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顾她微缩的瞳孔,陈煌站起身来,双手按着桌子上身微微前倾,低头俯视着她说道:“你说的确实不错,你和你妹妹的,无论是华丽的衣饰精美的食物,还是尊贵的身份超然的权力,都是草原百姓赋予你们的,因而你们要担负起这份责任;但是你履行你责任,或者说践行你道理的方式,牺牲的却是你妹妹的自由,而如果牺牲别人去践行道理,无论这道理多么的毋庸置疑,那至少你走的路是歪的斜的,是不正的;再说,你作为姐姐,对于妹妹难道就没有应当承担或者不可推卸的责任吗;还有,你们的确身为王族,然而这却不是你们自己的选择,你自己想那样做自然没有关系,但是你没有问过你妹妹,你没有问过她是否想要这与尊贵并存的责任,或者说她是否想凭借这种方式来践行你的道理。”
陈煌静静地看着荆四娘。
“如果我问你为什么你的脸色越来越苍白,不知道你会怎么回答?”
她没有回答,她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或者说她不能回答。
“我帮你回答,”陈煌还是静静地看着她,“因为你心里很痛苦。”
荆四娘把头低了下去,放在桌上的手却不知何时握了起来,指节隐隐发白。
“那你为什么会痛苦呢,当然我猜你还是不会回答的,所以我将继续帮你解释,”陈煌坐正了身子,说道:“我想你当年你自己被逼着嫁人时,大概还没有这个时候痛苦吧,为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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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当你自己为了你的理想,或是你所信奉的道理做出牺牲时,在你心里肯定会生出一种尽管虚假,却能够鼓励着你咬牙忍受这种痛苦的畸形的满足感,这种满足战胜了你心内的苦痛;然而这一次你心里的苦痛却是两个人的,你的和你妹妹的,这无疑使你的内心遭受更大的煎熬,所以你的脸色才会这样苍白;”
“而我想说的是,即使你像卫道士一般,为了信奉的道理牺牲所有,我也不得不说,你这一次的选择,就算是以你的那套道理来说,也是错误的。”
不顾她微缩的瞳孔,陈煌站起身来,双手按着桌子上身微微前倾,低头俯视着她说道:“你说的确实不错,你和你妹妹的,无论是华丽的衣饰精美的食物,还是尊贵的身份超然的权力,都是草原百姓赋予你们的,因而你们要担负起这份责任;但是你履行你责任,或者说践行你道理的方式,牺牲的却是你妹妹的自由,而如果牺牲别人去践行道理,无论这道理多么的毋庸置疑,那至少你走的路是歪的斜的,是不正的;再说,你作为姐姐,对于妹妹难道就没有应当承担或者不可推卸的责任吗;还有,你们的确身为王族,然而这却不是你们自己的选择,你自己想那样做自然没有关系,但是你没有问过你妹妹,你没有问过她是否想要这与尊贵并存的责任,或者说她是否想凭借这种方式来践行你的道理。”
“所以你的选择是错误的,所以你才会痛苦犹豫。”
说完了话,陈煌坐了下来,皱眉喝了口膻味十足的羊奶,一则确实是渴了,二则他是在等荆四娘考虑他的话。
如他所愿,荆四娘垂首想了好一阵之后才重新抬起了头。
只是她平静的脸色却是让陈煌有些不安。
帐篷一角似乎透进了一丝凉风。
果然,她说:“抱歉可能是你的演讲太拙劣,所以我并不打算改变我的想法。”
然后她站起身来,在陈煌有些难以置信的恨铁不成钢的叹息中,走出了帐篷。
脚步竟比先前轻快许多。
陈煌不禁开始怀疑自己说这一番话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直到她走出帐篷许久他才无奈地收回了目光。
然后又是一阵烦躁,不过好在这一次他并没有被绑着,大概是荆四娘也知道绑不住他,所以他此时还能躺在床上抓头。
抓头自是因为烦恼,烦恼怎样才能阻止这桩婚事。
不过所谓船到桥头自然直似乎也有着几分可信度,因为不久之后帐篷再次被掀了开来,只是这次来的却不是任何一个他叫得出名字的人,而是一名草原士兵;这士兵也并不像是大唐安插的奸细,他让陈煌重新燃起希望的地方只在于他扔在陈煌身上的两样东西,和指手画脚着的几句叽里呱啦的话。
两样东西分别是陈煌的刀和林云留给他的手札;而他说的话陈煌自是没能听懂。
不过陈煌自觉大致理解了他的意思——东西都还了,这肯定是让我走人的,看来老子说的那番话还是多少有些作用的;只是当他捧着长刀和手札兴冲冲地往外面跑的时候,却又被那名士兵拦了下来。
士兵又是瞪着一双眼睛指手画脚地叽里呱啦了一大串。
陈煌依然听不懂,但他还是觉得他理解了他的意思;而这一次,他没有再会错意。
而他理解到的意思,也让他重又气闷起来。
还得呆在这里。
那名士兵走了之后,陈煌无力地躺回了床上;眼睛无神地看着帐篷顶,心里则盘算起来。
白天的时候自己是被荆四娘抓住的,虽然把自己绑成那样的是尧勒瓦斯,不过看他那傻样也不像是会把长刀和手札特别收起来的人,况且他是绝然没有理由收起来之后现在又还给自己的;所以这两样东西应该是被荆四娘给收了起来,这样看来把东西还给自己的也就是她了;不过她又是为什么这样做呢,刚才她不是没被说通么,怎么现在又把东西还给了自己;而如果说其实她已经被自己说服了,那么为什么又仅仅把东西还给自己而依然看着他不让他逃走或是去找芸琳呢?
想了许久也不曾想到什么确切的答案,陈煌只能模糊地猜测这大概是荆四娘因为被自己说得内心十分矛盾,所以才给了自己一个机会,就像那天李景轩说的,“既然不知道该怎么做那便什么也不做了罢”,顺其自然了。
只不过此刻她的内心怕是正陷入了既希望陈煌能够成功救走芸琳,又不希望他能成功的矛盾中吧。
而此时陈煌的心情却是有些异常的况,在瞥到手里拿着的手札时,他便决定要先学会一个威力较强的法术,而且必须做到能够熟练运用的程度之后再去救人。
然后他便挑了一个法术。
学习并熟练掌握这个法术花了近两个时辰,顺便还做了几个小实验。
之后又觉得体内仙力太少,算不上巅峰状态,遇上突发情况恐难以处理。
于是决定再冥想恢复一下。
然后不小心又睡着了。
好在穿得不甚暖和,是以他这一觉睡得并不长。
不过醒来的时候天还是亮透了。
天亮了。
完了,他说。</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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