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名:天琴烈

第十章:雷者大牛

    穆岩正在吃着刚烤好的兔腿,忽然听到有人急喊救命。穆岩回头身后望去,身后密林之中跑过来一人,穆岩定睛瞧去,一位身着粗衫的胖少年,双目瞪得正圆,肥胖的肚子一颤一颠的上下抖动,正向穆岩这边飞快地跑着,口中不住地大叫:“救命啊!”

    穆岩向那人身后望去,顿时心中一凛,只见肥大的黑熊,足有八尺之高,胸前一簇新月形白斑在月光下更显熊威,在那胖少年身后咆哮追赶着,所踏过之处,沙土横飞,草木尽折,脚掌之大,力道劲猛,所劈之处,树木尽断,或被连掘起。

    片刻之间,那少年已跑到穆岩身旁,穆岩见那黑熊张牙舞爪好不凶猛,急忙飞身退在一块巨石上面,那少年看了一眼穆岩后,改口喊道:“快跑啊!”

    穆岩急声叫道:“快爬上树!”那少年似恍然大悟,急忙抱着一棵大树,便往上爬,爬到三米高处便爬不上去了,死死抱住树木不敢动弹。

    此时那黑熊已咆哮而至,却不抓咬穆岩,像似有所仇恨一般,径直扑向那胖少年所抱的大树上,粗壮的大树被它这么一撞,树叶纷纷掉落,摇晃不止。那胖少年依旧紧紧抱住大树,口中叫喊道:“别吃我啊,我几天都没洗澡了,不好吃!”

    黑熊依旧不依不饶,将那宽厚的脚掌击打在树上,树干剧烈颤抖,穆岩暗道不妙,若再这样下去,这胖少年必然被它震落在地,成了这黑熊的嚼头了。

    穆岩从巨石上跳下,跑到篝火旁边,拾起一根烧着的树枝,便向那黑熊扔去,正好击中那黑熊后背之上,却被弹落在地。穆岩一惊,再看那黑熊背上竟满是泥巴,心想着黑熊竟然在泥塘中翻滚,待泥土晒干之后,在背上留下一副泥甲。

    那黑熊背后一击,大声咆哮,转身向穆岩袭来。穆岩见它双目赤红,口水狂喷,四足踏地,将地面踏得震颤,心中一急,连续扔了十七八根带火的树枝过去。那黑熊用手臂横挡开来,手臂之上也是涂满了泥甲,自然是不怕柴火。

    穆岩急忙运气压住血脉,逆行推走,心窍顿时被冲开。

    穆岩体内血液疯狂喷涌,手臂之上血脉暴凸,飞身跑到岩石之处,猛地轰出一拳,拳风如烈,那巨石火光迸射,碎成无数石块。穆岩抓起石块用尽全身力道向黑熊扔去,黑熊用手臂一一挡开,石块却不似树枝一般软弱,虽被挡开,却打得黑熊低沉嘶吼。

    穆岩将石头扔的如同石雨一般,那黑熊只顾哀声硬挡,脚下却慢慢向穆岩袭来,穆岩心叫不妙,若被这黑熊抱住,恐怕再有力道也使不出来。

    这时,鹰唳声急,一道破空而至,瞬间划过长空。

    穆岩大叫道:“蛋黄!”

    飞来的正是蛋黄。原来这蛋黄心系穆岩安危,从未飞远。

    此时蛋黄翼展如垂天之云,鹰嘴如寒月之钩,双爪如铁矛之枪,径直向那黑熊双目飚去。黑熊挥掌向蛋黄拍去,却是一击不中,咆哮着左右横掌,蛋黄却辗转腾挪,绕到黑熊背后,用爪子狠狠抓去。那副泥甲怎能挡住得了蛋黄锋利的爪子,片刻之间黑熊背上已是鲜血淋漓,血肉横飞了。

    黑熊更是愤怒掌力加劲,速度更快了一倍,穆岩生怕蛋黄受伤,急忙飞身跑到那黑熊身旁,将全身力气运道手臂之上,加上心窍强烈的推动下,穆岩大吼一声,一拳正好击中黑熊的腹部。

    黑熊被这一拳轰得体内犹如翻江倒海般的绞痛不止,内脏皆被震碎,顿时倒地再起不来了。

    此时,蛋黄飞身滑落下来,向黑熊的双目上啄去,撕出两只双目后,吞了腹中。穆岩明白蛋黄的用意,笑道:“就算它再睁开眼睛,恐怕也不是蛋黄的对手!”那蛋黄仰天长唳,好不得意。

    那胖少年见黑熊已死,便从树下滑了下来,跑过来拍着穆岩的肩膀,大声说道:“你真是牛人啊!这么大的走兽竟然被你一拳打死,我雷大牛佩服佩服!说罢,拱起双手,不住地施礼。

    这时穆岩才仔细瞧他,只见他粗眉横卧,圆眼方口,年龄与自己相仿,满身大汗,狼狈不堪。穆岩心中诧异,便问道:“你是怎么惹到这只大熊了?让它这般追咬你?”

    雷大牛似有不好意思地说道:“我跟在这黑熊屁股后面捡剩肉吃,这黑熊向我跑过来,我便装死。黑熊见我倒地,过来嗅了嗅,以为我被吓死了,我当时没憋住放了个屁,听到那黑熊被熏的直打喷嚏,虽然闭着眼睛装死,嘴上却一时忍不住,笑得不停。那黑熊知我骗它,便追着我满树林里的跑着没完没了……”

    穆岩听见雷大牛肚子在咕咕乱叫,心想他定是腹中饥饿,便说道:“我这里有烤好的兔肉,一起来吃吧!”

    雷大牛顿时面露惊喜,高兴地说道:“当真?”

    穆岩走到篝火旁,见火势已灭,那架在火上的兔肉此时也已掉落沾满草灰泥土,已是不能吃了,便叹道:“可惜了这对肥兔儿。”

    雷大牛走过来,从火灰中翻出一只兔腿来,看的眼馋,叹道:“我怎么也抓不到兔子,已经好几天没吃东西了,上次吃兔肉还是在树上睡觉的时候,有只兔子为什么受了惊吓,竟然一下撞在树上死了……”

    话音未落却听得蛋黄在一旁吼叫,穆岩回头望去,见蛋黄站在黑熊身上,向穆岩挥翅示意。穆岩顿时大喜道:“我们把这熊烤了吃吧?”

    雷大牛一听扔掉兔腿,不住地点头说道:“好好!原本它想吃我,却不想被我吃了!”

    穆岩寻了快扁薄的石块,将熊皮慢慢剥了下来。这手艺是他自小同外公学的,每每捕到野味时,穆岩在一旁看着外公用刀子在皮肉之间游刃有余,眨眼功夫便剥下一整张皮下来。穆岩嚷着要试,外公便细心教导,慢慢穆岩也能熟练自如了。

    穆岩最后用石头切下熊掌和部分熊肉,寻了粗枝串好,待那雷大牛抱来干柴后,又搬来两块石头,二人便架起火烧烤肉起来。片刻之间,那架在篝火之上烘烤的熊肉,已是肉花绽放,肉层脂肪在被火烤后,滋滋地冒着油,散发着诱人的香味。

    雷大牛吃的狼狈,一只肥大的熊掌竟然在眨眼之间就被他吃得精光,好似还没有吃饱,眼睛又盯在肉上不动。穆岩说道:“这里还有的,不够我们再烤。”

    雷大牛一喜,那对粗眉也渐渐变得弯曲,笑了起来,用手撕下熊肉便往嘴里塞,嘴上不停又说道:“我叫雷大牛,雷电的雷,大叔的大,很牛的牛!谢谢你刚才救我。”

    穆岩从肉上撕下一块肉来,向蛋黄扔去,然后说道:“我叫穆岩。”

    “哦哦!”那雷大牛只是不住地点头,双手不停地往嘴里塞肉,嘴里忙个不停,穆岩见他不作声,肚中也是饥饿,便也自顾自地吃了起来。

    过了一个时辰,火堆旁边只剩下根根骨头。雷大牛双手搓着滚圆的肚子,打着饱嗝说道:“咯!吃的好饱!”穆岩捡起地上的骨头往火堆里面扔去,听见骨头在火中烧得劈啪声响,穆岩向雷大牛问道:“你住在这里?”

    雷大牛憨笑地说道:“我家是天宁城外放牛村的,那天我在村中捉鸟,突然看见一只青色大鹰从头上飞过。心想若是捉了这只青鹰一定能卖个好价钱,便等它下落停脚之时将它捉住。于是,它在天上飞,我在地上追,接着我就追到这林中来了……”

    穆岩听他说一只青色大鹰,心中生疑,急忙打断他的说话,追问道:“怎样的一只青色大鹰?”

    雷大牛被穆岩问得发懵,一脸茫然地说道:“就是很青,很大的鹰啊!”

    穆岩听罢,面露无奈的神情。只是心中暗想:难道他看见的是蛋清?那时蛋清被蛋黄啄瞎了一只眼睛,却不知道现在如何了?穆岩虽然心中对这蛋清有些怨恨,毕竟是因为那仙籍太醉心智,蛋清才会背叛自己,想想蛋清与自己在雪山之中的快乐日子,也不禁感到有些伤心。

    穆岩神情感伤,向雷大牛说道:“你在这里被困这么多天,家里人肯定是急坏了!”

    雷大牛却笑着说道:“没有人会着急,因为我家里没有别人,独我一个。我六岁的时候父母丢下我走了,从那以后我便自己生活,而后这十多年里,我到处给别人家打短工,捉些稀奇的东西来卖钱吃饭……”

    穆岩见他与自己年龄相仿,又和自己的遭遇相同,心中莫名生出一些好感,也觉得他与自己相比却是坚强很多,顿时感觉与他亲近了几分。这时,穆岩突然问道:“你不想你爹娘吗?”

    雷大牛一怔,似乎不理解穆岩这话的含义,便摇着头问道:“他们都不要我了,我还想他们做什么?”

    穆岩听他这么一说,心中感到有些不是滋味。同样被抛弃的境遇,我在苦苦寻找着外公的下落,而这雷大牛却能看淡这些,坚强乐观地一个人生活。

    稍过片刻之后,穆岩说道:“不如你跟我一同去仙门学法吧!”雷大牛惊疑道:“仙门?”

    于是穆岩对他说了梅精变人,苍鹰突变,青龙法门,微宗仙门,柳精心恶弑主和那双鬼召唤巨蛇的事情。只是省略了自己外公飞天,修炼仙籍,打开心窍,误吃蛇参这些没说。因为他觉得这些事情还是不告诉他的好,否则会让他胡乱猜测。

    在雷大牛心中,并不知道仙门是何,只当是神仙居住的地方,见穆岩坚定所说,也相信大半分,暗想入了仙门不必再为吃饭发愁,学了仙法随便弄出几个牛来也自是好事,便痛快答应二人结伴。

    夜色已深。蛋黄作别飞走。

    此时,穆岩和雷大牛正在躺在林间草丛中,困意顿生,没过多久雷大牛便睡着了。听得鼾声阵阵,见得口水直流,穆岩被这鼾声吵的无法入睡,只是静静地躺在旁边,透过树叶的间隙,窥看这那皎洁而妖魅的圆月。

    许久,穆岩突然坐起,见雷大牛睡得很死,便双腿盘膝,双目微合,双手虚抱在丹田之处炼体来。穆岩早已背熟了《天魔琴操曲》中的所有文述章节。如今心界三重:开窍,修身,入静,均已修完,并在蛇参的奇效推动下,冲破了一重心界第三重的入静之法。此时便要开始修炼第二重境界:体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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