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痴老僧将那串佛珠剩下的几粒摘下,握在手中,双手一搓,竟化作一团粉末。然后将粉末敷在眼睛上,然后用手轻轻揉目,顿时金光一闪,行痴老僧眼睛微微睁开,清澈明目,好似用那粉末洗净了眼睛。
然后飞身到四位壮僧身旁,用手又是在众人脸上一拍,四人神魂觉醒,站起身来,揉着脑袋,头部隐隐作痛。
此时穆岩见蛋黄也已自行恢复好转,心知蛋黄也修炼了《天魔琴操曲》中的修炼法门,身体恢复如此之快也不为惊讶,穆岩自是宽心了许多,便让它展翅飞走休息,不必再跟自己操劳行走,蛋黄明白其意,震翅翔空,钻入了云层之中。
雷大牛见那行痴老僧用佛珠便能复明,便嚷着要跟行痴老僧学习佛法仙术,向行痴老僧讨要道:“你这佛珠这般厉害,能否赠我两颗?日后我有个眼疼肚子疼什么的,我也捣碎了敷些。”
行痴老僧说他未入佛门身不在佛界,即便给他,雷大牛也无法力敷行也没有效果的,雷大牛说道:“这好办,我入你佛门,你传我佛法便是!”
“你不是要入仙门学法吗?怎么又想成我佛门中人了?”
雷大牛撅嘴说道:“跟你学不是更快么!”
“仙魔佛三家法门都是需要长期修为才能有所悟性的,你急于求成,岂知会物极必反?”
雷大牛见他这般说,便嚷说不入佛门了,剃了头发,烧印上戒疤,不能吃荤等等门规戒律,心中却暗想这行痴老僧也是足够抠门。
穆岩听行痴老僧说到仙魔佛三家法门,心中一震,暗想他是否能够认识外公,便上前向行痴老僧问道:“您,可认识一位叫武易的人吗?”
行痴听后,略作思索一番,然后摇头说道:“不识得,这武易是你何人?”
每每穆岩提起外公的名字时,心中都有一丝希望,却又每每希望破灭转为失望,不免心中有些抱怨,抱怨外公丢弃自己,让自己苦苦寻找,抱怨世间有‘武易’这两字,若不是武易这个名字,外公还是叫做外公。穆岩此时神情微有伤感,只是低声说道:“故人!”
行痴老僧笑道:“故人?不找也罢,找到了也未必是件好事!”说罢便向穆岩的肩膀拍去,说道:“先前听你们说要去微宗仙门学法,我也正好要去微宗仙门不如我们一同顺路如何?”
穆岩和雷大牛正寻仙门不着,听着行痴老僧顺路同去,心中兴奋不已,齐声称是。
此时天空已是晚霞披挂横空,朵朵云层似火。行痴听有鸟鸣低落之声,便催促说道:“日近落了,我们还是快些赶路吧!”穆岩和雷大牛连声称是,便跟着行痴老僧往前奔走。众人约行了四个时辰,行痴老僧突然停下脚步,众人便跟在身后停住。
穆岩和雷大牛向四周望去,此地荒凉凄寒,别说万丈高峰,就连寸尺杂草都没有生的半根,雷大牛连走这么久,已是饥饿难耐,抱怨地说道:“到了吗?别说微宗了,我连肉粽都没见到。”
那行痴老僧伫立站定身法,只是微微一笑道,向天空之中吼道:“空城佛门行痴者前来拜会!”那声音震耳欲聋,如同狮吼一般,在这空旷之地喊出,回声阵阵更是连绵不绝,不消片刻,只见空中有三人御剑飞来,道道剑光冲天,有青有蓝有绿,宛如雨后彩虹般将这夜空照亮得绚丽夺目。
穆岩和雷大牛看的惊呆,转瞬之间那三人便飞至行痴等人身边,收剑落定之后,齐声跪拜道:“微宗仙门弟子授师祖委托,下山恭迎空城行痴大师!”
行痴老僧连忙微笑示意,其中一女起身笑着说道:“师祖得知行痴大师前来,便在紫菱阁中盏茶等候,望能与行痴大师品茶相叙!”行痴老僧嬉笑道:“你们单师祖真是越发客气了!”
穆岩向那女子瞧去,只见她双目清澈,皮肤白净,口齿伶俐,俏丽端正,再看身后两人,虽说长相平平,却也是身着体面落落大方,各自背负着法器,站在那名女子的身后。
此时那名女子手中掐诀,口中念道:“凌星剑起!”,身后那把蓝色古剑泛起光华四射,向空中跃然而起,在空中翻腾几圈后,停在那女子面前。那女子起身跳上古剑,向行痴拱手施礼道:“大师,请!”
行痴老僧回礼笑道:“自便自便!”说罢,将脚底僧鞋脱了下来,用手将那布鞋一拉,竟拉成六尺多长,像是小船木舟一般大小,然后笑着说道:“你年纪轻轻的祭剑飞天很耗精元,我自己来便好!”说罢,唤穆岩和雷大牛上来。穆岩没作多说,起身跳入那鞋中,雷大牛一面跳进去,一面抱怨地说道:“你这鞋子味道很大啊!”四位壮僧也不答话,一同挤进了鞋中。
其他二位男弟子也祭起宝剑,御剑凌空,众人驾驭法器直冲云霄之巅。
转眼之间,众人已飞至万米之高,穆岩只觉耳旁风声呼啸,云层在身旁缭绕,探头下望,一片苍穹如美如画。峰峦点点叠嶂,落日带烟生得红云过眼,断霞映水散发出条条红河,好一江烟水,好一片山河。
穆岩觉得此时自己好像如同外公一样,已能驾驭云霄,飞行在天空之上,心中对仙法已是出奇的向往,又突感自己离脚下那个曾经生活过的世界渐行渐远了。
那名女子在行痴老僧身旁飞驶,眼睛盯着穆岩看了又看,笑着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穆岩突然被她这么一问,竟脸作一红,结结巴巴地说道:“我,我叫穆岩。”
“我叫岳清婵。”那女子笑着说道。
雷大牛用手搭在穆岩的肩膀上,急忙探头搭话道:“我叫雷大牛,雷电的雷,大叔的叔,很牛的牛,啊!不对,是大叔的大啊……”
岳清婵听得雷大牛这么一说,竟噗嗤一笑,笑道:“呵呵,很牛。”
雷大牛解释道:“不是很牛,是大牛。”
“……”
穆岩等人在空中疾行约有一炷香的时间便到了峰顶,穆岩只是觉得头脑昏涨,待平稳落地之后,岳清婵等人收了宝剑背在身后,岳清婵拱手示意,笑着说道:“行痴大师里面请!”
众人从鞋中跳出,见那行痴拽住鞋子一角,然后用手甩甩几下,那如同小船一般大小的鞋子顿时恢复了原状,行痴将鞋穿上笑着道好。
穆岩再作细看周围环境,虽是万丈峰顶,却一如平地山河,万物皆有,魅月映照的太行峰顶竟是美不胜收。
古树垂柳千条,修竹茂林繁盛,几处断崖恒石之处也是苍松隐隐相伴,恒石之间不生半片苍苔,不长一颗杂草。云雾缭绕入境,松柏森森入目,花草幽香入鼻,芬芳大作。更有云海纵深,似可徒手摘星辰,几律清风拂竹相奏,阵阵鸟鸣清幽相和,如此妙音入耳,仿如进入仙境一般。
再看这微宗仙门观宇群阁,巍峨精修,槛曲雕栏,纸窗朱柱。青砖墨瓦白墙,犹如泼墨风景中的桂宫仙阁,在月影之下更显幽境不俗。
众人在岳清婵的引领下到了正观前,穆岩见观门旁耸有一巨石,泼文墨之风,落刀笔之迹,书写道:“云外风清,仙法微宗”,再往里走,行至片刻到了一间竹阁,穆岩见这间竹阁清幽,由根根竹节相互打架而成,心想此气派的竹阁需要多少根竹子啊,如此精修细裁也不知消耗了多少时日?再定神抬头望去,见阁门上悬有一匾,写道:清风紫菱。
这时听岳清婵向行痴老僧说道:“行痴大师,请!师祖正在这阁中等候。”
众人进屋后,更见竹屋之中布置优雅清新,一位白发白须之人在屋中正坐,眉宇清扬,面目有神,虽是苍然古貌,却是鹤发童颜。
穆岩暗道这便是微宗仙门的掌门吗?这人有着一股和外公飞走前一样的气息,一种让人说不出来的感觉,这与先前在青龙法门的那位青龙假道人简直是云泥之差,天壤之别。
那人见众人等人进屋,便起身拱手笑道:“许久未见,行痴大师风采依旧!”
“常言道:微宗单霜之,微宗一仙师,若说风采,谁能及得上单掌门。”行痴陪笑道。
单霜之一笑,伸手示意行痴入座,行痴在偏椅座下。穆岩、雷大牛与四位壮僧便在行痴身后站定,接着听单霜之说道:“看茶!”而后便有弟子上前将茶杯沏满,穆岩闻得一阵阵茶香浓郁却又飘有缕缕清香之气。
“早就听闻太行峰的‘雾里香’茶香清雅,有云雾中独傲之气,今日有幸品尝,实乃快事一桩啊!”行痴老僧说罢便将茶杯端了起来。
单霜之用手捋了捋尽白如雪的胡须,笑面说道:“行痴大师言重了,这‘雾里香’原本平常茶树而已,只是耐得住这孤峰高寒,才能有这般独有味道。”
行痴老僧呷了一口杯中的清茶后,不住地点头,眯起眼睛笑着说道:“真不愧是:太行一孤傲,云雾万里香。”
“行痴大师常年除魔颂佛行走于世间,自然品茶无数,怎地这般夸奖起我的‘雾里香’来?”
“品茶如品人,世间茶味百种杂陈,怎又及得上这里的茶香。”
单霜之哈哈大笑道:“不知不觉竟又被大师吹捧一番。”
雷大牛在行痴老僧身后耐不住性子悄声对穆岩说道:“一碗茶他们竟然说了这么多话!”穆岩用手拉他一下,示意他不要说话,穆岩心想:这二人表面说的是茶,却暗有寓意。好似吹笛抚曲,弹琴之意不在指尖,而在弦外之音。
再向那单霜之望去,只见他双手捧茶,笑着说道:“前日得知行痴大师要来微宗拜访,不知所谓何事?”
行痴老僧从怀中掏出一封信纸,递了过去示意他端详。单霜之接过信纸之后,定睛看罢,面露疑惑,不解地向行痴老僧问道:“这是?一封家信?”
行痴将信纸接过,用手指蘸茶,向那信纸上一抹,那书信上赫然呈现出几个血字来:
百目毒蟾已得,微宗屠峰祭魂。
单霜之再次信纸接过仔细一看,不由得惊道:“这……这信何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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