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名:寒水夜话

第三章 前世追溯

    沿着灯光,雅琪终于走到了漆黑夜幕下唯一有光的地方,在正房前有道齐腰的木栅栏,雅琪隔着栅栏,战战兢兢地问道:“屋有人吗?”房屋里的萧声仍然在响,那样的低沉,像来自荒原的低泣。

    “屋里有人吗?”雅琪再次问道,这一回,屋里的萧声停了,月光也再次明亮起来,那片刚才遮挡月色的云不知道什么时候消失了,雅琪才看清楚这是个凹形的宅院,除了正房以外,左右还有两个厢房,奇怪的是,院子里还栓着匹白马,可能被什么干扰了它睡觉,或是戛然而止的箫声让它意犹未尽,马蹄在泥土上反复地敲打。一个身材匀称的女人从左边的厢房走出来,在月光下看她的脸,水滴一样的白净,慢步走到木栅栏前,看看雅琪但不讲话,雅琪先开口说:“阿姨,我迷路了,能否在您这里休息一下。”)那女人也不回答,直接打开了门,雅琪跟着她便往里走,这时正屋的门开了,灯光一直映到院子里,像电影银幕一样把大院里切出一片亮地,一个中等身材的男人由房里走了出来,那男人身材不算高大,但讲话却如洪钟,气发丹田,站在正堂门前就直接说:“是木华回来了吧?”说着直接来到雅琪的面前,看那男人,四方脸,圆领长袍,留着艺术家才有的长发,打冷眼看好像是刚才上望水楼前见过的那个青衫男人,但神情里,这个中年男人的面孔里多了几分慈祥。

    雅琪思量了一下,说道:“叔叔,我是迷路了,我不叫木华,我叫雅琪”。那男人微微一笑,说:“你就是木华,只是你忘记了你的本来。”在一旁的女人比划着手势,好像是沏茶的意思,雅琪才知道她原来是个哑巴。

    跟着这个男人走到正堂里,却是另外的景象,靠窗的南方是个北方的大炕,炕上一个方形的红木茶几,炕前是紫红色的丝绸的帐维,墙上挂着一个雕花的葫芦,正南方是张三米见长的条桌,上放着一对大红的帽筒,中间是座古色的大铜座钟,滴答滴答地不停摇摆,此时刚敲十二点。一只白色的猫从屋的另一角走了过来,看到雅琪先是咪咪叫了几声,而后像遇到老朋友似的把它的头在雅琪的腿弯上来回的亲昵着,雅琪也是奇怪,这个猫好可爱,怎么就不认生。那男人道:“白雪自己玩去,不要缠着姐姐。”

    雅琪一笑,说:“除了叔叔,我还能称您什么吗?”

    那男人道:“你就叫我寒水吧”

    “寒水…”雅琪道,“嗯,不错的名字。”

    寒水说道:“你叫木华,是我八百年前的徒弟,在此更远以前,你和白雪还有缘分。”

    “木华。。。好像听说过,但我还是无法相信这是事实。”雅琪说道。

    寒水说:“你跟我来吧,去禅堂替你做前世追溯,开启前世。”

    正堂的西北有个小门,走过这道小门,别有洞天,曲折的回廊建在湖面之上,湖中开满了莲花,虽已深夜,但月色下的荷花荷叶的依然婀娜多姿,荷花红得透光,荷叶碧得可人。

    回廊的尽头是座依山而建的石屋,推开沉重的大石门,里面灯火辉煌,四壁上画着十八罗汉,四大金刚护法,正中央供奉着观世音菩萨,雅琪看她手持津瓶,脚踩莲花,杨柳枝随,面目慈悲,当下心生敬意,有股无形的力量让她在蒲团上跪拜下来。

    起身后,再看看周围的一切,心下更是疑惑,问道:“寒水,这是什么地方,我是在望水茶楼的,怎么会到这里来的了?”

    寒水回答道:“这里是观音禅堂,你现在是在无极时空。”

    “无极时空”雅琪说,“什么意思?不会我是回到了古代?”

    寒水答道:“没有什么古代,也没有什么现代,你迷在六道欲界,终不可出。”

    雅琪说:“科学讲实证,你得证明给我看,我才会相信。”

    寒水说:“好,那你来,坐下吧。”

    禅堂寂静,堂外的微风偶然拂过烛光,烛影摇动,雅琪和寒水面对面盘腿而坐,寒水说:“木华,请你先闭上眼睛。”

    雅琪半信半疑地闭上了眼睛。耳边只听见寒水轻念咒语:

    “嗡、三拔嘞、三拔嘞、比嘛纳、萨惹嘛哈佳瓦吽。嗡、斯嘛惹、斯嘛惹、嘎惹嘛哈佳瓦吽。嗡、三拔嘞、三拔嘞、比嘛纳、萨惹嘛哈佳瓦吽。嗡、斯嘛惹、斯嘛惹、嘎惹嘛哈佳瓦吽。”

    声音低沉,似有似无,雅琪先是感觉身体发热,感觉到每个毛孔都被打开了,然后感觉身前一片金光,这到光由前而后,由左而右渐渐地把自己完全包围起来,这光由金色,渐渐地变为了白色,而后从心而入,遍满身内,又由毛孔而出,渐渐扩大,遍满了蒲团,接着走遍满了整个禅堂,在光里,她感觉到寒水和她同在。

    这光在继续扩大,满过了禅堂,满过了庭院,满过了怀北城,满过了整个大地,河流山川,而后,雅琪听到寒水在光中说:

    “深深吸口气,把自己完全放下,放下你的执着、放下你的焦虑,放下你的忧愁、放下你的痛苦,。。。。。”

    寒水的语言越来越慢,声音越来越轻,那声音让雅琪感觉到自己的悲伤、酸楚、焦虑在霎那间都涌上了心头,无由地黯然泪下,身体也感觉轻轻地漂浮到空中,渐渐地,感觉到身体已经不存在,而后感到一股淡雅的檀香婉婉入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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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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