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名:龙马江湖

第 39 部分阅读

    ”

    成如岑朱绮美二人闻声讶问道:“是谁在你身上下的毒?”

    “是段裕!”

    “段裕也会用毒?”

    “不!毒药是唐基给他的”

    “就是四川唐门的老二唐基?”

    “是是的”

    武曼卿说出这“是的”二字,似乎用了很大的劲。

    只见她身躯颤抖,脸色苍白,豆大的汗珠滚滚而落,口银牙咬得格格作响。

    她使劲地挥着手,道:“二位请暂时出去下,半半个时辰之后咱们再谈”

    朱绮美问道:“有解药吗?”

    武曼卿摇摇头道:“没有半个时辰之后自己会好‘’成如岑朱绮美二人互望眼之后,双双默然退了出去,并将房门带拢。

    半个时辰之后,武曼卿又恢复了正常。

    她目注重行进入室内的成来二人,苍白的脸上浮现丝苦笑道:“二位大妹子,说句不怕你们见笑的话,对我来说,这是报应,但现在后悔,已经太晚了。”

    朱绮美笑笑道:“过去的不用谈了,还是先说你的来意吧!”

    武曼卿点点头道:“二位当已听说过,我已经被尊为太上总令主了?”

    朱绮美娇笑道:“百尺竿头,更上步,可喜可贺呀!”

    武曼卿苦笑道:‘可是,我这个太上总令主,事实上却等于是个阶下囚”

    朱绮美道:“这有点不对吧!”

    武曼卿道:“是哪点不对?”

    “个阶下囚,能自由行动到这儿来?”

    “他们在我身上下了定时发作的剧毒,还有什么顾虑的。”

    “就是说,你到这儿来,是奉存特别使命?”

    “是的,只要能完成任务,回去后,他们就给我解药。”

    顿话锋,又轻叹声道:“但那只是临时性的解药,每天在发作之前服下,可以止痛!”

    成如岑禁不住轻叹道:“这手段,倒的确是够狠毒的。”

    朱绮美却注目问道:“你此行,负有什么任务?”

    武曼卿道:“他们要我伪装因悔恨而投向你们,乘机杀你们两人,尤其是徐经纬。”

    朱绮美笑道:“你这说,还能暗杀我们吗?”

    成如岑道:“他们认为你此行,定能够成功?”

    武曼卿道:“在他们的立场,是认为我定可以成功的,因为,他们已计划好,我到达这儿之后,正是剧毒发作的时间”

    “让我们亲眼看到你剧毒发作时的痛苦,相信你的确是因悔恨交进才投诚的?”

    “不错。

    朱绮美接道:“再加上我们的师门的关系,就更会深信不疑了?”

    武曼卿点点头道:“是的,他们也正是这么想。”

    “这么说来,你是真的向我们投诚了?”

    “当然!否则,我用不着告诉你们。”

    “可是,这么来,你这生,就必须忍受每天剧毒发作之苦。”

    武曼卿长叹声道:“我已说过,这是报应,目前,我已没法顾虑这些了。”

    朱绮美正容道:“站在同门的立场,我们欢迎你迷途知返,但目前,我们可不敢轻易相信你的。”

    武曼卿幽幽地叹道:“这点,我能谅解,如果我站在你们的立场,也样的不敢相信。”

    说着,她已站了起来。

    成如岑接问道:“你还要回去?”

    武曼卿苦笑道:“我已无所有,也没有家,我能回哪儿去?”

    “那么”

    “放心,我不会赖在这儿,天地这么大,也不至于没有我的容身之地。”

    “可是,你身中剧毒,每天都要忍受定时发作的痛苦。”

    “那是无可奈何的事,我只好认了。”

    成如岑沉思着道:“不管你此行是否有诚意,看在咱们同门场的情分上,我们总该管你尽点力。”

    武曼卿征道:“替我尽点力?”

    “是的。”成如岑点点头道:“也许我能设法替你解除身上的剧毒。”

    武曼卿设问道:“你是几时学会这套的?”

    成如岑道:“我并未学这套,但这儿有位用毒的大行家”

    “谁?”

    “毒娘娘上官倩。”

    武曼卿苦笑道:“上官倩还活着,我还以为她和光知君样,已死于徐经纬手中了哩!”

    朱绮美插口道:“成姊姊,你想叫上官倩替她解毒,恐怕行不通。”

    成如岑道:“她们之间的关系不同,咱们不妨试试看。”

    武曼卿接问道:“上官倩在这儿是怎样的情形?”

    成如岑道:“目前也很受礼遇,本来,徐公子带她来的目的有两个,其是要她在少林掌门人面前说明当年陷害昙光的经过!”

    武曼卿截口问道:“她说明了没有?”

    “没有,她很不合作,不过,目前,这问题已不成问题了。”

    “此话怎讲?”

    “因为,少林当局已宽恕了昙光大师的切。”

    “徐经纬的第二个目的又是什么?”

    成如岑道:“第二个目的,是要她替昙光大师解除剧毒。”

    武曼卿道:“她都口拒绝了?”

    “是的。”成如岑道:“徐公子封闭了她的功力,却故意吓她,说是废了她的功力,本意是想以恢复她的功力来交换她的合作的,便她却是直不肯合作。”

    武曼卿沉思了下道:“且让我亲自跟她谈谈看。”

    成如岑点点头,道:“好!咱们不妨死马当作活马医。”

    于是,上官倩请了来,成如岑朱绮美二人却退了出去。

    武曼卿和上官清二人单独密谈了将近顿饭工夫,然后武曼卿才扬声说道:二位大妹子,可以进来了。”

    人还没进门,朱绮美已抢先问道:“怎么样?”

    武曼卿笑道:“切问题都已解决。”

    朱绮美道:“就是说,她已愿意替你解除所中的剧毒?”

    武曼卿道:“是的,也包括交出昙光的解药,不过”

    “还有条件?”

    “不是条件,是你们承诺过的,必须先行恢复她的功力。”

    “可以,但这必须等到七天之后才行。”

    “为什么?”

    “因为,封闭功力是徐公子的独门手法,我们可无能为力。”

    “怎么?徐经纬不在这儿?”

    朱绮美不便说徐经纬正在闭关,只好顺着对方的口吻,含含糊糊地“晤”了声。

    上官倩苦笑了下道:“那就只好等到七天之后再说了。”

    武曼卿道:“我可不可以在这儿等呢?”

    朱绮美道:“你最好是七天之后再来。”

    这等于是在下逐客令,武曼卿只好轻叹声道:“好!我暂时告辞。”

    七天时间,很快过去。令人诧异的是:这七天,竟然过得非常平静很显然,正邪双方都明白,对方不是省油的灯,都在争取时间,暗中加强部署。

    这也就是说,这段平静的日子,等于是暴风雨前的宁静,场惊天动地的大杀劫,正在酝酿之中。

    徐经纬准时启关了。

    虽然不过是短短的七天工夫,但徐经纬却好像是脱胎换骨,换了个人似地。

    这倒并不是说他像般武林高手样,双目神光如电,两太阳|岤高高鼓起,而是英华内敛,变成完全像个不会武功的人了。

    首先向他道贺的是陆而:“小子,恭喜你百尺竿头,又进了大步。”

    徐经纬笑道:“别向我灌迷汤,胖子,最近几天,情况如何?”陆而道:“情况可多哩!先说好的方面,武曼卿已痛改前非,并已劝导上官倩,愿意交出你师父的解药了。”

    徐经纬禁不住目光亮道:“真的?”

    陆而瞪了他眼道:“我胖子几时骗过你!”

    徐经纬歉笑道:“算我失言。”

    陆而笑道:“我不会计较这些,走吧!七天不见,你那两个小媳妇可等急了哩!”

    徐经纬俊睑红,跟在后面,边走边问道:“胖子你说还有坏情况?”

    “也说不上坏,不过是增加咱们些麻烦而已!”

    “此话怎讲?”

    “事情很明显,余泛正在四处找帮手,据我所获得的消息,有五个很厉害的东洋武士,最近十天之内,可赶到这儿。”

    “是跟扶桑客样的角色?”

    陆而道:“都是扶桑客的同门,两个是师叔,三个是师弟,据说,都是倭国方面的顶尖儿武士们,比扶桑客厉害多了。”

    徐经纬笑笑道:“但愿如此就好了”

    武曼卿很准时。徐经纬才和陆而回到宾馆,正与成如岑朱绮美二人谈笑之间,门外已传来个小沙弥的语声道:“启禀二位姑娘,那位姓武的女施主又来了。”

    朱绮美道:“好!劳驾小师父带她来。”

    “是!”

    小沙弥恭应着匆匆离去。

    朱绮美却趁这机会,将和武曼卿上官倩二人谈判的经过,向徐经纬简略地复述了遍,同时成如岑也将上官清清了过来。

    当这段经过快说完时,武曼卿也在小沙弥的陪同之下进入室内。

    双方见面,就开门见山,谈到主题。

    双方也都很干脆,徐经纬首先替上官倩解除了被封闭的功力,上官倩也交出了解除昙光身上剧毒的处方。

    但这情形,却使徐经纬怔道:“没有现成解药?”

    “是的!”

    上官倩道:“即使有现成解药,你也可能会怀疑它是毒药,所以,临时去药铺配解药,是最好的办法。”

    不等徐经纬接腔,又立即接道:“你该看得出来,处方上的几味药,都很普通,即使是最小的药铺也可以配齐,而且,即使是稍诸药理的人,也知道这不是毒药,所以,你可以放心使用。

    徐经纬晤了声道:“设想倒是很周到,只是”

    上官倩道:“如果这解药没效,可以任凭处置。”

    徐经纬道:“我本来不应该这么怀疑你们,但俗语说得好,知人却面不知心,何况,这关系我师父的生死,所以,我不得不特别慎重点。”

    武曼卿道:‘你用不着多加解释,我们都不怪你。”

    “可是。”徐经纬接道:“既然留下来作人质,我可必须封闭你们的功力。”

    武曼卿苦笑道:“不要紧,你尽管下手。”

    徐经纬道:“那么,请恕我放肆了”

    他毫不客气地,扬指凌空连点,将武曼卿上官倩二人的功力封闭住,上官倩注目问道:“徐公子,你打算几时替你师父送解药去?”

    徐经纬不加思索地道:“等这儿事了之后。”

    武曼卿道:“这么来,令师可得多受半个月以上的煎熬。”

    “这是没有办法的事,何况,他老人家多年的痛苦都挨过了,再挨几天也算不了什么!”

    “但这多挨的几天,是可避免的。”

    “此话怎讲?”

    武曼卿却反问道:“你是不是担心军旗盟会在这几天发动攻势?”

    “唔”

    “那我可以告诉你,你尽管先替令师送解药去,我保证十天之内,他们决不会发动攻势。”

    徐经纬没接腔,却用目光在对方脸上划了个问号。

    武曼卿加以补充道:“据我所知,他们还有大批助手尤未赶来。”

    徐经纬道:“你是说,他们的助手,必须还有十来天才能到齐?”

    武曼卿点点头道:“不错。”

    直静听着的陆而插口道:“这消息倒是实在的。”

    “那么。”徐经纬接着笑道:“你胖子也赞成我先给我师父送解药去。”

    陆而道:“是的,快马加鞭,五天足够来回了,到时候,我们也可以增加个得力的助手。”

    徐经纬兴奋地点点头道:“好!我马上动身!”

    两天后的黄昏,徐经纬又回到他和昙光大师邂逅的那个海边的天然石洞刚。

    两边天际,晚霞似锦。

    海面上,波跟着波的浪花在翻腾着。

    天空中,有着两只海鸥在滑翔着。

    切都显得那么宁静,那么样和。

    可是,徐经纬的心中,却有如海涛样地,在汹涌着,翻腾着。

    人的际遇,是多么不可思议。

    当徐经纬当初因逃避敌人的追杀,和昙光巧遇时的情景,是多么狼狈。

    曾几何时,他已迭膺奇遇,成了当代武林中极少数的顶尖儿人物之,但那最初将他引上幸福之路的昙光大师,却仍然在这阴暗而又潮湿的天然石洞之中,受到那定时发作的剧毒的煎熬。

    此情此景,怎不教他时之间,为之百感交集哩!

    他默然良久,终于快步奔入洞内,井边走边大声嚷道:“师父,师父,徒儿回来啦!”

    阵沉重得有如牛喘的喘息声,打断了他的兴奋,也打断了他的话声。

    原来洞中的昙光,正是剧毒发作之际,因而他下子愣住了。

    须知此刻的徐经纬,身成就,已超越了武林三尊。

    因此,尽管石洞中阴暗得很,他却能清晰地看到,曼光大师脸色白里透青,豆大的汗珠,滚滚而落,口钢牙,咬得格格作响

    昙光当然也看到了徐经纬,他强忍着无边痛苦,连连挥手道:“快出去待会再来”

    徐经纬连忙道:“不!师父,我已取得解药”

    “哪儿来的解药?”

    “师父,先解除剧毒之后,我再慢慢告诉您”

    说着,他不由分说,已取出配好的药丸,给昙光喂了下去。

    而且,立即右掌贴上乃师背后的“灵台”大|岤,以本身真力,助长乃师体内药力的发挥。

    毒娘娘上官倩所开的处方调制的药丸,倒真是很有效。

    不到袋烟工夫,昙光的痛苦已由逐渐减轻而完全消失无踪。

    当徐经纬将别后经过,以及目前的江湖情况详细地说明之后,景光却深长地叹道:

    “孩子,我这个徒拥虚名的师父,算是生爱你的了。”

    徐经纬正容道:“师父千万别这么说,如果没有您,徒儿不会有今天。”

    昙光苦笑道:“话是不错,但严格说来,切都得归功于你的福绕深厚才对。”

    不等他接腔,又立即接问道:“孩子,你还马上要赶回嵩山去?”

    徐经纬点点头道:“是的。”

    是光道:“那么,我不耽搁你了,你立即启程吧!”

    徐经纬道:“我想跟师父起走。”

    昙光笑笑道:“我知道你的意思,你是怕师父在中途发生意外”徐经纬连忙道:

    “不!师父,我的意思,是想请师父趁机多指点些本门武学。”

    昙光笑道:“傻小子,不要在师父面前来这套,你已毋须我指点,我也不必要你来照顾,你该明白,这些年来,我的功夫并未放下,任何情况之下,我自信有力量足以自保。”

    徐经纬讪然笑道:“师父”

    昙光道:“别说了,快点走吧!如果由于你的行程延迟,再使本门发生意外,那我就罪孽深重啦!”

    徐经纬只好站了起来道:“那么,师父几时动身?”

    昙光沉思了下道:“我也会很快赶去。”

    破晓时分。

    兼程急赶的徐经纬,已进入闽赣交界处的武夷山山区。

    对个仆仆风尘的旅人来说,目前这晨光,已经是够早的了。

    但俗语说得好:莫道君行早,更有早行人。

    此时此地,居然还有比徐经纬更早的人。

    晓色迷蒙中,只见山径旁居然有男女两个人在依偎着,喝喝细语。

    那是军旗盟的第副盟主段裕,和四川唐门的八小姐飞唐英。

    唐英和段裕在起,本不足为奇,但此时此地,不期而遇,可就太不寻常了。

    因为,据徐经纬所知,段裕正在登封坐镇,策划突击少林寺的事宜,他要和唐英亲热,随时随地都可以,怎会于这“军书旁午”之际,迢迢千里地跑到这武夷山的山区中来?这情形,固然使徐经纬纳闷,同样地,段裕和唐英二人也殊感惊讶。

    由于他们双方都是艺高人胆大,并未掩饰本来面目,因而触目之下,双方都是目了然。

    徐经纬“咦”了声,勒马恒,停了下来。

    段裕征之下,冷然笑道:“徐经纬,对你我来说,似乎天地太狭小了点”

    徐经纬端坐马上,淡然笑道:“是啊!我也有此同感。”

    段裕徐徐站了起来,道:“听说你的功力,日长夜大,今宵,啊不!现在已经天亮了,应该说是今天才对,今天,我要好好的称称你的斤两。”

    “在下舍命奉陪。”

    “希望莫使我失望,”

    “保证不会。”

    说话间,徐经纬已飘身下马,像片落叶似地,飘落段裕身前丈远。

    唐英忽然插口道:“不!裕哥,让我来!”

    紧接着,厉叱声:“姓徐的,还我妹妹的命来!”

    她话出招随,厉叱声中,已手挥长剑,向徐经纬飞扑过来。

    徐经纬面飞身闪避,面沉声叱道:“唐英,你疯了!”

    “少废话!”唐英面厉叱着,面飞身进扑,刹时之间,已攻出五剑。

    徐经纬面闪避,面沉声问道:‘你认为唐宁是我杀的?”

    唐英冷笑道:“男子汉大丈夫,杀了人,为何不敢承认!”

    徐经纬大袖拂,怒叱声:“闪开!”

    股无形潜力,将形同疯虎的唐英,逼得连退七八步才勉强站稳下来。

    徐经纬沉喝声:“唐英,咱们话说清楚再打。”

    唐英厉声道:“杀人偿命,欠债还钱,还有什么好说的!”

    “我问你,是不是段裕告诉你,唐宁是被我杀死的?”

    “不错。

    徐经纬扭头向段裕冷笑道:“段裕,我不在乎背黑锅!”

    段格截口笑道:“你毋须替我背黑锅。”

    徐经纬怔道:“这是说,你已承认,唐宁是你杀死的了?”

    “本来就是我杀的呀!”

    “那你为何要在唐英面前说是我杀的?”

    “我如果不这么说,怎能教这娇媚如花的美人儿,自动地投怀送抱哩!”

    徐经纬怒声道:“段裕,你好卑鄙的手段!”

    段裕漫应道:“是吗!我却点也不觉得!”

    徐经纬沉声道:“唐英,现在,你该明白事实真相了!”

    他边说边扭头向唐英瞧去,只见唐英俏脸煞白,娇躯颤抖着,摇摇欲倒。

    他连忙纵落她身边,将她扶住,并沉声道:“唐英,冷静点!”

    段裕邪笑道:“徐经纬,现在,我把她移交给你了,虽然已是残花败柳,玩起来,却是很够意思的!”

    唐英忽然挣脱徐经纬的扶持,挥剑向段裕扑了过去,并厉声道:“贼子!姑奶奶跟你拼了”

    唐英自然奈何不了段裕。

    只见段裕轻轻闪,已避了开去,并呵呵大笑道:“唐英,你我拼命的日子已过去了,还是留点精神,跟徐经纬到床上去拼吧!”

    徐经纬厉声道:“段裕,你究竟是人还是畜牲!”

    段裕邪笑道:“人和畜牲,有多大分别呢哟哟唐英,夜夫妻百日思,你真这么忍心呀,要杀死我吗?”

    说话之间,他又避过了唐英的三次抢攻。

    徐经纬把将唐莫拉住,沉喝声:‘清英,让我来!”

    他手拉开唐英,右手已“刷”地剑,向段裕斜劈过去。

    真是行家伸手,便知有没有。

    徐经纬虽然是那么随手封,却迫得段裕接连使出三个身法才算是避了开去。

    段裕脸色变之间,徐经纬却是身随剑进,第二剑又闪电劈出。

    段裕面还击,面冷笑道:“谁还怕了你不成!”

    徐经纬也冷笑道:“我不要你怕,但我必须要告诉你,今天是作恶贯满盈的日子,我决不会让你活着离开这儿!”

    “刷,刷,刷!”

    连三剑,将段裕迫退八尺之外。如果是在徐经纬闭关深造之前,这两个年轻高手,还有得较量的。

    但目前,相形之下,段裕可实在差了大段距离。

    他不但被逼得连连后退,脸色也显得无比凝重起来。

    徐经纬面节节进逼,面冷笑道:“有什么压箱底的本领,赶快使出来呀!”

    段裕色厉内在地道:“徐经纬,鹿死谁手,还在未定之天哩!”

    徐经纬道:“我敢夸句海口,你死定了!”

    段裕道:“咱们骑驴着唱本,走着瞧吧!”

    唐英忽然插口道:“徐公子,快点宰了这小狗,他请的帮手快来了。”

    徐经纬笑道:“唐英,本来我是准备要他十招之内溅血横尸,既然他请了帮手,倒要让他多活会儿了。”

    唐英讶问道:“为什么?”

    徐经纬道:“不为什么,只是要他死得口服心服。”

    “不行!那两个牛鼻子武功很高。”

    “武功很高,才够意思呀!”

    说着,他居然停止进攻,并向段裕笑问道:“你说是吗?”

    被迫得已失去还手之力的段裕,获得这喘息的机会,自是求之不得。

    他深深地吸进口清气,使自己的呼吸略为缓和,才冷笑道:“希望你不后悔。”

    徐经纬道:“别说废话,我问你,那两个牛鼻子是什么人?”

    “见了面,自然会知道。”

    “不能先告诉我?”

    “先告诉你,如果将你吓跑了,那多遗憾。”

    徐经纬轩眉笑道:“段裕,你该明白,即使是你那老混蛋师父前来,也吓不倒我。”

    段裕漫应道:“但愿如此。”

    唐英插口道:“徐公子,我知道那两个牛鼻子的来历。”

    徐经纬道:“好!你说说看。”

    唐英道:“那是武当派的两个叛徒,论辈分,不在武林三尊之下。”

    段裕接道:“武功也不下于武林三尊”

    唐英道:“所以,我要你先宰了这小狗!”

    段裕笑道:“现在已来不及啦!”

    徐经纬冷笑道:“段裕,你别得意得太早,我决定要杀的人,没人能保得了”

    他也明知道后面有人来了,却是故装不曾察觉似地,头也不回地侃侃而谈。

    只听后面十多文外,微风飒然,并传出声苍劲的佛号道:“无量寿佛!施主年纪轻轻,这口气可实在不小。”

    徐经纬应声接道:“手底下更不含糊。”

    随着话声,他已徐徐地转过身来,冷眼向对方打量着。

    初升的朝阳照耀之下,距他文多远外,并排站着高矮,两个须发全白的老道。

    这两个老道,除了高矮不同之外,却有很多相似之处。

    两人都是须眉全白,脸色红润,双目开合之间,神光如电。

    两人都穿着古铜色的道袍,佩着支古色斑斓的长剑。

    妙的是两人都以左手抚着长须,那只手莹白如玉,指甲足有二寸以上。

    当然,他们两人也都目光炯炯地,在徐经纬的周身上下扫视着。

    双方相互打量了少顷之后,高的个向矮的个笑道:“这年轻人的这副狂劲,倒有点咱们年轻时候的味道。”

    矮的个也拍须笑道:“是啊!可惜,看这样子,恐怕会叫我们失望。”

    高的个道:“此话怎讲?”

    矮的个道:“你没看到他的外表,不是平凡得很吗!”

    高的个道:“也许他已练到了反朴归真的境界了哩!”

    他的话虽然说得好听,但脸上却是脸的轻视和嘲弄神色。

    矮的个没看到同伴的神色,因而吟了声道:“你呀!是越老越糊涂了!”

    高的个笑问道:“我哪点糊涂了?”

    “我问你,你我隐居在这儿,有多久了’

    “快有个甲子了吧!”

    “你自信已练到了反朴归真的境界吗?”

    “没有啊!”

    矮的个冷笑道:“那么,我问你,咱们已有将近个甲子的修为,都没练到反朴归真的境界,目前这小子,充其量不过二十多岁,就算是在他祖母的肚皮中就开始练武,也不可能练到反朴归真的境界呀!”

    高的个笑道:“你瞧你,我不过是说着玩玩,怎么认真起来了。”

    这时,段裕走近他们身前。

    悄声暗咕了阵子,只见那高的个讶问道:“这小子就是徐经纬?”

    徐经纬含笑道:“徐经纬就是我。”

    那高的个道:“你就是昙光的徒弟?”

    徐经纬傲然点首道:“不错。”

    “你知道我们是谁’

    “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但我偏要你知道不可!”

    “行!那你就报上名来!”

    那两个老道,本来红润的老脸,气得变成片铁青,垂胸银髯也无风自动。

    徐经纬笑道:“老道,气坏了身体可不划算啊!”

    那矮的个怒声道:“小子,以前你师父在咱们面前,也是毕恭毕敬的!”

    徐经纬正容问道:“二位认识我师父?”

    那高的位抢先怒叱道:“你师父是什么东西!咱们不认识!”

    徐经纬脸色变,冷笑道:“不认识,那是再好没有了,否则,我还不好意思放手宰你们哩!”

    高的个怒极之下,反而笑问道:“你你要宰我们?”

    “不错。”

    “凭什么?”

    “凭我这腰间的三尺青锋。”

    “你知道我们为何重行出山吗?”

    徐经纬冷然接道:“我虽然不知道,但可以猜得到。”

    那矮的个倒是沉住气了,他以手式制止他的同伴说话,他自己却淡然笑道:“说说看。”

    徐经纬冷冷地吟道:“还不是受了余泛的邀请,前去送死的。”

    “还有吗?”

    “听你们方才的口气,也可能是为了对付我而来。”

    那矮的个笑道:“你猜对了,今天在这儿狭路相逢,倒可以省去咱们番跋涉之势。”

    那高的个道:“听说你小子很了不起,是当代武林中少见的高手。”

    那矮的个道:“可是,见面不似闻名,你小子看来令人失望。”

    徐经纬笑道:“老道,别以貌取人,你们俩何妨先行联手试?”

    “联手试?”

    那矮老道几乎怀疑自己的耳朵有了毛病,扭头向高的个问道:“他是这么说的吗?”

    徐经纬抢先道:“不错。”

    那矮的个道:“你知道我们是谁?”

    徐经纬道:“方才我已说过,你们是谁我没兴趣想知道,不过你们定要自我炫耀番,我也不反对。”

    那矮的个道:“好!你听好了,我老人家法号心,站在我身边的,是我师弟德。”

    徐经纬飞快地接道:“没听说过。”

    他说的本是实在话,因为他对于武林中的切,太陌生了。

    但这句话听在对方耳中,却显得格外的刺耳。

    因而对方两人脸色齐都变之下,仍由心冷笑着接道:“现在,你已听到了。”

    德接口道:“论辈分,现任武当掌教该叫我们师叔,你的师祖道弘和尚,也恭恭敬敬地称我们为道兄。”

    徐经纬正容道:“如此说来,二位可真算是年高德望,只是,以二位的身份地位,怎会替余泛那种人去助阵呢?”

    心抢先答道:“因为他是我们最要好的朋友。”

    徐经纬道:“二位是名门正派中人,怎会和余泛那种人订交的?”

    心冷笑道:“名门正派又怎样?告诉你小子,我们跟你师父昙光样,早已被逐出武当门墙了。”

    徐经纬“哦”了声,道:“所以,二位就自甘堕落,甘心与邪恶为伍了!”

    心怒叱声:“住嘴!”

    徐经纬笑道:“行!咱们废话已经说得太多,还是在艺业上较雌雄吧!”

    说完,已“铬”他声,首先亮出长到。

    那是枝长约三尺七八,澄如秋水,剑叶上隐隐透着条龙形图案的宝剑。

    德首先目光亮,道:“白龙剑!”

    徐经纬点点头道:“你很有点眼力。”

    心道:“那是你师祖当年行道江湖时的兵刃,所以,我们眼就能认出来。”

    徐经纬手中的白龙宝剑,是这次闭关期间,才由道弘大师赠给他的。

    道弘并特别交代过,白龙剑煞气特重,出必伤人,如非必要,不可轻易使用。

    由于目前这两个老道非等闲人物,又是余泛那老魔头的好朋友,而且此行又是冲着他徐经纬而来。

    试想,此等场合不使用,还有什么场合更适合于使用的哩!

    剑是亮出来了,但由于对方眼就能认出它的来历,却使他有点忐忑不安。

    因此,他犹豫了下才注目问道:“如果二位道长跟我师祖也是朋友,我希望二位能能”

    他“能’了半天,却是接不下去。

    心哼了声道:“有屁快放!”

    徐经纬毅然接道:“希望二位退出这场纷争,以免伤了和气。”

    心冷笑道:“放心!像你师祖那样的正派人物,不会有我们这样的朋友。”

    徐经纬道:“经你这说明,我倒是真的放心了。”

    心又冷笑声,道:“那你还不进招?”

    徐经纬道:“我等着你们两位联手哩!”

    心道:“只要你能先接下我三招,咱们自然会联手。”

    说完,也“铬”他声,亮出支奇特的宝剑来。

    那宝剑色呈紫金,长约三尺,但剑身却比般长剑宽大倍以上。

    旁的唐英人目之下,忙道:“徐公子当心!这也是支罕见的宝剑。”

    心冷哼声道:“你知道此剑的来历?”

    唐英点点头道:“是的,此刻名和合金剑,应该是雌雄两支!”

    心笑道:“不错,另支在我师弟手中。”

    唐英目注徐经纬道:“徐公子,和合金剑的锋利,不在白龙剑之下,你要多加小心。”

    徐经纬道:“多谢提醒,我会小心的。”

    心沉喝声,道:“小子,准备好没有?”

    徐经纬笑道:“我早就准备好了,你尽管进招”

    寒芒闪,道金虹向着徐经纬横扫过来。

    徐经纬挥刻相迎,“铬”地声,两技宝剑已粘在起。

    由于双方使的都是宝剑,如果以剥刃相向,可能双方的宝剑都会受损。

    同时,以目前的情况来说,徐经纬又不甘示弱而闪避,所以才以剑叶互贴,较上了内力。

    徐经纬此举,对心来说,固然是大出他的意料之外,却也是他所欢迎的。

    试想,个才二十多岁的小伙子,要跟他这个已有甲子修为的人较量内力,岂非是自讨苦吃吗?

    但事实上,心虽然感到高兴,暗中却也同时感到震惊。

    因为,他方才这招横扫,虽然是试探性质,却也用上了六成真力,但双方长剑相触之下,他并未占到丝毫便宜。

    尽管心不知道对方已用上多少真力,但以对方的年龄来说,即使是已用上十成真力,而这结果,也足以教他震惊的了。

    心脸色微微变,手上的真力已由六成而增加到七成八成。但徐经纬状如未觉,两支互相粘贴着的宝剑,也纹风未动。

    这也就是说,心增加的两成其力,徐经纬是满不在乎地承受了。

    心横心,手上真力猛然加到十成。

    这回,徐经纬有了反应,但那反应却是轻微得很,不过是手中长剑微微震动了下而已。

    这情形,不但使心感到惊上加惊,而且额头上也沁出了冷汗。

    因为,他如果竭尽所能,还可以增加两成真力,但那样来,当对方反击时,就连丝回旋的余力也没有了。

    而事实上,他目前用上十成真力,已经是冒着很大的危险了,此情此景之下,只要徐经纬反击,他至少也得受伤。

    但徐经纬并未反击,只是注目问道:“是否还要增加其力?”

    心漠然地道:“不必了。”

    徐经纬道:“凭这两下子,是否可以抵得上接下你三招呢?”

    心已点点头道:“可以。”

    徐经纬面徐徐地卸除剑上的其力,面笑道:“那么,二位可以齐上了。”

    “了”字声中,粘贴着的长剑已经分开,徐经纬长剑挑,创尖上冒出尺许长的剑芒,徐徐地逼向心前胸,并朗笑声,道:“二位别客气呀!”

    心沉喝声:“师弟,咱们联手上!”

    话声中,他身形闪,挥创横轨,德也配合得恰到好处,两柄长剑齐冒出尺许长的剑芒来,向徐经纬的长剑斩落

    当然,为免自己的宝剑受损,他们是以剑芒斩向对方的剑芒。

    而且,起手就算是以两人之力联手相搏了。

    只听声裂帛暴响过处,心德的长剑,就像是斩在什么弓弦上面似地,下子弹了回来真是说时迟,那时快。

    心德的长剑被弹起,道白色精虹陡地伸展,像游龙夭矫似地,下子将心德二人圈入绵密而又奇幻无比的创幕之中。

    在旁观的唐英段裕二人眼中,已分辨不出人影,只见白二金三道寒芒,在电疾地闪动着。

    不过,尽管他们分辨不出人影,却已断定是徐经纬占了绝对的上风。

    因为,那道白虹比两道金虹要长出倍有奇,而且那两道金虹也直在后退之中。

    他们搏斗的地方,是山径旁的个斜坡,影响所及,只见周围五丈以外的林木,为之枝叶纷飞,远在十文之外观战的唐英段裕二人,也但觉寒气侵肌,有如置身于冰天雪地之中。

    约莫袋烟工夫,心德两人已被扭退七八丈之外,退到片密林旁边了。

    在劲风锐啸残技断叶纷飞之中,传出徐经纬的朗笑道:“二位,有什么看家本领,赶快使出来,否则,可没机会了哩!”

    他的话声未落,背后却传出声苍劲沉喝道:“徒儿不得无礼!”

    闻声知人,徐经纬已知道是乃师昙光大师到了。

    他连忙虚晃招,倒飞五丈之外。

    几乎在这同时,又响起声佛号,道:“二位道长别来无恙?”

    景光已恢复了出家人的本色,多年末理的齐肩乱发,已别得精光,身上也换上了整洁的月白僧衣,配合着那垂胸的白色长髯,显得法相庄严。

    当徐经纬纵离战圈时,昙光正向着心德合十为礼。

    心德满头满脸的汗珠,满脸的尴尬神色,面还礼,面由心答话道:“托福,托福,如非作大和尚未得及时,咱们的脑袋已和肩膀分家了哩!”

    徐经纬目注乃师苦笑道:“师父,您要是和徒儿同行,又怎会有这种误会。”

    心抢先苦笑道:“这样也好,让我们这两个坐并观天的老不死,知道目前的江湖是年轻人的了。”

    昙光含笑叱道:“经纬,还不向两位老前辈郑重赔礼!”

    “是!”

    徐经纬向心德二人抱拳长揖,道:“二位老前辈在上,晚辈这厢有礼了。”

    心德二人连连摇手,苦笑道:“免了,免了,不敢当,不敢当。”

    徐经纬含笑道:“如果二位前辈方才说明是家师的好朋友,那就可以省掉!”

    心截口笑道:“小子,我们并没怪你”

    德也苦笑道:“要怪也只能怪咱们自己太糊涂,误信人之言。”

    徐经纬也讪然笑道:“我也知道,方才我的态度太过狂做了。”

    心笑道:“事情已经过去,不必再提了晦!景光,你这位高徒,是怎么调教出来的?”

    昙光长叹声道:如二位有所不知,这小子福缘深厚,迭经奇遇,才有这超人的成就,其实,我这个师父,不过是挂个名义而已。”

    心道:“能否清道其详?”

    昙光道:“说来话长,且到二位的住处再说吧!二位可能还不知道,我是前来拜访二位的呀。”

    “慎的?”

    “其实,应该说是前来投奔二位才对。”

    “有理由吗”’

    “当然有。咱们都是被逐出门墙的人,同病相怜,此其。”

    “第二呢?”

    “第二,武夷山中,多的是洞天福地,这些年来,我在那又暗又湿的山洞中受够了活罪,找个舒服点的地方,补偿下子。”

    心笑问道:“昙光,你说的都是由衷之言?”

    昙光正容点首道:“字字由衷。”

    心呵呵笑道:“好!现在就跟我们走吧!”

    昙光含笑道:“请二位道长带路!”

    徐经纬忙道:“师父,您不去少林?”

    昙光苦笑道:“我还去少林干嘛?”

    不等乃徒接腔,又正容说道:“江湖是你们年轻人的了,你已有了非凡的成就,我这个挂名师父,没别的给你,只有句老生常谈的临别赠言,记着:满招损,谦受益”

    他挥挥手,又接上句:“走吧!”

    目送乃师和心德二人的身形消失于莽莽丛林之中后,徐经纬禁不佳百感交集地长叹了声。

    他徐徐地转过身来,却是下子愣住了。

    原来这时的山径旁,已只剩下他个人了。

    自乃师出现之后,他就没分神注意到旁人,现在,现场中已只有他个人,这也就是说,唐英和段裕二人也早已离去了。

    段裕的悄然溜走,不足为奇,因为,任何人站在段裕的立场,在眼看心德不是徐经纬的对手时,都不会呆在那儿等死的。

    令他诧讶,也使他深感不安的,却是唐英。

    他心中明白,目前的唐英决不会再自动跟段裕在起的。

    那么,最合理的解释是:段裕已于方才他们分神之际,摔然出手,将唐英劫持走了。

    兴念及此,他不加考虑地,立即飞身上马疾驰而去。

    说来也算是徐经纬被胜利冲昏了头脑,才使得段裕这只煮熟了的鸭子又飞了去。

    其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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