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太阳大教堂后院,一个空荡荡的房间里只摆了一张床,床上躺着一个极其憔悴的人,正缓缓的睁开眼睛。
“你终于醒了,集和德。”温斯顿主教微笑着说。
“此何地?汝何人?吾为何在此?”集和德一边试着爬起来,一边问道。
“这里是圣太阳大教堂,而我是这里的主教。你五天前被送来,然后我帮助你恢复,现在你醒了。”温斯顿继续微笑着说,
“不要着急起来,你的身体还需要休养。现在,我回答了你三个问题,你需要回答我一个问题。”集和德稍微动一下就全身针扎一样的疼,只好又躺下来。
他点点头,表示同意。温斯顿保持着微笑,问道:“一个光明术而已,你却几乎丢掉性命,你是怎么做到的?”···································································浊江的汛期到了。
短短几天的时间里,浊江的水位迅速上升,几乎都要达到堤坝的高度了。
西里欧和萧惠乘坐的马车就行驶在堤坝边的北方大道上。沿江的人们都说今年的汛期不同以往,要来得早些,如果照这个势头下去,搞不好要出水患。
西里欧一行都希望能在水势最大之前就离开这里,只好加紧行程,除了睡觉的时间,几乎全部都在赶路。
连续八天的阴云密布和间断的毛毛细雨让他们觉得异常的疲乏和湿闷。
而第九天的时候,他们到了,天也终于放晴。无比广袤的天空碧蓝碧蓝的,就像一块通体碧蓝的玉石发出沁人心脾的蓝色微光。
几片白云漂浮着,看起来悠然而舒适。不过这只是萧惠的感觉罢了,也只有他才会注意到云是悠然还是狂放,天空是碧蓝还是深蓝,而西里欧看见的是太阳焦灼下的德赫瑞姆城和城外的围城军营。
德赫瑞姆,一座庞大的坚城,几百年来这里一直都是北方的中心,通向四方的贸易都要经过这里。
三百年前的一位国王把这里作为都城,打造了坚固的城墙,建立了穿越整个北方土地的道路-南北向的北方大道和东向的旭日大道,西向的夕阳大道。
北方的领主们把这里看做实力的象征。因为历代北方的领主们都梦想以此为自己的府邸。
而以此为府邸的领主则被认为是北方最强大的领主。现在它属于在这里传承四代的菲尔德家族,不过眼下,它被北方叛军围困长达两个月之久,几乎没有了反抗之力。
马车并没有直接驶到德赫瑞姆的城门口,因为三面都有军队驻扎。在德赫瑞姆西边不到三里路有一座新城,名叫提斯伯丁。
名字是费雷登的军队取的,因为这里由他们搭建起来,木头围成的墙,看起来就像一个简易营寨,可是承担了以往德赫瑞姆几乎全部的贸易,而且还有来这里卖命挣钱的佣兵和投机的武器商们,显得异常繁荣。
他们在这里下车,便去安顿车马。进城的第一眼就是满满当当的人,不过多是佣兵。
他们大多身着简单的皮甲,腰间挂着或是背上背着各种武器,穿行在琳琅满目的商铺之间。
商铺也都较为简陋,几块木头和板子就能搭建起来。商人们极力吆喝着,希望能让自己的店子更吸引人。
还有一个杂技团正在表演。正在上演的节目是抛火球。杂技员掏出三颗小珠子,用绳子穿起来,然后拽着绳子的一头像鞭子一样挥舞起来,发出呼呼的响声。
可惜看客不买账,只有零星的掌声,一个站在前排的看客讥讽杂技员这么点本事也敢拿出来看。
随即
“嗖”的一下子,一个珠子迎面撞向那看客的脸。珠子被那看客挥剑挡住,却
“嘭”的一声爆出一团人头大小的火焰,接着又是第二个,第三个珠子打过去。
三颗珠子连续爆开,火焰几乎把那个看客整个包裹起来。周围的看客们纷纷叫骂着躲开火焰。
西里欧一行恰好经过,看到这一幕。萧惠被惊呆,心想这特么什么世道,当街火葬啊,这特么战争引来的,都是些什么人啊?
看官们毕竟都是见惯了生死的人,很快就镇静下来,想看看杂耍烧死了人落得个什么下场。
但是火焰散尽,杂耍们的结果却出人意料。这名看客不但没有受伤,反而裹上了一身燃烧着的红袍子闪亮登场。
这件袍子像火焰一样在空中飘摇,升腾,显得异常的宽大,完全笼罩住了那名看客。
这时之前耍珠子的杂技员大喊道:“各位看官,欢迎我们的首席表演大师红色魅影登场!”看客们从惊讶中恢复过来,纷纷鼓起掌来。
萧惠倒是还想看看这位出场不凡的首席表演大师还能带来什么惊喜,但是现在的主要任务是做好安顿,然后尽快去谈判解决战事,于是只好离开了。
很快他们就找到了旅店,北方之家。这是城里唯一一家旅店。老板是个胖胖的男人,说起话来来笑眯眯的。
老板一眼就认出了他们是从南方来的人,然后热情的招待了他们,说本来在德赫瑞姆开旅店,后来打仗了,他就搬到这里来了,说自己一直都想去南方的太阳城看看,然后又热情的给他们介绍提斯伯丁。
提斯伯丁之前就是营寨,但是德赫瑞姆被围困之后,这里就开始开放贸易,渐渐的人们就都聚集来这里。
而且这里有军队巡逻,日夜不断,所以安全也有保障,这样他们商人才能做起生意来。
然后他们一边聊一边吃晚餐,又订了一个足够三人睡的房间。等老板带他们安顿好之后,便拿出账簿旁边的一本小册子,记上
“冬日纪九十九年六月二十五日,夏至,太阳城来三人,一名教士,一名十五岁少年还有一个车夫,车夫很强壮。”第二天他们一早就带着信去找提斯伯丁的治安官。
治安官的效率让萧惠感到欣慰,让西里欧感到诧异。萧惠欣慰的是能够更快的解决这档子烂事,西里欧诧异的是他们的工作效率。
下午他们就被带到位于德赫瑞姆北方的费雷登大营中。西里欧和萧惠由一名士兵领进营中最大的帐篷。
那里是主将的大帐。他们进了大帐。大帐中只有三个人。坐在高位的是一个闭着眼睛的女子,看起来只有二十来岁。
她有一头黑色的长发,前额留着短而齐的刘海,眉毛纤细但透着一股气势。
这张精致得惊人的脸庞上没有一丝波澜,却让人不能忽视。她左手边的椅子上是一件宽大的蓝色袍子,只能看出里面罩着一个人。
她右手边是一个昂首挺胸背负巨剑的男子,左脸上有一道疤,从鼻子根部一直斜到将近脖子的地方,看起来是受过不轻的伤。
西里欧行了一个祈祷礼,对闭眼女子道:“我们是太阳城代理大主教温斯顿的使者,前来商议和平。请问夫人您就是大名鼎鼎的费雷登吗?”女子没有睁眼,反问道:“哦?听你这话,好像是说看到我是一个女子很让你惊讶吗?更何况我还没有结婚呢,‘夫人’这个称呼不合适吧。”西里欧连忙解释道:“费雷登女士,能见到您这样理想非凡而且能力卓越的女士,是我们的荣幸,哪里敢有冒犯之意呢!”这时萧惠小声嘀咕了一句:“这个女人略傲慢啊。”但是很遗憾,他的嘀咕被听到了。
背巨剑的男子几乎是瞬间就到了萧惠旁边,一把捏住他的后颈。萧惠只看到眼前的男子消失了,接着脖子上就传来巨大的劲道,几乎快要断掉了。
西里欧赶紧说:“他是我带在身边修行的,一个小孩子而已,您不用跟他认真吧。”费雷登摆摆手,示意巨剑男子停下。
萧惠刚刚觉得脖子轻松了,他幼小而脆弱的心灵还没从这沉重的打击中恢复过来,又感觉到一股压力迎面扑来。
他抬起头,刚好对上费雷登闭着的双眼。虽然她闭着眼,萧惠却感觉被盯着一样。
费雷登缓缓道:“小小少年,若只是因为我这么两句话就判断为我傲慢,你有没有想过以你的实力和地位评价我本身就是一种傲慢?”萧惠在那股压力之下几乎都快站不稳了,根本都没听清。
她把眼神从萧惠身上移开,转而对着西里欧道:“既然你直截了当的说了是为停止战事,那你就说一下你们教会的条件吧。我的时间不多,你得抓紧点。”西里欧立刻拿出那封温斯顿交给他的信,道:“那我就简单的说明一下。我们提议让领主们向您支付一笔钱,他们原先的领地则归还给他们,而您可以保留佛斯特因和所有您新建的城,然后教会已经和国王达成的一致看法,册封您为贵族,级别是伯爵。这封信上面有更详细的内容和安排。”说完,西里欧把信递给巨剑男。
巨剑男接过信,放到一边的桌上。一直一动不动的水蓝袍子这时动了,他伏到费雷登耳边,小声说了几句,又回复之前的样子。
他的脸被兜帽的阴影盖住,什么都看不到。费雷登便挥了挥手,道:“这封信我会仔细看看的。你们可以回去了,等我决定好了就会通知你们。”然后巨剑男走上前来,示意送他们出去。
西里欧没有着急走,道:“费雷登女士,我还需要进城一趟,将这个消息送到德赫瑞姆。可否请您高抬贵手,安排一下呢?”巨剑男子道:“跟我来,我会安排好的。”此时已经是中午,巨剑男子把他们安排给大帐外的卫兵。
卫兵带他们去一处空地休息片刻,等午餐过后,就带他们去德赫瑞姆。
等卫兵离开后,萧惠立刻,马上就问道:“阿叔,那个男人好凶残。”西里欧道:“嗯。”萧惠道:“那个女人也阴坏。”西里欧道:“嗯。”萧惠不甘心问道:“阿叔,他们损我们,你怎么不反击呢?”西里欧道:“哦。”萧惠怒道:“阿叔,你有没有听我说话?刚才他们这么傲慢,这么欺负我们,为什么不反击呢?”西里欧道:“萧惠,你没必要连这点小事也这么介怀,现在要做的是休息一下,后面的谈判会更难。”于是萧惠挨了训,只好呆在一旁默念光明颂。
慢慢的士兵们开始在这里聚集起来。他们就一边和士兵们聊天一边等待午餐的来临。
西里欧总是不经意的把话题引向战斗和他们的主帅费雷登,萧惠在旁边听,偶尔插几句。
没有料到的是,士兵们毫不介意谈到他们的主帅,甚至比西里欧更喜欢聊他们的主帅,从费雷登的神秘过去到费雷登现在的生活起居,他们甚至会八卦一下费雷登和她身边两个男人的暧昧关系。
背巨剑的男子叫做八剑,据说从最早开始就在费雷登身边了,整个罩在蓝袍子里的是晚一点才加入的,他们只知道他是个男人,而他的部下总是称呼他村长,但是没人见过他的真容。
当西里欧问起他们是如何度过两个月的无聊围城的时候,他们哈哈大笑道:“先生,你当然看不到这里面的乐趣咯。这两个月里我们跟随费雷登大人训练,不但过得很快活,而且啊,现在的我们,不是普通人能比的。”当西里欧满不在乎的质疑他们在军队做的体能训练和基础战斗训练的作用时,士兵们立刻教会也想来分一杯羹了。那就请你们好好的享受一下中午的阳光吧!”说完带头的士兵就转身离开了。
一个钟头之后,火热热的太阳让萧惠已经全身大汗了。他看着一动不动的站在原地的另外三人,有气无力的说:“啊,看来中午的阳光还是不错的!”西里欧看着眼前的护城河,没有任何反应。
卫兵摊了摊手,表示习以为常。倒是蓝袍子说:“小小少年,这样美好的天气,这样晴朗的天空,风和日丽,要好好欣赏,可不要浪费了哦!”萧惠的对于费雷登的怒气一下子就被挑了起来,立刻回敬道:“日倒是丽得狠,风却未必和。”但是,他显然没有充分的心理准备应对他带来的后果。
萧惠升了起来,是的,在蓝袍子、卫兵和西里欧的注视下,缓缓的凭空升了起来。
萧惠顿时慌了。他全身都感觉到来自外部极大的压力,连衣服都紧紧的贴在身上,手脚丝毫都动不了,只有眼睛紧张的乱转。
他缓缓离开地面,正诡异的升起来,就好像一只被人握住的正送往嘴里的苹果一样,如果苹果有感觉的话。
蓝袍子看着萧惠眼睛慌乱的一轮又一轮,哈哈大笑到:“小小少年,看好了。”说着,萧惠已经升到快城墙的高度了。
随着蓝袍子话音刚落,萧惠感到全身一松,紧接着
“悠忽”一下被抛飞了起来。一股强大的风力把他一路像空中推,一直高过城墙,高过城楼,继续上升。
萧惠吓得一动都不敢动,这个事情很要紧,要是不小心掉下去,他的人生可就没有然后了。
领路的卫兵看着萧惠一路高飞,吞了口口水,对蓝袍子道:“村长,不用这样吧,他毕竟还是个孩子。”蓝袍子呵呵一笑道:“小孩子就该开开眼界,不然怎么知道天有多高。”过了好一会儿,从地面看萧惠已经只剩一个黑点了。
西里欧把视线从一路高飞的萧惠转移到蓝袍子身上,沉声道:“要是他有危险,你不会受得了后果的。”蓝袍子道:“好吧好吧,既然少年他师傅都发话了,那就放他下来吧。”萧惠这个时候看地面上的那三个人已经是小黑点了,而周遭则是完全不一样的景色。
庞大的德赫瑞姆城变得就像小孩子堆的泥巴城堡一样小,周围还有一圈六角星的线条,萧惠在心里吐槽道,莫非挖沟渠也要这么创意?
广阔的原野,分布在德赫瑞姆四周的色彩分明的农田,西边是一大片树林,一直延伸到极西边的高耸的群山。
提斯伯丁看起来也很小,都不到德赫瑞姆的四分之一。而军营在北边,更小,比提斯伯丁还要小。
德赫瑞姆四周只有一座兵营。西边和南边没有军营,只有几个奇怪的图案。
萧惠分明记得他们去提斯伯丁的时候是有看到的军营和大旗的,难道是眼花了?
正在他想看仔细点时,风力消失了。萧惠还没来得急惶恐,地面就像他急速扑来。
没有什么比掉落更快和更可怕的事情了。这是萧惠晕过去之前最后的想法。
西里欧看着天上飞快坠落的萧惠,冷冷的道:“他在掉下来。”蓝袍子还是呵呵一笑道:“你身为他的师傅,敢在这里对我傲慢,却不教给徒弟任何自保的技能,不能理解啊。”西里欧的视线紧紧的跟着萧惠,道:“他在掉下来,我不想说第三遍。”
“好吧,我只是跟他玩个游戏而已,水贤者你稍安勿躁。”一旁的领路卫兵一下子震住了,不过很快又回过神来,深深的鞠了一躬,道:“风行者哈杜伦·明翼见过水贤者!”西里欧冷冷的说:“我是太阳城来使,不是什么水贤者。”这时城门缓缓开启。
出来的是一队身着各色铠甲的骑士,约十来人。当头的是一位中年男人,骑一匹高大的纯白色骏马,穿一身金色铠甲,就算在城墙的阴影下也光彩熠熠。
他们走到护城河边。突然一个身影掉到河中间,击起一圈巨大的水瀑扑向这一众骑士。
蓝袍子并没有马上就让萧惠停住,所以掉进河里的就是萧惠。不过在他即将跟水面亲密接触前一刻,一股风接住了他。
但是他掉落的巨大力道还是传递到了水里,击起巨大的水瀑。被水这么一淋,萧惠就醒了,就发现自己躺着,而且只比水面高出一线,左边爆出一蓬火焰蒸发掉了扑向他们的水瀑,露出一众满面怒容高大威猛的骑士,右边一阵风把水瀑吹回来,于是萧惠又淋了一身。
现出的是略含歉意的领路卫兵和大山一样岿然不动的西里欧、蓝袍子。
穿金色铠甲的领主瞟了一眼躺在河面上的少年,然后对着那三人道:“如此戏弄一个小孩子,这就是你们所谓的伸张正义,拯救黎民吗?”蓝袍子道:“哈劳斯,一个把自己老爸陷于生死边缘的人不配站在道德立场讽刺别人。”金色铠甲的骑士就是德赫瑞姆的领主继承人哈劳斯。
哈劳斯身边一个女骑士大喊道:“看你一副躲躲藏藏遮遮掩掩的样子,说话做事也没有教养,想必是没有父母教养才会这样,我们大人有多爱他的父亲,你是体会不到的。”哈劳斯紧接着道:“考琳瑟恩,说话太直接了会伤到别人的痛楚,要随时懂礼貌。”女骑士颔首道:“是,大人。”这一出双簧显然把蓝袍子心,又看着旁边那帮呆若木鸡的领主们,心里又生出一股邪火,大吼道:“你们这些领主真是连女人都比不上。那个人为了帮你们落到现在这样的境地,都要城破人亡了,你们还在旁边看戏,毫无觉悟,你们还算什么贵族?还凭什么为人表率?”木鸡们相互对视一眼,一个瘦小的年纪轻轻的贵族朝萧惠大喊道:“毛都没长齐,就敢来瞎吆喝了。敢不敢跟我决斗?”旁边两个小组打得兵兵砰砰的,有声有色,这极大的感染了拥有一个炙热的青春的心的萧惠少年,初生牛犊不怕虎,更何况这家伙弱不禁风的样子,干他。
于是两人走到桥头。瘦小的领主骑在马上道:“本人布兰德·怀特,郁金香城子爵,报上你的性命,日后你只要在北方提到跟我交过手,就一定会附带着领略到人们对我的尊敬。”萧惠道:“你丫的能不能下马来说话?”瘦小领主道:“我给你机会了,既然你毫不珍惜,那就没什么可说的了。”说着便策马直奔向萧惠。
看着高头大马上一柄寒枪吐着信子冲过来,萧惠这下才认清现实,人家是经验丰富的骑兵,自己是连剑都没握过的乡下孩子。
眼看那个布兰德就要冲到眼前了,萧惠急中生智,一头扑进旁边的护城河里。
萧惠心想,不管怎样,生在楚江边,我水性还是可以的。不过那名瘦小的子爵却没有停下来的意思,而是一边大吼着一边直奔向前面的蓝袍子。
原本看起来傻愣愣的领主们这时候突然齐声怒吼着纵马冲过那座小桥,直取蓝袍子。
萧惠这才明白他们意不在决斗,而在偷袭蓝袍子,暗道他们的阴险卑劣。
那位郁金香子爵,的马相当争气,转瞬之间就已经冲到蓝袍子面前,举起手中的长枪就要刺过去。
“看来蟹将带的虾兵也还有几分胆识,可惜勇气足了,却是自不量力。”蓝袍子不慌不忙道。
说着把手一转,掌心朝向布兰德,道:“天空十·风弹。”布兰德笑了,他的嘴角微微翘起,志得意满的以为这点威力无关紧要。
但是很遗憾,事实残酷的击败了这抹微笑。哈劳斯所中风弹的威力误导了他的判断。
这枚风弹的威力比之前的都要大,大到足以把冲刺中的骑士连人带马整个打得倒飞出去。
倒飞出去的郁金香子爵直接砸进了后面冲锋的领主们中,顿时人仰马翻,四脚朝天。
蓝袍子冷笑道:“哼,自以为耍点小伎俩就能得逞,愚蠢而且卑劣。为了让你们好好清醒清醒,送你们一个礼物。天空十·大风弹。”
“嘭”,一声巨响过后,领主和马们直接被强大的气流打飞几十米远,狠狠撞上城墙才停下来,连护城河里的水都被这气浪掀起几米高。
哈杜伦惊呆了,在他的记忆和经验中,从未有人能够用同一级编号使出不同的法术,而且威力相差这么这么大。
暂时脱离蓝袍子魔掌的哈劳斯也惊呆了,他精心策划的刺杀就这么被轻松瓦解了。
正要爬上岸的萧惠也惊呆了,因为他看到一个人影越过护城河从他头上飞过去。
当哈杜伦意识到自己犯错误的时候,考琳瑟恩已经跃过了三米宽的河面,马上就要挥剑斩下他的脑袋了。
萧惠转过脸去,不看即将出现的血腥场面,却看到西里欧叔叔一个人站得远远的,抬头看着太阳。
突然西里欧着急的喊道:“小惠,赶快上来,我们得马上离开这里。”萧惠一边答应,一边暗道,早就该远离这些家伙了,一帮野兽。
萧惠跟着西里欧离开的时候回头看了一眼,哈杜伦的脑袋没有掉,不过好像受了伤,蓝袍子依然威风凛凛的虐着那帮领主,哈劳斯正在脱去盔甲,不知道要干什么。
萧惠忍不住骂到:“一帮野兽。”西里欧道:“狮子也是自然的一部分,就像羊也是自然的一部分一样。现在不说这个,这里很危险,我们得赶快离开。”他们跑到费雷登的大营的时候,士兵们都抬头看着天上,脸上写满了不可思议。
太阳那一向坚定的光芒竟然开始颤动。然后颤动越来越明显,还伴随着越来越剧烈的尖啸声和越来越强烈的灼人热浪。
终于,他们看到了又一个光球,一个同样散发着剧烈光芒和热量的白炙光球从太阳中掉出来,然后坠落下来。
声音和热量都是它正在接近的明证。所有人都慌了神,士兵们焦急的等着长官的命令。
萧惠看到光球和太阳分离时,心里突然觉得这一幕似曾相识,但是他很快就把这个念头抛掉,现在必须抓紧时间离开这特么洪水猛兽一样的地方。
大帐之中,八剑正极为严肃的对费雷登说:“阿登,现在情况虽然不完全明朗,但是显然有害无利,你得赶快离开。”费雷登挥挥手道:“叫全军整肃,立刻准备转移。唔,别忘了带那个小少年来哦,他实在非常有趣,我喜欢!”八剑直接走出了营帐,没有回答。
这是他的习惯。费雷登吩咐的事情他没有一件不尽心尽力完成,他也以此获得了她最大的信任,但是这个女人,这个美丽,孤傲,爱使性子的强大的女人却从未对他产生爱意,更离谱的是现在却对一个无知到呆狂傲到傻的少年念念不忘,这令他愤怒,甚至出离了愤怒,所以那又能怎样呢,谁让自己爱她,这么痴迷的喜欢她,只要能为她带来高兴和欢乐,在所不辞。
·············································································集和德·拉曼骑士先生慢慢的走在庭院中,之所以慢,是因为他在思考。
最后恢复的这几天他一直的思考温斯顿对他说的话。
“一个贵族,家庭富足,本来可以过着悠闲的日子,整天跟贵族们,太太们闲侃其他贵族的逸闻趣事,何至于要去当教士?就算要当教士,大可以用他的关系和财富谋一个当地教堂的神父头衔挂着,费不了多大功夫,又何至于流落成一个游行的苦修士,沦为一个弃祖弃家的贵族笑柄?你若是一时冲动,现在回头还来得及。如果是想学光明之力,我可以教你,如果是图一个圣人名声,我劝你赶紧回家去,你虽然死过一回,但不过是你对于光明之力使用不当造成的,并非伟大的牺牲,何况也完全没必要牺牲。这一次你侥幸活下来了,下一次就未必。你的心不诚,所希望的就会成为一场噩梦。你还需要几天恢复,好好考虑一下吧,做好了决定就来找我。”不知不觉就走到了主教楼门口,集和德握了握拳,踏了进去。
“做好决定了吗?”温斯顿正在做晨间的祷告。
“是的,主教大人。我仔细考虑过了,贵族的生活不适合我,我要去修行,去寻找值得我为之付出一生的东西,请您指导我该怎么走。”集和德坚定的说。
温斯顿转过来,脸上闪烁着别样的光芒,他平静的说:“首先很高兴又一名真诚的信徒加入我们。我会帮你洗礼,并且交给你一些有用的技巧来驾驭光明之力,然后你就可以出发了。”
“贵人之恩,此生莫忘。请受在下三拜之礼。”集和德说完就跪下来,正要磕头。
温斯顿赶紧拦住他,把他扶起来,道:“只要你心诚,我们就都是神的孩子,相互帮助是应该的。”集和德哽咽着说:“主教大义,学生受教了!”温斯顿道:“你去准备准备受洗礼的事吧。对了,有一点你要改一改,语言是用来交流的,不要炫耀,就不要说古话了,那些恐怕一般人听不懂,对于你以后的修行没有好处。”集和德心中一震,恭恭敬敬的说:“是,主教大人。”推荐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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