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考后的雅琪终于可以放下所有的学习压力,放下母亲的唠叨,父亲的期望,同学间的竞争,轻轻松松把自己放逐到旅行的途中。
一路随着火车的飞奔,苍翠的青山,辽阔的平原,奔流的江水,年轻的生命第一次体会到自由的欢心,旅行的愉快。但当手机断电了,无法和那些学哥学姐联系的短暂时间里,她还是有种莫名的孤独和惆怅,心里牵挂着他们在做什么事情,以后是否会在同样的学校或是同样的城市读书。那个一直对自己欲言又止高二的小男生,是否还会在放学的路上等着自己
其实,我们活在这个星球,不管你走多远,总有些人要让你牵挂;我们活在这个时代,不管你活到多大,总有些人会让你感到孤独。
旅游行程的规划,通常都是由粗到细,救火似的拍照留影,到此一游,而后会找到自己喜欢的城市,自己喜欢的景区,天空,河流,语言,去静静融入其中,感受她千年的古韵风情,历史的魅影:曾经有什么人在这里发生了什么事情,就在我们的脚下,有过怎样的血雨腥风,悲欢离合,或是有过怎样的风花雪月、海誓山盟,好的景色总是在细节处动人,对异乡的风景,人文,“旅”到心田里,“游”到骨头里,这样的境界才算是身到、心到、神到。
多年前雅琪就在网络上看到个报道,说怀北的景山有座“望水茶楼”,曾经有网友在那里看到灵异的海市蜃楼,画面里有黄发碧眼的波斯美女,有战马奔驰的滚滚红尘,网页上还上传了模糊的照片,虽然有网友质疑那是张ps的伪证,但雅琪看模糊的画面却总有种来自心灵深处的悸动,那黄发,那碧眼,让她似曾相识。那一夜,当她看到这个网页时,她自己仿佛能够听到战马的嘶鸣,战鼓的雷动,血流成河,狼烟遮天。那一夜让她好久无法入睡,直到第二天人还昏昏的。
火车继续飞驰在群山之中,雅琪下铺睡着一位中年的女人,戴着老花眼镜,一张文静而青白的面孔,讲一口当地的维扬话,人很是热情,把自己的瓜子分给雅琪吃,说看她就想起自己多年前走失的女儿,要是现在还健在的话,也应该有她这个岁数了。闲聊之中雅琪得知这个女人叫秦思怡,就是怀北人,她也听当地人曾经说起海市蜃楼,但那家茶楼她却不太熟悉。她笑着说:“那茶楼到是盖得稀巧,在半山腰上。”而后又笑着说:“其实啊,景山附近的茶楼很多的,我们这里出名的维扬菜啊,家家都上口的,也不一定就去那里,听老人说,那个地方古代曾经是战场,一到阴雨天啊,就鬼哭狼嚎的,不太平。”雅琪先是一楞,而后立刻想起那个夜晚,她看那张海市蜃楼图片心里产生的幻影,无由的确定,那个报道是真的。
火车一路南奔,隆隆的声响再次打断她们的对话,那个楼在哪里,那个海市蜃楼在哪里发生过,我一定要去看看,雅琪心里更下定了决心。
大概下午三四点,雅琪终于到达目的地怀北县,这个运河边的千年古城,看上去和她印象的其他大城市没有什么区别,只是水泥的马路小一点,一幢幢商品楼比大城市矮一点,完全没有她想象里古城的风貌。火车站的东南角,有家“如家”的商务宾馆,虽是价格和大城市一样的标准,但住进去后,总感觉到哪些地方不一样:服务员的语言没有那么热情,年纪看上去都是四十开外,有点西方里高傲仆人的味道。
终于可以轻松冲个凉了,让流水冲掉旅途的微尘,雾气笼罩在浴间,白皙的皮肤在清水里更加显得如玉般可人,有形的身体,有如大山的高耸,有如平原的坦荡,有如茂林般的隐讳。这一两年来,由于学习的紧张,雅琪从来没有留心过自己的身体变化,虽然有时听到那些男生们背后议论她长得维纳斯样的诱人,看着镜子里的自己,雅琪问道:“镜子啊镜子,你说谁是世界上最美丽的女人”呵,镜子没有回答,雅琪来劲了,彻底把浴巾扔在一边,把自己完全裸露在镜子前,挺挺自己高耸的胸部,玫瑰般的宝鼎,一本正经地问道:“镜子啊镜子,你说谁是世界上最美丽的女人?“镜子里的那个和她一样高傲的女人也在问着相同的问题。雅琪天真地一笑,理理潮湿的长发,正准备转身时,突然感觉到一个影子在镜子里飘过,黑发长裙,酥胸半透,环佩叮当,一个来自遥远的声音说:我是最美丽的,你也是。雅琪惊讶于自己的感觉,再回头看看镜子,镜子里只有她自己用浴巾紧捂胸口的惊讶,什么人,什么声音,什么幻影都没有。再听听窗外,依旧车水马龙喧闹不停。
当雅琪走出如家宾馆时,已是华灯初上,街上的行人悠闲慢步,这里看不到大城市人们为工作和生活而紧张的气息。打开手机的百度地图,搜索一下望月茶楼,原来就二三十分钟的路,于是雅琪决定步行,树叶夏日的晚香,游走的小狗,孩童一两声的哭泣,仿佛到了桃花源地。
不远处传来低沉的街舞音乐,继续往前走就是一湾潭水,可影明月,潭的北边是市民活动广场,随着乐点的起伏,成群的女人们在跳着街舞。在雅琪眼里,她们虽然跳的太走样了,但看她们那认真的模样倒是可亲可爱,肥大的身躯,猪八戒样自信地跳着街舞,却是道风景。
再往西北望去,山丘树影缀缀,半山腰上依势而建的望月茶楼,显然在目,雅琪掩饰不住自己内心里的激动,快步走去,茶楼的红色灯笼在夜色里发出朦胧的光。
在平地上左右各有一道石砌的台阶,通往半山腰的茶楼,雅琪看看左边停的几辆大车,于是走右边的台阶,当她快步上行时,迎面看到一个盘坐在石凳上的男人,一身青衫,双目如电,那双眼睛好像能够看透她的喜悦、悲伤和迷茫,那眼睛对雅琪来说仿佛是那样的陌生、又那样的熟悉,是那样的遥远,又是那样的就在眼前,她愣愣地对视着那个男人,恍然若失,而后本能地快步走上台阶,只是心里感觉那双眼睛依然在看着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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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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