支离当时的指尖都已经触摸到了那张八极经纶盘,可千不该,万不该,就是不该去走那么一下神,使丹子一招得手,将其击败。()
“为山九仞,功归于篑”呀!
支离的整个身子在空中滚去百十来丈,直掉下去。赶忙运用魔功立定脚。用手摸一摸,那眼珠子连在一条肉皮筋上,象个牛卵子一样,从脸颊耷下,直掉在下巴间来,荡悠着。鲜血从眼洞中汩汩直流,连肝扯肺地痛着。
知道不能再战,便一声魔啸,向狮头马发出了撤退的指令。
狮头马带伤而战,望见支离战败,早已有了逃跑之心。向着飘飘儿虚扑一扑,便借机转身飞蹄奔蹿。
一魔一马,双双相见。一战下来,一个瞎了眼,一个缺了牙。真可谓是:相对无语,唯有血泪交和流!
“羊肉没吃着,反惹一身臊”,好不悲催!!
又怕丹子追击上去,便一个劲儿、灰溜溜地向着双关口逃奔而去。
丹子见支离败走,喘了口大气。此时他功力耗损严重,不敢茂然去追。
心下又深怕玉柳和飘飘儿出了事,忙踏风直下,来看他俩。
天空的惊雷和闪电仍在一刻不停地继续着……
人头马飘飘儿见狮头马败阵,发起神威,还要追上去斯杀。
玉柳却早已看见它马屁股上鲜血长流,从后臀直至蹄下,一条马腿都染成了一片殷红。赶快追着它直喊:“飘飘儿,别追了!”
人头马见玉柳追得紧、喊得凶,方才止了步。兀自对着狮头马败走的方向,将前蹄刨打得地面得得直响,一边长嘶着示威……
玉柳奔过去,看着它那血肉模糊的样子,一颗心都快要碎了,比自己受了伤,心下更难受。
忙一手圈着它的脖子,带着伤感地提醒它道:“飘飘儿,你受伤了——”
“伤又何妨!?”飘飘儿还没感到其严重性,仍倔着马性子、粗着口气、楞着双眼,望着前方吼叫道:“我就是恨不得杀了那个家伙!有种的,你别逃……!哎哟,我的屁股墩子好象有些疼……”
回头一看,见鲜血一个劲地流着,方才有些醒合地叫道:“狗日的,怎么把我的屁股给抓伤了……”
说话间,丹子早已来到他两的身旁,一见人头马伤到这个份上,巨吃了一惊。()
玉柳此时见了丹子,有一种晃若隔世的感觉。如果不是飘飘儿受伤,也许她会搂定他,来一场,还满带哭腔地道:“丹子,飘飘儿受伤了……”
说着便哽咽了起来。
丹子心下也疼,赶忙叫飘飘儿卧在一块平地上,仔细看那伤情时,只见几个爪痕将皮肉抓开几道口子,深入至骨。
若是这一爪抓在玉柳身上,后果……,后果不敢想象!
玉柳迅速地从怀中取出灵儿送的丹药来,交在丹子手中。丹子连忙将那红色丹药用手捻细,小心地撒在伤口处。
飘飘儿这一冷静,方才感到一阵阵钻心的痛楚袭上心来,使它不断地呲牙咧嘴。
玉柳一个劲在它耳边轻言细语,安慰着它。
飘飘儿害疼起来,便一边叫着“哎哟”,一边用马语骂那狗日的狮头马!
用光了所有治伤的丹药,方才将血止住。丹子吩咐它别骂了,说怒气将不利于止血,那家伙才慢慢地住了嘴。
没了出气的对象,疼痛开始在周身流转,仿佛整个身心都痛彻了起来。飘飘儿失了精神,渐渐耷下了头。
丹子便去弄了溪水来,又为它擦洗身上的血痕。
天空的雷声不停,乌去压顶,一场暴雨将至。
丹子望了望天空,道:“暴雨要来了。我们得赶快找个地方避一避。”
玉柳便轻轻对飘飘儿道:“飘飘儿,你忍着些,站起来,我们找个地方躲着,以免受雨淋。”
飘飘儿此时精神大失,连话都不想说了。在他二人两边的推扶下,站了起来,一跛一跛地走着。
真是“天无绝人之路”,行出不远,便找着了个可以容身的山洞。
二人一马,刚进洞中,随着一个巨雷在顶头滚过,那雨哗地一声,便铺天盖地、倾盆而下了。
那消许多时辰,山溪中便万瀑争流,洪浪滚滚,轰呜不休!
那雨足足地下有二个时辰,方才住下。
丹子待雨一停,便祭金甲武士出去狩猎。自己也去找些软草、枯枝来,首先为飘飘儿铺了个地铺,让它卧在上面养伤;再升起火堆,为它取些暖。
不多时,金甲武士猎得一头山猪来,剥皮洗净,架火烤肉。
玉柳一边陪着飘飘儿,一边也和丹子一起烤那野味。
飘飘儿把那张马嘴住了,仿佛天地都岑寂了一样。玉柳心下老是不习贯,便偶尔用话语去逗它一下,希望能听它说句话。
可飘飘儿由于害疼,时不时地疼得浑身打抖一记,耷着脑袋,闭了双眼,理也不理她,还说什么话?
不多久,烤味熟了,玉柳便撕上好的肉去喂它,飘飘儿略吃了一些,便摇头不吃了。皱眉忍那伤痛。
丹子吃过后,急于打坐来恢复功力。便将金甲武士祭放在洞口放哨。他深怕自己战后入于昏定,让野兽偷袭过来伤了玉柳及飘飘儿!
玉柳陪着人头马,始终太过耽心。所以通霄难眠,坐在它的旁边,用山溪水一点一滴地为它清洗着毛片上的血痕。
岑寂笼罩着整个山洞,空气中弥漫着一种热血、悲壮的情调。篝火发出呼呼的声响,仿佛为着此情,在伤感地哭泣、吟唱!
……
数日后,人头马飘飘儿的伤口在鬼仙精精叟的灵丹妙药下,飞快地痊愈;而丹子的功力也得以恢复。
丹子决定起程。
玉柳因飘飘儿大伤初愈,舍不得骑它。所以一行人马便步行在山间野岭之上。
玉柳与丹子并肩而行,不是浪漫,胜似浪漫!
丹子怀着对魔怪的一片深恶痛绝,向玉柳道:“以前无数次看见魔怪,见他们杀人,和神仙们施法战斗,心里也知道他们的凶残。这一仗自己亲自和他们交手打下来,才更加地清楚他们是何等的不可思议。据支离说他还是被魔力大失的魔魂附身,就凶恶成如此,要真是那个本身的魔怪,自己哪里能有活的机会?”
玉柳更是叹息连连地道:“你所说的这些,我们根本无法去想象。就拿支离来说吧,以前在我面前象条狗一样,指多远,他就跑多远,武功也并不咋地。怎么被魔魂附体他就如此厉害,居然也会御风腾空,还会祭用魔宝,这叫我来怎么想?”
飘飘儿的伤一好,那副多嘴的德性又出来了,听他俩如此说,忙抢过话头道:“怎么说象条‘狗’呢?他在公主面前就是一条‘狗’嘛!不过,现在好象变成一头怪兽了,杀人、喝血的一个怪物。以前见了你,打拱作揖都来不及;现在一见你,哼,恨不得吃了你的肉,啃了你的骨头……”
“我就搞不懂,怎么好好地一个人,是用什么办法将他魔化了的?”玉柳狐疑满腹地道:“又是谁将他魔化的哩?”
“他拥有了魔功之后,升为了大将军,我看此事多半与映天娘娘有关!”丹子慨然地道。
“依我个人的意思,”玉柳不无忧虑地道:“一个人面魔心的家伙摆在了那儿,想必不会给桑莫国带来什么好的未来。”
“是呀!”飘飘儿又来接话道:“桑莫国会被他搅得大乱,而后分崩离析,灭亡了事!”
飘飘儿的话正触及到玉柳心灵最隐秘的伤痛,不由得蹙眉低首叹息起来:此时已是“故国不堪回首月明中”了,如果真到了那一天,又将是何等的仰天长嗟?
丹子见玉柳伤怀,忙侧身对飘飘儿道:“你身上的伤才好,就省点力气说话吧,走路也好精神些。”
飘飘儿嘟起嘴,正要抢白丹子几句,突然昂头惊喜地叫了一声:“呵啊,前面好象有个山庄耶,我们何不前去歇个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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