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全都一脸好奇兼期待的看着他,等着他开口问所谓的私人问题。
希望是有关经理八卦的事呀……大家都如此期望着。为了这八卦。他们都快好奇死了,却没有人有胆开口问明真假。
沈宗祥,是男人的话,就问这个吧。
“经理,听说你最近在谈恋爱,是不是真的?”沈宗祥一鼓作气的问道,只见四周同事顿时全都以一脸崇拜的表情看着他,似乎正在对他说”干得好呀,沈宗祥!”
“没想到你也这么八卦?”贺子极看了他一眼,不疾不徐的道。
所以,答案到底是有还没有呀?沈宗祥有种欲哭无泪的感觉。
幸好好奇心人皆有之,有人忍不住替他接着问了。
“所以是真的吗,经理?”
“怎么?连你也这么好奇?”他转移视线。
“唉,好奇的可不只是我,坐在这里的每一个人——不,应该说坐在这餐厅里的每个人都很好奇。”
“我有这么受人瞩目吗?”
“经理不知道吗?你的人气指数可是这场区里数一数二的。”
“是吗,怎么我一点感觉都没有?”
“总经理没感觉没关系,人家都有感觉就够了。”只要和经理在同一个场合,四周女人的目光就会一直往这边看过来。虽然不是在看他,沾个光也不错。
“所以经理……是真的吗?”眼见话题快要被扯远了,身负重任的沈宗祥赶紧将对话拉回正题。
“你为什么这么好奇?”贺子极问他。
“受人之托忠人之事呀!经理难道不知道,有多少未婚美女想了解自己还有没有希望吗?”他急中生智的回答道。
“你是替别人问的?”
“欸。”他承认的点头。
“既然如此,你就跟她们说没希望好了。”
众人闻言,瞬间都不约而同的瞠大双眼。
“所以意思是……经理,你真的有女朋友、死会了?”有人忍不住脱口而出,还是想亲耳听到那个答案。
贺子极没让大家失望,神情如沐春风般的微笑着回答,”没错。”
哗!他此话一出,全体哗然。
第8章(1)
“应非絮……”
阴森森的叫喊突然从后方响起,让站在个人置物柜前的应非絮整个人跳了起来,差点没被吓破胆。
她转身回头,对出声吓她的同事猛皱眉。”干什么这样吓人?”她小抱怨道。
“谁教你一直不肯说实话。”同事林美珍目不转睛的看着她,以埋怨的语气说。
“什么实话?”没头没尾的,说得她莫名其妙。
“你和贺大帅哥——贺子极经理在交往的事!”
霎时,应非絮感觉自己的心跳似乎漏了半拍,随后又加紧速度,愈跳愈快。
美珍怎会用如此肯定的语气来说这话,难道……她知道了什么别人不知道的事吗?
“你到底在说什么?”她努力装傻,摆出一脸不明所以的表情。
“别装了,人家贺经理都认了。”
她呼吸突然一窒,小心翼翼地开口道:“认了什么?”
“认了你们在交往的事。现在,你还敢说没那回事吗?”林美珍以一脸等着准备与她算帐的表情说。
应非絮有些惊愕,但拒绝相信。
他认了?怎么可能呢?
虽然她和子极从来没有讨论过公不公开这件事,但他们俩在外人眼中的个性都是偏冷淡、不爱解释型的,所以即使八卦传得再夸张,基本上对他们也没影响。他们还是照常各自上下班——因为上下班的时间不同,然后下班后,窝在家里谈恋爱。
说穿了,他们到底有没有在交往根本与别人无关,自然无需向任何人坦承或解释,因此他又怎么可能平白无故的”认了”呢?
肯定是美珍想套她的话才会这样说。她在心里忖度着。
“我说过,我对八卦的事不予置评。”她对美珍摇头。
“就说已经不是八卦了,是经过当事人亲口确认的。你就老实认了吧。你真的和贺经理在交往对不对?”林美珍紧盯着她。
“如果贺经理真的像你说的认了,你干么还跑来问我。”她不答反问。
林美珍顿时语塞。
没错,虽然贺经理的确认了他有女朋友,但却始终没承认那个幸运的女人是不是就是八卦谣言中的女主角,所以她才会跑来这里确认啊。
只没想到她这好同事这么精,死都不上当。
“唉,都同事这么久了,难道你就不能跟我说一下实话吗?”林美珍哀怨的叹息道。
应非絮直接微笑的对她摇了摇头。
“真的是会被你气死。我还以为公司里,我和你交情算是最好的了,没想到你居然……哼!”林美珍得不到答案,以不满的哼声做结。
“别这样,待会儿我请你吃火锅。”应非絮安抚地笑着对她说。
美珍是她的线长,一直以来都很照顾她,她都有记在心里,只是经济拮据,让她尚无法表达她的感谢之意而已。
“呦,明天太阳该不会打西边出来吧?应非絮小姐竟然说要请客耶!”林美珍大惊失色的喽道。”你中乐透了吗?”
应非絮无奈的看着她。
“既然没有还请什么客?我又不是不知道你家情况,不要打肿脸充胖子了。”
听她这么一说,应非絮突然感觉有些对不住她。美珍都这么照顾自己,又这么替自己着想了,不告诉她自己和子极的事,好像真的有点太见外了些。
“美珍……”她欲言又止的看着她。
“干么?不要告诉我你爱上我了喔,我对女人没兴趣。”林美珍一脸防备的表情,还夸张的向后倒退一大步。
她忍不住被逗笑出来。”不是啦!”
“那就不要用这么含情脉脉的表情看着我。”
“我哪有含情脉脉?”她只有哭笑不得。
“好吧,没有含情脉脉,只有深情款款。”
应非絮一整个无言以对、完全被她的伶牙俐齿给打败了。
“你想跟我说什么?”闹够她后,林美珍正色的问道。
“待会儿我请你吃火锅,有件事想跟你说。”
“有事现在就可以说,火锅就不用了。”林美珍体恤的说,不想浪费她拼命辛苦赚来的钱。
看她这么替自己着想,应非絮觉得罪恶感愈来愈重了。
“美珍,其实我最近没花什么钱,所以你让我请一下好不好?”她求道。
“奇怪了,你今天是怎么回事?下了班不急着赶去兼差赚钱就算了,竟然还硬要花钱请客?难不成你真中乐透了?”林美珍禁不住怀疑的紧盯着她问。
应非絮在心里轻叹了一口气,知道若不说明理由,林美珍是绝不可能答应让她请客的。可偏偏错过今天,她还真不知什么时候能再有空请美珍吃饭,所以,她认命了。
“你不是想知道我和某人交往的事吗?”她靠近林美珍耳边,轻声的对她说。
林美珍立即转头看她,一双眼睛睁得好大,也不知是震惊还是兴奋。
“你刚才说什么?”她倏地紧紧抓住她的手。激动的问她。
“一起去吃火锅?”应非絮再次问道。
这次她马上用力点头。只要能第一手听见近来厂内最火红的八卦消息,即使最后吃饱要地买单,她也甘之如饴。
唉,谁知道作业员的辛苦与无聊,八卦可是她们的精神食粮、调剂身心的圣品呀,少了八卦,教她怎么活喔……
当应非絮终于满足林美珍所有的好奇心、离开火锅店回到家时,已经十点了。
客厅里的灯亮着,表示晚上也有饭局的男友已经回到家了。
她脱掉鞋子走进屋里,才把皮包和摩托车钥匙放下,他便擦着头发从浴室里走出来,在看见她时,对她咧嘴一笑。
“你回来啦,夫人。”
如今她已经不会再为”夫人”这两个字脸红了,只是会忍不住轻皱眉头,怀疑他该不会一辈子都打算这样叫她吧?
“你几点回来的?”她好奇的问,还以为他没到十二点不会回来呢。因为明天刚好是星期六。他不用上班,再加上事前听他说今天请客的副总玩起来很high,有他在场的聚餐,续摊是常有的事,所以她还以为今晚也会如此。
“九点多。”他走向她。
“这么早?今天没续摊呀?”
“咦?”她有些愕然。”那你是没去喽?”
“对。”他来到她面前。
“为什么?”
“因为我想你。”他低头吻她一下。
唉,他又让她脸红心跳了。不知该说什么,她干脆拿起他挂在脖子上的毛巾替他把头发擦干,再跑进浴室去把吹风机拿出来,帮他吹头发。
贺子极坐在沙发上,将亲爱的女友圈在双手双腿间,享受她温柔的服务。
其实他刚才并没有说实话。
今天晚上的聚餐,老实说让他非常不爽,他到场之后才发现那竟是一场变调的相亲宴、副总千金选驸马的餐会,而且目标明显是他,因为大家都拼命把他和那个女人凑成对,让他真的很想发火。
所以,当大伙在吃完饭后,提议——根本是有计划的说出接下来去唱歌时,他便直接开口说:“对不起,我女朋友还在家里等我回去。”然后才不管气氛被他弄得多僵,副总的脸色有多难看,再丢下一句,”抱歉,我先走一步。”接着就转身离开了。
最让他火大的是,现场明明很多人都知道他已经有女朋友了,居然还跟着乱起哄,要他和副总的女儿交往。
那些欠教训的家伙,看他星期一上班时怎么和他们算帐!
“晚上你请那位一直很照顾你的同事吃了什么?”甩开脑中那些不开心的事。他问她。
“火锅。”她答道,语气有些欲言又止,被他听了出来。
“怎么了?”他将她手上的吹风机拿走,关掉开关放在一旁,再将她拉坐到他人腿上问她。
“我把我们交往的事情告诉她了。”她犹豫了一下才跟他说,紧接着解释道:“因为地一直不肯让我乱花钱请她吃饭,我没办法,只好让她知道我们在交往,以及现在住在一起、我所赚的钱几乎都可以存下来,因为生活费都是你在支付的事。你……不会介意吧?”
“介意什么?”他轻愣的问她。
“我公开我们关系的这件事啊。”她话一说完,额头就被他撞了一记。”痛!”她忍不住痛呼出声。
“这是惩罚。”他毫无愧疚的说。
“惩罚什么?”她揉着额头,不解的问。
“竟然怀疑我不愿意公开我们的关系……该罚。”说着,他忍不住又将她的脑袋按压下来,再撞她一记。
“噢!”这回不是痛,而是带着可爱又无辜的音调了。”我只是问一问,又没有说我怀疑。”她嘟嚷的说。
“明天早上我开车送你去上班吧。”看着愈来愈娇美的她,他突如其来的开口说。
“啊?”她不懂他怎会突然改变话题,说起这个。
“既然公开了,就公开得彻底一点,让全厂的人都能亲眼目睹,眼见为凭。以绝后患。”
“以绝什么后患?”她秀眉轻挑,敏感的问道。
“当然是那些想追求你的臭男人。”
“正好相反吧?”她似笑非笑的看着他,心知肚明他们两个谁比较受异性的青睐。
“不管是不是相反,总之以后我载你上下班,我们同进同出。”他下了结论。
“我们上下班时间不一样,这样你会很累。”她摇头,并不赞成。
“我不介意。”
“但是我介意呀!我不希望你太累,也不喜欢你为了配合我,浪费自己的时间。”
“配合这件事是互相的,如果碰到我事情没忙完,要你等我,难道那也是在浪费你的时间吗?”他说。
她顿时语塞。
“夫人你呀,应该要早点改一改老是为别人着想的习惯了,偶尔自私任性一点没关系。”他吻了吻她,真是对她又怜又爱。
“我现在就很自私啦,吃你、用你、住你的,却连一毛钱都没有出。”
“怎么会没出?你可是要用一辈子的时间来偿还这笔债,别想赖帐。”他说完又吻了她一下。
“说到一辈子……”她欲言又止。
“怎样?”他问她,好奇她想说什么,怎么脸上突然出现了害羞的表情?
“你……”她又迟疑了一下,才小声说:“我到现在都还没有见过你的家人。”
“哎呀,丑媳妇想见公婆了。”他逗她,心里却高兴到不行。
他之所以至今没带她回家介绍给爸妈或兄弟们认识,其实是有原因的。
只要去了他家,就会揭开他富二代的身分背景,而以她傲骨的个性,他真怕她会被他们悬殊的身分差异给吓跑。因此在她对他的感情完全稳定到非君不嫁之前,他不敢乱冒险。
但是现在好了,她主动提起想见他的家人,他就知道她已有要跟他一辈子的决心,他不需要再忐忑不安了。
第8章(2)
应非絮被他这么一说,整张脸都涨红了。
她又不是那个意思,只是觉得他都去过她家好几次了,她却从没去过他家,感觉好奇怪。哪是什么丑媳妇想见公婆呀?
可让她羞到想挖个地洞钻的,是她心里也偷偷认同了他这句话。媳妇要见公婆了……
“你的脸好红呀,夫人。”他还逗她。
“我要去洗澡了。”她既羞又恼的倏然起身道,才转身还来不及跨出半步,便被他伸手拉住。
“等一下。”他说,”我们话才谈到一半耶。”
“你明天休息,我明天要上班。”她一句话就将他堵死。
“ok,那么只要一分钟,回答我两个问题就够了。”他说。
她看着他,静静地等他说出那两个问题。
“明天你要上班,那么后天,后天到我家去好吗?”他目不转睛的看着她,问了第一个问题。
虽然仍觉得有些羞赧,她还是点了点头,轻声应道:“好。”
“第二个问题,”他依旧定定的看着她,然后不疾不徐、以非常认真而诚恳的语气开口道:“请问应非絮小姐,你愿意嫁给我吗?”
她呼吸一窒,被他突如其来的求婚吓到了。接着,她完全无法自己的喜极而泣,眼泪滴滴答答的从她眼眶里掉落下来。
“嘿,我不是要看你哭才向你求婚的,我是想看你笑耶,夫人。”他将她拥进怀里柔声说。
应非絮激动的没办法说话,只能伸手回抱住他,感觉他真实的存在。她并不是在作梦,这一切都是真的,他向她求婚了……
“夫人,我还在等你的答案。”他不得不出声提醒她,因为这等待太磨人。
“……”她似乎开口说了什么,但声音却细小得让人听不见。
“什么?可不可以大声一点?”他紧张都快要胃痉挛了。
“我说……好。”
她的声音低低哑哑的传进他耳里,让他高兴到快飞起来。
“好什么?”不知为何,他的声音也变哑了。
“我愿意嫁给你。”
下一刻,他突然抱起她在客厅里疯狂的转圈圈,还一边兴奋的大笑。
她又一次被他的举动给吓到了。但这回接着的不是掉眼泪,而是遏止不住的惊叫声和笑声。
幸福的青鸟也在一旁微笑。
隔天,贺子极真的开车送她去公司上班,车子还没停下来,路边就已经有人注意到他们,并对他们指指点点、窃窃私语着。
说真的,如果可以不下车的话,应非絮还真想开口叫他将车子掉头开回家。
可惜的是,她得要上班。
和他说完再见,她深吸一口气后硬着头皮下车,接着便低头一路加快脚步,箭步如飞的往自己工作的单位笔直前进。
但是正所谓”躲得了和尚躲不了庙”,她还是被自己单位的同事们围剿了。
每个人一看到她,都像火车头般的朝她冲过来,要她老实招来,羡慕的、嫉妒的、嘲讽的、祝福的,都有。当然,前三者居多,这也因此让她彻底明白了贺子极有多受欢迎,而她又有多么幸运,能被他爱上,还拥有了他。
工作时间过得很快,休息时间过得更快,因为有一堆历出不穷的问题要她回答,搞得她灭觉怎么才眨眼,休息时间就结束了,而她却完全还没休息到,欲哭无泪。
不管如何,最难熬的一天就快要让她熬过去,下班时间到了。
有点像是在逃难,她动作超快,一下班脱掉无尘服换回自己的衣服,再背起皮包、关上私人置物柜后,便迫不及待往出口处冲去。
迎面而来的林美珍将她拦了下来。
“你动作这么快干么?逃难呀?”她问她。
“正解。”她点头,把林美珍逗笑了。
“等我一下,我跟你一起走。”
她露出一脸”可不可以不要等”的表情,让林美珍忍不住伸手打了她一下。
“今天我帮你挡了不少问题,要你等我一下有这么难吗?”她白了她一眼,迳自走到自己的置物柜前去拿东西,然后才回来和她一起走。
身旁多了个伴,让应非絮想加快走路的速度都难,只能苦着脸陪林美珍慢慢走出厂区。
“干么苦着一张脸?你现在可是全厂区最令人羡慕又嫉妒的女人耶。”林美珍看着她说。
“羡慕就算了,但是嫉妒很可怕。”她小声的咕哝道。
“这就是所谓的有得必有失啦。哈哈……”林美珍哈哈笑道,看来还挺乐的。
应非絮又无言以对。
“不过话说回来,你昨天还低调的拼命要我别宣传,怎么今天一早就这么高调,在众目睽睽之下让贺大帅哥载你来上班?”林美珍好奇的问她。
“他说既然要公开,就公开得彻底一点,以绝后患。”她叹息的说。
“什么后患?”林美珍一时不解的问。
应非絮还来不及开口回答她问题,一个原本站在大门外墙边的女人走向前,挡住她们的去路,把她们俩都吓了一跳。
“你就是应非絮吗?”女人开口问道。
应非絮疑惑的看着女人,因为她并不认识对方。她看向身边的林美珍,同样也是一脸茫然怀疑的表情。
对方不太像是公司的员工,因为她不仅足蹬三寸高跟鞋,一身名媛贵妇的装扮,脸上还画了像是要去参加party般又浓又艳的彩妆。这身打扮很容易让人猜想她是不是迷路了,才会跑到人家的工厂里?
“我就是。请问有什么事吗?”应非絮不动声色的答道。
对方闻言后,以一副睥睨的表情将她从头看到脚,再从脚看回她脸上,然后不屑的撇唇道:“凭你也配得上贺子极?”
应非絮还在错愕之际,身旁的林美珍已先火了起来。
“这位圣诞树小姐,我们非絮哪里不配了?至少她还是个女人,而不是一棵圣诞树。”她冷嘲热讽的说。
这女的穿了件墨绿色洋装,还戴了一顶红色的帽子,胸前一条亮晶晶的项链,又别了一个亮晶晶的别针,臂弯上的皮包又是金色的,真的是不说不像,说了以后……愈看愈像一棵圣诞树。
应非絮遏制不住,噗哧一声的笑了出来。
林美珍看她笑,忍不住也跟着笑起来,很佩服自己的联想力。呵呵……
圣诞树小姐完全没想到自己会被人这样嘲笑,整个人恼羞成怒,想也没想举起手就赏了应非絮一巴掌。
“啪!”
巴掌声震惊了目睹一切的所有人,至于应非絮本人,她只觉得脑袋瞬间一片空白,脸颊热辣辣的,好痛!
“你这个疯女人,凭什么动手打人呀?”林美珍怒不可遏的用力推了对方一把,然后转头关心她,“你还好吗?”
应非絮点点头,但其实一点也不好,因为对方大概在事前有吃铁牛运功散,力气超大的,打得她痛到眼泪都快要流出来了。
但即使如此,她并不想和疯子计较。
“我们走吧。”她拉着林美珍说。
“走去哪?被打了当然要打回来,你不打我帮你打。”林美珍报复心超重,吃了亏非讨回来不可。她将应非絮的手拿开,向对方逼近。
“你……你敢动手打我,我就叫我爸开除你!”女人有点被她的气势吓到,往后退了一步,威胁的对她说。
“你爸是什么鬼?”
“我爸是陈仁翰,你们的副总经理。”
林美珍倏然止步,心里有吓到,但嘴巴依然强势不饶人。
“原来是副总女儿,只会仗势欺人、自以为是又没用的千金大小姐。和这种米虫计较的确有失格调,我们走,非絮。”说完,两个女人手勾着手,一起越过她往前走。
“我不会放过你们的。”那女人在她们后头叫道。
“疯女人。”林美珍撇唇说。
应非絮没再说话,心情却有点沉重,不懂怎么连副总女儿都冒出来想和她抢贺子极?他是不是认识那个女人?要不然,对方怎会平白无故的冒出来找上她呢?
副总的女儿呀,比她这个毫无背景又家境清寒,身材、脸蛋也输人的人,真的是好得太多太多了。他会不会觉得选择对方比选她要好呢?
坏习惯再度出现,她忍不住又开始胡思乱想了起来。
第9章(1)
拜林美珍有如现场转播般热情的据实以报,贺子极脸上的表情一路从公司难看到家里,他生气到甚至连晚餐都忘了要带应非絮去吃。
车子开进住家社区里的地下停车场后。她终于在他车子熄火之前,鼓起勇气开口说话。
“家里冰箱好像没什么菜了,待会儿吃蛋炒饭可以吗?”她问他。
现在说,他们还有机会再把车子开出去买吃的或买菜回来煮,否则回到家之后,她就真的只能煮出蛋炒饭或蛋稀饭给他吃了。
他并没有马上回答她,而是又沉默了一会儿才缓缓说:“我今天有买菜。”
“喔,有买菜就好。”她点头道,闭上嘴巴,车内再度陷入一片沉默。
他无言的将车子开进停车格停好,把车子引擎熄火。她自然而然的动手解开安全带,准备要下车,他却选在这时突然开口。
“对不起。”他说。
她身体不由自主的微僵了一下,不确定他这声”对不起”所为而来,难道他和那个副总的女儿真有什么吗?她完全不敢问他,只能选择沉默。
“因为我的关系让你受了委屈,我会要她亲口向你道歉的。”
她身子不禁又僵了一下。
要她?他这种说法,感觉好像他们真的很熟一样。他们真的曾经交往过、有过一段情吗?
虽然也许那已经是过去式了,但她依然颇受打击,尤其对方的条件又好过她千百倍,这让她觉得好郁闷。
“你们认识很久了吗?”终于,她还是忍不住问了,只是把很想问的”在一起”、”交往”等词句改成了比较不敏感的”认识”而已。
三年?五年?七年?他们该不会是在学生时期就认识,是一对学生情侣吧?
“昨晚第一次见面。”
他的回答,让她脑袋里所有的猜测瞬间全”咻”地消失。
“什么?!”她目瞪口呆的瞪着他,脱口道。
“什么什么?”他眉头轻蹙,被问得莫名其抄。
“你刚才说什么?昨晚第一次见面?!”她目不转睛的望着他,因为想看清楚他脸上的表情,还伸手把车顶上头的灯打开。
“昨晚的聚餐上,副总突然把自己的女儿带来参加,一开始我只觉得莫名其妙,后来才发现他有意把我和他女儿凑成对。这让我很不爽,所以昨天晚上才会这么早回家,没有参加续摊。”他老实对她说。
应非絮张口结舌的看着他,有点傻眼,没想到竟然还有这种事。
“我没料到那个女人会这么激进,竟然今天就跑去找你麻烦,还动手打了你。这件事我会要副总给个交代的。”
什么?要副总给个交代?她惊吓的瞠大双眼,愕然问道:“你想做什么?”
“子不教,父之过。他的女儿随便乱动手打人,难道他不应该知道,然后亲自带着自己蛮横的女儿来向你道歉吗?”他一脸严厉的说。
应非絮完全无法想像那幅画面,更无法理解他怎能说得这么义正辞严又理所当然。
“他是副总耶!”她提醒他。
“副总又如何?你没听过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吗?”
他一副已下定决心要这么做的模样,让她担心死了。
“你别乱来。”她对他说。”只是一巴掌,就当我走路不小心撞到墙壁好了,你别把事情搞大,这样对我们没有好处。”
“我没要好处,只是要一句道歉而已。总之这件事我会处理,你别担心,下车吧。”说完,他迳自推开车门下了车。
应非絮根本没办法不担心,人家是副总,而他只是个经理,她更是一个小小的作业员而已,即使他们是站在”理”字上头,还是更改不了小虾米对大鲸鱼、鸡蛋碰石头的结果,不是吗?
他执意把事情闹大的结果只会有两个,一个是他们丢了贩碗,另一个则是从此被打压,在这个公司里有志难伸、有才无命。而她一点都不希望结果变成这样。
下了车,和他一起走进灯光明亮的电梯里,只见他原本就有些严肃难看的脸色,霎时又严寒到足以让周遭的空气结冰。
“怎么了?”她有点被吓到。
贺子极抿紧唇瓣,伸手轻碰她已逐渐呈现瘀青、看来令人触目惊心的脸庞,感觉怒火中烧。
之前一直坐在光线不明的车内,他没能看清楚她的伤势,原以为只是有些红肿时就让他心疼不已了,没想到竟会这么严重。
他的动作,让应非絮不由自主的转身面向电梯里唯一有镜子的墙面,在看到自己惨不忍睹的脸时,忍不住倒抽了一口气。
天啊,她不晓得有这么严重,难怪她会觉得这么痛。那女人肯定有吃铁牛运功散,绝对没有错。
“我会让那个女人付出代价的。”他视线与她在镜中相遇,语气轻柔的对她说,但誓言似的狠厉说法却让人有些不寒而栗。
看着自己脸上的伤势,再看向他阴郁、怒火中烧的神情,应非絮突然再也说不出任何叫他不要把事情闹大的话。
反正都已经决定要嫁鸡随鸡、嫁土匪随土匪了,未来不管结果如何,她都会与他有福同享、有难同当,福祸与共的。要怎么处理,就随他高兴吧。
现在,她比较担心的倒是另外一件事情了。
“怎么办?”她眉头轻蹙,烦恼地看着镜中的自己。
“怎么了?”他问。
“我这样明天要怎么去你家?如果带着这张脸去的话,你爸妈会不会以为他们的儿子有暴力倾向,会打女人呀?”
他一呆,一时还真的答不上话。
她噗哧一声笑了出来。
“开玩笑的啦。”她转身勾住他的手,亲密的靠着他说:“不过说真的,明天的事该怎么办?你有事先和家里的人说吗?”
“已经说了。”
“那怎么办?”她着急烦恼的问道。
第一印象最重要了,难道她一开始就要给他家人”言而无信”的印象吗?呜~她不要啦。
“别担心,这样只会让大家更心疼你,更为你抱不平而已。”他安抚的拍了拍她的手,带她走出电梯。
“意思就是明天还是要去吗?”
“除非你不想去。”他给她选择。
应非絮这下子真的是欲哭无泪了,怎么可以由她来决定要不要去呢?这样结果是好是坏,不全都要由她自己来负责承担吗?这样太狠了啦。
他的决定,刚才就已经说得很清楚了。他想去,除非她不想。
去……或不去?她在他用钥匙开门时,问自己。
他说——别担心,这样只会让大家更心疼你,更为你抱不平而已。
他对自己家人的了解自然比她深,如果他这样说的话,是不是她就可以完全相信他,不需要再杞人忧天了呢?
“干么站在这里发呆?”打开家门,却见她站在原地一动也不动,他退回到她身边,圈住她的腰身,将她往屋里带。
“如果明天你爸妈见到我之后不喜欢我,你打算怎么办?”她忍不住开口问他,结果被他低下头来,又惩罚的用额头撞了一记。
“杞人忧天。”他说。
“我是认真的在问你。”她蹙眉道。
“不可能会有那种事。”他斩钉截铁的说。
“我想知道如果是这样的话,你会怎么做。”她执意的看着他,非得到一个答案不可。
“我会选择你。反正他们还有三个儿子,不差我这一个。”他给她答案,语气轻松,但神情却是认真的,非常的认真。
她的胸口热热的,喉咙一阵紧缩,差点就要掉下泪来。
她眨了眨眼,转身走进他怀里,伸手环抱着他,靠在他胸前,哑声对他说:“我不要你当不孝子。如果你爸妈他们不喜欢我的话,我还是会尽全力孝顺他们、侍奉他们、照顾他们、讨好他们,直到他们愿意接纳我的那一天为止。”
贺子极低头吻了吻她的发梢,还真不知该拿她的杞人忧天如何是好。
他的爸妈才不会管他们兄弟要娶什么样的女人,只要确定他们是真心相爱、会相互扶持到老就足够了。即使对方身上有残疾、半身不遂也没有关系,重要的是爱。
不过他现在和她说再多,她也不会相信,等她明天见到他那对”爱最大”的父母就知道了。
所以他只是柔声对她说:“好。”先安她的心。
应非絮被吓到了,但由于负负得正的定律,惊吓过多之后,她后来反而淡定了,不管在贺家再听到或看到什么不可思议的事,她都可以气定神闲的微笑接受,反正所有的帐等回家再算。
只是事后回想起来,她还是受得难以置信,万分惊吓。
他家竟然在阳明山上,而且还是那间当初她读文化大学时,每天从门前经过都会猜想里头到底住着什么有钱人的那间大豪宅!
贺宅?没错,她后来才想起来,那间有钱人的大门前的确雕凿着”贺宅”这两个字。那家人姓贺。而他也一样姓贺。
从他的车子开到那间大豪宅前停下,等那两扇锻造大门缓缓向两侧滑开时,她就已经被吓呆了。
接着出现在她眼前,宽广气派、豪华雅致的庭围景观更是让她瞠目结舌,看到傻眼。
再然后是车库,排排放的全是欧洲进口名车。他们开来的这台不算的话,车库和车道上已经停了五部了。
在她脑袋还轰隆隆、不知在乱什么的时候,他的家人连袂出现了,一票帅哥美女看得她目眩神迷,连三个襁褓中的小娃儿都漂亮得像洋娃娃一样。
他的妈妈年轻又漂亮,看起来比较像他姊姊而不像妈妈。
他的爸爸看起来就像爸爸了,不是外表的关系,而是那股威严成熟、稳如泰山般的气质与气度。只是当他突然开始向漂亮老婆撒娇时,那感觉就一整个幻灭了。
他的兄弟在长相上都有几分神似,一样高、一样帅,也一样对老婆呵护备至、轻声细语的,感觉就是很有”乃父之风”,让人不得不怀疑疼老婆、爱老婆这种性格是否也会遗传?
他的兄嫂和弟妹三个女人各有不同个性,但相处起来都非常的随和,仿佛就像多年好友或姊妹似的,对她非常的好。
事实上,他家的每一个人都对她好好,注意到她脸上连遮瑕膏都遮不住的瘀青伤势时显露关心,而在明白前因后果后,更是气愤难平,还把没保护好她、让她受伤的贺子极叨念了一顿。
总而言之,一趟台北行让她的一颗心暖到不行,好像过去二十五年所受的罪全是为了得到这天所拥有的全部关注与温暖。但即使如此,那也值得,非常非常的值得。
她嘴角微扬,脸带微笑的忖度着。
第9章(2)
贺子极洗好澡回到房间,看见的她就是这副模样,一脸像在作梦般的幸福。
“你在想什么?我的压寨夫人。”他走到她身边坐下,然后将她拉起来抱坐在大腿上,好奇的问道。
“想要怎么和你算帐。”她闻言,娇瞪他一眼。
离开台北回新竹的路上,她因为还疑似在梦中,整个人飘飘然的回不了神,所以才没找他算帐。但是,现在该是算帐的时候了。
“算什么帐?”他俊眉轻挑。
“你为什么从来都没跟我说你是个豪门贵公子?”她质问他。
“有人会这样自我介绍吗?我,名叫贺子极,是个豪门贵公子,我容许你们可以尊称我一声少爷。”他像个演员般夸张的道,让她好气又好笑。
“你?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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