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名:莫然未语时

半缘修道半缘君(四)

    对于未婚男人来说,可能这个世界上最愚蠢的事情就是不记得自己女朋友的生日。但我很无奈的不能以此一条来将自己划入愚蠢的行列,因为蔚雨实在算不上我的谁。只不过,我还是想在她生日那天留下点什么。再过一年就毕业了,到那时天各一方,也许永远不会再见。那么这次的生日,既是第一次,也将是最后一次。所以不管怎么说,我得做点什么,为我真心爱过的姑娘。

    就在这时候,狗头问了一个很实在的问题,“那我们能帮你什么忙呢?”

    “我会在小梅园定上一个大包间,你们到时候主要的任务就是喝酒。”

    “这么简单,有这么好的事?”狗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我听到老罗暗自笑了一声。

    “她说到时候会带着朋友一起来,说白了你们到时候就负责把在场的人全灌倒,剩下的事情你们就别管了!”

    看来蔚雨确实是答应了赴约。

    “喔~~”狗头拖长了声调,“你小子要下手了吧!就说你老罗能不干点丧尽天良的事!”

    “靠,什么叫丧尽天良,大家都是成年人,别他妈吃不着葡萄说葡萄酸!”

    “那好,干这种摘葡萄的事得加钱啊!”

    “加什么钱,请你们喝酒都花了老子不少,我还给蔚雨定了些礼物,追她老子可花了血本,你还要钱,不来滚蛋!”

    “得,老许,我们一起滚蛋,妈的,明天一早就找蔚雨把这禽兽的计划告诉她,敢叫老子滚蛋,大不了鱼死网破。”

    “你敢!”

    “你看我敢不不敢!”

    “别别别……我的亲弟弟,哥错了,谈钱伤感情,这样吧,那天到场的美女只要哥几个看上的,只要带去隔壁‘好时光’一切开销算我的,怎么样?这总成了吧!”

    “嘿嘿,听见没老许,咱们开房的钱他包了,算这禽兽还有点儿人味!是吧,老许,老许……”

    “你们俩能闭嘴吗,不说点下流的会死啊!”我第一次如此的厌恶这个夜谈会,我一直紧紧呵护的这份爱意竟在他俩成人式的对话里变得如此不堪。

    “装他妈什么装,你还能装出清纯来?”

    “别弄的跟个伪君子似得行吗?”

    我?伪君子?我不想再理会他们,翻身对着墙壁。

    如果说每个人的内心都有一块柔软的地方,那么我想属于我的柔软只会取名蔚雨。我回想与她经历的点点滴滴,这一路走来,我扮演的无不是一个护卫者的角色。我把她看做了生命里最洁净的那一抹纯白,不愿他沾染上哪怕一点的尘埃。所以当我们身边有人吐着脏字骂人的时候,我会加快脚步带她离开;所以当有浓妆艳抹的人对着我们搔首弄姿的时候,我会挡在她面前呵斥走那一丝俗气;甚至是当我发现路边有身体残疾匍匐在地上乞讨的人,我都会抢在蔚雨发现之前扔上一两个硬币,只为让他不要发出声响吓到蔚雨。而这些,如果没有蔚雨在我身边,我还会这样做吗?

    我想我不会,或许狗头和老罗骂得没错,我就是个伪君子。并且是个很自私的伪君子。我自私的维护着蔚雨在我心中的样子,却拒绝承认她也是一个有独立思考能力的成年人。没有谁是离开了谁就不能活,不该活的。一切说穿了都是我的一厢情愿。

    我说服自己放开些,我会见证老罗给蔚雨描绘一场美丽的生日记忆,至少是在我敏酊大醉前。他为蔚雨准备了香水,红毯,玫瑰……一切都是梦幻的,蔚雨既然已经答应了赴约,那么这就是她的选择,那么这一切便是美丽的,那么我就必须去祝福她不是吗?我所需要做的仅仅只是送完这最后一程,以一个朋友的身份陪她见证另一个男人为她编织梦的绮丽。然后昏昏睡去,仅此而已,不是吗?

    我想我永远不会忘记那晚狗头的醉话,我爱她就够了。

    我感觉自己在微笑,“老罗,你能不能对她好一点!”我说出自己的领悟,几近乞求。

    而他俩是何时停止对话入眠的我竟不得而知,回答我的,只有老罗愉快的呼噜,和狗头吱吱的磨牙声。</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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