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名:龙马江湖

第 40 部分阅读

    。

    其实也难怪,任何人处于徐经纬当时的环境,也不会去注意那不堪台的段裕的。

    于是,段裕不但等于是鬼门关上抢回了性命,也出其不意,将唐英制住并带走了。

    当然,他劫持唐英的目的,是准备万被徐经纬发觉或追上时,作为人质,以便脱身的。

    他为了怕惊动徐经纬等人,自然不敢再骑马,同时,为了争取时间,脱离险境,得手之后,也自然是尽展脚程,拼命急赶。

    。

    第30章情侠情女大团圆

    虽然带着个唐英,难免增加累赘,但为万之需,也就顾不得这些了。

    因此,当徐经纬开始追赶时,段带已到达约莫二十里外的个小村落中。

    那是个只有十来户人家的山区村落,由于这儿是交通要冲,因而十来户人家中,却有六家小馆子,供来往行旅打尖之用。

    段裕虽然艺高人胆大,但大白天,肩上抗着个大美人,进入山村中,毕竟太过招摇,因此,他在进入山村之前,已将唐英的|岤道解开,却又临时封闭她的功力,并警告说:“唐英,你是聪明人,我不多说句话,你必须乖点广唐英冷笑道:“你打算如何处置我?”

    段裕邪笑道:“有点你可以放心,我绝对舍不得杀你。”

    唐英又冷笑声:“你如果想利用我作为摆脱徐经纬的盾牌,这算盘可打错了!”

    段裕被对方口道破心事,不由尴尬地笑道:“你认为徐经纬还能追上我们?”

    唐英道:“你应该心中有数,最多半个时辰之内,他定追上来。”

    段裕笑道:“闲话少说,咱们充填饱肚皮再作计议”

    他们边走边谈,已进入那小村落中。

    段裕目光扫之下,禁不住欢呼声道:“妙极了,这儿还有现成的马匹,正好借用下!”

    唐英冷笑道:“当心那是你的冤家对头!”

    段裕笑道:“唐英,我有多少分量,你最是清楚不过,够资格作我对头的人并不多!”

    唐英披唇晒道:“像徐经纬呢?”

    段裕苦笑道:“徐经纬的确是我的大对头,但你也该明白,像他那样的人,武林中并不多见。”

    段裕是聪明人也是疑心最重的人,此时此地,别说是唐英已经提醒过他,即使后英不提醒他时,他也不会那么冒失的。

    因此,他紧接着又向唐英道:“你在这儿等着,我去将马牵过来!”

    说完,也不等唐英的反应,立即独自向前走去。

    目前的唐英,功力被封闭,已形同平常人,因而段裕很放心,不怕她乘机开溜。

    由于视界角度关系,最初段裕只看到匹马的臀部,当他走近时,才看到那是六匹神骏的黄骠健马。

    他犹豫了下,才故装漫不经心地,走向控马的地方,并举目扫向三丈外的小店中。

    这瞧,可使他大喜过望地,禁不住欢呼声:“邹兄,真是巧极啦!”

    原来小店中正在狠吞虎咽地进餐的,共是六个人,其中赫然有邹不鸣在内。

    邹不鸣是五船帮的三船主,如今也是军旗盟的副盟主之。

    由于邹不鸣精通倭寇语言,凡是跟倭奴打交道的事,都由他负责。

    而目倭奴高手扶桑客丧命于徐经纬之手后,向倭奴方面援兵的,也是邹不鸣。

    段裕身为军旗盟的第副盟主,这些事情,都是由他策划,尽管他对于那另外五个并不认识,却可以想到,那定是邹不呜请来的倭奴高手。

    试想:对目前的段裕而言,还有什么事情比目前这发现更使他高兴的呢!

    邹不鸣也想不到会在这儿遇上他们的第副盟主,愣之下,连忙咽下满口的食物,含笑起身道:“五弟来得正好,来,我给你们介绍!”

    段裕曾经是五帮主,所以,尽管目前段裕的地位已在邹不鸣之上,但邹不鸣为了套交情,还是称之为五弟。

    经过番客套之后,段裕已明白了那五个倭奴的身份。

    其中两个五旬左右的老者,是扶桑客的师叔,个叫山口二郎,个叫田中角牛。

    另外三个三十来岁的壮年人,则都是扶桑客的同门师弟,分别叫大平贞夫井口原二武田信夫。

    这五个,都是倭奴中的流高手。

    当然,此刻他们都已换上中国服装,也都能说得口颇为流利的中国语。

    当他们听说杀死扶桑客的徐经纬即将赶来时,个个面露杀机,跃跃欲试。

    站在段裕的立场,他固然不会将他自己那丢人现眼的遭遇说出,但却不会放弃这坐山观虎斗的机会。

    因此,他除了极力夸张徐经纬的武功高强之外,还特别强调除经纬对倭奴的仇视和轻蔑。

    现在,他的目的达到了,也算是宽心大放了。

    他估计,徐经纬绝难逃过他们七人的联手,而五个倭奴中,至少将有三个会死在徐经纬的手中。

    这是石二鸟的巧计,既可杀掉徐经纬这个超级强敌,又可消除倭奴的实力,省得将来军旗盟成功之后,再多费手脚去对付倭奴。

    因此,当他达到目的之后,才含笑说道:“好,就决定这么办,咱们立刻启程,在前面找个适当的地点,以逸待劳。”

    山口二郎讶问道:“为什么不在这儿动手?”

    段裕道:“山口兄有所不知,这儿地势开阔,又有居民,有很多不方便之处。”

    邹不鸣接口道:“所以,必须找个有利于咱们的险要所在,出其不意加以狙击,才能收事半功倍之效。”

    段裕又立即接道:“同时还可以避免咱们这边的无谓伤亡。”

    山口二郎点点头道:“道理是不错,只是,二位未免将那姓徐的估计太高了。”

    段裕正容道:“徐经纬的确是个少见的流高手,不过,我敢断定,在山口兄等五位面前,他今天是死定了!”

    山口二郎站了起来,道:“好!那么,咱们就快点走吧广这时的段裕,才想起了唐英,忙道:“我外面还有个朋友,先去招呼8。”

    他边走边向小店吩咐:“伙计,给我准备干粮和卤菜,我们要带到路上去吃。”

    店小二恭应道:“是是小的马上去办。”

    段裕匆匆走到外面,却不见了唐英的影子。

    他问向附近的人,问不出名堂来,飞快地在附近找了圈,也毫无迹象,不由蹩眉苦笑着自语道:“奇怪”

    邹不鸣已当先走了过来,讶问道:“什么奇怪呀?”

    段裕苦笑道:“唐英丢了。”

    “你要招呼的朋友就是唐英?”

    “不错。”

    “那么大个人,怎会丢掉?”

    “邹兄有所不知,这臭表子已有异心,所以,我封闭了她的功力。”

    邹不鸣笑道:“既然封闭了她的功力,谅她也走不了多远。”

    段裕道:“话是不错,但如果她躲入这附近的丛林中,搜寻起来,可就麻烦了。”

    邹不鸣道:“算了,五弟,漂亮的女人到处都有,何必为个已经变心的女人烦神哩!”

    段裕之所以劫持唐英,不过是为了万被徐经纬追上时,作为脱身的盾牌。

    此刻,时过境迁,唐英已失去作用,因此,他也不打算再去寻找,而洒脱地笑道:

    “好!算了,咱们办正事要紧”

    段裕那行人走了。

    唐英却由三丈外个牛棚中钻了出来。

    这是唐英的聪明之处,她知道,自己功力被封闭,想逃,绝对进不远。

    同时,他也断定,段裕绝对不会想到她就躲在附近的牛棚中。

    而事实上,她这大胆的冒险,也的确是成功了。

    她拍掉身上的灰尘,很大方地走进方才邹不鸣等人进餐的小馆子,掏出些碎银,买了些卤菜和馒头,匆匆地向原路折返,就在小村落外箭远处道旁的丛林中躲了起来,面慢慢进食,面窥探着官道上的来往的行人。

    毋须赘言,她是在等徐经纬。

    照时间推算,她断定徐经纬等人,必然在正午之前到达这儿。

    她的个馒头还没吃完,来路上阵急骤的马蹄声已由远而近。

    这情形,自然使得她精神为之振。

    但造化小儿似乎有意跟他为难,来的不是她所期待的徐经纬,而是她最不愿意见到的,她的二哥唐基,另骑上却是五船帮的四船主黑海蛇娘邱真珠。

    唐英像见到了鬼似的,倒抽了口冷气。

    也幸亏唐基邱真珠二人,路上谈笑甚欢,没注意到路旁有人窥探,否则可就麻烦了。

    因为,唐基狼子野心,为了觊觎掌门职位,不惜对自己的同胞手足迭加残杀,唐英唐宁二人已不止次吃过他这位二哥的大亏。

    如今,唐宁已死了,虽然唐宁是死在段裕之手,但也可以说是间接死于唐基之手。

    念及此,唐英禁不住两行清泪,顺腮滚落。

    这也难怪,试想,目前的唐英,正处于急难之中,以常情而论,个处于急难中的人,当他遇见自己的亲人时,应该是特别高兴才对。

    但事实上,她的这个二哥,却比敌人还要可怕,此时此景,又怎不教她因伤心而流泪呢!

    也不知过了多久,直到另次马蹄声由远而近时,才将她由沉思中拉回到现实中来。

    这回,来的可真是徐经纬。

    但徐经纬的坐骑奔驰得太快了,当她看清楚是她所期待的徐经纬时,徐经纬已经晃而去了三丈之外。

    她情急之下,拼出全身气力,大叫声:“徐公子等等!”

    真该谢天谢地,徐经纬居然于急骤的马蹄声中,听到了她的叫声而停了下来。

    不过,他显然还不曾分辨出是谁在叫他,因而兜转马头,讶问道:“是谁?”

    唐英已由丛林中飞奔而出,道:“是我。”

    徐经纬见唐英,不觉大感意外地笑道:“真巧极了!我还以为你是被段裕劫持走了呢!”

    唐英叹道:“事实上我是被那天杀的劫持到这儿来的。”

    徐经纬道:“那你是怎么摆脱他的’

    唐英道:“说来话长,你先坐下来,我想,你也该饿了,我这里准备了干粮”

    徐经纬忙道:“不!我不饿,还是先说你的遭遇吧!”

    其实,此刻的徐经纬,可饿得很哩!

    不过,由于这几个月来的历练,使他深深体会到人心的可怕。

    他深恐唐英在段裕的胁迫之下,会玩什么花格,所以才强忍着肚子中的饥火,说出违心之言语。

    而且,他还暗中提高了警觉,凝神默察周遭的动静。

    唐英是聪明人,自然明白对方的心意。

    但她也非常明理,所以,她能谅解对方这种必要的措施。

    她轻轻叹之后,才幽幽地道:“事情是这样的”

    当她将自己被劫持,如何脱险,以及方才看到唐基和邱真珠经过这儿的情形,详细地说了遍之后,才加以补充道:“他们的谈话,我大致都听到,他们必然在前面等候你,暗中加以狙击,所以,这路下去,你随时随地,都得特别当心。”

    徐经纬暗道声惭愧:“看来,我是疑心病太重了!”

    但他口中却道:“谢谢你!唐姑娘,我会格外当心的。”

    接着,又注目问道:“他们离去有多久了?”

    唐英道:“约莫已有顿饭工夫。”

    “那五个倭奴,就是他们新请来的帮手?”

    “是的。

    徐经纬冷哼声:“就近解决也好,免得他们以后再作怪。”

    唐英道:“徐公子那五个倭奴的功力,都比扶桑客要高,你可不能轻敌。”

    徐经纬冷笑道:“他们武功再高,我也不怕。”

    唐英道:“但他们人多势众,又在暗中,而你却只有个人。”

    徐经纬笑道:“你不是我的助手吗?”

    唐英苦笑着叹道:“我只能增加你的累赘,所以,我不打算跟你起走!”

    徐经纬讶问道:“你要去哪儿?”

    “不知道,天地这么辽阔,总不至于没有我的容身之地吧?”

    “唐英,你知道我为什么急急赶来吗?”。

    “当然是为了赶赴少林寺。”

    “同时,也是为了怕你有危险,所以,我绝不会让你个人走。”

    唐英凄然笑道:“谢谢你的好意,可是,我另有去处。”

    徐经纬道:“那是以后的事,但现在我决不让你个人走。”

    “为什么?”

    “第,我怕你有危险。”

    “还有第二?”

    “是的,第二,你是使我介入江湖中来的第个关系人,饮水思源,我应该有保护你的义务,还有”

    唐莫笑问道:“那是第三个原因啦!”

    徐经纬道:“也可以这么说。”

    唐英道:“好!清说下去。”

    徐经纬道:“你的老搭档朱绮美也在少林寺,我将作交给朱绮美之后,就没我的事了。”

    唐英笑笑道:“这些以后再谈,请替我解开被封闭的|岤道吧!”

    徐经纬歉笑道:“这是我的疏忽,我早该给你解开|岤道的”

    扬指凌空连点,解了唐英的|岤道后,才含笑道:“上马吧!委屈体暂时坐在我背后。”

    唐英面活动着娇躯,以便气血运行,面道:“你先走吧!在前面小店中等我,可能我那个混帐的二哥,也在那边打尖。”

    徐经纬说她坐在他后面为“委屈”,其实,唐英的心中,是多么希望有这份“委屈”。

    可是,由于她已是败柳残花,自惭形秽;不得不藉词婉拒了。

    徐经纬自然不会知道她的心事,只是朗笑声:“好!我先走,你快来啊!”

    唐莫道:“我随后就来!”

    目送徐经纬疾驰而去的背影,她的美目中,又涌现片泪光。

    唐基和邱真珠二人并未在小店中打尖。

    徐经纬实在是饿了,同时,他也明白,下午可能还有场艰苦的恶斗,空着肚子,可不是好玩的。

    因此,他进入小店,立即吩咐伙计喂马,他自己也叫了碗牛肉汤,四个大馒头,狼吞虎咽起来。

    可是,唐英并未跟上来。

    直到徐经纬填饱了肚子,还是没见到唐英的踪影。

    于是,他只好折返与唐英相遇的地方去。

    唐英当然不会等在那儿,但地面上却留下行潦草的字迹:“我走了!千万别找我。”

    他沉思了下,然后唱然叹,飞身上马,绝尘而去。

    徐经纬阵急赶,终于在十里之外的官道旁,看到两匹挂在树枝上的黄骠骏马。

    他勒位坐骑,凝目向四周扫视间,只见唐基。邱真珠二人,正匆匆地由林木间走出。

    邱真珠鬓乱钗横,满脸春色。

    唐基却还在边走边整理衣衫。

    这情形,他们两人在干些什么勾当已可不言而喻。

    而且,他们显然是听到徐经纬的马蹄声之后,才草草收场,匆匆出来的。

    当然,他们见到徐经纬时,难免大吃惊,而脸色为之变。

    徐经纬淡淡地笑道:“二位倒会及时行乐呵!”

    邱真珠那张满脸春色的俏脸,飞起片红云。

    唐基却是哼了声,精目溜转着,显然是在打算如何脱身。

    徐经纬笑笑道:“咱们不必再说废话了,你们两个起上吧!”

    话声中,他已飞身飘落唐基身前丈远之外。

    唐基邱真珠二人情不自禁地也不约而同地连退了三大步。

    徐经纬笑道:“别怕,我定等你们准备好了再动手!”

    老羞成怒之下,唐基不由截口厉声道:“谁还怕了你不成?”

    邱真珠也冷笑道:“姓徐的,别神气,今天,定叫你躺在这儿!”

    邱真珠的右掌曾因被蟾蜍岩银二姑的小焦蛇咬中,而忍痛砍去,但现在却已装了假手掌只黑黝黝的假掌。

    徐经纬笑道:“邱真珠,今天,我不会放过的是人面兽心的唐基,还没打算为难依,你该识相点,现在退走还来得及。”

    邱真珠左手拔出把短剑,沉声道:“唐基,你还等什么!”

    后基大喝声:“小子躺下!”

    话声中,寒芒闪,剑劈向徐经纬的左肩,同时左手扬,并屈指轻弹,蓬白雾,向徐经纬兜头罩落。

    唐基是四川暗门的老二,既然想谋取掌门职位,武功自不会差,用毒更是他的本行。

    目前他这招二式同时发动,武林中能够接下来的人,还真不多见。

    他自己也满怀自信,认为徐经纬纵然能接下自己的剑招,也绝难逃过那蓬毒雾。

    但事实上,徐经纬状如未觉地卓立当地,显得很安详地,屈指轻弹,就将唐基那势沉劲猛的剑,给弹得荡了开去。

    同时,徐经纬的周身五尺之内,似乎布有层无形罡气,使得外围的毒雾,根本没法进入。

    这情形,使得唐基额头上冷汗涔涔,时之间,做声不得。

    旁的邱真珠,更是为之张口结舌,呆若木鸡。

    徐经纬笑笑道:“唐基,现在,你已大开眼界,知道什么叫真正的武学了。”

    话落,股罡风,将外围的毒雾吹散,并扬指凌空连点含笑接道:“以你的所作所为,我本该宰了你才对,但姑念你是唐姑娘的二哥,我不能做得太过分,所以,只废了你的武功”

    只见唐基阵颤抖,像泄了气的皮球,萎顿地倒下去。

    徐经纬目光移注邱真珠,笑道:“邱真珠,你们已算是同命鸳鸯,你既然不走,我如果厚此薄彼,未免有失公平”

    邱真珠骇然退了三步道:“你你要怎样?”

    徐经纬道:“我不怎样,只是也要废去你身仗以作恶的武功。”

    邱真珠厉叱声:“我跟你拼了!”

    厉叱声中,左手短剑扬,和身飞扑过来。

    而且,她那右边的假手手指,也化作五道黑影,射向徐经纬的前胸。

    徐经纬仍然是赤手空拳,气定神闲地卓立当地,就像邱真珠扑杀的对象是别人似的。

    真是说时迟,那时快。

    邱真珠的短剑,和那右手假手指所变化的暗器,齐击个正着。

    这也就是说,她的短剑和五枚暗器,都插上了徐经纬的胸膛。

    她击得手,似乎深恐对方会作垂死反击似地,立即个倒翻,飞纵三丈之外。

    说来也真令她泄气。

    她刚刚个倒翻,飞纵三丈之外,而徐经纬赫然也站在她的面前。

    而且他的前胸上,也仍然插着那支短剑和五枚暗器。

    邱真珠像见了鬼似地,脸色变,愣住了。

    徐经纬却咧嘴笑道:“邱真珠,你也不检查下我的伤势,是否足以制命?”

    邱真珠脸色煞白,徐徐地,步步地向后退。

    徐经纬面徐徐跟进,面将短剑和五枚假手指拔出,道:“哟!还给你!”

    徐经纬的前胸,连衣衫上都不曾受到丝伤害,那短剑和暗器上,自然更是见不到丝血渍。

    这有点像变戏法似的情况,使得邱真珠忘了继续后退,又愣住了。

    徐经纬笑笑道:“我这个人,没别的长处,唯的长处是,说过的话,定算数!”

    他再度扬指凌空连点,只见邱真珠俏脸惨变,也步向了唐基的后尘。

    徐经纬已飞身上马,疾驰而去。

    约莫顿饭工夫过后,徐经纬已进入段左旁密林右临千份绝涧的险道中。

    他心知段裕必然在此狙击他,因此,他将坐骑拴在路旁的树干上,徒步向前走去,并边走边自语似地笑道:“此等险要所在,如果不知设伏,那是多么可惜的事!”

    他的话没说完,人影连闪,段裕和邹不鸣已率同四个倭奴由林中闪出,将前后通路都阻住了。

    挡在前头的是段裕。山口二郎田中角牛。

    截断退路的是邹不鸣大平贞夫井口原二。

    只有个武田信夫还不曾出面。

    段裕首先得意地笑道:“这叫作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偏要来。”

    徐经纬笑道:“段裕,这正是我要说的话啊!”

    段裕冷笑道:“徐经纬,听你方才的语气,你定已联想到三国演义上华容道的故事了?”

    徐经纬道:“是啊!可惜我徐经纬不敢和汉寿亭候相比,你段裕更不配和曹孟德相提并论。”。

    段裕道:“也许你说得不错,但我不能不提醒你,现在的鹰愁涧,和从前的华容道不同了。”

    “如何不同法?”

    “从前的关羽,可以活着通过华容道,现在的徐经纬,却必须躺在这儿了。”

    徐经纬笑笑道:“光冒大气不管用,我知道,你已请到五个东洋矮鬼,咱们还是在艺业上分高下吧!”

    段裕道:“这倒算得上是快人快语,我也深具同感。”

    接着,又笑问道:“要不要我替你引见番?”

    徐经纬道:“不必多此举。”“铭”地声,他已亮出了长剑。

    段裕扭头向两个倭矮奴笑问道:“哪位先上?”

    山口二郎道:“由我来。”

    站在徐经纬背后的井口原二忙道:“师叔,这第阵由我来!”

    说着,已手横钢刀,向徐经纬步步地逼近。

    徐经纬徐徐地问道:“这位要打头阵的矮鬼,我问你,扶桑客是你的什么人?”

    井口原二道:“是我师兄。”

    “你自信比你师兄强?”

    “你试过就知道。”

    “那你为何还不出手?”

    “我不想背后暗剑伤人,等你转过身来。”

    真教人为之气愤,原来说了半天,徐经纬还是以背对着对方。

    徐经纬笑笑道:“你尽管出手!”

    井口原二道:“你不转身过来?”

    徐经纬道:“不必啦!”

    井口原二冷笑声:“小子找死”

    冷笑声中,双手拍刀,猛然向徐经纬拦腰斩了过来。

    那金刃劈空的啸风之声,令人入耳心惊。

    由此,也不难想见,井口原二的这刀,有多大的威力。

    但当事人之的徐经纬,却仍然是状如未觉似的,以背向着敌人。

    前文已经说过,这段官道,边傍着密林,边临千例绝涧,形势奇险。

    而其宽度,也仅能容人骑通过,根本没有回旋的余地。

    这也就是说,徐经纬目前的处境,除了转身挥剑,硬接对方刀之外,即使想闪避也不可能。

    但事实上,他却是既未转身硬接,也无门避的任何迹象。

    难道说,他准备以血肉之躯,硬挨对方那雷霆万钧的刀吗?

    真是说时迟,那时快就当井口原二的钢刀,快要砍中徐经纬的腰间的瞬间,正面的山口二郎,也猛地快如闪电似地挥刀飞外,并发出有如鬼叫的声大喝。

    但徐经纬似乎料中对方会有此着。

    所以,他直等正面的井口二郎也发动之后,才于生死间不容发之间,陡地腾升三丈有奇,避过了对方那联手合攻的致命的击。

    山口二郎和井口原二做梦也没想到徐经纬会来上这意外的手。

    同时,他们也深信,即使徐经纬果如从段极目中所形容,武功高得不可思议,也决难逃过他们这联手的击。

    但目前,事实上,不可能的事终于发生了。

    影响所及,几乎使他们这叔侄二人,互相残杀起来。

    总算他们都是倭奴中的顶尖儿高手,尽管因事出意外面几乎自相残杀,却总算在危机发之间时,双双硬行将攻势刹住。

    徐经纬当然不会以避过对方这联手击为满足。

    他乘着对方二人手忙脚乱之际,已式“平沙落雁”,以泰山压顶之势,俯冲而下。

    以徐经纬目前的功力而言,这居高临下的击,两个倭奴已绝对难逃死。

    同时,其余的人,也绝对来不及抢救。

    也就当井口原二,山口二郎二人生死发之间,官道旁的林间,忽然消设无声地,飞出道寒芒向徐经纬拦腰斩下。

    此情此景之下,徐经纬自然顾不得杀敌,而只好挥剑格拒这道偷袭的寒芒。

    只听“当”他声,那道偷袭他的寒芒,被他剑震得荡向宫道外面。

    这时,徐经纬已看清了,那个由林间偷袭他的人,是个黑衣人也就是那个未曾露面的武田信夫。

    官道外边,就是深不可测的绝涧。

    按说,武田信夫被涂经纬剑震到官道外边之后,应该是直坠那千仞绝涧中才对。

    但事实上却是大谬不然。

    只见武田信夫挟着道寒芒,在绝洞上空绕了个半弧,又飞了回来。

    原来,这些都是段裕事先所安排,武田信夫的腰间,系着根长绳。

    他们是谋定而后动,而且,事先还曾经演练过。

    但对徐经纬而言,却由于时间太急促了,根本没法去察看,还以为武田信夫已练成了御剑飞行的功夫了呢!

    这时,徐经纬那凌空的身形,已势尽下泻。

    上面有武田信夫凌空下击的钢刀,地面上,井口原二。山口二郎已严阵以待。

    同时,段裕和另两个倭奴田中角牛大平贞夫,以及邹不鸣等四人,也齐向他那身形下降之处,疾射过来可以说,徐经纬由于念轻敌,不曾采取先发制人的策略,因而自陷于危机四伏的危境中。

    但他毕竟是艺高人胆大,临危不乱,而且险中弄险,乘着身形下降之势,双足分端井口原二。山口二郎的钢刀,手中长剑,却猛然迎向凌空下击的武田信夫。

    在徐经纬的想法中,以为会“御剑飞行”的武田信夫功力最高,所以才将重点放在武田信夫的身上。

    没想到这来,又几乎造成无法补救的危机。

    由于他高估了武田信夫的功力,这剑,自然是全力攻出。

    结果,武田信夫被连人带刀,斩成两段。

    而徐经纬分踹山口二郎与井口原二的欢足,却只有井口原二的钢刀被他踢了开去。

    这些,说来虽嫌冗长,但实际上却不过是刚才发动攻势时刹那之间的经过。

    试想,凭山口二郎身手之高,徐经纬这凌空端落空之下,是多么危机。

    好个徐经纬,尽管他心中感到震惊,但他却藉着踹中井口原二钢刀的反震之力,使他那下坠的身形,陡地再度上升,以毫发之差,避过山口二郎那要命的刀。

    有着这刹那之间的缓冲,徐经纬已算是心神大定了。

    他那再度凌空的身形,环空匝,以雷霆万钧之势,凌空下击。

    声惨号过处,首当其冲的井口原二和山口二郎,个被腰斩,个脑袋飞向绝洞之中。

    徐经纬招克敌,连斩两个倭奴高手之后,身形已经落下。

    刚好,他身形落地,立即陷入段裕等四人的包围之中。

    由于片刻之前,念轻敌而受了场虚惊。

    所以,此刻的徐经纬,于惊定思惊之下,下手绝不留情。

    尽管他面对的是四个武林罕见的高手,但在他的含愤冲杀之下,还不到十招,邹不鸣田中角牛。大平贞夫等三人,已先后溅血横尸,只剩下个段裕了。

    这倒并不是说,段裕的武功高于已死的人,而是徐经纬并未向段裕下杀手。

    这时,他以灵猫戏鼠的姿态,和段裕游斗着,面笑道:“想不到你也会有今天。”

    段裕苦笑道:“这就是俗语所说,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呀!”

    紧接着,又笑问道:“徐兄,咱们之间是否有什么仇恨?”

    徐经纬笑笑道:“谈不上啊!”

    段裕道:“既然咱们之间无冤无仇,为什么你定要杀我呢?”

    段裕不愧是能屈能伸的人物,此情此景之下,他居然跟徐经纬打起商量来。

    徐经纬道:“说实在话,你我之间,不但谈不上仇恨,严格说来,咱们还算有点私交。”

    接着,又笑问道:“还记得我们第次见面时的情形吗?”

    徐经纬索性虚晃招,不再进攻了。

    对于徐经纬的突然提及往事,并停止进攻,段裕虽然模不准他的意图,但总不是坏事,至少可以乘机喘口气。

    因此,他连忙笑道:“怎么不记得,想起来,就好像是昨天才发生的事。”

    徐经纬笑笑道:“当时,我刚由五船帮逃出,身无分文,正是饥渴交迫之际,所以,你招待我的那餐,我会永远记在心中。”

    段裕笑道:“俗语说得好,四海之内皆兄弟也,些许小事,徐兄请不必挂齿。”

    徐经纬道:“但事实上,你请我吃那顿,是别有目的,是吗?”

    段裕讪然笑道:“徐兄说笑了。”

    徐经纬道:“你知不知道我为什么忽然要提起这些?”

    段裕道:“那自然是认为我姓段的还有这么点可取之处。”

    徐经纬道:“是的,你应该明白,人人都说你该死,而且是死有余辜。”

    “你也这么认定?”

    “不错。”

    “那你为何还不下手?”

    “我想,由于我曾经欠过你的饭之情,尽管你当时是另有目的,但我还是决定要对你有点补报。”

    段裕不由心中暗喜道:“你打算不杀我了?”

    待经纬道:“这可不行,你要明白,我之所以要杀你,是为江湖除害,为朝廷除好!”

    “怎么又扯到官家去了?”

    “难道你们的军旗盟不是准备要夺取大明的江山?”

    “就算是吧!你又没有吃官家的俸禄,何必多管闲事呢?”

    徐经纬道:“乱臣赋子,人人得而诛之,你懂这道理吗?”

    段裕冷笑道:“你个人,杀得了这么多?”

    徐经纬道:“我只要杀掉像你这样的些罪魁祸首,以后的事情,就好办了。”

    不等对方接腔,又接着道:“现在,你们外结倭寇,内驱盗匪,已经使沿海地区千万生灵涂炭,如果让你们羽翼长成,正式造反,那还得了!”

    顿话锋,又淡然笑道:“所以,我虽然怀念你那别有目的的饭之情,却不能因私而废公”

    除段裕苦笑道:“说来说去,你还是要杀我?”

    徐经纬道:“这只能怪你的罪孽太深重。”

    段裕道:“那你又何必提起那饭之情的事?”

    徐经纬道:“我之所以要提起这段往事,并非是有意调侃作,而的确是要补报你。”

    “这不是很矛盾吗?”

    “点也不矛盾。”

    “你杀了我,还能怎样扑报呢?”

    “我会将你的尸体,运回你徐州的老家去,给你隆重地安葬。”

    段裕苦笑道:“人死如烟灭,即使你将我的尸体喂野狗,甚至于挫骨扬灰却无所谓了,所以你的盛情,我心领啦!”

    徐经纬也苦笑道:“你不要我替你安葬?”

    段裕道:“如果你能放我马,我倒是非常感谢你。”

    徐经纬正容道:“那不可以。”

    段裕道:“你定要杀我?”

    徐经纬道:“我已经说得够明白了。”

    “点转寰的余地都没有?”

    “不错!”

    “好!你下手吧!”

    说完,他抛下长剑,两手向后背,眼睛也闭了起来。

    段裕自知不是徐经纬的敌手,竟然使出市井流氓的要赖手段来。

    这着,自然大出徐经纬的意料之外,而讶问道:“这是干嘛?”

    段裕漫应道:“引颈受我呀!”

    徐经纬怨声道:“段裕,你也算是号人物!”

    段裕飞快地接道:“我本来就是号人物!”

    徐经纬道:“那你为何如此窝囊?”

    “错了。”段裕笑道:“我这不是窝囊,而是道地的英雄本色。”

    徐经纬怒笑道:“你连狗熊都不如!”

    段裕忽然睁开眼睛,笑道:“徐经纬,慷慨赴死易,从容就义难,你该听说过。”

    徐经纬道:“你这也是从容就义?”

    段裕傲然点首道:“不错,同时,也算是大丈夫本色。”

    他明知徐经纬决不会杀个不加抵抗的人,才使出这种下策,但却偏要说出套冠冕堂皇的理由来,使得徐经纬几乎为之失笑出声。

    而且,段裕又闭上眼睛道:“下手吧!”

    徐经纬道:“你以为你不加抵抗,我就不好意思杀你?”

    段裕冷笑道:“那是你自己的事。”

    徐经纬眉峰紧蹩,没接腔。

    段裕又将眼睛睁了开来,道:“徐经纬,你如再不下手,我可要少陪啦!”

    徐经纬冷笑道:“段裕,你以为装死狗,我就奈何不了你?”

    段裕笑道:“我可没这么想过,更没这么说过呀!”

    徐经纬又冷笑声,道:“不错,话是我说的”

    他忽然错钢牙,扬指凌空连点。

    只见段裕脸色大变,接连打了几个寒供,人也萎顿地坐了下去。

    徐经纬冷笑道:“我本来想给你个痛快的死法,既然你要耍赖,就让你活下去吧!”

    段裕以哀求的语声道:“徐经纬,你废了我的功力,今后,任何人都可以杀我了,我求求你,我情愿死在你的手中”

    徐经纬道:“算了,好死不如赖活,你就将就点吧!”

    说完,他已飞身上马,疾驰而去。

    平静了几天的少林寺,由于徐经纬的折返,又热闹起来。

    尤其是徐经纬在回程中杀死五个倭奴高手,以及废掉段裕的武功这消息,更给予群侠们无比的兴奋。

    当然,也由于情况的急转直下,群侠们经过周详的部署之后,决定先发制人,主动向军旗盟发动攻势。

    这是个风雨如晦的黑暗约莫三更时分。

    登封城郊区,作为军旗盟临时总舵的宋氏宗词中,仍然是灯火辉煌,有如白昼。

    情况很明显,军旗盟的首脑人物,正在举行很重要的会议。

    此时此地,其戒备之森严,是毋庸赘述的。

    就在这戒备森严之中,屋顶上却传出声朗笑道:“余泛,不必商量后事了,快点出来领死。”

    话声未落,四周劲叱连声,人影飞闪,至少已有十名以上的高手上了屋顶。

    本来嘛,余泛是何许人?目前的宋氏宗们,又是什么所在?

    此时此地,居然敢在这龙潭虎|岤之中,向位列武林三尊的摇花翁余泛叫阵,岂非是活得不耐烦了?但事情可透着蹊跷,那清朗语声,明明是传自屋顶,可是,当军旗盟中的十多个高手纷纷上屋之后,却是连鬼影子也没见到个。

    当然,那些高手不会就此罢休。

    同时,夜色也实在太浓,兼以天际浓云密布,加上片斜风细雨,视野受到很大的影响。

    因此,他们认为敌人定隐伏于什么阴暗的角落里,而个个小心地搜索起来。

    那清朗语声又笑道:“别枉费精神了,还是叫你们头儿出来吧!”

    真叫那些军旗盟的高手们丧气。

    因为,那清朗语声,仍然是发自屋顶上。

    而且,他们每个人都有这样的感觉,那语声就好像是在自己身边发出。

    但事实上,他们却是连鬼影子也没见到个。

    如果是平常人,定以为自己遇上了鬼。

    但他们都是武林高手,自然不信鬼,不过,他们却比碰到了鬼还要心寒。

    不知是谁状着胆子大喝声,道:“有种,就给我滚出来!”

    那清朗语声,仍然发自屋顶,道:“小爷就站在这儿,是你们有眼无珠,不管用”

    何堂中的灯火,忽然熄灭。

    片漆黑中,道人影飘落屋顶上,威严地沉声喝道:“别在这儿丢人现眼,都给我下去!”

    “是!”

    那些高手们恭应着纷纷纵了下去,但另三道人影却腾升屋顶,站在那个颇具威严的人身边。

    那颇具威严的人,是个约莫四旬上下的中年人,由于能见度太低,只能看到他那中等身裁和两道神光如电的目光。

    至于随后上来的三个,却是九指禅驼司太虚和太行双煞牟金山牟银山二位兄弟。

    这四位现身,声佛号也随之传出,紧接着,另四道人影,也飞登屋顶上。那是逍遥汉陆而,少林寺的代理掌门人昙贞,三花令的前任总分主武曼卿,和毒娘娘上官倩。

    陆而目往那中年人,笑问道:“你小子大概就是军旗盟的盟主余宏吧?”

    那中年人冷然答道:“不错。”

    陆而笑笑道:“我老人家不愿以大欺小,叫你老子出来!”

    暗影中,个苍劲语声接道:“不用费心,老夫已经来了。”

    话到人到,个五短身裁的黑衣老者,已经幽灵似地出现在余宏的身边。

    这就是余泛位列武林三尊,把江湖搞得乌烟瘴气的摇花翁余泛。

    由外表看来,余泛可平凡得很。

    如果不是认识他的人,谁也不会相信,这个毫不起眼的糟老头儿,会是名震江湖的代老魔。

    余泛现身,陆而立即抱拳长揖,咧嘴笑道:“余兄,胖子这厢有礼了。”

    余泛面还利,面冷笑道:“胖子,你这大礼,我可担当不起啊!”

    话声中,两人都各自退了大步。

    原来他们双方已借着敬礼还礼,较上了内劲。

    但由于他们较量的方式迥异于般武林高手,以致不为旁人所觉而已。

    由他们各被震退大步的情形推测,这次较量,显然是个平局。

    只见陆而呵呵笑道:“多年不见,余兄是越来越精进啦!”

    余泛冷冷地道:“咱们彼此,彼此。”

    接着,又冷笑声道:“你这个向不问世间俗务的逍遥汉,几时在少林寺兼起差来?”

    陆而咧嘴笑道:“反正是闲着嘛!借机会活动下也好啊!”

    余泛道:“道?br/>电子书下载b2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