆商量什么日子合适,结果郭氏先来找上她来。
原来秦文和与钟莲虽订了亲,但亲迎日子一直未定。
一则考虑钟莲年幼;另外原因在等着钟月情况,毕竟论齿序,钟月为姐,钟莲是妹。
假若两姐妹婚期差别太大,就不等姐姐,毕竟秦文和已经十□□等不起了。
可现今情形有变,于是郭氏想跟秦氏商量商量,秦文和也是她亲外甥嘛。
综合考量,最后姐姐的婚期定在来年六月初六,妹妹六月十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