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月色朦胧,月光透过密林的缝隙,将缕缕幽静洒在林间杂草之上。
穆岩在心中默念仙籍中体界中的第一重,精元之法。
“身界其意,装载之体,存储之能;吸纳其精,消化其元。
凡修法者,必要修身,身有三界,精气神韵,精者精元,精元大盛,力道剧增,气者主魂,修身培元,神韵自得,可探万物之灵,可纳天地之气,静心吐纳存于丹田,气运全身自储精元……”
穆岩暗自言道:“这纳气培元与心界的运气之法略有相似之处,用意却又背道而驰,一个是运气控血修心,一个是纳气筑基炼体;前者凝周身气血逆行冲心,后者吸纳天地之气化为精元存储。”
若先入体界修炼精元境界,可学吸纳运气之法,却无奈不能再折返回来修炼心界。所以这心界之法是修为之人根本无法实现的法门。先修心,再炼体。这便是《天魔琴操曲》仙籍中特有的玄妙。
穆岩并不知道这些,只是依照仙籍上的文述进行修炼,鼻吸口呼,静观心境,动观全身,暗自吐纳气息。片刻之间,竟也进入了忘我的状态,穆岩感觉所纳入的气息不断涌至在体内之中,一股花草香气透入胸中,却在体内不停游走。
穆岩试图将体内游走的气息压送到丹田之中,却越用力压制,反而回弹的更甚,反复几次竟是满头大汗,不得要领。
穆岩心念一转,索性冲开心窍,让血液在体内奔腾,原本在体内的气血也飞快运转。穆岩尝试着用心窍加快气血运转,以快制快,体内气流疯狂乱蹿。穆岩随即又将心窍关闭,而后又猛然打开,几番反复下来,体内气息竟像是有节奏地上下运动,最后节奏在心窍关合后,竟是越来越是缓和平稳了下来了,慢慢沉入在丹田之中安静平息。
那股气息竟被他这番压制在丹田之内,气息幻化成精元似在丹田之中孕生,有着说不出的舒适受用之感。
穆岩抬头望着天空,暗自说道:“外公,我离你又近了一步!”
此时已是天渐微明,穆岩身体痛快舒畅,伸了个懒腰,便躺在草丛中睡了下去。
次日天明,天色大好。
“你说的微宗仙门在哪啊?”雷大牛一边用手擦着满头的汗珠,身体紧靠着悬崖峭石往前挪着步子,一边向穆岩问道。
“攀过了这悬崖断壁,应该快是到了!”穆岩记得当日青龙道长对自己说过,这微宗仙门在太行峰顶之上,峰高万丈,而眼前的这些重山虽高险难攀,却不似有万丈之高。
自从穆岩和雷大牛走出密林之后,便转面向往东行进,连走数日仍不见那青龙道长所说的万丈之峰:太行峰。穆岩心中起疑:难道那青龙道长又在骗我?这般荆棘阻路,何时才能找到微宗仙门,却见眼前有座山峰,峰峦秀拔,祥雾缭绕,二人便爬了上来。试图绕开这遍布荆棘难行的山麓,翻山而过,却不想所登上来后,竟是断崖险峰。
雷大牛看了看脚下缓行难走的路,左面是峭壁耸立,右面就是断崖横纵。他将自己肥胖的身体紧紧地贴在身后的峭壁上,向前慢慢地挪着步子,见穆岩在前面走的稍快,便急忙说道:“穆岩,这里悬崖峭壁难攀难行的,我们可要小心啊,别一不小心脚滑……”
话未说完便没了声音,穆岩此时正在想那太行峰和微宗仙门的事情,再回神之后,却不见了雷大牛的身影,顿时一慌,急忙喊道:“大牛?大牛!”
这时,隐约听见雷大牛哭喊道:“穆岩,快救我啊!我要摔死了!”
穆岩听那声音从这断崖下面传来,心想雷大牛定是失足坠落这断崖下,暗叫不好。便急忙俯身趴下,向崖下探头看去,这一看穆岩顿时双眉紧蹙,暗叫吃惊。
只见这断崖峭壁上,竟有七口巨棺悬挂在半空中。七口悬棺呈梯状排列,雷大牛正好趴在最下方的棺材上,若没这口悬棺架住,恐怕他早已跌入悬崖,摔成了一摊肉饼了。
再看那口棺盖已被雷大牛砸碎,他正趴在那口棺材中。身下竟是一具早已风化的干尸,雷大牛正抱着那具死尸,向穆岩大声呼救。
穆岩以前听外公讲过,世间人亡,所葬之法,除了土葬,火葬,水葬,木葬,金葬以外,还有一种葬法叫做天葬,天葬就是把棺椁葬到空中。这种被架在空中的棺材也叫悬棺。
悬棺之所以能被架在断崖之上,需先在断崖峭壁上凿出洞孔,然后将圆木嵌入洞孔内,作为支架,来支撑一口棺材的重量,否则棺材无法腾空。穆岩心想这七口悬棺下方定是有圆木支撑,而且这圆木还足够敦实,要不怎能经得起雷大牛这二百多斤的体重急速坠下所产生的力道,否则早就横折断裂了。
穆岩想罢,便安慰雷大牛道:“你先别动,我想办法救你!若你再这样乱喊乱动,这悬棺晃动掉下去,你就真变成肉饼了!”
雷大牛被穆岩这样一吓,竟然乖乖地一动也不动,只是趴在口棺材里,抱着那具干尸闷声落泪。
穆岩见雷大牛安稳了,便静心仔细向那七口悬棺瞧去。这七口悬棺最上方的距离自己大约有两丈左右,悬棺之间均有落差,雷大牛置身在阶梯状的最下方,距离自己大约有四丈之高。于是心生一计,便开口向雷大牛喊道:“大牛,你抬头看看上方的悬棺,看看能不能爬到最上面的那口悬棺上来,这样我便能拉你上来了!”
雷大牛自从自己失足跌落后,就再没敢睁过眼,这一听穆岩说自己身后还有悬棺,顿时吓得不轻,看也没看便不住地摇头,哭嚷道:“不行!我爬不上去,快救我啊~”
穆岩喊道:“你回头看下,这些悬棺都离的很近,每个悬棺下面都有支架,那木架都足够支撑你的重量,只要你爬到最上面的这口悬棺就好!”
雷大牛抱着那死尸依旧一动不敢动,只是嘴上说道:“不行,我爬不上去!”
穆岩说道:“大牛,你胆子大些,不要怕死!”
雷大牛高声喊道:“我不怕死,只是贪生。”
穆岩无奈,心想看来是没有别的办法了,只好下去,再将他拽到最上面这口悬棺上,然后再爬上去拉他。只是不知道这支撑悬棺的圆木能否同时架住我和大牛的重量。
此时也来不及穆岩多想,凝神暗运气血,逆行冲心,心窍顿时被撞开。这正是那《天魔琴操曲》中的心窍之法,心窍张开,气血沸腾,劲道顿生。穆岩用手紧紧攀在峭壁的凸凹之处,双脚紧蹬,缓缓地爬了下去。
往上爬自然容易,头上所有可攀之物一目了然,往下爬必是非常困难,低头望去只是光滑的峭壁和视不见底的深渊,看不见任何可攀之点。
穆岩将气劲运到指尖,手指在岩石的缝隙中抠的劈啪作响,那坚硬的峭壁石面上竟被他硬抠出几处凹坑,穆岩缓缓下了两丈有余,终于到了最上面的那口悬棺上。
穆岩趴在悬棺上面向雷大牛喊道:“大牛,我下来了,你回头看我!”
此时雷大牛才敢慢慢地爬起身子,回头向穆岩望去,见穆岩正慢慢地从最上面的那口悬棺,往下一个悬棺上爬去,雷大牛见他离自己越来越近,紧张恐怖的心情也有些舒缓了。便壮着胆子喊道:“穆岩,我在这儿!”
当穆岩爬到第四口悬棺上时,脚劲稍猛,竟一脚踏破了棺盖,穆岩急忙抽出脚来,心想这些悬棺常年在这里风化雨噬,原本敦实的棺椁,如今却是脆弱不堪。
穆岩下意识地向那棺盖上被自己踏破的窟窿中望去,有些奇怪,仔细一瞧,这棺中竟然不见尸体,只有一块腰牌大小的东西在闪闪发光,刺眼夺目。穆岩爬下伸手向棺中摸去,掏出了那块闪光的东西,只见是一块金黄色的铜牌。铜牌上刻有一只奇特的怪物,鹰嘴狼脸,虎身龙鳞,牛角蛇尾,将这铜牌一番,背面写道:“六兽合魂,七棺聚义。”
穆岩看不明白,便探身站在支持悬棺的那圆木支架上,用力掀开棺盖,往棺中瞧去,里面却是空无一物。穆岩暗想:若这棺中葬人,就算被风雨蚀化,腐烂后也应该有骨头,这悬棺竟是一座空棺。为什么这口悬棺没有葬人,只葬了这块铜牌?这怪物的图案又是何解?背面的字迹又是何意?
穆岩拿起手中的那块铜牌,向雷大牛摇晃着说道:“大牛,你找找看,看看有没有这样的铜牌?”
雷大牛看穆岩手中正握着一个东西,被阳光照的金光大闪,雷大牛兴奋地喊道:“金牌?”雷大牛这些日子吃的清淡,肚中没有油水,见穆岩在棺中搜出一块金牌,顿时大喜。以为自己所在的这口悬棺之中也会有块金牌,心想金牌值钱,可以换些银两,然后到饭馆中大吃一顿,想罢便心中暗自高兴起来,不似先前的紧张,在棺中找了起来。
摸来摸去,忽感手触到一个硬硬的东西,雷大牛一喜,急忙用手一拽,竟是一把锈迹斑斑的破刀。刀身已残破不堪,刃口还有几处破损,然后颇有失望地向穆岩喊道:“这棺中没有金牌,只找到了这把破刀!”
雷大牛心想,这破刀破剑的,别说伤人,砍草都钝的要命,心中说道:也是一把破刀,不值钱的!索性扔掉算了,却被穆岩制止住说道:“凡是棺内所葬之物,定是棺主生前所珍爱之物,别看这是破铜烂铁,说不定是主人的宝贝也未可知!”
雷大牛无奈只好将破刀系在腰间,然后继续翻棺逐一查看,约有一时,几番搜索过后,穆岩和雷大牛都已在最上面的那口悬棺上坐下。
雷大牛也没有刚刚跌落时的惊怕了,坐在穆岩旁边翻过来调过去地看着那块铜牌,又在手中不住地掂量着,然后用手擦着汗,拿起那铜牌塞进嘴里咬了咬,略有失望地说道:“可惜不是金的!这个东西不值钱。”
穆岩拿起那把刀来,见这刀身阔宽,外面陈旧锈迹斑斑,雷大牛见他看得出神,心想着破刀远不及一块小铜牌值钱,便说道:“我们两个换好了,这铜牌归我,那宝刀归你!”
穆岩见他先前说是破刀,如今要换便改口说是宝刀,也是无奈地笑了笑道:“也好,刀再破,也好过用石头来剥兽皮。”
这时,天空却突然阴云急聚,太阳被遮挡得无影无踪。
穆岩向天空望去,乌云密布在头上,似有大雨临头的憋闷之感,便然后急忙对雷大牛说道:“恐怕是要下雨,我们最好快些上去,否则这崖壁被雨水冲刷的湿滑,足底无法着力,攀行更难,若是踏空,势必掉在万仞深渊之中摔得粉身碎骨。
雷大牛听后也忙说道:“好好!我们最好快点上去,在这上面坐着,总是感觉不踏实!”
话音刚落,只听有人大声喝道:“混账!竟敢盗我宝物!”
穆岩和雷大牛二人顿时呆在当下,相顾愕然。
一道白光划过天空,正击中悬棺之上,忽觉身体一震,只听‘咯吱’一声,二人所坐的悬棺应声跌落,穆岩暗道:“不好!这次真是要摔成肉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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