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说完话,身形一转,就这般离地而起,向悬崖深处飘然而去,只一瞬间便没了踪影,恍若仙人遨游,斗转星移!
陈怜卿怔怔地看着消失在悬崖间的白衣女子,想到她那洞察一切的话语和那高贵无双的气质,以及一身深不可测的功法,脑子里陡然冒出了一个名字。
陈怜卿想到这个名字后,自己都被吓了一跳,却又在疑惑,她怎会出现在这龙阳山?旋即,陈怜卿又看向仍昏睡在地上的叶重楼,心里暗道:如果真的是她,你真是不知修了几辈子的福分,真的是占了天大的便宜了。
不过,陈怜卿又想到刚才那女子最后的一句话,不由又有点同情地看着叶重楼,心道:这次你有她相助,保住了一条命,但如果一个月后再复发,还能不能保住小命就很难说了。
陈怜卿随即拖着叶重楼的身体,又回到了那个窟窿里,将叶重楼放下,她又拿起那个聚宝盆看了又看,然后又环顾四周,却见洞壁的一角竟有个长约四尺的白色物什。
陈怜卿不由走过去一看,见那东西通身洁白,有点像大型动物的牙状,陈怜卿捡起来,只觉这东西甚为坚硬,而那尖头处则似乎十分锋利的模样。
龙牙?陈怜卿仔细地看着手里的东西,心想这龙阳山在上古时代是龙栖息的地方,如果说这里遗留大型动物的牙齿,应该就只能是龙牙了。
陈怜卿正看着龙牙的时候,那边叶重楼醒转了过来,他蓦地从地上弹跳起来,嘴里惊魂未定地道:“我刚才怎么了?我怎么昏睡在地上?”
陈怜卿没好气地转过身来,看向叶重楼道:“你刚才怎么了,你自己不知道?”
叶重楼皱眉作思索状,回忆道:“我刚才走着走着,忽然一脚踩空了,陷了进来,然后似乎有个球状的东西忽然飞入我的嘴里,好像还被我吞入肚子里了,然后,然后我就记不清了。”
叶重楼说到这里,有些不安地看了看陈怜卿,道:“我刚才昏睡过去后,没发生什么吧?”
陈怜卿微微愣了一下,然后道:“没什么啊。我在上面听到你一声大叫就没了声音,下来后发现你昏睡在地上,我叫了你几声,你没答应,我就干我自己的事了,什么都没发生。”
“喔,那可能是我做了一个梦!”叶重楼挠了挠脑袋。
“梦?”陈怜卿压抑住内心的震惊,问道:“你做了什么梦?”
叶重楼有点扭捏地道:“春梦!”
“下流!”陈怜卿唾了一口,心里却有些惊奇,难道这家伙对刚才的事有印象,只是比较模糊,竟当成梦了?
叶重楼被陈怜卿叱了一句,也有些怪不好意思的,不过刚才那梦里的情景的确很香艳,尤其那梦里的女子美得不食人间烟火。叶重楼不由暗道:看来真的是梦了,否则这人间哪有那般绝美的女子?
所谓美人者,以花为貌,以鸟为声,以月为神,以柳为态,以玉为骨,以冰雪为肤,以秋水为姿,以诗词为心,吾无间然矣。叶重楼觉得用这段话来形容那梦里的女子最贴切不过了。
陈怜卿见叶重楼怔怔的模样,似乎怕他想起什么,忽然出言打断道:“你在胡思乱想什么呢?你醒过来了就好,我送你一件宝物。”
叶重楼这才回过神来,只见陈怜卿手里拿着个洁白的像骨头一样的条形东西,身边地上还放着个金碧辉煌的盆状物体,再想起陈怜卿那财迷的性子,不由道:“这两件都是宝物?”
陈怜卿拿起地上的聚宝盆向叶重楼示意了一下,道:“这个就是我来这里要找的东西。”然后又示意了一下手里的龙牙,道:“这个是意外收获,送给你了!刚才我说过,跟着我保证不会让你吃亏的。”
叶重楼不由没精打采地道:“好东西你自己留着了,把没用的给我,还说我不会吃亏。”
陈怜卿一听这话火了:“喂,你今天可是占了大便宜了,别得了便宜还卖乖啊。”
“占了大便宜?占了什么便宜啊?”叶重楼眼睛一亮,忙问道。
陈怜卿眼里略有一丝躲闪,随即道:“这是龙牙啊,可是好东西,你平白无故得了这么好的东西,还不是占便宜啊。”
“龙牙?龙牙又怎么了?又不能当饭吃。”叶重楼又跟陈怜卿顶了一句。
陈怜卿一跺玉足,道:“你这人吃了火药了啊,老是喜欢顶嘴。这龙牙可是上古遗物,异常坚硬、锋利,如果打造成兵器,一定会是个神兵利刃。”
叶重楼被陈怜卿这般一说,也觉得自己火气似乎真的有点大,再听陈怜卿说那龙牙可以锻造成武器,不由来了兴致,道:“那可以帮我打造成一柄剑吗?”
陈怜卿干脆地道:“当然可以!要不等我找人将它打造成一柄宝剑后,再送给你吧,名字就叫龙牙剑好了。”
“龙牙剑?恩,这名字不错,那多谢怜卿了。”叶重楼嘿嘿笑道。
陈怜卿听叶重楼又亲热地叫她“怜卿”,顿又想起刚才他对自己又摸又捏以及和那白衣女子香艳亲吻的画面,脸上顿时又微微红了红。
叶重楼见陈怜卿竟然有些娇羞的神态,再想到刚才她说自己占了大便宜时那有些异样的神情,叶重楼不由暗想,莫非刚才真的发生过什么?
叶重楼不禁又回忆起那梦里的情景,然后叶重楼忽然下意识地舔了舔嘴唇,竟然发现唇齿留香,嘴里竟还残留着一丝甜甜的气息。
难不成刚才梦里发生的是真的?只不过那女子并不是自己想象中的那个不食人间烟火的女神,而是眼前的这位陈大美人?
陈怜卿见叶重楼有些暧昧地盯着自己,脸上竟有些扭捏地道:“你看什么?”
“怜卿,刚才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你告诉我,你放心,我一定会负责任的。”叶重楼一脸凝重、诚恳地道。
“负你个大头鬼啊!”陈怜卿立马就发飙了,冲叶重楼凶巴巴地吼道:“刚才什么都没发生过,你别动歪念、乱想一通。”
叶重楼看着陈怜卿陡然变得母老虎一般的模样,心里却更坚定了刚才的想法:看来自己刚才做的梦十有是真的,自己真的和陈怜卿发生过那梦里的情景。他竟把与那神秘女子的旖旎一幕嫁接到陈怜卿的身上了。
陈怜卿见叶重楼仍是怔怔的模样,心里也有些烦乱,不由道:“不跟你说了,我要找的东西也已经找到了,我们走吧。”
两人这便一起离开山洞,叶重楼跟着陈怜卿身后,忍不住又问道:“你想方设法就为了找这么个尿壶?”
“尿壶?”陈怜卿差点没喷出来,气道:“你说这是尿壶?”
叶重楼从陈怜卿手里拿过那聚宝盆,看了又看,道:“恩,这底座是黄金,盆身是白玉,但它还是尿壶啊,顶多也就是只昂贵的尿壶吧。”
“去你的尿壶,这是聚宝盆!”陈怜卿一把夺回聚宝盆,小心翼翼地拿着,似乎生怕被叶重楼弄坏了。
“聚宝盆?”叶重楼瞪大眼睛:“这东西能生财?”
“不是生财,是招财!你这人整天就想着不劳而获!”陈怜卿嗔道。
“你是怎么知道这洞里有聚宝盆的?”叶重楼问道。
陈怜卿显然对此事很得意,滔滔不绝道:“三年前我意外地在一本讲述数千年前龙王朝首富胡万山家族的野史传记中看到这‘聚宝盆’一说,于是我后来便翻遍所有古书籍,找寻关于聚宝盆的资料,终于在一个月前找到了线索,说那聚宝盆在千年前被鬼教教主埋在了这龙阳山,用来镇住龙脉,将龙脉引走,从而使得龙王朝覆灭。”
“所以,你便到这龙阳山寻宝来了。可是你为何也要学我装作被黑虎寨的人掳上山呢?”
“谁学你了?”陈怜卿道:“这龙阳山自古只有一条上山路,其余皆为峭壁。而黑虎寨又对那唯一的一条路把守得很紧,本姑娘的功法又没到那种能御风而翔、日行千里的封神境,所以为了不惊动他们,只能采取此计,哪知会碰上你?”
陈怜卿说到这里,忽又问向叶重楼:“对了,你也神神秘秘地被人家掳上山来,到底打什么主意啊?你那剿匪的一千士兵呢?”
叶重楼却似笑非笑、故作神秘地道:“你帮不帮我?你要是不帮我,我可不能告诉你。”
陈怜卿白了叶重楼一眼,忽然坏坏笑道:“你就不怕我坏了你的好事?”
“我相信怜卿绝不是这样的人!”叶重楼故作认真地道。
“少来!”陈怜卿见叶重楼那故作正经的模样就想笑,随即道:“你应该知道这次剿匪事件的特殊性,这可是相当敏感的事,我要是参与进去,对你对我都没有好处。”
事实上,叶重楼完全明白陈怜卿话里的意思,这次轩辕昭彰让自己来剿匪,明眼人都知道是为了刁难自己,实则是让自己去送死。如果这个时候,陈怜卿掺合进来,显然把陈家置于轩辕昭彰的对立面,而且即使成功了,轩辕昭彰也可以用有别人相助这个理由来给自己扣个帽子。
此时,两人已经走到洞口外,已是夜里三更,清风徐徐吹来,给夏夜增添了几许凉快。叶重楼问道:“那你拿着这聚宝盆,如何离开?”
陈怜卿嫣然一笑,似乎早有准备,走到峭壁处,手里忽然冒出个球状物体,向崖底一弹,只见那物体发出一团绿光,如流星般坠落崖底。
叶重楼顿时想起昨日在那茶棚里,陈怜卿身边还跟着个私塾先生般的老者,莫非此时陈怜卿是在跟他接洽?
就在这时,只见崖底竟也忽然冒出个绿光弹作回应。陈怜卿见状,立即从身上掏出一团银丝,将聚宝盆和那颗龙牙系在银丝的一端,然后将其用银丝吊住缓缓坠送下去。
不一会,那银丝似乎已经放到崖底,陈怜卿手上已经不再动作,等了片刻后,陈怜卿将银丝取回,只见聚宝盆和龙牙已经不在,银丝上系了张纸条,上面写着:大小姐,东西已取。落款为“齐奴”二字。
“这齐奴就是昨日茶棚的那位老者吧?”叶重楼问道。
“是的,他是我家的老人了,一直以奴自居,其实我们都不把他看成奴的。”陈怜卿说到那齐奴,神情变得肃穆,显然对其极为敬重。
叶重楼心想,大凡这些世家,必然都有一些忠心耿耿的老一辈高人坐镇,那齐奴显然是这样的人,陈怜卿对他敬重倒也并不足为奇。
陈怜卿此时已转过身来,道:“现在东西已经送出去了,天亮我就准备下山了。”
“下山?那你怎么下山呢?”叶重楼忍不住问道。
“那庞黑虎已经被我迷了心智,我让他往东,他不会往西,我想下山还不容易?”
叶重楼不由嚼了嚼嘴唇,道:“你那什么‘幻梦心经’,能不能教教我?”
“你别打这主意,上清学殿的功法可不外传的。”陈怜卿一口回绝叶重楼,然后忽又笑了笑道:“你既然只身上了这龙阳山,显然早有计划,要对自己有点信心嘛。本姑娘下山后,先去把那龙牙打造成一柄绝世宝剑,然后等你与纳兰家的小姐大婚时,送给你做贺礼。呵呵,本姑娘这次出来,还有一事就是去广陵参加你们的婚典,本姑娘还等着喝你的喜酒呢,可别让本姑娘失望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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