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名:重生于康熙末年2

重生于康熙末年2第221部分阅读

    着弘历出宫,而是在宫里轮班。

    因前些日子料理静惠丧事时,他请同僚代班,这些日子就没休沐,像随侍皇子这样的体面差事,也多让给了帮过忙的几位同僚。

    曹颙这边,因恒生的缘故,对于喀尔喀来使颇为关注。

    听恒生说他们下去曾去郡王府,曹颙便想到扎萨克图汗,心中不免有些担心恒生受欺负:“可是有人不恭敬?”

    恒生挺着胸脯道:“父亲放心,都老实着呢……儿子还巴不得有不开眼的,甩甩拳头,松快松快……”

    曹颙点点头道:“老实就好,真要有不开眼的,也别惯着……不管是王子,还是台吉,他们往后都是你的属臣……”

    天佑在宫里,消息到底灵通些,道:“喀尔喀三部今年遣王子进京,是为联姻而来……二弟既是扎萨克图部未来汗王,也当让他们见识见识二弟的厉害才是……”

    “大哥的意思是?”恒生疑惑道。

    “那两部是冲着四公主来的,瞧着皇的意思,既是让怡亲王府的阿哥作陪,八成心里已经准了……扎萨克图部即便不可能再求公主,也要求几个郡主、宗女。品级比不得,数量占优也好啊……”天佑道。

    恒生听了,有些犹豫:“这样好么?喀尔喀那么远,骨肉生离,哪家肯舍得?”

    天佑道:“宗室女抚蒙古是惯例,除了父母求恩典,得以留京之外,其他的还不都是大都去蒙古?左右都是难回京,去科尔沁与去喀尔喀又能有多大区别?只要你晓得她们去国离家的不易,往后善待几分,就什么都有了……”

    恒生望向曹颙,曹颙仔细思量一番,天佑这个建议,对于恒生来说,确实是个机会。

    他是去过喀尔喀的,晓得外蒙风气与内蒙不同。

    内蒙因接近内地,被同化的厉害,开始讲究儒家礼仪,女子的地位也变得卑弱;喀尔喀那边,保持着蒙古人的原貌,当家主母在家的地位很高。

    毕竟,男子要在外放牧,家务全赖女子。

    像肃王府郡主那样,被侧室辖制,实在是不多。

    不管恒生在京城驻留多久,终有一天要回喀尔喀,有机会提前在喀尔喀布局也是好事。

    想到这里,曹颙便开口道:“确实是个机会,你留些本部来的子弟,若是有合心的,可用略帮一二……只是到底婚姻之事,要你情我愿才好,否则安抚了那边,却得罪了京中宗室,就得不偿失……待有了成算后,可用同肃亲王与简亲王商议此事,看他们两家有没有适龄人选……”

    恒生想了想,明白养父在抚喀尔喀宗女人选圈定这两家的缘故。

    他早已得了消息,等到明年汗王妃烧周年,朝廷会从肃王府一脉格格中选一人,指为汗王继妃。肃亲王一脉宗女抚喀尔喀,彼此也能有个照应。

    简王府那边,虽还有两个小格格没定亲,可年纪尚幼;年纪合适的未婚格格,都是雅尔江阿的侄女们。

    对于雅尔江阿来说,定是巴不得为侄女们安排一番。

    加她们父亲即便爵位不高,可身为简修亲王嫡孙女,抚蒙古的话也能册封较高品级……

    喀尔喀之事说完,恒生便说出自己来的首要目的。

    “父亲,儿子觉得四阿哥近日有些反常,开始主动与儿子亲近……平素虽然他待人也随和,可总不如五阿哥那样实在,端着皇子皇孙的架子,生怕旁人有一点不恭敬;现下却是攀扯起亲戚来,不知是何缘故?”恒生道:“儿子怕他小心眼,就顺着他说了几句父亲母亲曾抚养五姑姑之类的话,他竟真的喜形于色……”

    曹颙笑道:“这些日子外头闲言碎语太多了,怕是四阿哥心里开始犯怵了……”

    天佑正色道:“儿子也正想同父亲提这个……四阿哥待儿子也比过去亲近些,听说现在阿哥所那边,四阿哥颇为看重五姑姑……”

    曹颙收了笑,脸也露出几分郑重:“不管是四阿哥一时兴起,还是因外头的流言,开始看重曹家,你们兄弟要记得,曹家会默默做你们五姑姑的援助,可永远都不能在明面介入外戚之争……等到需要争的那日,你们不妨往大了想想,看自己是不是做了棋子……”

    天佑与恒生听了,都若有所思。

    曹颙到底不放心,道:“不管你们五姑姑受不受宠,你们决不可参合储位之争……自古以来,臣子参合皇家的事,就没有下场好的;坏了前程还是小事,稍不小心,就是抄家破族之祸。等年底,你们母亲出了孝,让她找机会见宫,见见你们五姑姑……你们五姑姑打小就是个机敏的性子,这几年在宫里也没有半点错处,当晓得孰轻孰重……”

    天佑道:“父亲,那四阿哥那边的示好……”

    “该接着就接着,只是记得恪守为臣之道,不要轻狂留下把柄……富察家那边,能交好就多交好。马齐老了,富察家送女为媵,犯了忌讳,怕是皇与四阿哥要推出一家来平衡四阿哥的后院……这个当口,你们兄弟可要小心些,凡事多留个心眼。富察家那边,能交好就多交好……”曹颙道。

    天佑与恒生应了。

    说完外边的事,父子三人少不得有提及家里这些人。

    曹颂的案子已了,只是侍卫缺都是有定额的。曹颂即便在一等侍卫听用,可因侍卫处无缺,要等到出缺后才开始当差。

    通常这样的人事变动,多在年底,曹颂倒是能歇一阵子。

    左住那边,因左成升州判的缘故,又闹腾了一番。

    章佳氏族里,有几个长辈,想要安排自己子侄南下,不过是见左成在江南富庶之地为官,想要跟着捞一把。

    宁老太太被“供养”了数月,只觉得处处使不劲,正憋着一口气。

    这个时候,就受了族人的几份礼,同往来亲近的几户人家做了应承。

    这也是京中惯例,毕竟人离乡贱,即便是为官为宦,身边也多有人帮衬一二才好。

    左住早就得了曹颙告诫,哪里会跟族人牵扯这个。

    宁老太太那边提了几次无果,终是忍不住,直接越过左住,打发族人出京。

    为了这件事,左住很是懊恼,觉得自己当哥哥的没用,不能拦下这些人。

    虽说曹颙出面,可以拦下章佳氏族人对兄弟两个的窥视,可曹颙并无意出手。

    孩子们已经长大,总要开始学着处理这些事务。

    现下自己看着,即便他们处理失当,自己也有指正的机会;要是一直帮扶着,什么时候能独立……

    天色不早,恒生还要回府,曹颙便没有在留。

    天佑还有私话要说,就送恒生出来……

    九如院中,曹颙吃了一口茶,想着天佑,心中有些复杂。

    同样是被家族倚重的嫡长子,天佑似乎比自己更合格,更有魄力。自己是不是当安心了……

    这想着,就听到外头有动静。

    少一时,初瑜挑帘子进来,脸色很难看,脸色苍白,眼里含了泪。

    曹颙见状,不由一惊:“这是怎么了?”

    初瑜在炕边坐了,看着曹颙,眼泪就止不住……未完待续【字由启航更新组幽灵提供带无言最美】

    第一千三百九十一章风头(求双倍月票)

    到底是怎么了?

    曹yong只是站不住,一下子站起来。

    初瑜拿着帕子拭泪,哽咽道:“老爷……不管老太太与二老太太怎么想,二叔的婚事,我是委实不愿出面”曹yong苦笑道:“你不出面,还要二老太太出面不成?四弟妹是小婶子,也不好张罗此事……”初瑜皱眉道:“可也不至急迫如此,静惠没了不到百日难道真要在孝中议亲,周年后续弦?孩子们怎么办,戴孝给继母敬茶?”曹yong道:“那夫人之意?”初瑜犹豫一下道:“老爷,能不能烧周后再相看等侄女侄儿们出孝后再进新人?家务这块,即便四婶不好全权,还有弄潮可以帮手,正好也历练一二。”

    曹yong看着妻子,没有接她的话。

    夫死、妻服斩衰:妻亡,夫服杖期或不杖期。

    有双亲长辈在,不杖期:上无双亲,杖期。

    兆佳氏在世,曹yong为亡妻服的就是不杖期。

    世俗惯例,丧妻后通常是“烧周”就续弦。

    不是因chuáng秭之欢,毕竟即便不续娶,勋贵家男人想要找个暖chuáng的,并不费劲。

    可二房那边,上有老、下有小。

    加上随着曹yong回京,春华这个小婶子管家也名不正、言不顺。

    虽说有父母在不分家的老话,可为了长久计,兄弟妯娌与其拘在一个宅子牙磕嘴的,还不若早些分家,少了摩擦。

    曹yong与春华毕竟是庶子庶媳,身份尴尬。他们夫妻两个在京这几年,对长房尽力甚多,曹yong也不愿见他们被兆佳氏吃哒。

    曹yong能解开心结,主动购置了东府后街的宅子,已经是不容易。

    并非曹yong不念旧情,只是逝者已去,活着的人更重要。

    想到此处,曹yong有些怔住。

    上辈子少年时,他有几个投契的同窗,偏生都是父母缘薄,两个少年丧父,两个少年失母。

    失父者,寡母独立拉扯:丧母的两个,都是半年的功夫,后母就进了门。

    为了此事,有两个女同学还发不忿之言,说“为母则强”、“男人寡义”之类的话。

    事不关己,曹yong自是不放在心上。

    如今轮到曹yong,曹yong的心里是矛盾的。

    一方面觉得现下周年后续娶新fu的习俗有些不近人情,一方面又希望东府的生活早日恢复正轨,不用自己与长辈们再操心。

    想到这里,他叹了一口气,道:“就算是延后到三年后又如何?小

    二正值壮年,总不能后半辈子做蜂夫。天望还小,正是需要看顾的时候…弄潮、弄玉两个虽大些,需要学习的东西也多不管她们愿意不愿意,总会有人代替静惠的位置……”初瑜闻言,眼圈又开始泛红,过了好一会儿方低声问道:“老爷…若是我同静惠一般,老爷也没出周年就聘新人么?”

    曹yong叹了一口气,道:“夫人忘了为夫是和硕额驸么?有福僧阿之例在。”初瑜轻哼一声,道:“听老爷的意思,倒是觉得这身份碍事了是不是?”曹yong想了想,一本正经,道:“续弦麻烦,左右天估要娶媳fu,不缺人管家,一口气纳上几个美妾倒是要的……”

    初瑜本是为静惠不忿,再加上想到自己身体不好,才会心有触动,流了眼泪。

    听了丈夫的话,初瑜瞪大眼睛:“老爷说的是心里话?”

    曹yong点点头,道:“就是心里话,我本想着与你白头偕老,既是你舍得抛了我去,我还巴巴地念着你不成为了我的德行操守不为人诟病,你还是多爱惜保重自己,活到九十九才好”

    初遇本是心惊,听到最后,却是红了脸,觉得心里酸酸涩涩的,原来的那点怨愤不平也早就烟消云散……

    次日,曹yong早上给李氏请安时,李氏同儿子提及曹yong的亲事:“瞧着媳fu昨晚的样子,像是不太乐意操办我晓得她们妯娌两个情分深,并非是我多事,或是不记颂哥媳fu儿的好,可二房总不能没有主fu……………”

    “儿子晓得,母亲是不放心几个小的要是三年后续娶,弄潮姐妹两个就到了出阁的时候,同后来的没相触过,就少了家人情分”

    曹yong道。

    李氏欣慰地点点头:“你能晓得我这份心就好同样是当娘的,颂哥媳fu儿最放心不下的,不是新人占了她的位置,而是这几个小的…弄潮、弄玉两个即便出嫁,也离不了娘家庇护”

    絮絮叨叨,到底是一片慈心。

    曹yong又陪着说了几句,才离福源堂,去了衙门。

    已经十一月,户部差事最繁重之时。

    偏生今日圣驾移驻圆明园,张廷玉随驾,并不在衙署。

    曹yong坐在堂屋,一口气忙到中午,才将手上的公文处理完毕,就见蒋坚拿起邸报,面带古怪地走了进来。

    曹yong指了指书案前的椅子,招呼蒋阜坐下,道!”莫非有什么新闻?”

    蒋坚将邸报递给曹yong,道:“大人看了,也会惊诧”

    曹yong笑着接过,前面不过是常见府道官员调动任免,直到看到鄂尔泰的名字,他才开始郑重起来。

    要说万寿节前,尹继善是得了圣心,数月升五级的热门人物,那现下就有些时过境迁的意思,炙手可热的人物成了云贵总督鄂尔泰。

    万寿节后的第一次大朝会上,皇上以两广总督衙门驻广州,离广西比较远的缘故,命云贵总督鄂尔泰兼管广西军政。

    至此,鄂尔泰就总督三省军政,还有之前加封的兵部尚书衔。

    要知道,总督站班,原本是直隶为总督居首,两江总督次之,湖广、两广、闽浙等再次之,云贵总督居末。

    可广西归到鄂尔泰名下后他这个总督辖三省之地,就从总督之末,一跃到第三的位置。

    让蒋坚动容的,正好是鄂尔泰相关的一个明发旨意。

    云南、贵州、广西三身文武官员,有鄂尔泰提补之员,应行引见者不必一面具题,一面颂部引见而是在鄂尔泰请旨后,直接来京到吏部与兵部引见。

    不过几行字,可曹yong晓得这其中的分量。

    这样的殊荣,当年年羹尧也曾有过就是大名鼎鼎的“年选”:如今鄂尔泰的恩典与当年大同小异,想来用不了多久“鄂选”两个字就要成为流行语。

    曹yong将邸报放到一边,道:“非磷素来淡定,竟为此事动容,委实难得我倒是有些奇怪,非磷并不是爱操心的xg子,怎么关注起旁人的闲事来?”

    蒋坚看了曹yong一眼,道:“大人是真不知道,还是装糊涂?”曹yong笑道:“就是那些拿我与鄂大人相比的闲话?不过是旁人嚼舌,哪里好计较,做人还是当糊涂些好……”因鄂尔泰圣眷正隆京中众人闲话时便翻起鄂尔泰的底,结果发现他还真是大器晚成。

    十七岁中秀才,二十岁中举人,二十一岁袭佐领世职补shi卫。

    结果在shi卫上十六年,直到三十七岁才出任内务府员外郎。而后,在员外郎位上,又磋磨六年没动。

    直到今上登基,四十三岁的鄂尔泰才时来运转,被越级提再。

    蒋坚道:“大人还不动如山,在外人看来,大人与鄂大人一时瑜亮……………”蒋坚说的太过婉转,实际上外头的评论是鄂尔泰已经压了曹yong一头。

    毕竟在曹yong娶郡主,任御前shi卫时,鄂尔泰才是外班蓝翎shi卫:曹yong总管内务府时,鄂尔泰才是内务府员外郎。

    等到曹yong总督直隶时,鄂尔泰刚刚幸进为江苏布政使。

    现下,鄂尔泰的风头却已经压过曹yong。并且他的弟弟兵部尚书兼步军都统鄂尔齐,就是曹yong去年病重时最热门的户部尚书人选。

    结果,曹yong病愈,依旧执掌户部,鄂尔齐去了兵部,成为伊都立的同僚。

    鄂尔泰的另外一个弟弟鄂礼,现下为监察御史。两个弟弟都得了皇上的青睐。

    曹yong只有嫡妻,不置婢妾:鄂尔泰亦是如此,五子都是继室夫人所出,夫妻恩爱也是出了名的。

    加上两人都是家族长子,二十出头就承担家族责任,教养兄弟子侄。

    种种相似之处,使得外头老是将两人一同说起。

    曹yong摇摇头道:“鄂大人有胆识有魄力,我自叹不如”

    鄂尔泰在西南,负责的是“改土归流”这几年,每年都有一两起所谓“恶苗”作乱的消息,结果都是毫无例外的别剿灭。

    虽说对于朝廷大局来说“改土归流”加强〖中〗央掌控力度,才是确保西南太平上策,可这功绩后边,不是旁的,而是娄人的血。

    雍正倚重的三大总督,没有一个是好差事。鄂尔泰是西南的杀人刀,李卫是江南搅屎棍,田文镜是中原的疯狗。

    不管旁人如何,曹yong半点都不羡慕。

    蒋坚犹豫一下道:“鄂大人已经是一品,剩下的就是入阁他正值盛年,说不得要压大人一头……”

    “非磷,我早已说过,我不会入阁”曹yong道。

    蒋坚长吁了口气,道:“大人虽有隐退之心,可皇上看重大人,怕不会放大人告退……曹yong亦需要大人看顾……”

    曹yong摇摇头道:“长生与天护转年就要下场小一辈渐长大,曹yong他们兄弟几个也都在官场立下,我不能看顾一辈子”

    最关键的是,只要天估娶了六格格,就是和硕额驸,相当于一品武职,够资格支撑门户……!。

    第一千三百九十二章变动

    转眼,到了腊八。

    天气越来越冷’衙署里的差事也越来越繁忙。

    曹颗每日里从衙署到家,两点一线’很是繁忙’几乎每日都要日暮才能回府。

    可是,时到年底,各种往来应酬也多起来,每日收到的拜帖都有数份。

    有些是交情不到,有些是懒得应付’曹颗多是辞了,鲜少安排在晚上待客。

    然后,这一日’他却在出门前提前嘱咐妻子,晚饭安排席面留客。

    初瑜这里’亦是满心欢喜。

    原因无他’今晚过来的不是旁人’正是外放多年的赵同。

    赵同外放后,连着做了三任县令,因在辑盗刑名上有建树’被刑部几位堂官看上,调升刑部主事,本是去年年底回京。

    不想,赶上鄂尔泰在西南“改土归流’’’空出许多流官位置,上折子向朝廷要人。

    云贵因地处偏远’诸苗混居’流官不易做,向来被当成苦缺。

    吏部这边,本是准备在候补官里选官出来,可皇上亲自过问此事’下旨将去年“大计’’、“京察’’中“卓异’’的一批官员调任西南。

    消息出来’京中有关系的无一不钻营起来

    曹颗却不觉得西南是苦缺,即便赵同在刑名上有建树,可真要回到京中’也不过是氓灭众人,还不若另辟蹊径。

    因赵同是捐官’本就升迁不易,为了让他好出政绩’早年派官时,曹颇就帮他选的繁难之地。

    饶是如此也熬了三任才得以升迁。

    赵同的缺,曹颐便没有说话。当然他还是见了赵同提了自己对西南机遇的看法。

    于是’赵同的刑部主事刚到任没几日就外放西南,成了同品级的正六品通判。

    多少在“蛮察’’、“大计,’中失手的官员幸灾乐祸。

    就连初瑜’都为喜彩念叨了一回辛苦。

    显而易见,曹颇的看法是正确的’西南确实机遇无限。

    不过半年功夫’赵同就从正六品通判,成了从五品知州,重新做回掌印官。

    现下赵同随云贵其他几位官员回京陛见’少不得来曹家请安。

    赵同是曹家家生子,曹颐为其办理“开户”才获得户籍’得以补官。

    可按照世情赵同与其子孙,对曹家这边要执主奴之礼。

    因此’见到曹颇的那刻赵同叩首,行了大礼。

    早年安排赵同补官一方面是有意成全他的上进,一方面是想着长房子嗣单薄,在官场多个与力。

    等到的二房堂弟们相继出任’曹颇这个心思就淡了。

    不过念在赵同随侍数年的情分,能给与的关照,曹颇依旧不吝啬。

    正是如此,赵同才能在繁难之地站稳脚跟’且能做出政绩。

    赵同是真心感激’曹颗却没有受他的礼,侧身避过’虚扶一把’叫他起了’道:“我这边不过是举手之劳,归根到底,还是你争气……”’

    从曹颇当年进京’到赵同补官外放’赵同在曹颇身边的时间也将近小十年,主仆甚是相得。

    尽管早年离得远,可赵同年年打发人进京送节礼’也经常有请安的信至,两人倒是并不觉得生疏。

    曹颇叫赵同坐了,说了几句家常后,问起西南地方事:“听说鄂督台在西南平定苗乱时,用了西洋火器?,’

    赵同道:“正是,是请了旨意,从广州海关直接运过去的,多以火统为主’有小炮’大炮少些。’’

    曹颇想了想道:“除了内务府在云贵的庄子’鄂督台又叫人种了烟土?,’

    这才是他最关心之事,早年的时候想着“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蹿掇内务府在云贵种植鸦龘片’近些年来广州海关那里,鸦龘片外贸每年也使得内务府得到不菲的收益。

    还有就是行销蒙古的各色成品药丸,里面也多用了鸦龘片。

    赵同犹豫了一下’道:“不仅种了……,鄂大人还以贡品为名’将烟土种植纳入总督府直格”“’

    “贡品?贡御药房?”曹颇听了’揣度鄂尔泰用意,神色变得凝重:“莫非,鄂尔泰还在云贵贩卖烟土不成?’’

    早在内务府决定在云贵种植鸦龘片开始’曹颇就上过“禁烟’’折子。

    鸦龘片害人,只宜外售,不宜内销。

    赵同点点头,道:“由总督府专门安排人贩卖,数量有限,在云贵已是供不应求,已经卖到一两烟土一两金的价格…—,利益驱使’民间就有人私种烟草,总督府这边却是行雷霆手段镇「冇」压,只小人过去这半年’就有十数人因此入狱,处以绞刑……,’,

    鄂尔泰如此行事,不过是同十六阿哥“流毒,’蒙古的行为大同小异’曹颇听了却觉得心里沉甸甸的。

    西南在乱,也同蒙古不同。

    蒙古与中原’有关卡阻隔,现下交通讯息又不如后世那样便利;西南各族与汉人混居,是大清内领。

    鸦龘片固然能废了一大批土官老爷,可稍有不慎,就殃及到地方。

    想到这里’曹颐开口问道:“既是土官老爷们时兴吃鸦龘片,那流官呢?,’

    一两金子一两鸦龘片,这个价格实在不低’对于百姓来说是传说,可对于官宦来说,并非是享用不起。

    赵同想了想道:“听说也有人开始学着吃烟土,后来总督府那边传出话来’说是鄂大人说过’清官吃不起烟土……随后,那个吃烟土的官员就因贪墨被夺职了,烟土多多少少也就成了云贵官场的忌讳…,—”。

    曹颗听了,很是失望。

    禁烟力度太小’就算是鄂尔泰这个总督留露出好恶’可也难保有人欺上瞒下。

    看的’是该提醒十六阿哥一声是时候关注云贵的烟草……。

    曹颗留赵同晚饭,请蒋坚做了陪客。

    除了贺喜赵同再为正印官外蒋坚关注的就是云贵地方刑名事务。

    云贵地方因土官众多除了执行大清律之外,地方上还有些约定俗成的惩戒条例与汉家礼法大相径庭,蒋坚听得津津有味。

    曹颇见状,不免叹息一声。

    蒋坚虽胸中有丘壑’可本人最喜欢、最擅长的还是刑名之事’留在曹颐身边做个文书幕僚,实在大材小用。

    等到饭后’赵同告辞离去,曹颐便留下蒋坚再次提及举荐他出仕之事:“非磷,鄂尔泰在云贵大刀阔斧,近几年之内云贵大有机遇……,非磷既精与刑名,不好磋趾一身所长依照我的意思’可谋云贵之缺……。”

    蒋坚闻言一愣’随即摆摆手道:“大人误会了,学生打探云贵刑名之事并非有出仕之心……,得大人照拂,过了几年轻省日子,学生甚是知足,近日日子’就生出一个心思……。”

    原来,蒋坚关注云贵刑名,并非是有心仕途,而是生出编书念头’正积累素材。

    “编书,刑名上的?”曹颇有些意外:“非磷怎么想起编书这一茬来?”

    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

    编书在士林中绝对是风雅之事,真正的名利双收。

    不过’前提是,是圣贤之书’尊礼重儒之书。

    刑名上的书,不能算是正途,只能归入杂书。

    蒋坚身为幕僚,入曹家多年’随说没有在擅长的刑名上发挥所长,可亦尽心尽力,被曹颇所倚重。

    曹颇待人,向来宽hou。

    早年对庄先生如是’现下待蒋坚亦如此。

    除了给蒋坚买地置产外,金银这块也丝毫不吝啬。

    加上曹颗身在高位,蒋坚身为其心腹幕僚,也经常受到外头孝敬。

    数年下来’也是不菲的数字’足够他下半辈子逍遥。

    去年至今,曹颇两场大病,病后就常露出隐退之意’蒋坚本当他是病后一时迷茫。

    前些日子’他却从曹颇那里得了准信。

    曹颇无心入阁,再过几年就要上折子“病退”。

    蒋坚听了’不免有所触动。

    他比曹颇还年长十来岁,在世人眼中,已经从中年渐步入老年。

    即便曹颗致仕,他也不打算再换东主。

    听曹颗相问,蒋坚笑着说道:“左右学生也不缺银子,除了教导小儿,还想找点合心的事情做,就想到编书…”不求名利,只为自己不白来这世上走一遭……”

    曹颇听了,很是羡慕’原想说自己也凑凑热闹,可见蒋坚双眼发亮的模样,他的话又咽了下去。

    他毕竟身在高位’一举一动’多少人看着。

    即便真是有心“协助”蒋坚编书,可落到世人眼中又成了他主导’有喧宾夺主之嫌…。

    次日’正赶上户部轮班。

    曹颇照例早起,乘车从西直门出城’前往圆明园。

    户部所奏之事’还是江南赈济的若干事务;兵部那边’还是西北各项军情,都没有什么新鲜事。

    时已年底,没有新鲜事,才是好事。

    雍正像是早已从丧子之痛里出来,面色红润,看着气色良好。

    不仅气色好’他似乎心情也不错。

    听完臣子的奏报后’他对户部与兵部的差事还难得地褒奖两句。

    熬到京堂,谁不是人精子,大家心里不免嘀咕,皇上这是遇到什么好事?

    莫非后宫嫔妃有了身孕?还是西北有捷报?

    连曹颗都心里纳罕。

    因雍正是个多心的,还有粘杆处在,曹颐为了小心’获得消息多是在宫外’御前的消息鲜少去打听。

    散朝后,众人从勤政殿退出来。

    伊都立的脸耷拉下来,眉眼之间不掩焦虑,引得众人侧目。

    曹颇本要去寻十六阿哥,见了伊都立这个)模样,到底不放心’少不得近前,小声道:“人多眼杂,七情上脸容易引人口舌’大人还是克制一二为好…。”

    伊都立轻声谢了曹颇好意,强挤出几分笑,可生硬的不行,看着比哭还难看。

    “到底发生何事,使得大人愁苦至此?”曹颇诧异道。

    伊都立小声道:“乎若’今日起,我就成了宗室仇人’乎若以后还是远了我些好,省的被我牵过六

    没头没尾的这一句……

    曹颗心中一动:“可是盛京八旗之事,有了后续……”

    伊都立生出手来’手掌伸展’拢了拇指与小指’道:“早朝前得的消息,皇上一下子夺了三个王爷的差事……还有两个国公的都统,也被革了……除了宗人府那边的差事不动外,这五位爷名下兼管的差事都停了’旨意今日便明发……”

    曹颇闻言,倒吸了一口气。

    他并不担心自家几位姻亲,毕竟平亲王与简亲王现下就闲置,裕亲王年纪轻、资历浅,本身就没什么正经差事。

    他担心的,是伊都立。

    雍正若是用盛京军务之事为借口发作宗室,宗室没有人敢怨恨皇上,少不得都要迁怒到伊都立身上。

    “都是哪几位王爷?”曹颇问道。

    伊都立回道:“康亲王、顺承郡王与信郡王……。”

    曹颗这回真是无语,康亲王就是礼烈亲王嫡裔,改封为“康。”是亲王班之首;自平郡王升了亲王,顺承郡王与信郡王的排班,就从郡王班次位、三位,升为首位、次位。

    这三个王爷,都是世袭罔替的铁帽子’传承数代’支脉众多。

    怪不得伊都立害怕,即便现下皇上不待见这些王爷’可谁晓得他们何时翻身。他们既视伊都立为仇人,那有伊都立的好果子才怪。

    曹颗亦别无他法,只能建议道:“大人不必自苦,不妨多走两趟怡亲王府’同十三爷拿个主意…”

    伊都立叹气道:“这回真要拉下脸来抱十三爷大「冇」腿……”

    等曹颐找到十六阿哥,没等提西南鸦龘片之事,就听十六阿哥再次提及宗室王爷管理旗务之事。

    十六阿哥管理旗务,这个曹颇并不意外。毕竟雍正信任的兄弟没几个,十三阿哥忙于政务,抽身不能;仅次于十三阿哥的十六阿哥接掌旗务,雍正也能放心。

    福彭接手旗务,是前几年就开始的,只不过之前只是镶红旗’现下又管了正红旗。

    为什么剩下的一个是雅尔江阿?

    谁都晓得,皇上不待见雅尔江阿,简亲王世子也一直压着没册封。至今没有革爵,不过是因雅尔江阿这几年一直在装孙子不露头。

    “皇上这是要?”曹颗真的有些担心,毕竟那是自家的亲家,真要有个好歹’天佑难免受连累。

    十六阿哥横了他一眼,道:“想到哪里去了……,皇上已经命雅尔江阿上请封世子的折子了……。”

    天热,好难受。不知是不是小九体重达到历史最高值的缘故,只觉得手心脚心不停出汗,难受死了,打滚

    第一千三百九十三章双喜(二合一)

    听了十六阿哥的话,曹颙讪笑两声,道:“这可是好事…”

    十六阿哥道:“皇上已经下令内务府这边准备世子府,这回连福彭的世子府也补上……”

    曹颙这回可真是吃惊。

    世子府的规制介于亲王府与郡王府之间,由工部与内务府承办,绝对不是一笔小开支。

    除了营建费用外,亲王世子开府后,还要配备相应的属官,这部分亦领朝廷傣禄。

    虽说按照律法,亲王、郡王嫡长子年满二十既可请封世子、长子,简王府的三阿哥年到而立,早当请封世子,可实际上还是要看皇上心意。

    别说没请封的,就是康熙朝册封的诚王世子、恒王世子、淳王长子,除了最后一个没变动外,前两个都被革了世子爵位。

    雍正此举,除了夺嫡时的仇怨之外,还有为自己的儿子开路的意思。

    否则的话,等到下一任皇帝登基,就又多了几个“兄王”难免束手束脚。

    另外,就是钱粮这块,也能节省一二。

    没想到,现下皇上却主动提及此事。

    曹颙凝眉思量一番,犹豫地问道:“十六爷,莫非西南有孝敬?”

    十六阿哥“哈哈”笑道:“爷就晓得,你保准能猜到鄂尔泰不愧是在内务府历练过的,有几分抓银子的手段,既削弱了土官贵族的势力,又给皇上赚了银子不过也不多是他的功劳,说起来在首议在西南种植烟土的还是孚若,内务府在广州那边,这几年收益也不少”

    曹颙闻言,不由苦笑:“十六爷,我可不敢占这份功劳”

    两人相熟,曹颙便直接说了自己与赵同的对话,还有自己对鄂尔泰在西南贩卖烟土的担心。

    十六阿哥收了笑。

    从内务府在西南种鸦片,到鸦片药丸行销éng古,多是同十六阿哥有干系,他自然比旁人更晓得鸦片的危害。

    过了足有半盏茶的功夫,十六阿哥方开口道:“孚若,烟土之事,你不要再插手”说到这里,顿了顿道:“皇上已经决定要修园子,圆明园扩建在即……”

    既是修园子,银子huā费就要流水一般。

    曹颙听出十六阿哥话中所指,重重地叹了一口气。

    十六阿哥道:“行了,不用你忧国忧民。真要有不好,最着急的还是皇上只是如今皇上正在兴头上,正觉得鄂尔泰合心的很,爷要是罗嗦,倒像是眼气他,给他上眼药似过了这阵子,爷会提醒皇上留心此事。你可不许再参合,赈济条陈之事,你已经得罪人了,这回再面,怕是就要被人恨到骨头里……”

    曹颙点点头,虽说心中依旧担忧,可也晓得十六阿哥说的对,便没有再多言语……

    要说鄂尔泰。真是会做人的。

    因云贵偏远。民生不富裕的缘故,云贵历年的钱粮多有拖欠。

    鄂尔泰督抚云贵这几年,钱粮每年都足额而至。户部上下,亦打点的十分到位。

    众人提及此人时,都要赞不绝口。

    就是鲜少开口点评外官的蒋坚,都忍不住对曹颙道:“鄂督确是能臣,能经营至此,难怪皇上器重。”

    曹颙听了,想着鄂尔泰用的是贩卖烟土得的银钱,多少有些不舒服,道:“外人都当云贵偏远苦穷,可实际上云贵有盐茶之利,还有各种林木山珍,用心经营的话,也能有所建树……”

    蒋坚道:“即便如此,也只有鄂督文武双全,方能如此出彩换做其他人,为求太平,与土官周旋、安抚百姓都要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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